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癡情的紅衣女子啊
“禮...”昨晚她又喝醉了。
醒來的紅倚覺得喉嚨冒煙,口渴的要命。她又叫了幾聲,不見他答應,只好扶着頭走去客廳找水喝。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稍微清明的她環顧四周,不見禮的影子。
她一路跌跌撞撞來到他的卧室,一頭栽倒在空空的床上,她撫摸着微涼的床單,貪婪地呼吸着上面沾有着他的氣息。床頭上的照片猛然讓她想起,今天是30號!
幾年前的今天是個被鮮血浸透的日子,直至今日仍散發着血腥的濃重。也從此那對母女的靈魂,便深深刻在禮的骨子裏。
紅倚拿過相框,細細端詳着裏面的三個人,父慈子孝,身旁的女人又是賢妻良母。被幸福包圍的男人,笑的是那麽的真情流露。她想去摸摸帶着笑容的他,去被相框擋在了外面,換來了一手的冰涼。
她頹敗地将手耷拉在床沿兒,命運似乎在向她揭示一個殘酷的事實,無論她怎麽做,都無法走近他的心裏。宿醉的頭惹上煩心事又暈又疼,使她昏昏沉沉,手裏的相框也慢慢失力向地板滑去....
“起來!”
紅倚聽到轟隆一聲,以為是打雷了。她從夢中驚醒,看到禮站在她面前,手裏拿着已經破碎的相框。
那是他的寶貝,他最大的忌諱就是動它。她慌了神,急忙解釋。“不是我....我是說...我不是故意的....”
“出去。”他冷若冰霜甩出兩個字,又裹挾着滾燙的怒火。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早就将她打成肉餅。
紅倚心驚肉跳,她不是害怕他的拳頭,而是他的眼神将她視為對立面,如同仇敵一般。
她默默走到門口,看向那個背對她的男人,如同一座千年冰山,用他特有至真至純的愛,撫摸着他所愛的人,哪怕是斯人已逝,依然心無旁骛眷戀着,堅守着那份愛。
他讓她明白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愛的永恒,哪怕是死亡也能超越。
相片中的女子是多麽的幸福,雖離世,但有的人窮盡一生都找不到,那份令人豔羨的真愛。如她!紅倚冷笑自嘲,自己還真是差勁,跟個死去的人争風吃醋,到頭來還淪為了輸家!
紅倚拿着精心挑選的相框,來到後廚。做錯事總要道個歉的,雖然這方面她不擅長。
後廚的人頭攢動,異常的繁忙。卻不見她要找的大塊頭。“禮呢?”她抓個人問。
“從上班就沒見到總廚。”
紅倚轉頭沖向休息室、更衣間,甚至連男廁所都找了個遍,仍不見禮的蹤影。确定他不在倚味,這個家夥只有一個地方可去!
藍殿閣樓。
“馨,其實我不想告訴你,禮在包間等你。”信直言說出他的介意。
“可你還是告訴我了。”藍馨看他吃味,心裏湧出一道甘甜。
“如果我說,不準你去見他,你會不會去?”他摟着她,帶着酸味問她。
藍馨歪着頭,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怎樣回答他抛出來的難題,又像是在欣賞他好看的臉變成好笑的檸檬頭。随後,她踮起腳尖,親在他的唇上。趁他愣神之際,跑出門外。
獨自留下沾滿嘴角甜蜜,中和了他的酸,又不免暗自嘆息,這只小貍貓越來越狡猾了!
包間內的禮,盯着茶幾上的酒,堅毅的目光中罕有的現出猶豫。他拿起酒瓶向杯子倒去,那咕咚咕咚聲如心中的頑疾,在向外源源不斷地傾倒着傷痛。
“我認識的禮,是從來都不喝酒的。”藍馨站在門口,看着他。
他還沒等端到嘴邊的酒杯,又放下。
包間內充滿了無奈的味道。藍馨吹響了他們耳熟能詳的口琴曲——‘永遠同在’。
略帶溫婉傷感的曲調與無奈相融合,将聽着的人帶入往事的深淵。她一遍又一遍反複着相同的旋律,漸漸的憂傷轉換成優美,悠揚取代了陰郁。
曲末,藍馨停下。百聽不厭的禮等待着再次響起的曲子,藍馨卻輕聲低唱起來。
“...莫名的生存莫名的死去
花風城市都是如此
內心深處的呼喚
讓我們不停地畫出夢的色彩
比起回憶心中的悲傷
不如用同樣的唇輕聲歌唱。”
“禮,我沒有資格勸你忘記過去,只希望你偶爾擡頭看看前方,也有閃光的存在。”雖然那個存在,多半是瘋狂的耀眼!
