第81章 殘刀

第81章 殘刀

山林裏的風變得更洶湧了, 似乎随着遠處壓城的漩渦,将四周的魔氣與靈氣,都往漩渦的方向吸去。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明顯與已經被萬惡淵壓在腳底下的天魔陣不一樣, 更像是有另外的東西在他們不知不覺中産生,并且在無聲中席卷。

萬惡淵所有鬼都看向了墨獸,墨獸肯定這東西跟他們沒有一點關系, “都看我作甚?!我瘋了嗎,搞那麽大動靜!”

它要是搞大動靜,就不會控制鎮山碑淨化的速度,整座妖山直接塌給世人看看!

“我們離開啓靈城的時候沒看到這東西啊……”齊衍目光不離遠處的黑雲,“幾日前天氣還很好,這模樣也不像是有人要渡劫。”

“這魔氣沒那麽簡單……”

白使先前在齊家別莊前就感受到一股魔氣,若只是禁制壞了一處,那魔氣不會帶給他那麽強烈的感覺, “啓靈城附近還有別的東西,我們沒發現而已。”

齊衍見到那情況心中多了幾分憂慮,他大哥齊則還在啓靈城附近,說不定也會受到其中波及,“我得回去一趟,想辦法聯系上我哥。”

這些不止如此,顧七的目光緊緊鎖着遠處的天空, 魔窟裏的三重殺陣,層層相扣的陣法, 紅土森林驅之不去的魔氣……前不久所有的境況看似沒有任何聯系,實則處處存在聯系, 似乎由着天魔陣這一點,将啓靈城周圍所有疑點都串聯起來了。

魔窟裏的天魔陣是他親眼看着崩毀, 也見到現在身周魔氣的削減。

可一切卻還未結束,有更龐大的魔氣正在聚集,若是不止一個天魔陣呢?

“金州鎮。”

一個聲音出現在周圍時,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聲音來源。

少年半倚着小人參,身上狼藉,聲音很輕,但是這個詞提出來,在場所有人都不陌生。

白使的臉色一下就嚴肅起來,散修盟一直在查金州鎮,這句話無疑是直達他的目的,“你是說,啓靈城的陣法與金州鎮有關。”

宿聿看起來很疲憊,江行風給他包紮後他已經很久沒動了。

他像是放空着思緒,過了半晌才道:“不覺得像嗎?”

墨獸聞言稍頓,從魔窟出來,這人好像就有點怪怪的。

風嶺一下就想起了金州鎮的巨人樹,金州鎮也是如此,表面看似一片祥和,可實際上十幾年前,或是幾十年前,就已經在循序漸進中淪為了巨人樹的養料。萬惡淵裏最多的就是金州鎮的小鬼,他們有的是路過金州鎮的修士,有的是金州鎮的鎮民,沒有比他們的體感更深刻了。

這樣籠罩在啓靈城上空的陣法,跟覆滅金州鎮的巨人樹太相似了。

金州鎮布局了幾十年之久,那啓靈城呢,啓靈城中是否也有數十年的布局!?

在場其他人若有所思,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似乎在想着什麽。

顧七微微偏頭,少年說完那句話就沒再說話了,對方身上那種松弛感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是身體上的傷勢,而是源于他本身的一種疲憊感。

“等等……森林裏像是有別的動靜。”

齊六一直在觀察四周,注意到了那席卷的風聲之中,似乎有其他的聲音在。

“腳步聲。”齊衍常年跟妖獸相處,對這種聲音再熟悉不夠:“妖獸的腳步聲!有很多妖獸正在過來!”

幾乎在齊衍聲音落下的同時,白使跟顧七同時動了,傀儡與驚雷劍掃過兩側枯樹,掠過之際驚動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待守在附近的妖狼群發出了嚎叫聲,紅土森林之中出現了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全都是妖獸。

紅土森林之中怎麽會有這麽多妖獸!?

