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密電碼
“藍馨!求求你救救禮,他是無辜的,只是一時沖動。”紅倚猛地回頭看到了機會,用力掙脫開鉗制,跑到她跟前。
“無辜?沖動?你去跟被活活打成植物人的股東說說看,看他會不會被氣醒。”淩嗤笑一聲,她蒼白的辯解完全沒有一丁點的說服力。
禮的事,藍馨聽說了。她情緒複雜地看向,永遠都是打扮入時,與漂亮驚豔為伍,用下巴看人的高傲女王。現在的她頭發亂了、妝也花了、滿臉的紅腫、放下身段、放下尊嚴,卑微的匍匐在腳下,只為救出自己的影子而苦苦哀求。
“藍馨求你在三叔面前說說好話,三叔最疼你,你的話他一定聽的,不要讓禮坐牢。”紅倚不顧一切地抓住藍馨的衣角,似乎這樣離希望更近些。
“我不會向爸爸求情。”藍馨游移不定的目光,下定決心,吐出明确的答案。
“聽見了,就死心的滾回去。”淩惡聲冷語地驅趕着一只蒼蠅般。
紅倚停滞在求而不得的絕望中,與最終不能解救禮,深切自責的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心求死的禮嗎?心如死灰的她,步履蹒跚地,朝着前方更濃的陰暗中走去。
就在她步出童話世界的夢境小屋時,背後想起藍馨的聲音。“我會以藍殿的身份為禮擔保。”就是這樣短短的一句話,讓她起死回生的心,又重新跳躍起來,注入活力。
在她最低落,最失敗,最無助的緊要關頭,最不起眼的那處,一束曙光意外地,照亮了她整個瀕死的人生。
淚沖刷着多年因妒忌蒙的塵,每每想起,感激仍湧動在心中,直至此刻。
午夜的一切早已溶入黑暗的懷抱,即便如此,禮仍無法忽視她眼中的星光,不自然地開口。“黑蛇忠找我談過移主的事。”
紅倚從往事中抽離出來,知道他會拒絕,卻對另一件事産生了興趣。“你是怎麽回答的?”
禮動了動嘴唇,更加不自在地出聲。“我更适合,做紅倚的影子。”
紅倚長長舒了一口氣,溢出滿足的笑。眼中的點點星光彙聚成一條無比閃耀的銀河系,比她任何擁有的名貴首飾都要璀璨奪目。
“有你做我的影子,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禮緊緊握着方向盤,他黝黑的臉膛在随着車速而不斷升溫,光禿禿的腦袋像燒開的水壺,冒着沸騰的白煙。
——
直至路虎的馬達聲再也聽不到,信仍就坐在原處不動。他沒想到,鴨舌帽居然是馨的影子!兩人本應親密無間,怎麽會走上勢不兩立的對立?從這女人的舉動中,對馨有着難以抹殺的恨意。
信帶着滿腹的疑問,回到陳家別墅,推開卧室,大床下只露着兩條小細腿。一會功夫,只見藍馨像條菜青蟲爬了出來,手裏還抱着一個鐵盒子。
“信,來看看我的寶藏。”她坐在地毯上向他招手。
信坐到她旁邊,專注地看着她。她經過黑暗幽長的遂道,依舊保持着無比純真的內心。那些躲在陰暗處,密謀要除掉她的人,可見行徑是何等的龌龊。
藍馨自己倒是一臉的期待,打開盒蓋的剎那間,美好的童年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來。
“看這些玻璃彈珠漂亮吧?”藍馨拿起一顆,對着水晶燈照了起來。
“還有這些反光卡片,知道嗎,這是脆脆面裏的贈品。我為了集齊一整套,不知被着德叔偷偷吃了多少包呢!”她還記得小時候,德叔可是嚴令禁止她吃垃圾小食的。
“哇,這個可是我的最愛,當時沒舍得吃,一直留着的,給你吃!”藍馨驚喜地發現自己珍藏多年的牛筋條,調皮地舉到信跟前。
信看着她如數家珍地獻寶,眉開眼笑的她回憶着童年似乎完美的無缺憾。他腦子裏卻回響着紅倚說過的,她經常被眼紅的家夥們而遭受欺負,不由的心疼。
他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将她帶到懷中。貼近她的臉,“我比較喜歡吃你。”四唇相抵,他的舌舞弄着、挑動着,深深探入他所摯愛人的靈魂深處。
她不再拒絕,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回應着、迎合着,癡癡與她相愛的人交纏着。
疼愛與憐惜帶着律動輸入她體內,化作一股暖流将彼此牢牢粘合在一起。
床上的兩人相擁着,全身的熾熱還未散去,懷中的人兒卻疲憊不堪。
他知道她沒睡,“馨,我見到紅倚了。”
“哦。”藍馨輕聲應了一聲。
“她說欠你一份人情。”他摩挲着她光滑圓潤的肩膀。
“都是好久的事了,不記得。”藍馨睜開略惺忪的眼睛,擡頭問,“她還說了什麽?”
