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酒醉方知酒濃
史帝夫的住處,還沒有她的浴室來得豪華。紅倚打開窗,散去一室的女人香水,劣質的香氣令她作嘔。
史帝夫猴急地脫光了衣服,而紅倚則是在像審視一件是否可以下注的商品。微挑的眉,似乎沒挑起太多的興趣。“你對你的身材,好像很有自信?”
在光線充足的室內,史帝夫沒有絲毫的遮掩,真空上陣。雖然沒有臃腫的啤酒肚,但也沒有一塊可炫耀的腹肌。讓她想到天差地別的臭禿頭,身上每一絲肌肉的紋理都是那麽的令人向往、着迷,閃着當屬真正男人的強悍光芒。
“親愛的,我可要比那些八塊腹肌的男人好用的多,保證讓你驚叫連連。”他像惡狼似的撲了過去,這個女人他可是想了很久,今天終償所願。
史帝夫急切地亂吻着紅倚的臉,又粗魯地撕着她的長裙。他的吻毫無章法,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欲。更讓紅倚忍受不了是,他自認為帥氣的胡子像砂紙一樣粗糙,磨砺着她柔嫩的肌膚。
無星無子的黑夜中,一個女人的背幾乎全部露瀉在窗外,耀眼又刺目,像個詭異的信號般存在。
她終受不了這明目張膽的光,推開兀自沉浸其中的色鬼。找了個象樣的借口,嬌嗔地說,“把燈關上。”
“我要看遍你的每一寸肌膚。”這樣性感的尤物,隐藏在黑暗中太過可惜。
“黑暗中才會有無限的樂趣!”
她的勾魂眼瞄着他,魅惑的唇與他調情,成功激起他的浮想聯翩。史帝夫忙去關燈,一室的黑暗讓他更加的血脈噴張,迫不急待地撲向有她在的窗前。
‘嘭’像是頭撞到窗的聲音。緊接着又是‘嘭,嘭’的兩聲,仔細聽更像是拳頭打向身上所發出的。随後的嚎叫,證明後者的準确性。
對于史帝夫來說,好像過了一輩子那麽長,燈終于發揮了它應該有的效用,室內大亮。倒在地板上□□的他,看到他的家多了一個男人,一個全身肌肉的大塊頭,身材魁梧的如同角鬥士。
而本應在他身下的女人,此刻正如希臘女神般坐在高處寶座上,揚眉俯視着他的慘狀。像是在欣賞一出實力完全不相當的競技。
“親愛的,我跟你說過,只有在黑暗裏才會有無限的樂趣。”紅倚噙着妖嬈的笑意,在豐盈飽滿的唇上補着如血的紅。
她理了理被色鬼抓扯的長裙,挽着榮譽滿身的角鬥士,風光退場。他強有力的胳膊能激蕩起圈圈漣漪,令她神往。她就知道他會趕來,來阻止即将發生的一切,他還是在乎她的!
就在紅倚沉浸在自己完美的伎倆,享受美好的成功時。甜蜜的得逞,很快轉入黑暗的現實。
禮将她帶離肮髒,待安全地點上,他收回手臂。聲音凝重地開腔,“收起你荒唐又愚蠢的試探。”
前後不過幾分鐘,紅倚感受着冬夏兩極的沖擊。他直白戳破并加以指責,令她心灰意冷。藏在心底的情感無遮無攔地,沖破理智的藩籬。“我為什麽荒唐,又為什麽愚蠢,你不知道嗎?”
