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格異響曲(七)

第7章 :命格異響曲(七)

這棟大廈是恒星傳媒的總公司,作為世界十大娛樂公司之一,恒星傳媒可謂造星無數,大廈一共五十四層,除了辦公室,還設有藝人工作室,攝影棚,錄音室等區域,大樓的實心區和過度區的外牆設計為半玻璃體,外面籠罩了金屬保護殼,加上光影地交錯,令整座大廈看上去氣派恢宏,立體感和科技感十足。

“方先生,樂露小姐在裏邊等您。”經紀人推開門。

方蕲雙手插兜,走進休息室。

女明星絕美的容顏上是牽強的笑意,“你好。”

“你看上去很疲憊。”方蕲直言不諱。

樂露保持着藝人的端莊,捋了額前的散發到耳後,用難以壓抑的恐惶音色道:“我被纏上了,被惡魔纏上了。”

方蕲認真聆聽,但給不了安慰。

“從那家酒店出來,我到哪裏,那個鬼東西就跟到哪裏。”樂露崩潰地抱頭,把頭埋進了臂彎間,“現在許多劇組對我避之不及,他們不敢用我,時間一長,我會淡出觀衆的視線,我會被時代淘汰,我千辛萬苦才掙來的人生會毀于一旦……嗚嗚嗚……”

“救救我,方大師。”樂露哭得凄凄切切,“我還年輕,我不想死,算命的說我能成為國際巨星。”

“你現在已經是頂流了。”方蕲笑說,其實他來之前,去那家酒店勘查過,順便小住了一晚,額外花了五百元,從前臺那裏打聽來一個消息,酒店前不久入住了一個看似流浪漢的男人,從他住進來後,不少住客反應,他們燒水時會不小心觸電,洗澡時出來的永遠是滾燙的熱水,等維修工去了,電路和水路都沒問題,總之麻煩不斷。

“方便讓我看看你的手掌紋嗎?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獨一無二的掌紋,掌紋是命格的展現形式,它們存活于世,寄宿于人,它們畢生之願是羽化成妖,可又有多少命格能做到?絕大多數命格經歷無數個世紀,消弭虛妄,所以它們必須以一種方式來證明它們來過,存在過,效力過。

樂露攤開手掌,她的掌紋是類似一個“川”字,不過“川”字中間有條裂縫,像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紮眼極了。

“百花川。”方蕲的指腹摩挲過樂露的掌紋,掌紋竟似活了般躁動不安,可惜這類奇景普通人看不到。

“老天爺賞飯吃,不紅都難。”方蕲低語,“可惜它感受到了某種外部能量的威脅,想要脫離宿主另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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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露聽不懂方蕲的意思,哭喪着臉別無他法。

“今晚開工嗎?”方蕲問。

樂露為難地說:“本來八點有個訪談節目,因為大家害怕鬧鬼,所以取消了。”

方蕲露出一口大白牙,“訪談照常進行。”

“啊?”

方蕲:“你需要鏡頭的持續曝光,否則可會丢掉大紅大紫的好命。”

樂露連忙同意,讓助理抓緊去安排。

方蕲看看手表,下午兩點半,還有時間到處看看,運氣好的話,還能在事發前揪出搗亂的家夥。

百花川

命格:情緒格

年歲:一百四十年

預兆:成為衆人的焦點,一舉一動都在矚目下變得更完美,更自信,是他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在滿載盛譽和贊美下升華人格魅力,他們一般集美貌和智慧與一身,出道即巅峰。

特性:不斷被鮮花和掌聲所滋養,孕育出更為強烈的自信和欲望,不在衆星捧月中堕落,就在盛世當紅下糜爛。一旦發現宿主塌房,會果斷抛棄,從而給宿主帶來極大的反噬。

進化:無。

大廈一樓,圍滿了人,裏外三層,似乎來了個來不起的人物。

“哎呦,讓讓。”星探用手肘拱開最裏邊的圍觀群衆,“看什麽看,沒見過混血美少年呀。”

“沒見過這麽漂亮清冷的的男孩子。”這幫人在娛樂公司也算見多識廣,這裏俊男美女一籮筐,本該審美疲勞了,但還是被眼前的少年狠狠驚豔到。

“他戴的chocker好別致。”有人忍不住上手,“你戴美瞳了嗎?”

少年戒備地後退一步,護住項圈,“別碰,危險。”

“我的佛祖!他的聲音真好聽,救命!我沒了。”

若是他們親眼見過白詩南殺人的場面,就一定不會誤會他是個出塵不染俗世,不善言辭的大學生。

白詩南處理完那兩只猥瑣的吸血鬼,先去愛心衣物箱翻了套衣服換上,再溜進了車站,趴在動車頂來到的界雅市,之後輾轉坐上了快遞車,跟着一車快遞一塊被運送到了方蕲所在的新城區。

然後當他在市中心轉時,遇到了星探,那家夥見白詩南時驚為天人,連哄帶騙地把人家帶到了自家公司。

造孽啊……星探決定先把人安撫下來,再通知他的監護人,以高額的利誘讓監護人代簽藝人合同。

“他漂亮的皮囊,果然是用腦子換的嗎?”星探喟嘆。

卻聽見噠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從白詩南的衣服上掉了出來。

頃刻沉寂後,人群炸開了鍋,尖叫聲振聾發聩,一窩蜂呈鳥獸四散。

“槍啊!”有人嗥叫。

“報警,報警。”