此地魔氣侵蝕,齊衍等人在過來尋人的路上,根本沒有遇到過這麽多妖獸。

而且這地方被玄羽莊封禁了……不應該有這麽多妖獸。

“跑進來的,玄羽莊那邊的禁制被毀了。”白使看着那些妖獸面孔上的猙獰,“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妖獸,似乎受到了魔氣的影響。”

顧七厲聲:“江行風。”

“知道,備着呢!”江行風手過腰間藥簍,藥粉撒了出去。

紅土森林這邊的魔氣已經散開不少,江行風驅邪的藥粉撒出去,那些癫狂的妖獸漸漸緩了下來。

江行風見到那些妖獸身上異樣,忽然說道:“這跟襲擊啓靈城的妖獸很像。”

注意到顧七臉上的疑惑,江行風道:“這幾日在啓靈城,我發現襲擊百姓的不止是一波妖獸。”

禍亂啓靈城的妖獸裏,可不止紅土森林裏妖狼一波。

這群常年生活在此處的妖狼确實能去啓靈城,可它們往啓靈城的方向有限,與其他妖獸的行跡不一樣,江行風說道:“先前我不是說過嗎?襲擊啓靈城的妖獸已經月內第三次了……當時我聽聞過啓靈城街道上的商販所言,也有鼠群襲擊過啓靈城。”

所有妖獸唯一的特點,就是他們身上帶有紅土。

玄羽莊後來才會把目标鎖定在紅土森林當中……可現今生活在這片山林裏的,僅有一群妖狼。

妖狼是自主行為,但還有人将沾滿魔氣的紅土帶了出去……還有別的妖獸受到了影響,其他妖獸可不像狼群常年生活在此處,對魔氣尚有抵抗的之力,一被魔氣影響,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狀況可能不是釀就的結果,很有可能在他們到來啓靈城之前,此地就有了布局。

話還未說完,森林之中又出現了一些異動。

一波妖獸結束之後,還有另一波妖獸從林中跑了出來。

白使意外:“還有!?”

齊六急忙看向江行風:“你還有藥粉嗎?”

江行風:“……”

這些妖獸是沖着他們來的……顧七看向宿聿,對方身上的傷口雖然被包紮,可周圍的空氣中還有他身上的味道。人族修士很難察覺到他血味的不同,可這群狼,還有齊衍的妖獸,全都聚集在宿聿的身邊。

風向,把他身上的氣味吹出去了。

這些氣味一旦被癫狂的妖獸聞到,就是最大的吸引力。

這時候,顧七看到少年擡起了頭。

他下意識地循着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了原本只在啓靈城上空的烏雲,正在往外擴散着,逐漸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過來。

黑雲不止是在壓城,更是在逐漸外擴。

這件事不是只針對啓靈城……顧七沉聲:“一個局。”

“有個壞消息。”白使說道:“玄羽莊主不在啓靈城。”

有人趁着玄羽莊主離開此地就開始布局……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齊衍跟齊六聽着眼前這幾人跟謎語人似的說這麽多話,大概只捋清了現在啓靈城上的烏雲與先前襲擊啓靈城的妖獸有關系。齊衍微微皺眉:“那現在烏雲是怎麽回事……啓靈城那邊有什麽關系嗎?”

“有。”顧七說道:“若沒猜錯,不止是我們。”

“啓靈城現在正在遭受妖獸的襲擊。”

啓靈城城鎮中,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城池之上,豆大的雨水砸落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欣欣向榮的街道不複光景,百姓們正在倉皇中往外逃,高樓城牆之上,一只只妖獸從天而落,臉上的猩紅像是受到非人的蠱惑,完全忘記了啓靈城兩族和平相處的約定,将奔走的人族視作獵物撲食。玄羽莊的修士急急趕來,禦獸印擋在了百姓的面前,可對那些發狂的妖獸效果甚微。

闖來的妖獸數之不盡,修為未知,玄羽莊的修士比之成百上千湧來的妖獸,力量甚微。

“帶着百姓先前往玄羽莊附近,莊內有陣法保護!”駱青丘落在弟子們面前。

玄羽莊修士道:“大師兄你怎麽辦?”