她帶着委屈的質問讓他無言,只有一張呆板如炭的臉以對。
“影子的惺惺相惜,想及所想,做及所做。你難道真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她不相信他的腦袋是榆木圪垯,他的心是鐵打的。
“我們不可能。”禮斷然拒絕,并轉身離去。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忽視我對你的愛?”既然事情已經攤開,她要盡力為自己争取一個機會,哪怕是希望渺茫。她跑過去抓住他的胳膊,要問個明白,說個清楚。她還想看清他的絕情是否裝出來的,但卻被黑如洞的墨鏡擋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一絲的情感外瀉。
“你知道為什麽。”他再次抽回手臂,決然的沒有絲毫的猶豫。
紅倚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知何時起愛上了自己的影子,但她卻清楚的記得,是他的堅毅陽剛的背影讓她淪陷。
每一次的狼狽不堪,都是他的背為她遮風蔽雨,為她抵擋明槍暗箭。如今甚至是以後,背影依在,卻已将她的心拒之門外。
不期而至的雨,沖刷着她美麗的妝容。将她最真實的情感暴露在寒冷之下,萬念俱灰的她這次輸的最慘,最狼狽!還沒有領到愛的號碼牌,便被無情地踢出局。她仿佛聽到夢碎的聲音,撕裂的碎片,成了傷人的利器。
紅倚沒哭,她最瞧不起,一遇到屁大點事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仰天大笑,笑自己傻、自己癡、自己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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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馨很少喝酒,特別是在紅殿。今天算是持續冷戰下的特例。紅倚又怎麽會錯過這個難得的場面。
“瘋婆子,今天我沒心情跟你鬥嘴。”
紅倚拿出一瓶馬爹利,倒在杯子裏先幹為淨。
輕盈的酒瓶裏僅餘幾滴佳釀,與女人的優雅一同滾落到桌下,只剩下酒氣熏天的粗口與抱怨。
“男人都是混蛋!”藍馨大舌頭地罵着。
“NONO,老娘摸過的男人比你見過的男人都多...只有我才有實力來評說男人。告訴你,錢是王八蛋,其實男人還不如王八蛋。還特麽沒等成同林鳥,沒特麽遇到大難就先飛沒影了。哈哈,哈哈!”紅倚的狂笑中充滿了諷刺與悲涼。
“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是不會得到幸福?”藍馨喃喃低語,像是在問,又像是在下着結論。
“我跟你這個小豆丁可不是同類,老娘要玩遍天下所有的男人,讓他們追着老娘的屁/股滿世界跑。”
“被禮甩了?”藍馨認識的禮,說好聽點執着,說難聽的就是死心眼,一條路跑到黑。
“切,你的信不也照樣瞞着你很多事嗎!”她們倆個半斤對八兩,都一個德行。
“少在我面前提混蛋信,花心狗!”藍馨借着酒勁發起飙。
“老娘算是想明白,看透了,在一顆歪脖樹上吊死,不如死在男人堆裏來的暢快。”紅倚摸着桌上的酒瓶,好端端的成了一排晃在眼前。
“瘋婆子你是...最給女人丢臉的女人...”已經醉意的藍馨指着重影的紅倚。
“我怎麽給女人丢臉了?老娘敢愛敢恨,真性情,再也沒有比我更真實做自己的了。”紅倚抓住酒瓶往嘴裏灌。
“你要是真實...全天下就沒有虛僞的人了。”藍馨将頭支在桌子上,不忘擠兌着出聲。
“小豆丁,既然那兩個臭男人讓我們傷心,不如我們去找樂子...給你介紹幾個好貨色,這年頭大叔配蘿莉,最帶勁兒...玩的過瘾,又能氣死信!人生苦短,就特麽的應該及時行樂,虧待自己會遭天譴!”
“好啊,本大小姐剛好手癢癢,管他什麽老臘肉小鮮肉...統統揍成...包子餡...”藍馨神情呆滞地幹笑兩聲,一揮拳滑到了桌子底。
禮出現時,滿包間都是濃烈的酒氣,到處都是空酒瓶。藍馨抱着桌子腿死死不撒手,沉沉地睡着。
而紅倚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沒有睡,神志不清地在禮的身上一通亂摸,嘴裏噴着酒氣喊着男人的名字。
“你是約翰森?你怎麽不說話?”
禮抓住她搖搖欲墜的肩膀。
“哦,不對,那你一定是亨利金,性感的美國人。”紅倚笑的妩媚,加之酒精的作用更添風情。
禮面無表情扛起她,不顧她的嬌嗔。“哎呀,你弄疼人家了...”
紅倚被放到床上,像一株被感情炙烤的帶刺玫瑰,在烈日嬌陽的折磨下正逐漸失去生機,萎靡不振慢慢枯萎。
這是禮所不願看到的,他很早便知道她的心意,他不是木頭也不是鐵人,他們之間沒有暧/昧的言語,也不存在逾越的行為。只是她看着他後背火辣辣的眼神,由專注、愛慕到情深,他都完全知曉。
他裝做視而不見,只因無力承擔這份濃烈的愛。他身處黑暗,渾濁且血腥的河流,每當月亮升起,自己的面目可憎,倒影中更是充滿悔恨的債。他怨自己無力,更恨自己的無能,沒能救出所愛的人。
他的疏忽無法原諒,更不配得到幸福,他将自己葬送在這條悔恨憎惡的河中,用終生的愧疚來懷念那逝去的愛。
“不當紅殿...不要倚味...不穿漂亮衣服...扔掉所有的錢...只要他愛我...”紅倚酒醉情濃地呓語着。
面對她的真心,他無法回應。緊崩的臉現出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動容,便消失在他緊握雙拳的痛感中,藏匿在暴起的青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