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失态
43 失态
幾個小時後。
之前幾人聚集的空地上憑空出現了他們的身影，确切說來是幾個活人與幾個屍體。
離開了霍吉爾創造的幻境，他們才有了安全感。
高澤首先做的是去查看宮姝的狀況，他用手指去感知她的鼻息，遺憾的是這人已沒了呼吸。他又用指關節觸碰了下對方的面頰，早已冰涼，以前粉嫩的唇色也變得烏黑起來。
宮姝的死因是因為花毒，高澤被趙老纏的無法脫身根本無暇顧及不能行動的宮姝，于是殘廢了的宮姝只能觀看他們的戰鬥，自己卻不能參與。也不知道她最後的那一刻是在想什麽，心裏一定不會好受吧……
好在至少幫宮姝報了仇，趙老、烏海、慧沅并沒有一個人活了下來。
他們三人的屍體正摔落在地上，死相可怖。
而他們持有的人頭牌俱都被仲靈毀了，也就是說，以後梅花隊沒有了真正的實力在游戲裏注定了敗局。
仲靈雙手抱臂，視線向下看着高澤道：“澤澤，難道你喜歡宮姝嗎？”
高澤不明白仲靈的腦回路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麽想，但他心情确實不好于是也懶得開口反駁。只是将宮姝在遠處的斷肢拼接在了斷裂處，之後讓查理曼一拳在遠處砸了一個深坑，将宮姝埋了進去，這樣好歹能體面一點。
宮姝這女人善于猜忌又過分自信，心底總是不怎麽服從他的管理，這些高澤都知道。可，這畢竟是一起相處了這麽久的隊友啊……也不知道都子安知道這消息會怎麽樣。
月亮黯淡了些，森林中的光線也随之變的更黑。
就在這時，庫俄忽然緊張道：“不好，你們快看那邊！！”
另外三人順着庫俄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遠處黑暗中有什麽動靜，可看不太清楚。
查理曼提醒高澤，他的視力讓他在黑夜中也能看的很清楚：“澤，是乾獸。看來是這麽濃重的血腥味将它吸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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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從屍體中滲出侵染了土壤，高澤他們聞習慣了反而忽略了這一點。
但乾獸的出現對仲靈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相反，正合了他的心意。
但剛才與梅花隊的戰鬥已經消耗了他和庫俄的大部分精力，現在身體狀态本身就已經開始有些疲憊了，因此他也沒有多少把握能順利殺死乾獸。而高澤身為獄警，自然沒有幫他的必要。
乾獸從剛進入監獄就有獄警說過，是非常強大且恐怖的存在，這不是一般的野獸，解決坤獸就算費勁的了，而現在整座森林最罕見且兇猛的乾獸正向他們逼近。仲靈都不能像平常那樣露出笑容，周身氣場緊張了起來。
他沒想到高澤在這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仲靈訝異的看向面無表情的高澤，高澤卻只是對着乾獸的方向說道：“一切将乾獸解決之後再說別的。”
仲靈這才輕松了些，勉強笑了笑。
庫俄咬了咬後槽牙，高澤的身影在她眼中十分刺眼，明明站在仲靈身邊的應該是她的！
乾獸果然是過來覓食的，它被食物的香氣吸引了過來，沒想到還食物的數量還不少。
它想，地上的死物已經不新鮮了，肯定是那幾個活蹦亂跳的吃起來更美味。
于是乾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高澤幾人，食欲大增。它銅鈴大的獸眼中散發出讓人發顫的威壓，口水滴答滴答從它獠牙縫隙中滴落地上。
兩方都沒有輕舉妄動，場面僵持了一陣子之後還是由乾獸先發動了攻擊。
乾獸周身爆出青紫色的雷電，它咆哮着用力拍向了離他最近的高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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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靈喘着氣擦着額頭的汗，有些氣息不穩道：“好險，差一點澤澤就要被活烤了。”
高澤懶得理他，明明大家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輕松。
結束與梅花隊的戰鬥之後本來體力就削弱了大半，可不得不又接着與恐怖的乾獸作戰，這接連的兩場戰鬥完全耗幹了他們的精力，甚至牌魂們都紛紛受了致命傷，紙牌褪成了灰色。
而……高澤眼神沒了光，暗沉沉地看向新增的屍體，那是仲靈隊伍上的普通牌玩家，他終究還是沒撐到離開這個世界……
之前的一行人，現在卻只剩下都受傷不輕的高澤、仲靈和庫俄三人，氣氛有些蒼涼。
高澤看向天空：“離天亮大概只剩3小時左右了，差不多該結束這場游戲了。”
仲靈明白高澤的意思，高澤履行當初的約定。現在梅花隊已經敗了，那麽游戲的勝者只能從他們兩支隊伍裏産生。
他們的身後還有各自的隊員，兩人為了自己的責任，還有心裏的勝負欲就注定了誰也不甘心輸。而為了公平起見，自然是要光明正大一決勝負。
“現在連擡手都無力，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不用在這時候着急。”
仲靈的配合反而讓高澤不習慣，但仲靈說的話是有道理的，他們都需要些時間恢複苄體力。
可他忍受不了在一堆屍體中多停留。
仲靈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
累的癱倒在地，即将昏睡過去的庫俄被這二人強行拉起來往別的地方去。她無奈的嘆了聲氣，拖着自己千斤重的腿跟上他們的步伐。
好在沒走多遠就找到了能休息的地方，那裏靠近一個水潭，由于天色太黑也分辨不清水的顏色。
