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就在一起吧
第30章 那就在一起吧
剩下的那些話, 薛千湘已經沒有勇氣再聽了。
江徹寒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他還喜歡那個人喜歡了五年之久。
那他薛千湘算什麽?
算江徹寒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嗎?
薛千湘一方面并不認為江徹寒是這樣的人,但另一方面, 又不得不選擇聽信自己方才所聽到的一切。
這兩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令薛千湘的大腦嗡嗡直響,他心亂如麻,放在門把手上的指尖緊了又松,最後竟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脫力松開。
身後的主角說臺詞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應該是到了戲份的高超, 一字一句萦繞回蕩在空曠的弘毅堂內, 将一切都籠罩期間。
薛千湘仿若站立不住,恍然後退幾步, 一旁的幕布被人掀開, 有別的演員走了過來, 一見薛千湘便詫異道:
“你是?”
“我..........”薛千湘張了張嘴, 第一下并沒有發出聲音, 在演員逐漸迷惑甚至警惕想要叫人的表情裏,薛千湘愈發緊張,最後幾乎是想也不想,慌不擇路, 落荒而逃。
他甚至忘記了帶上自己的圍巾和外套。
沉重的鐵門伴随着遲緩的吱呀聲, 将門內人的喊聲完全關在身後, 薛千湘抵在門前, 感受着寒風從自己的毛衣領口和袖口灌入, 一瞬間凍的他渾身每一根骨髓都在發抖發顫。
可再怎麽冷也抵不過心上和血液裏散發出來的冷意,薛千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宿舍的, 等到他恢複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在渾渾噩噩間走到了宿舍樓門前,輸入密碼打開鐵門,随即走入樓梯內,艱難地爬上五樓,敲響了宿舍的門。
篤篤篤——
門被敲了四下,門內很快傳來門簾被掀起的鈴铛聲和走路的聲音:
“來了,來了!”
“怎麽一直在敲門,是沒戴鑰——”
顏萋剛打開門,看見門外小臉煞白的薛千湘,登時一怔,還保持着握着門把手開門的姿勢,沒反應過來:
“湘湘,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薛千湘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只是在看到顏萋的那一刻,路上憋了一路的眼淚終于傾斜而下,令他忍不住哽咽出聲:
“萋萋.......”
“我在呢,怎麽了?”顏萋見狀,有點慌了,手忙腳亂片刻,才拉着薛千湘的衣袖讓他進來:
“先進來,外面冷。”
薛千湘順勢被顏萋拉進宿舍坐下,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惹得顏萋緊張萬分,一邊找紙巾,一邊找姜茶粉,還要關心薛千湘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你怎麽了?冷不冷?衣服又去哪裏了?”
“來,把綿拖鞋換上,我給你倒杯熱姜茶暖暖身體。”
薛千湘不說話,像是被擺布的洋娃娃般機械地照做,最後紅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默默掉眼淚。
顏萋見他哭的可憐,慌亂中上前一步,輕輕俯下身:
“到底怎麽了,湘湘?”
薛千湘微微仰頭看着他,最後伸出雙臂,摟住了顏萋的脖子,放聲大哭:
“萋萋..........”
“在呢在呢。”顏萋拍了拍薛千湘的後背,感受着懷裏哭到顫抖的身軀,心疼道:
“是不是表白失敗了?沒事沒事,是江徹寒沒眼光,不是我們湘湘不夠好。”
薛千湘聽見顏萋的強行安慰,哽了一下,随即用力搖了搖頭,眼淚沾濕了顏萋的毛衣,濕漉漉的:
“不是..........”
他放開顏萋,掌心搭在顏萋的手臂上,哭的每一根睫毛都漆黑濕潤:
“是,是江徹寒有喜歡的人了..........”
“啊?!”顏萋聞言大吃一驚,不可置信:
“不可能吧?!”