“副莊主已經想辦法去找妖王了,我留在這裏争取時間。”駱青丘身邊兩只劍齒虎已經跳入街道上,與那幾只妖獸搏鬥,兩個禦獸印還不夠,他在危急的時候祭出第三個妖獸印,召出了天空疾馳的焰鳥,“別浪費時間,走!”

其他玄羽莊修士不敢違背大師兄的指令,急忙帶着百姓們後撤到安全的地方。

而街道上已經血水流淌……啓靈城維持許久的人與妖獸相處的景象,似乎在此刻被撕開了裂縫。

“那是什麽!”

“啊——快逃!”

啓靈城別莊外,齊則與齊家修士正在往外走,就在幾日前的魔氣席卷後,發狂的妖獸已經多到玄羽莊應接不暇,齊家修士大部分修士在昨日就已經被齊少主遣散離開,留在別莊內的僅剩齊則與他的護衛……大量的妖獸圍堵在別莊之外,這些妖獸無疑是來自妖山山野,也有來自妖獸聚集的仙靈鄉,只是這麽大規模的妖獸襲擊,在魔氣動蕩之前,幾乎毫無先兆。

“少主,啓靈城外已經全被妖獸圍住了,全是發狂的妖獸。”護衛道。

齊則坐在輪椅上,他的手中捏着一紙傳信,在數日之前與白使一同抵達了齊家別莊,“果然,已成圍城之勢了。”

傳信之人,乃是遠在天元城的散修盟主孟開元。

展信而見的是一個‘兇’字,還有‘極北魔淵’四字。

區區幾個字,已然是向齊則點明了散修盟的目的,也是散修盟投向齊家的一封合作之信。

三百年前極北魔淵,那是位于東寰修道界的北界。

極北淵原本只是一個坐化之地,在衍變成魔淵之前,北界兩大世家周、戚兩家曾聯手探索此地秘境,發現其中殘留的小靈脈正是當年萬寶殿崩塌碎裂的靈脈之一,而那坐化之地的大能者正是主宰千年前萬寶殿超度惡魂,那位看守天虛劍門劍冢的大長老。

只是當周戚兩家進入此人坐化之地時,其內卻發生變故。

這一變故引發了天虛劍門的殘陣,一陣誕生萬千魔氣,坐化之地崩塌,周戚兩家進入其內的修士全部堕魔,至此三百多年,極北淵成為極北魔淵,成為世人不敢入內的禁地。

哪怕是現今,也沒有任何手段能阻止極北淵魔氣的擴散。

“很像。”齊則看到那紙來信上所寫的‘兇’字,沉聲道:“假若金州鎮的巨人樹立陣成功,那麽南界金州一帶生靈塗炭,方圓百裏将成為入即獻祭的禁地……你看金州鎮,再看現在的啓靈城,是否與三百多年前的極北魔淵相似?”

護衛聽到此話,驟生涼意。

三百多年前是北界周戚兩家,金州鎮算計的是南界齊宿兩家,而啓靈城算計的是玄羽莊。

一步一個大棋,每一次,無疑是在算計現今東寰聞名的大勢力。

齊則臉色凝重,所以散修盟才會派白使時時刻刻跟着那個叫萬一的陣師。

現今局勢混亂,幕後之人尚未浮出水面,散修盟主應當知道了這一點——

金州鎮破了,破陣者是局中人,同時也是唯一一個局外人。

萬一,是散修盟迫切想要拉攏的局外人,也是唯一的合作對象。

“所以現在是……”護衛沉聲。

齊則道:“局,南塢山吸引了絕大多數修士的注意,巨人樹卻在金州鎮。”

“而玄羽莊主更是因為最開始的南塢山,外出調查至今未歸。”

天麓山的玉衡真人出山,四大門之一蒼雪宗的弟子宿少主,南界玄羽莊主親臨南塢山,種種跡象,一山四門其實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南塢山。一山四門被調動,從南塢山開始,發生的種種跡象都是一場大局,目的在調虎離山,目的在攪弄南界是非……直至達到幕後之人的目的。

護衛看向自家少主,在生意場上見過他運籌帷幄的模樣,也是頭一次見他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少主,需要我做什麽?”