雖然他們都有些渴了，但是出于安全起見沒人去捧水喝。
庫俄本來想打起精神守護仲靈，太過疲憊的身體卻不允許她清醒，本來坐着的她竟直接仰倒在草地上昏昏沉沉睡去。
仲靈笑的有些勉強，眼中情緒濃稠。他想起了剛才庫俄為了保護他直接擋在他身前，想要替他承受乾獸致命的利爪，那時候庫俄毫不遲疑的身影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庫俄确實可以為了仲靈獻出生命。
他仲靈又怎麽值得庫俄這樣對他……
他自然知道庫俄對他的情感到底是什麽，就是因為知道才替庫俄不值。
因為，就算庫俄真的為他而死，他也不可能回應她的感情的。他，就是這樣的人，即使別人為他付出再多，他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愛他’的人。
這樣看他似乎挺冷漠的。
不過最後這會要命的一擊還是由舍身護主的阿西納承擔了，也因此她才會消散成灰色的紙牌。
其實阿西納本來就不是攻擊力強的牌魂，在能力上就已經吃虧了。這樣的她又怎麽能抵擋住乾獸呢？
仲靈看着庫俄發呆了很久，這是高澤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失态的一面。本來這時候他不應該說話的，但不知怎麽的一句沒經過大腦的話卻脫口而出：
“你喜歡她麽。”
仲靈因為這句話立刻回神，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過他選擇了淡定對待。不慌不忙說：“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
高澤并不滿意這個回應，他能知道嗎？仲靈這種喜歡把告白的話挂在嘴上經常念的人，怕是喜歡的人多的10個魚塘裝不下了。
他不同以往的沉默，只是想要一個清楚的答案。
“你喜歡她嗎？”他又重複了一次，這次疑問的語氣更重了些。
仲靈知道不能再逗這面癱臉了，他道：“高教授在這方面怎麽這麽傻啊，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她。我将這個答案告訴你無數回，你只要相信我一次我也就滿足了。”
“那麽你呢？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高澤一時有些局促，他心裏竟然慌了起來，不知道怎麽說的他選擇了沉默以對。
仲靈卻突然從草地上站了起來道：“既然澤澤不能看清自己的心，那就又我來幫你吧。”
高澤跟着站起來：“什麽意思？”
“如果你來救我，就說明你也愛我。如果相反，那這場游戲就是你贏了。”
仲靈說完就徑直跳入了水潭！
高澤眼睛睜大了些，因為震驚。這麽深的潭水，還是在黑夜看不清的情況下跳下去，關鍵是仲靈還毫不掙紮的往下沉去！他是個瘋子！
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為什麽要用生命去冒險？
這些念頭只是在他腦中出現了短暫的一瞬間。在發現仲靈沒有求生意識之後他一把丢掉了自己的眼鏡，跟着跳入冰涼的潭水去尋仲靈去了。
視野很模糊，在水裏聽力也跟着下降。高澤只能憑借水的波動去尋，得快點找到才行。
好在一切沒有辜負他的希望。
……
他将仲靈帶到岸上了，這瘋子活下來了。
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別的原因而劇烈跳動的心髒慢慢平靜了下來，随後想起了仲靈的話——救他，就代表愛他。
他用手捂住眼睛，難得爆粗口了：“狗屁，只是不想再看見有人平白死掉而已。”
他想告訴仲靈同樣的話，可仲靈只是靜靜躺在那裏。
即使他去拍肩呼喚對方，被撈上岸的仲靈依舊沒有半點反應，高澤這才意識到出大問題了。
不會已經死了吧……
好在仲靈微弱的鼻息否定了高澤的猜想。
可也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下去，萬一真的出現生命危險就麻煩了。
高澤還是開始為仲靈做心肺複蘇，他一會按壓胸腔，一會兒做人工呼吸。
一段時間之後他額頭冒出了細汗，即使他努力這麽久仲靈依舊還沒醒來。
他再一次彎下腰捏住仲靈的鼻子，給他做呼吸。
正在這時，仲靈終于有了反應，不過……♂
高澤被一雙手臂勾住脖子往下壓，他的唇也被迫緊貼住了身下人的。
高澤本來視力就不是太好，他想看清仲靈的表情，卻看不清。
随後高澤感到有一條軟糯的舌頭進入他的口腔勾住了他的舌尖，十分熱情。
他一時愣在原地，沒有反應任由對方作為。
仲靈在接吻的間隙中呢喃道：“你救……”我了，之後兩個字還沒說完就被高澤粗暴的回吻打斷了。
高澤的主動比仲靈還要更熱情，就像想把仲靈生吞入腹一樣。
仲靈很喜歡這樣的回應，即使高澤打斷了他的話。他十分配合地與高澤糾纏。
兩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就像沉浸在其中不願分開一樣。
高澤心中知道自己現在是栽了，仲靈剝開了他的僞裝，确實是強迫他認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僅僅很喜歡與仲靈接吻的感覺，他甚至還想要更多……他身上的熱度就像要把濕透的衣物烘幹一樣。
正當高澤享受這樣的溫存時，頸動脈上一記手刀帶來的痛意讓他失去了行動力。
在徹底昏迷前，高澤聽見了仲靈的道歉：“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仲靈，你等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高澤：你給我等着，我遲早幹死你。
仲靈：我等不及了，就現在吧。
高澤：……
懲罰關卡要來了
第五卷：逃離星期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