他将自己的椅子拖過來,和薛千湘膝蓋貼着膝蓋,順帶抽紙巾給薛千湘遞過去,
“他有喜歡的人了?那他親你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薛千湘也是第一次喜歡alpha,沒有任何經驗,更加摸不準頭腦,稀裏糊塗間竟然開始自我懷疑:
“你說,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江徹寒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
“不可能啊,不喜歡你怎麽會親你呢?”顏萋想不明白了:
“對了,你怎麽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他親口告訴你的?”
“不是。”薛千湘抽了抽肩膀,胡亂用紙巾擦了擦眼淚:
“是蕭筱和江徹寒表白,江徹寒拒絕他時,我聽見的。”
“那他說的人會不會是你啊。”顏萋說。
“不可能。”薛千湘哭的眼睛很痛,頭也很痛:
“他說他喜歡那個人喜歡了整整五年了,可是我才和江徹寒認識一年多。”
“........那就奇了怪了。”顏萋摸着下巴,“那他心裏是有白月光?”
“........”薛千湘不說話。
沒一會兒,曲歌也從外面回來了,見薛千湘哭的眼睛紅紅的,吓了一跳,忙問原因。
薛千湘哭的嗓子啞了,不能說話,顏萋只能将剛才的事情複述的一遍,曲歌聞言,也懷疑道:
“不太可能吧。”
他說:“江徹寒又不是何舉,怎麽可能心裏有人還來勾搭你啊........還搞得驚天動地,全校皆知。”
顏萋也點頭:“就是。”
他說:“我相信江徹寒不是這樣的人。”
言罷,顏萋轉頭看向薛千湘:“你覺得江徹寒會是那樣腳踏兩條船的人嗎?”
薛千湘猶豫片刻,随即搖了搖頭。
“是吧,我也覺得。”曲歌說: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湘湘,你聽完江徹寒的下半截話了嗎?”
薛千湘聽到江徹寒有喜歡的人時候,天都塌了,哪有心情聽完江徹寒的下半截話,聞言搖了搖頭:
“........沒有。”
他說:“我的心太亂了,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就先回來了。”
“你應該聽完的。”顏萋說:“說不定,江徹寒的下半句話是他已經放棄了心裏那個白月光,轉而喜歡上你了呢。”
“就算他沒有放棄,那他喜歡那個白月光已經喜歡了五年還沒搞到手,就說明那個白月光根本不喜歡他,或者他們兩個人根本沒有在一起的希望啊。”曲歌也搭腔:
“白月光又怎麽了,遠在天邊,摸不到碰不着的,你天天和江徹寒在一起,呆久了,說不定江徹寒就能将白月光徹底忘了,轉而愛上你呢。”
薛千湘都被說糊塗了,半信半疑道:
“.........真的嗎?”
“真的啊。”曲歌說:“我還是不相信江徹寒不喜歡你。他不喜歡你,根本沒有必要親你,也沒必要特意翹一上午的課來照顧你啊,那不是腦子有毛病嗎?”
“.........”薛千湘低下頭,扣扣手指:
“可是他說沒有人比得上他記憶裏的那個人。”
“得不到的永遠在而已。”曲歌道:
“我就問你一句,湘湘,你甘心嗎?”
薛千湘慢半拍地擡起頭:“........什麽?”
“你甘心就這樣被這個從來沒見過面的白月光比下去嗎?”
曲歌看他:“我們湘湘什麽時候這麽不自信了?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江徹寒真的有白月光,而且現在還在心裏偷偷想着,咱也總得知道那個白月光是誰,和江徹寒是什麽關系吧?你還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就未戰先降,這還是我們舞蹈系的高材生薛千湘嗎?”
“對啊,湘湘,如果江徹寒真的是渣男,咱們查清楚後一個巴掌甩他臉上再走,幹嘛這麽委屈自己。”
顏萋伸出手去,擦幹淨薛千湘臉上的眼淚:
“但如果不是.......如果江徹寒在遇到你之後早就把那個人忘記了,你甘心就這樣錯過一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人嗎?”
薛千湘:“...........”