方蕲将一切盡收眼底,他逆人流而上,彎腰,撿槍,徒手捏碎,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到:“玩具槍。”

可憐SR1“維克托”手槍成了廢鐵。

衆人在虛驚一場後,議論紛紛地各自忙碌去了,星探抹着額頭的冷汗,腿肚子打顫。

“你怎麽在這兒?”方蕲質問。

白詩南撲到方蕲懷裏,他想轉述他聽到的,可每個字繞在他嘴裏愣是撰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不是讓你在家等我嗎?”方蕲生氣,目前第一師團受命已經抵達界雅市,極可能會去臨近城市徘徊,他很擔心白詩南的安危。

白詩南癟嘴,小心翼翼地扯住方蕲的衣角,狗狗眼裏似噙着一汪清泉。

一旁的星探看不過去,鼓起勇氣叉腰指責道:“兇什麽兇啊,你是他什麽人呀。”

方蕲:“我是他監護人。”

“哈?”星探馬上換上親切的嘴臉,“是他哥哥?”

方蕲餘怒未消,也反感星探把人拐到這種是非地,“我是他爸爸。”

說完,牽起白詩南的手,沒好氣地往一樓的會客室走。

關門上鎖,門口指示牌亮起“使用中”的紅燈。

方蕲步步緊逼,白詩南節節退後,直到方蕲把人逼到桌邊,單手一個托舉将人抱上桌子,另一只手則掐住白詩南的下颚。

“一個連吸血的欲望都控制不住的菜鳥,還敢滿大街亂跑?”方蕲蔑笑。

白詩南吃痛地掙紮,可越是掙紮越是被鉗制得緊固,甚至出于本能的反應,他的獠牙因應激而顯現。

方蕲松手的同時,粗魯地抓住白詩南的頭發,逼迫他仰面正視自己,“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滾回去,要麽學會控制嗜血的本性。”

白詩南不堪受辱,獸吼着龇牙,五指成爪,銳利的指甲鈎向方蕲的咽喉,狠勁成風,方蕲卻不躲不避,利爪堪堪停在離脖頸的0.05公分處,白詩南顫抖着收回手,崩潰地大哭。

方蕲長舒一口氣,考驗成功。

“欺負人,你欺負人,壞蛋。”白詩南泣不成聲。

方蕲哭笑不得,他還是頭一次見這麽愛哭的男生,不過感覺不賴,畢竟白詩南哭起來淚珠子成串地落,哭完後眼尾和鼻尖似海棠花染般的紅,平添幾分多情和明豔,莫名可愛。

“這個給你。”方蕲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紅色的皮筋,幫白詩南戴上。

“什麽?”白詩南憋的幽怨小情緒一下子沒了,眼眸亮晶晶地盯着手腕上的皮筋。

“情緒控制皮筋。”方蕲耐心地解釋,也不指望白詩南能聽懂多少,“算是一種厭惡療法,當你無法控制自己時,就拉起來,彈一下。”

“嘶。”白詩南叫痛。

方蕲替他揉了揉被彈紅的地方,不再多說廢話。

兩個人走出會客室,恰巧碰到星探。

星探尴尬地撓撓頭,心虛地說:“我,我剛好路過,嘿嘿。”

方蕲懶得追究,既然白詩南來了,那就人盡其用,協助他一塊調查“幽靈”的事。

從一樓到頂樓,兩人一貓地毯式搜索,最後在演播室會面,交換情報。

八兩:“喵喵喵。”

方蕲點點頭。

白詩南一邊做比劃,一邊配音:“那邊,哇!然後,咣當!咻咻咻,跑快掉。”

方蕲心領神會,“嗯嗯。”

樂露和助理還有經紀人,三人大眼瞪小眼,聽得雲深霧裏。

樂露:“什麽意思?”

助理:“不懂,你懂嗎?”

經紀人:“我怎麽會懂。”

方蕲打斷三人的單口相聲,“沒啥大問題,只是……”

“只是什麽?”經紀人問。

方蕲轉向樂露,戲谑一笑,“樂小姐沒什麽細節需要補充?”

樂露的神色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手無意識地去拉扯耳垂,“還有什麽細節?我把知道的事都說了。”

方蕲眉稍輕挑,“行吧,晚上見。”

晚上八點,《大明星,靜距離》這檔節目如期舉行,今日邀請的嘉賓是恒星傳媒的當家花旦——樂露。

主持人激情澎湃地報幕,樂露在鎂光燈下,風姿卓昀的出現。

方蕲和白詩南站在舞臺外,靜靜等着。

助理遞給方蕲一瓶水,“光吃面包不喝水,容易噎着。”

方蕲接過。

助理又問白詩南:“你喝嗎?”

方蕲搶過遞給白詩南的水瓶,“他不喝。”

他們閑聊間,演播廳門口熱鬧非凡,由某位導演親自帶路,烏泱泱得一群人伺候着。

方蕲搓搓鼻尖,皺眉,八兩從領口溜進他的衣服裏,眨眼的一半功夫,方蕲依次完成了從靈貓體內提取出命格,分別封印到自己和白詩南身上,他的擒命速度是普通煉命師的幾十倍,速度決定先機,在實戰中往往占據着壓倒性的優勢。

“小瘋子,好久不見。”來人落落大方地和方蕲打招呼,說着一口不算标準的華語。

方蕲面不改色,內心卻是兵荒馬亂,心說:“來的竟然是她。”

皇城禁衛軍第一師團副團長,高倉玉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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