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格異響曲(十七)
第17章 :命格異響曲(十七)
那麽所謂站立在秩序平衡點上的秘警署,如今研制出這類武器,是在防着煉命師一族嗎?還是為今後的殲滅作準備?
“方蕲兄弟,接下去我們怎麽辦?”盧令令詢問方蕲意見。
方蕲的腳尖點着地面,看似無聊地研磨着碎石,“火葬場的線索斷了,我們去工地,那些陶俑還在吧?”
盧令令點頭,“在,不過被秘警署的人搭了帳篷圍了起來。”
方蕲:“那些屍體背後都有陶俑的圖案,剛才小白殺掉的女屍,背後已經長出了一對肉翅,沒有估計錯的話,那些厄命在等着破繭羽化,只是被我們扼殺在蛹中。”
盧令令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那些屍體有意識,而是轉移到他們體內的厄命在下意識的逃竄。”
方蕲皮笑肉不笑道:“可以這麽說,但厄命并未完全寄生在他們身上。”
“施術者用了古代煉命的邪術,用咒語加深了厄命和宿主的羁絆,一旦宿主的肉身遭到毀滅性的攻擊,會瞬間化作煙灰,而那個急着逃跑的厄命,不過是想做最後的掙紮,回到施術者身邊,由其吞噬。”方蕲。
盧令令聽得目瞪口呆,仿佛在聽什麽天方夜譚,只怪自己學藝不精,書到用時方恨少。
“你聽得懂嗎?”盧令令問白詩南。
白詩南哪裏聽得明白,吮着手指搖頭,心說那玩意兒真難吃,本來想着美滋滋地咬個人,反正是死人,結果……
“呃!”白詩南打了個嗝兒,他連忙捂住嘴巴,不能被方蕲發現他在咬人的時候試圖偷偷吸血。
方蕲餘光瞥過白詩南,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袋血給對方,“加班費。”
白詩南歡天喜地地咬開吮吸,滿足的表情看得盧令令忍不住羨慕。
“你看他多天真無邪。”盧令令感慨,“傻傻的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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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詩南沖他猛地龇牙,似是警告。
方蕲托住八兩,讓八兩趴在自己左肩上,“你別惹他,他要幹你我可攔不住。”
“呃……”盧令令縮縮脖子,他見識過白詩南的戰鬥力,所以是他萬萬不敢去輕易體驗的,“我們快去工地吧。”
火葬場離工地,坐車二十分鐘不到,按照煉命師的腳力疾馳,大概半小時。
“喂,嗯,火葬場東門門口。”方蕲提前預約好了車輛。
盧令令質疑道:“打車?我們不應該像熱血動漫的主角那樣,穿梭在這座城市之間,飛奔到目的地嗎?多酷!多拉風!”
方蕲和白詩南已經上車,白詩南搖下車窗,手背交疊托着下巴,乖乖地看向滿腔熱血的盧令令。
“師傅,尾號6468。”方蕲說完,越過白詩南探身到窗邊,“喂,熱血青年,要不你自己跑一個?”
盧令令立馬蔫了,匆忙跟上車,他可不想大半夜的被人丢棄在火葬場,“走走走。”
“不跑酷了?”