他呆呆地看着顏萋,滾燙的眼淚再度滑落,落在被冷風吹的通紅的指關節上。
是啊,他不甘心。
他的初吻都給了江徹寒,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alpha,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處處體貼他、照顧他的人,他怎麽能就這麽放棄?
他不想放棄江徹寒。
一點也不想。
這個想法甫一落下,薛千湘便猛地站了起來。
顏萋被他吓了一大跳,正想問薛千湘怎麽了,卻見薛千湘紅着眼圈,頭也不回地掀開門簾沖了出去。
“哎,湘湘你去哪裏啊!你外套還沒有穿!”薛千湘動作快的和兔子似的,顏萋幾乎抓他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薛千湘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毛衣和打底衣沖出了門,甚至鞋都沒有換:
“外面冷!換件衣服再出去啊!”
“.........”
回答顏萋的,只有薛千湘的背影。
“哎..........”顏萋看着薛千湘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卻拔足狂奔的背影,正想沖出去,卻被曲歌攔住:
“算了。”
曲歌搖頭:“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顏萋還是很擔心:“可是萬一湘湘生病了........”
“那也有他的alpha心疼。”曲歌拍了拍顏萋的肩膀,笑道:
“你就少操點心吧,男媽媽。”
顏萋:“........”
他沒說話,只是皺眉扭過頭,将視線再度落在薛千湘的背影上。
薛千湘穿着單薄的毛衣和棉拖鞋,幾乎是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奔跑時的熱氣逸散進空氣裏,從口腔裏呼出悶悶的白煙。
冷風像是刀一樣刮在他的臉上,零下五攝氏度的冷空氣像是針一樣紮在薛千湘裸露的皮膚上,将他的皮膚刺的緋紅一片,連血液都快凝固了。
拖鞋在奔跑時已經不知道被踢到了哪裏,薛千湘光着腳踩在冰涼的柏油路面上,偶有幾個細小的尖銳的砂石在他腳心滾過,劃破脆弱的皮膚,磨出暗紅色的血。
周圍人像看瘋子似的看着這個穿着單薄的毛衣、光着腳在零下五攝氏度的空氣裏拔足狂奔的omega,薛千湘知道周圍人在看他,可他已經來不及回頭,更想不到要回去換件衣服或者鞋子,只是心無挂礙地向前跑。
他想見到江徹寒,想要一個答案,或者是想問一問他心裏到底有沒有自己。
如果這場游戲一定要有一個輸家,那麽會是先動心的他自己嗎?
不甘心和痛苦一樣成倍滋長着,緊緊勒着薛千湘的心,讓他透不過氣來,更讓他在無知無覺間淚流滿面,任由冷風吹過,帶來更加綿密卻刺骨的痛。
不知過了多久,薛千湘終于停在了弘毅堂面前。
傍晚為他打開的門已經徹底關上,夜暗沉沉的,四周寂靜,唯有路燈和經過的幾個學生,用好奇且驚恐的眼神看着薛千湘。
可薛千湘沒有在意。
他喘了一口氣,随即緩步走上後門的樓梯,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任由腳底下的砂石摩擦着他的血肉。
最終,薛千湘擡手,敲響了後門。
他一口氣敲了三分鐘,最後敲到指骨都在發疼,才停下。
周圍依舊安安靜靜的,沒有人出現。
薛千湘遲鈍的意識到,這回,是他遲到了。
再也沒有人會笑意盈盈地出現在門後,為他打開門,用自己的體溫捂暖他的掌心。
他踉跄着在樓梯邊坐下,雙腿并攏,最後抱着膝蓋,旁若無人地在樓梯邊上痛哭出聲。
他開始憎恨自己的軟弱和不自信。
連蕭筱都可以向江徹寒表白,為什麽他會這麽害怕?
相比起江徹寒喜歡別人,明明失去江徹寒才是最糟糕的,不是嗎?
正當薛千湘哭的昏天暗地時,頭頂的燈忽然亮起。
薛千湘吓了一跳,恍然間擡起頭,淚眼朦胧間,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大踏步地朝他跑來,腳步慌亂,一邊跑一邊喊他的名字:
“薛千湘!”
