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闫宿說這話的時候, 深色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狡魅,被他這樣問的沈硯則苦惱着要怎麽回答, 而沒有看到。
沈硯是真的不知道, 平日裏很少生氣的闫宿,這會兒怎麽說生氣就生氣了。
他明明也沒有說什麽, 而且作為和他拜過天地的人, 發生這種事情,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才不正常吧, 他本來也是想逗逗他的,怎麽就弄成這樣了呢, 那男鬼如此模樣,他想也知道闫宿是不會看上那樣的。
但其實他心裏其實也隐隐的泛着不安,要是哪一天闫宿真的看上了誰的時候, 他要怎麽辦?
闫宿望着神色變換的小孩,本以為這些日子小孩對他的粘膩是已經清楚認識了自己對他的心意,剛才他那麽問, 也是希望沈硯能就此對他說點什麽。
可是此刻看着小孩臉上的無措和忐忑,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
伸手将沈硯拉過來, 近在咫尺的望着沈硯的眼睛:“我本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但現在看來, 還是我太心急了。”
“什, 什麽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麽?”為什麽闫宿說的每一句他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就是不明白!
闫宿眼中有着無奈, 伸手摸着沈硯的臉側:“我本以為你對我說那些話,是因為你見有人傾慕于我,心裏不安,你在意我,我本想就此同你說,我早心悅你多時,無心多看其他人鬼一眼,也以為你這幾日粘我,是看清了自己對我的心意,我與你心意早已互通,只差幾句言語,可如今,是我多想了。”
看着闫宿臉上露出的淺笑,此刻讓沈硯覺得闫宿就是在強裝堅強。
心裏因為闫宿的那些話,早糾結到一起去了,在被闫宿眼中的苦澀一刺激,沈硯只覺得自己是大慫貨,怎麽就不敢告白呢,平白讓闫宿空歡喜一場,實在是太壞了。
想到他當時說自己沒有吃味,還說他怎麽可能吃味的時候,闫宿應該是很傷心的吧。
伸手抓住闫宿的手,臉上帶着幾分急切的道:“闫宿,我沒有,其實我對你……”
“不着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你可以好好的想清楚,反正不管結果如何,你我都是分不開的。”闫宿說完摸了摸沈硯的頭:“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
沈硯看着就這麽走掉的闫宿,心裏難受的要命。
本來親耳聽到闫宿說早已心悅他多時,他該開心到原地爆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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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他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還想哭。
吳是非吃飽喝足從小廚房裏出來,就看到沈硯蔫巴巴的坐在那裏,沒什麽精神。
走過去,坐在沈硯對面,給自己倒了半杯水:“怎麽了,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将軍回去了?”
沈硯點點頭,擡頭看着吳是非。
吳是非這才發現,沈硯整張臉都快要糾就一塊去了,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當下吓得水杯差點掉了:“怎麽了,又出了什麽事?”
“吳哥,你這次一定幫幫我。”沈硯也是沒招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求救經驗老道的吳是非了。
吳是非把手裏的水杯往桌上一放,拉着沈硯的手說:“你說,我幫,我肯定幫,你快說,哎呀,急死我了。”
沈硯把剛才的事和吳是非說完,就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你說我怎麽辦啊,我現在跑去和他說,我也喜歡他,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是在同情他可憐他啊?”
吳是非看着這樣手足無措的沈硯,很想告訴這可憐又倒黴的孩子,別相信他們将軍,他們将軍心裏清楚着呢,之所以這麽說,無非就是想把小家夥吃的死死的。
想着他們那位最擅長排兵布陣,兵法策略的将軍,現在居然把心思都花在沈硯身上了,也是用心良苦了。
在說出真相還是幫着他們腹黑的快要姥姥家去了的将軍一塊下這把只贏不輸的棋之間搖擺了一下。
覺得前者的後果大概是他不想承受的,所以沒有任何猶豫就選擇了後者。
并且默默的在心裏對沈硯說了句抱歉後,就蹙起眉頭,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
“別着急,讓我想想。”吳是非心裏也糾結,這事一看就是,将軍有意難為一下小孩的,然後再借此機會好好的求得一些福利,他若是把這事給弄壞了,将軍以後難免不給他穿小鞋。
這麽看着沈硯也着實是有點可憐,可是誰讓他遇上闫宿了呢,怪得了誰!