“跑……”你妹,盧令令愣是吞下了最後兩個字,“跑不動,省點力氣。”
車輛駛離火葬場,淡淡夜色下,不遠處重巒疊嶂,宛若一張黑色巨網,狩獵着自投羅網的獵物。
樹林中,躺了幾個人,被人用極重的點穴手法敲暈,雖無生命危險,但基本處于重度昏迷,暫且是用不上了。
江漢抿着唇,臉上烏雲密布。
現場幾乎沒有劇烈打鬥過的痕跡,若是突襲,他這些百煉成鋼的特工竟被人一招撂倒,他們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和反抗的能力。
可見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山間的露氣加重,江漢的軍靴上凝結出細密的小水珠,“剩下的人,帶上波色子冷凝炮,随我一起去工地。”
今夜,他必須會會那個人,那個傳說中的大煉命師——紀向薄。
這是秘警署得到的消息,失蹤許久的紀向薄突然出現,到處獵取厄命,只是整件事茲事體大,一直被秘警署設為最高機密,只和煉命師一族的長老團溝通過。
畢竟紀向薄在失心瘋叛逃前,可是砍傷了幾十位前輩和兩名長老團的人,一個人勢如破竹地從玉虛峰殺到山下,之後無人敢阻。
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甚少,當年目睹或是參與玉虛峰事變的煉命師,大多走的走,死的死,江西一脈的煉命師也逐漸凋零。
而盧令令,正是當年鮮有的知情者之一。
“方蕲,我們換個話題好嗎?”盧令令帶着哀求的語氣,他實在不願回想玉虛峰的事。
方蕲不想咄咄逼人,只是對于玉虛峰的事有太多疑惑,八年前紀向薄叛逃,他卻是于五年前去東京執行任務時才得知此事,可見那件事被組織隐瞞得有多嚴實。
然而有別于其他叛逃者,組織并沒有聲勢浩大地下追殺令,而是暗地裏派了一波又一波的煉命師前去圍堵,剿殺,結果可想而知,去一波死一波,直到六年前傳出紀向薄失蹤的消息。
這麽多年過去了,無論是組織還是秘警署,對紀向薄的判定和備注始終是失蹤,而非死亡,說明他們對紀向薄的搜索和追捕從未想過停止,綜上這些,加上方蕲對紀向薄某方面的執念,令他愈發渴望尋到對方。
“盧令令,我想找到紀向薄。”方蕲懇切地說。
盧令令眼睛突然一亮,顫聲問:“方蕲,你找他做什麽?難道你想……”
方蕲點頭,接下去的話不言而喻。
他想邀請紀向薄,與他攜手再次殺入皇城。
盧令令搖頭,就差咬牙切齒地說:“不可能的,方蕲,別做夢了,連老祖宗都辦不到的事。”
方蕲黯然地瞭望窗外,“辦得到,只要多給我幾個人,哪怕三個都行,三個……”
一個幫我抵擋住皇城禁衛軍,一個在我禁锢住血皇的時候,替我斬斷血皇的命脈……這就夠了……會成功的,一定能成功的。
媽的,當初他就該大膽些,果斷些,叛逆些,放棄那扯蛋的鬼任務,當場宰了吸血鬼皇了結煉命師和血族千年的恩怨,而不是單純地将他封印在結界中,讓他頤養天年。
可是……那之前他拜訪遍了留在日本,即将成為長老團預備成員的英雄豪傑,他們出于各種理由回絕了他,而那時候他早已力氣耗盡,殺血皇?呵……癡人說夢。
方蕲想,千言萬語化作一腔悲怨。
不知何時,白詩南的手觸摸上方蕲的手背,對方稍涼的體溫緩解了方蕲的焦熱。
“我陪你去。”他說。
方蕲愣住。
白詩南猩紅的眸子上滿是方蕲俊俏的臉龐,方蕲的忿恨,悵然,孤獨和殺氣騰騰,表現得淋漓盡致,像只走投無路的孤狼,那種蓬勃的野性和不加修飾的殺氣,深深撩撥着白詩南的心弦。
“小可憐。”白詩南的手撫上方蕲的臉頰,“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這是白詩南第一次一口氣講那麽多字,方蕲震驚之餘是驚喜,啪地捧住白詩南的臉,“你進步很大。”
白詩南的臉被方蕲夾扁,他不生氣,而是嘟着嘴重複:“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方蕲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他極為認真地說:“等你恢複了……呃,神智,你再好好地回答我這個問題。”
“跟你去。”白詩南定定地說,“你說過,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那個……兩位是不是忘了車上還有個我?”盧令令充分體驗了一把當二極管的滋味,那種被忽略到透明的感覺簡直堪比命格“運夷”。
方蕲珍重地拍了拍盧令令的肩膀,“那件事,我不逼你,你不說,我自己會去調查,而我的事,你也不必勸。”
言簡意赅的幾句話,道盡了方蕲的立場和決心。
盧令令欲言又止,暗暗咬緊了牙關,咬肌鼓動,他松口,“給我些時間,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方蕲伸出五根手指,露齒笑道:“當務之急先把邪術養命的問題解決,以及別忘了五百年以上的兩條命格喲……”
話音剛落,車子也停在了工地邊上。
作者有話說:
小白和方蕲的感情,屬于循序漸進,細水長流,這層關系比較深,方蕲後知後覺,但因為小白太好看了,所以初見時,就算是方蕲也被狠狠驚豔了一把。當然解開束縛後的小白,他的戰鬥力只會越來越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