薛千湘:“..........”
他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江徹寒額前的發被冷風吹起,露出緊鎖的眉頭和泛着薄汗的臉龐:
“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薛千湘:“.........”
他大抵沒有想到江徹寒還在這裏,沒有開口說話,傻傻地抱着膝蓋,直到江徹寒三步并做兩步跑上樓梯,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肩膀:
“身上這麽涼?!”
江徹寒想也不想地脫下外套,展開後将薛千湘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哭紅的臉頰:
“我一出化妝間就找不到你,他們都說你走了,我不信,我說我們已經約好晚上一起吃飯了,就一直在這裏等你。”
江徹寒用溫暖的掌心暖着薛千湘被眼淚凍的冰涼的臉蛋,低聲道: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薛千湘仰頭看着江徹寒,片刻後又忍不住掉眼淚,用沙啞的嗓音低聲看着江徹寒的名字:
“江徹寒........”
江徹寒“嗯”了一聲,視線下移,落在薛千湘蜷縮起的腳背上,眼神微動,動作微滞。
他沒有問薛千湘為什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更沒問他為什麽會光着腳在校園裏狂奔來找他,用大衣将薛千湘從頭到腳裹好,随即打橫将他抱起。
薛千湘吸了吸鼻子,往江徹寒的懷裏鑽了鑽。
“你腳受傷了。”江徹寒抱着薛千湘,腳步穩穩的,冷靜沉穩的聲線從頭頂傳來:
“我帶你去校醫院看看。”
“........”薛千湘沒有應這茬,只是沉默。
江徹寒能聽見薛千湘抽動鼻尖的聲音,片刻後,輕輕嘆氣:
“穿這麽少,別又感冒了。”
“感冒了又怎麽樣。”薛千湘說:“你又不在意我,就讓我感冒吧。”
江徹寒:“別說氣話。”
薛千湘說:“本來就是。”
江徹寒又嘆氣,片刻後認真道:“我在意你。”
“那你現在親我。”薛千湘說:“我就信了。”
江徹寒懷疑自己聽錯了:“........現在?”
“對,就現在。”薛千湘說:“你親不親?”
江徹寒耳根發紅,左右張望了一下,到底拗不過神情認真的薛千湘,将薛千湘放在操場旁的階梯上,随即在他面前半蹲下身。
他仰起頭,看着薛千湘發紅的眼睛,半晌雙手撐在薛千湘的身體兩邊,微微俯身向前,在薛千湘的唇邊輕輕啄了一下,點到為止,随即退開。
“這樣可以了?”江徹寒看着薛千湘。
“.........”薛千湘搖頭。
“........”江徹寒看着薛千湘的眼睛。
片刻後,他垂下頭,又在薛千湘輕顫的眼睫上親了一下:
“我在意你。”
他說:“恨不得現在就标記你。”
“那為什麽不标記?”薛千湘閉着眼睛,沒有睜開,任由江徹寒垂頭吻他的臉頰,細細的酥麻感讓他情不自禁落淚。
“因為還沒到時候。”江徹寒伸出指尖,輕輕按了按薛千湘的脖頸,感受着頸帶下面微微呼吸起伏的柔軟腺體:
“我想要等到你願意的時候。”
“我願意。”薛千湘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江徹寒的臉,身後的燈光給江徹寒的臉頰打上淡淡的光暈,照亮了他俊秀的眉眼:
“我給你的答案,一直就是我願意。”
江徹寒還沒接話,就聽薛千湘帶着哭腔繼續說下去:
“可是我告訴了我的答案,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的答案。”
“.........”江徹寒被薛千湘哭的心尖驟然緊縮,呼吸困難。
他在薛千湘的身邊坐下,摟着他的肩膀,随即伸出右手給薛千湘擦眼淚,忍住了想要親一親他側臉的沖動: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答案?”