禮默默無言,只是大手摸着藍馨的頭。那深沉黑如墨色的目光,如同在心上硬生生鑿出兩個無底洞,染滿血色的痛楚,讓他刻骨銘心。
他悵然若失地走到門口,留下一句話,“不要像我這樣。”
藍馨黯然陷入苦笑,勸人容易,勸已難!
她出了包間,以為信會出現在門口呢!她回到閣樓,信埋首于工作中。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從她離開起他便開起了監控模式。
“禮這麽快就回去了?”在全程監控中,令他介意的就是禮的摸頭殺。
“嗯。”藍馨仰卧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嘆氣。
“怎麽了?”他看出她的悶悶不樂。
“剛才...”
藍馨還沒等說完,閣樓的門便被踹開。“禮他在哪?”紅倚心急火燎一副找人拼命的模樣,闖了進來。
“知道的你是來找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來捉奸呢!”藍馨頂煩沒事找事的瘋婆子,特別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
“呸!我的影子再不濟,也不會找個沒他腿高的臭小鬼。”紅倚失色的臉一晃,罵道。
“你膚白貌美大長腿,不也是被人甩了幾條街嗎?”藍馨直搗黃龍,她只想靜一會兒。
“誰...誰說我喜歡那個臭禿頭,我只不過是為了自身安全來找人。”紅倚結巴着否認,找出個最爛的借口當擋箭牌。
“你要是喜歡禮,就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總找我的茬,算什麽本事。”藍馨火大地嚷嚷開,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想拿她當出氣筒,沒門兒!
“他所有喜歡的東西,我都不會手下留情,特別是你這個臭小鬼。”紅倚也惱了,每次和禮有摩擦,他都會跑到這來,到底是幾個意思!
“滅絕師太是你的別名嗎?”藍馨諷刺地問。
“你....”紅倚氣急敗壞地揮舞着手臂,顯然打嘴架不能消除她的火氣,今天她要跟這臭小鬼大幹一場,了結多年的恩怨是非。
“禮已經回去了,你再在這耗下去,小心被甩的更遠!”藍馨才沒心情跟個潑婦一較高低。
紅倚聽了這話,草草收了陣勢,像來時一樣簡單粗暴地離開。
這讓看慣了兩個女人争吵的信也不免感嘆,神奇!更令他瞠目結舌的是,一身風情萬種的紅倚競然心系于禮,并為之癡狂。
“她喜歡禮?”
“看不出來吧!”藍馨忍不住嘆氣。
“又在為禮嘆氣?”她可是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地為禮打抱不平,讓他沒少吃味!
“我是在為自己嘆氣,明明是他們倆個人的事,偏偏找我的麻煩!”藍馨噘嘴更顯煩悶。
“是禮對你...”他從以前就看的出來,禮對她有着特殊的情感。
“禮只不過是從我的口琴中,回憶往事罷了!”
記憶力是最可怕的妖魔鬼怪,它可以将過去的種種,統統幻化成最美好的東西,讓人甘願沉浸于想念的沼澤。
紅倚喝光杯中的酒,苦悶地盯着杯口的唇印。烈焰如火,性感又略帶突兀,奪目的鮮紅備顯落寞。總想引起那個人在意,卻總是徒留傷悲。
門剛剛敞開一條縫,她便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起準備好的新相框,走到禮的面前。懷着忐忑的心情,遞了過去。“這是...賠給你的。”
“我比較戀舊,會修好它。”禮越過她,走回自己的卧室。
他這是在暗示嗎?暗示他在意珍惜的只有照片裏的那對母女嗎?紅倚的心涼了又涼,對着被拒收的相框發起了脾氣,摔個稀巴爛。
——
藍馨難得在大清早,淑女典範地收拾起房間,在床下無意中踩到一個東西——信的錢包。
一定是昨晚掉落的,想起昨天他們太過直接火爆地滾床單,讓她不禁臉紅心跳。
藍馨迅速拍拍臉,不能讓他看到,要不然又要被取笑。‘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力大小姐,內心這麽清純,這麽容易害羞?’她甩甩頭,把他的話趕跑。
好奇心的驅使,讓她握着錢包的手如同發現阿拉丁神燈一般,要不要打開看看?她眼珠子轱辘一轉,有了答案。要!
就在她打開錢包的一瞬間,信從身後搶了過去。“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