別說沈硯現在歲數還小,就是再過十年二十年,也鬥不過闫宿那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鬼了。
“這樣,過來。”吳是非朝着沈硯勾了勾手指,沈硯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再聽見吳是非說的是什麽的時候,沈硯臉紅的看着他:“你覺得這能行嗎,太難為情了也。”
“我覺得就這招好使,将軍他肯定高興,你按照我這個辦,不行,明天我在給你想個。”
“……那好吧。”沈硯猶豫了幾分,覺得左右也不會少塊肉,如果真能讓闫宿相信他的話,就實在太好不過了。
入夜,沈硯回到房間,闫宿還沒回來,又去書房看了一眼,見也沒開燈,就知道闫宿多半是在浴室。
想到吳是非的話,沈硯紅着臉頰朝浴室走去。
說起主動求/歡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幹過,剛剛醒來的那次他就幹過,可是那次提議之後,就是闫宿主動的,這次就不好說了。
來到浴室門口,沈硯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褪下衣物,紅着臉朝着背靠在池壁上的闫宿走過去。
闫宿睜開閉着的眼睛,深黑色的眼睛再看向他的時候,讓沈硯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壓力。
不敢正視闫宿的眼睛,又不敢不看,一路別扭的走到闫宿的身前,明明不是很長的一段路,卻讓沈硯走的很是不安。
好不容易來到闫宿的面前,沈硯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我,我有話要和你說。”
說完又擡頭看了闫宿一眼,見闫宿也正在看他。
沈硯就很緊張,正急着開口,就聽闫宿道:“你想和我說什麽?”
聽見闫宿的聲音,沈硯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道:“我就是想和你說,我對你也是喜歡的,我也喜歡你,也喜歡了挺久的,一直沒說,是因為,因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上次我問你,你還說是因為要和我共度一生的關系,才對我說那些話的,我當時就挺難受的,我那次都還沒生氣不理人呢。”
最後那一句話沈硯雖然說的很小聲,但顯然是在提醒闫宿差不多就行了,別得理不饒人。
闫宿心裏暗覺好笑,本以為依照小孩的心性,早就忘了,卻沒想到記得這般清楚。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那你這般又是如何?”
伸手将站在面前的沈硯攬到懷裏,肌膚相貼的瞬間,兩顆心皆是顫了一下。
闫宿看着紅着臉頰,一臉別扭不敢看他的沈硯,耐心的等着小孩開口。
“還,還不是有人說這招好使,我,我才來的,不過眼下我看你好像也不需要了。”
說着就要推開闫宿,然而到嘴的肉,哪裏還有吐出來的道理。
“誘惑我嗎?”闫宿露出淺笑,親昵地抵在沈硯的額上:“你要是不做的話,豈不是對不起幫你出主意的人了?”
沈硯怎麽覺得吳是非給他挖了個大坑讓他跳呢!
“你想怎樣就這樣吧,我不反抗就是了。”沈硯索性往闫宿腿上一坐,大有你快來吧的意思。
闫宿險些被小孩這豪氣又大方的舉動差點氣笑了。
“你既然是來安慰我的,總該有點誠意吧,我現在都還心疼着呢。”闫宿擡手捂住了胸口,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沈硯看他這般,就知道這只鬼又再給他演戲,明明剛才聽他說完些話,還挺開心的樣子。
“你少裝,你剛剛還笑呢?”沈硯瞪着眼睛,滿眼都是羞憤地看着闫宿。
闫宿被這樣羞澀卻還要故作自然的小孩萌的不行,只想把懷裏的小東西,抱進懷裏,親親抱抱舉高高。
可是想到這難得是一次讓沈硯自己主動的機會,又舍不得錯過。
“你既然是來哄我的,總歸是要做到底的,沒道理因為我看起來好像笑了,就是哄好了,萬一我只是裝着不想讓你難過傷心呢,你說是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闫宿伸出手握住沈硯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吻了一下:“我答應你,你主動一次,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沈硯被他這樣弄得,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了,一雙含着霧氣的杏眼看着闫宿,微微鼓着的臉頰,很是不甘願的道:“闫宿,你就是個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