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攝政王的白月光
到了晚上,明玉果然還是過來替江晟年上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下手沒個輕重,好幾次把江晟年弄疼了。
其實她是不習慣江晟年突然對她态度大變,逆反心理上來,總想考驗一下江晟年對她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度。
如果江晟年因此對她不耐煩,她就能說服自己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免得好不容易堅定了心防,又被江晟年三言兩語打破。
但她又失算了。
江晟年除了痛哼幾聲,就只是包容地看着她,倒讓她不好意思再鬧,收起情緒認真幫江晟年抹藥。
接下來兩天江晟年都沒去上朝,朝中諸事都交給內閣那群老頭子處理,必須經過自己才能拿定主意但不急着解決的各地奏章也暫時放一放,專心和王妃還有兒子逗樂。
這晚剛熄了燈,江晟年閉眼思考一個問題。
他現在身處攝政王的位置,雖然大權在握,暗中卻潛伏着無數危險。
如今小皇帝才六歲,已經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只是還掀不起什麽風浪,等他一長大,江晟年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要想保全全家的性命,要麽自己當皇帝,要麽從小皇帝那裏下手,不再讓他對自己抱有那麽大的怨恨。
江晟年想了一下前者,操作難度倒是不高,最多名聲難聽一些,他并無所謂。可一來當皇帝對他而言實在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還記得曾有一次任務的原主就是皇帝,江晟年當時還是新手,認認真真地學習帝王攻略,然後因過勞英年早逝。二來,如今豫朝正逢太平盛世,能少些動蕩便少些動蕩,不然苦的還是底下百姓。
當然,決定江晟年如何選擇的根本在于小皇帝的表現,如果冥頑不靈,江晟年自然要以完成任務為重,只要江氏江山不易主,其餘的都不是問題,他不想做皇帝,那就讓他的兒子江灼做皇帝吧。
江晟年微微一笑,只是腦海裏一個念頭,就能令整個豫朝上下地動天搖,或許這就是權力的魅力吧。
即将進入睡眠之際,江晟年突然聽到院子裏有一些聲音,豎耳聽了一會兒,發現是人的腳步聲,而且步履虛浮,多半是女子或是沒有武功在身的普通人。
這麽晚了,誰在外面走動?他的侍衛呢?
江晟年微微皺眉,坐起來盯着門口,平淡的目光下暗藏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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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一聲開了,江晟年突然想到一件事,還未見來人面目,已經猜到她的身份——能讓他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大概只有那位宮中來客。
被鬥篷裹得嚴嚴實實的窈窕身影漸漸暴露在月光下,門一關,帷帽落下,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
正是當今太後秦雁玉。
江晟年步下床,披上衣服下跪行禮,“太後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太後贖罪。”
秦雁玉有些措手不及,忙矮身将江晟年扶起,責怪道:“你從不在我面前行大禮,今日為何如此見外?是不是,還在怨我和皇上讓你在朝堂上受辱?”