“她還說你們是一路的。”
“誰跟她是一路的!她那麽貪財還好色!”她支起胳膊肘兒,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信趁機看着她的無限春光,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讓他再次熱血沸騰逆流向下。
他一個翻身将她壓到身下,他知道她的耳朵最敏感,故意在她耳邊呢喃中帶着小懲罰。 “馨你太不乖,明明跟紅倚是朋友,卻不告訴我。”使他一直将紅倚和禮列為黑名單中。
藍馨受不了耳朵的癢,在他身下躲來躲去。“我以為你知道嘛!再說我們也不是朋友,只是信息交換而已。”她躲不過他的耳邊風,只好主動吻上他,以求不遭受難耐的小折磨。
她主動的吻,更加肆無忌憚地點燃了,身下早已燒成一片的火。深而緊的無縫隙再次融合,終于讓這個多舛的夜在最後一絲甜蜜中,迎來天際的魚肚白。
藍馨在別墅裏好悶,趁着爸爸和德叔去打高爾夫,磨着信帶她出去走走。
信嘆息這個小女人的撒嬌磨人的本事越來越高深,讓他無力應對。
信最終答應她,但只能去藍殿和紅殿,讓她自己選。
藍馨想了半天,去閣樓還是他們倆個,只是換了個場景,沒意思。不如去紅殿,跟瘋婆子吵架來的解悶兒!
信開着車,問貪吃着薯片的小女人。“馨,你的消息來源都是紅倚告訴你的?”
“嗯,差不多。”她咔嚓地嚼着。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很久了?”他居然沒發現一絲的蹊跷。
“也不算多久,就你知道的,要重新接手藍殿開始。”她皺了下眉頭,不喜歡蕃茄味的薯片。
“喪子母親事件?”沒想到她們從那時起,就開始傳遞信息,而他卻蒙在鼓裏,全然不知!
“嗯。”藍馨又随手拿了桶薯片,好滑,不好打開。
“用手機?”他與她幾乎形影不離,唯獨手機他沒有翻看過。
藍馨搖頭否定,用力掰着吃不到嘴的零食,最後洩氣地拿給信。“幫我打開。”
信用單手,準确地說用大拇指一壓便利拉環,輕松打開。
藍馨大呼神奇,只有他知道跟神奇無關,只是這個小女人太過心急,沒看到拉口在底部。
“馨?”他還在等着她的答案。
藍馨一把将零食塞進嘴裏,裝的滿滿的,像只吃松籽的松鼠。“唔..唔...”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麽,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信幡然醒悟,原來她們是用吵架做掩護,其實是在言語中傳遞消息。凡是涉及到兩個女人吵架,他均是能躲便躲,即便聽了也是沒用心去聽。
現在回想起,便能聽出重點來。初見紅倚時,她的話中就出現了‘藍殿出了兩三條人命’。在調查中斷線索後,也是藍馨去了紅殿後,才有了眉目。還有前不久,發生阿李事件後,在紅殿莫名上來的幾道菜,也應該大有文章,不然藍馨不會痛快并反常地簽下了那張不菲支票。
“馨,那三道菜,一碗水,一盤羊毛,一條凍蛇是在說明什麽?”
藍馨喝了口可樂,好爽!“紅顏禍水、羊毛出在羊身上...”
“前兩道菜是在暗示你,是藍殿內部人所為,最後是指與黑蛇忠有關?”
藍馨點頭又搖頭,“第二個你說對了,第一個紅顏禍水指的是你。”
“我?”信納悶怎麽又會牽扯上他。
“阿李不是看上你了嘛!”藍馨想起那個膽大的女人,競然開口讓信做她男朋友的事,就怄氣。
“第三道菜肯定是指黑蛇忠了?”這個比較形象,容易猜。
“那條凍蛇是唯一可以做菜的,卻是生的,代表并不确定,只是有重大嫌疑。”藍馨進一步說明此菜的具體含義。
如果不是她的解釋,都會誤認為是兩個女人相互看不順眼的又一場戰争。
“一定要做到這麽隐蔽?”信有種在看碟戰大片的密電碼似的錯覺。
“你的對手往往比朋友,更容易看清你的弱點。”她嘆息着,将零食扔在一邊,沒了胃口。
她略顯無奈伴着蒼涼的話,讓信深感她一定遭受了太多險惡,才會如履薄冰般謹慎小心。其中她的前影子——淩,一定給她造成深刻的打擊,不然紅倚也不會多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