“這局,我們不僅得入,還得為玄羽莊主拖延時間。”

齊則撫摸着自己腿,仰頭看向無盡的深山當中,似乎在眺望着紅土森林的方向。

局中人,局外人,散修盟主迫切想要拉攏的那個人,會注意到現今的啓靈城嗎?

-

紅土森林之中,一行人還在不斷地往外逃,背後跟着跑來的妖獸數之不盡,魔氣不斷地随着空中的魔氣萦繞飄蕩,給人的壓迫感越來越重。他們在不斷往裏深入的同時,黑夜空中的烏雲還在不斷地往外靠近,以啓靈城為中心,擴散到仙靈鄉,到紅土森林,隐隐還有往外擴的趨勢。

墨獸內心已經把天上的烏雲罵了無數遍,他們萬惡淵剛剛在這裏立碑。

這破玩意就籠罩在這,要知道為了讓萬惡淵再盤下一塊地盤,它可是一下子掏出了一半萬惡淵的陰氣來盤地盤,現在隐月狼骨有了,碑也立了,本就等着把所有魔氣淨化化為己有,讓萬惡淵賺個盆滿缽滿,結果呢!

不知道是哪個夭壽玩意,算盤都打到萬惡淵臉上了!

“你現在生氣也沒用,從別人手裏把地盤搶回來才重要。”不見神明插嘴道。

墨獸呲牙,“還用你教,小爺要是發現誰動我地盤,我出去拼命。”

兩個萬惡淵鎮山碑只要不離得太遠,萬惡淵的鬼便可在兩個鎮山碑中傳送。

一知道啓靈城的魔陣可能波及到萬惡淵,淵裏的鬼全跑出來了,有的正在忙着挖狼骨救狼王,剩下那些會陣法的陣師鬼全都聚集在宿聿原先所布的陣法周圍,想方設法地加快魔氣的轉換,以免被偷家。

張富貴在勸架之餘,還在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宿聿。

不知道是不是道長很累,以前還會嫌萬惡淵裏吵,但好像從魔窟裏出來後,道長就沒怎麽說話了,是受太重的傷了嗎?

周圍的聲音斷斷續續,宿聿意識只是勉強清醒,他聽着萬惡淵裏衆鬼的議論,過度使用靈眼的後遺症還在,丹田的圖騰運轉的速度很慢,更多的還有腦中時不時躍出的畫面,魔窟裏的記憶若有若無地影響着他,似乎少了靈眼的壓制,有些記憶變本加厲地躍顯。他沒有去應和其他人的話,而是沉默地觀察着丹田的靈眼。

這個靈眼他看過很多次,也想過很多次。

現在仔細去審視這個靈眼上的紋路,魔窟裏的記憶若不為假,那千年前他就擁有這一雙眼睛。

只是那時候他沒有眼盲,能看到的東西更多,也見過許多不一樣的景況。

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魔窟中的種種像是個莫名的導火索。

那些記憶紛雜之間,迫切的感覺沒有因為魔窟的傾塌而消散,更像是剛剛拉開了序幕。

環環相扣的陣法,魔窟裏的殺陣不止一處,幕後之人能布下魔窟裏這樣的殺陣……未必沒有更大的可能,被他毀掉的魔窟只是其一,可能還有其他魔窟或者別的陣法,圍着啓靈城與仙靈鄉,嵌在這連綿的山脈之中。

就像是所有人,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藐視人命,玩弄命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看着所有。