薛千湘小幅度蹭了蹭他的指尖:“我以為.......你知道。”
江徹寒被薛千湘今天晚上的一系列操作搞的有些迷惑,懵了一下,片刻後遲疑道:
“我不知道。”
或者說........他不确定。
“那你知道..........”薛千湘在江徹寒的懷裏仰起頭,alpha的大衣将他渾身裹了起來,襯的他臉蛋只有巴掌大小,愈發精致,也因為眼睫上挂着的淚珠而愈發脆弱可憐,說出的話也尾音帶顫:
“那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江徹寒:“...........”
他圈過薛千湘的肩膀,掌心托着他的臉蛋,感受到從薛千湘臉上低落的眼淚從滾燙到冰涼,随即輕輕“嗯”了一聲:
“我知道。”
“........”薛千湘瞬間抓緊了衣角。
他仰頭看着江徹寒,渾身發顫,呼吸急促,半晌,他才聽見自己說:
“那你的答案呢?”
他不甘心,他不想輸。
他喜歡江徹寒,他不想就這樣放棄。
即便答案是否定的,他也要讓他喜歡的alpha知曉自己的心意,也要努力一試。
他伸出手,用凍的通紅的指骨抓住了江徹寒的衣領,淚水從眼角滑落,耳朵漸漸發燙,卻擋不住他艱難且哽咽的話語:
“我給了我的答案,那你的答案呢,江徹寒。”
江徹寒索性将薛千湘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掌心托着薛千湘的下巴,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淚。
“別哭了。”
他輕聲說:“我會心疼。”
“那你就心疼。”薛千湘說:“你心疼心疼我吧,江徹寒。”
江徹寒掌心托過他的臉頰,将薛千湘的臉蛋轉過來,凝視着薛千湘,随即“嗯”了一聲:
“好。”
他俯下身,含住薛千湘的唇,輕輕厮磨,和他唇舌糾纏,将薛千湘含混的泣音及眼淚一同咽下:
“我心疼你。”
薛千湘攀住江徹寒的脖頸,呼吸急促。
江徹寒的吻從唇一直游移到脖頸,最後落在了腺體上方,用唇舌舔舐着那塊布料,偶爾擦過無辜的皮膚。
操場的大燈已經被關閉,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他們躲在無人的角落裏,互相摸索着,親吻着。
“江徹寒......”薛千湘很害怕,指尖抓着江徹寒的肩膀,感受着對方尖銳的犬齒,小聲道:
“你想在這裏标記我嗎?”
江徹寒埋在他的脖頸處,低聲笑道:
“你不是說願意嗎?”
“.......我,我願意。”薛千湘道:“可是你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标記我。”
他說:“我只給我的男朋友标記。”
江徹寒聽出他話語裏的意思,在黑暗裏輕輕挑了挑眉,随即悶悶地笑開,圈着薛千湘的手臂微微用力,将薛千湘完全帶進自己的懷裏,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薛千湘感受到他身前抵着的胸腔震動,alpha沉穩的心跳鼓噪着他的耳膜,令他頭暈目眩,指尖不由自主地掐進掌心,緊張地等待着江徹寒的答案。
他在賭江徹寒或許也有一點點喜歡他,賭江徹寒或許也有一點點在意他。
他想要的不多,他不是一個很貪心的人,或許江徹寒心裏曾經有過別人,但在這一刻,他只希望他的alpha此時此刻心裏會有他。
“江徹寒.........”
“好啊。”下一秒,江徹寒打斷了薛千湘惴惴不安的話語,輕聲道:
“那就這樣吧。”
薛千湘一懵:“.........就怎麽樣?”
“你好笨哦。”江徹寒指尖輕輕撫摸着薛千湘的眉眼,凝視着薛千湘,他的瞳仁裏折射着不遠處路燈的微光,黑暗中亮的驚人,離得這樣近,江徹寒甚至能聽出他語氣裏的笑意:
“我的意思是........那我們就在一起吧,薛千湘。”
他看着他,俯身又在表情呆滞的薛千湘的眉心落下一吻,喃喃低語:
“我其實.......想當你的男朋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