江晟年不動聲色地掙開她,“太後言重了,皇上是君,我是臣,皇上要罰我,我怎能有怨言。”
秦雁玉感覺自己空空的手掌,突然有種事情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
她覺得,江晟年不該是這種反應啊……
秦雁玉借着屋內昏暗掩下疑慮,眼中閃過一絲利芒。
“我今日偷偷從宮裏出來,本是想看看你的傷口,順便替皇上向你道歉,可你又是行大禮又是與我打官腔,跟我耍脾氣。你若這麽不想見我,我又何苦費盡心思來見你,我走了。”
說完,秦雁玉作勢要離開。
江晟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很想打個哈欠,這女人在自己面前玩這套手段,未免也太小瞧他。
不過若換做原主,想必已經萬分憐惜地把人抱在懷裏,恨不得把心窩子掏出來了。
秦雁玉見江晟年無動于衷,心已經涼了一半,與此同時還有些羞憤。
他這是什麽意思?如果只是尋常和她鬧脾氣,到這時也該消了,可今天江晟年的反應完全不對,竟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屋子裏黑燈瞎火,秦雁玉只能隐約看見江晟年的深邃的輪廓,卻忽略了他略帶諷刺的嘴角。
無論如何,這一趟不能白來,先帝已去,她和攝政王的謠言遍布京城,既然擋不住悠悠衆口,而且已經沒人能威脅阻撓他們,那便讓謠言變成事實,也好讓江晟年對她食髓知味,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秦雁玉心跳突然加劇。
其實不是不迷戀江晟年這具英挺健碩的身軀,先帝雖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于房事上卻不夠讨女人喜歡,她們欣賞的是江晟年這樣有男子氣概的男人,只消那雙漆黑利眸看你一眼,便讓人心旌蕩漾,面紅耳赤。
秦雁玉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豫朝最受愛戴的神将晟王爺愛她愛得不可自拔,先帝亦在後來獨寵她一人,如今又貴為太後,如果能和江晟年在一起,她就不必浪費大好年華苦守深宮苦寒,何樂而不為呢。
打定了主意,秦雁玉輕輕解開鬥篷系帶,任其從肩頭滑落,暧昧地堆在地上。
鬥篷下的身軀玲珑有致,因衣衫單薄身軀微微瑟縮,更惹人生憐。
她腳步生蓮,徐徐走到江晟年面前,雙手環住他勁瘦有力的腰身,嬌柔軀體與他寸寸緊貼。
把頭靠在江晟年胸前,秦雁玉輕嘆道:“知道你氣還沒消……不是一直怨我不肯讓你碰?今天就補償你因我們母子受的委屈,你要不要?”
江晟年胸膛肌肉繃得緊緊的,秦雁玉心中竊喜,她已經把他吃得死死的,如今她使出真正的手段,不怕江晟年不掉進她為他設的陷阱。
“太後。”
江晟年薄唇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秦雁玉笑容一滞,不解地擡起頭,忍住陡然升起的急躁柔聲道:“不是說了,私下不要這麽叫我,叫我玉兒。”
江晟年後退一步,逼得秦雁玉松開手,與他相隔一臂之遠。
這樣的距離讓秦雁玉有種被羞辱的感覺,自己抛下尊嚴引誘她,竟遭這樣的冷遇,寒涼的空氣透過衣衫,秦雁玉被凍得面色發白,耳根卻升起羞恥的潮紅。
“你到底怎麽了!”秦雁玉環抱住自己,低聲質問他。
江晟年淡淡道:“太後不是來看我傷得如何?也不必看了,我可以告訴太後,傷口還沒好全,大夫說不适宜做劇烈動作。”
秦雁玉聽完江晟年最後一句話,腦子嗡的一下,緊接着整個人就像要燒起來一般,用力抽了一口氣,才忍住內心的尖叫。
好好好,這是嫌她太主動了,男人都賤得很,你給他他不要,你藏着掖着他倒上了心,跟見了骨頭的狗一樣,巴着你不肯放。
看來她這一步是走錯了,對江晟年,她根本用不着放低身段讨好,就該讓他眼饞卻得不到,才最珍貴!
秦雁玉狼狽地撿起地上的鬥篷,胡亂系上系帶,等整裝完畢,腦袋也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不能直接一走了之,畢竟她和皇帝的未來還掌握在江晟年手裏。
“傷得這麽重嗎?讓我看看~”秦雁玉含情脈脈地看着江晟年,眼裏是快要溢出的關心。
她在後宮早就學會了隐藏自己真實的情緒,更懂得審時度勢,看人臉色行事,眼下江晟年怕是真的恨上皇帝了,她必須安撫好他。
江晟年依舊冷淡:“不必勞煩太後,您是我親兄嫂,若是傳出去,想必要污了您的耳朵,況且,若說皇上知道了,恐怕還得打我幾大板。”
秦雁玉徹底無話可說,心知江晟年這一番話無不是含沙射影,借故諷刺,這會兒也提不起興致再挽回他,只低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若你傷好了,我在永壽宮等你。”
說完,就推門走了出去。
兩名侍衛出現在門口,江晟年黑着臉道:“以後太後再來,先通報再讓人進來。”
兩侍衛讷讷點頭稱是,替江晟年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