宿聿厭惡這種感覺,他讨厭被掌控。

深入骨裏,令人作嘔。

天空的魔陣明顯沒那麽簡單,齊家跟散修盟地處南界,啓靈城出事對他們而言并非小事,事到如今沒人想往外逃,誰知道這陣法最後會擴到哪裏去,當務之急是先解決魔陣下的慌亂。

先前狼王曾在啓靈城強壓過妖獸,失控的妖獸并非沒有解決辦法……只要找到血統最高的妖王即可。

尤其是仙靈鄉中那幾只鼎鼎有名的大妖,可以強壓一方妖獸,只要找到妖王,妖獸魔化的情況便可消解。

更何況天空那個詭異的陣法似乎影響着仙靈鄉,在搞不清所有的情況下,他們只有抵達仙靈鄉,才能知道發生什麽。

齊衍操縱着小人參馱着宿聿,其他的修士都在忙着阻擋沖來的妖獸,一群人正在往離紅土森林附近的仙靈鄉趕去。

在場幾個修士修為都不淺,對付這些妖獸不難,難得的是需要把握好出手力度……妖獸只是魔化,實際上是受到陣法的影響,平日裏并無殺戮,他們也不能強殺這些妖獸,只能這些妖獸擊潰,再讓江行風使用藥物壓制,這樣就大大地影響了他們的前進的速度。

日夜不停地趕路,用了一日的時間,他們也才跑到仙靈鄉的邊緣。

這時候,空中的魔陣已經蔓延到更遠的地方,天空中已經沒有日夜之分……剩下的只有旋渦越來越明顯的黑雲,江行風道:“你們沒覺得,雲層越來越低了嗎?”

白使:“那便是時間可能不太夠了。”

“仙靈鄉的入口就在前面。”齊衍對仙靈鄉熟悉,帶着小人參跳躍到更前方,只是還未走進仙靈鄉之中,高處的階梯之上……有深紅色的水沿着階梯流了下來,天空落下雨水,帶動着那汩汩流落的血水。

宿聿踩在地面時,感受到浸入步履的濕意。

階梯上死了甚多的妖獸,血從它們身上流了出來,流到了幾人的面前。

昏暗的環境裏,面前一片慘狀,森林之中更有妖獸的嚎叫聲以及慘叫聲。

“這是……”齊衍面露驚愕。

仙靈鄉的入口處已然鮮血淋漓,到處都是血液的腥味,只是到了入口,他們就不敢想象裏面發生了多麽可怖的場景……東寰各界,所有修士都知道仙靈鄉的妖獸有多溫順,現在看到這麽多血,連土地都染紅了。

白使道:“妖王,可能兇多吉少了。”

若妖王還在,仙靈鄉不可能是這般狀況……

那高處的魔陣到底是什麽,仙靈鄉裏到底是什麽情況……連陣紋都未曾看見的陣法,破陣之點到底在不在仙靈鄉。

天邊掠過一道驚雷,雷光閃爍之間,似乎有更龐大的氣息從天而落,顧七劍訣一動,一個劍陣立下擋住了來自天上的雷光,劍陣被雷一擊就破,一種更恐怖的的氣息來源至天上,白使幾乎在瞬間就将傀儡兵器祭了出來,“往仙靈鄉外邊走!”

森林裏哀嚎聲更多了,雷光落地,一只只妖獸幾乎慘死。

顧七拽住宿聿的手,準備拉着他往外走時,發現對方取下了眼睛上的禁制帶。

“天上……有一把刀。”

高空之中,旋渦雲影裏——

出現了一柄詭異的刀,那刀身殘損,卻刺破黑雲。

只是立在那邊,就有種震人心魄的威懾力。

墨獸愕然看着:“靈器……不對,靈器不是這種威壓。”

沉雨瞳一怔,在那刀出現的時刻,身後的沉虛葫顫動着。

她下意識地想要安撫葫裏沉睡的元神,卻感受到了葫蘆裏傳來的震意,“師父?”

宿聿仰頭,睜開眼睛時他看到屹立着的

——刀氣淩亂,熟悉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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