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這消息是送桑春雨膏藥的那個師兄告訴他的,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老往桑春雨這邊跑,哪怕桑春雨對他态度冷漠,他照樣熱情不滅。

師兄叫桓恩可。

桑春雨失聲道:“為什麽?”

“說是與人打鬥,咱們宗門,私下打鬥可是大罪,”桓恩可提起這件事态度不以為然,“小師弟你打人一向都是在比試場,行事磊落,不清楚這些也正常。”

其實也沒多磊落的桑春雨:……

也不知為何,短短幾日的時間,這位師兄對他的評價,愈發拔高起來,簡直離譜。

聽師門的其他人說,以前桓恩可只是隔三差五來一趟,最近卻日日都來。

桑春雨還發現,在得知郁昶失去測煉資格後,他任務那一欄,再次畫上了圈。

随之而來,變成了:【贏得去往秘境的資格,并将男主帶入秘境。】

原書中男主确實是進秘境了,但是也沒說是他帶進去的啊,連測煉資格都失去,秘境該怎麽進?

哪怕到時他贏了第一,宗門內的長老也不會應允他這個條件。

桑春雨深吸了口氣,“郁昶在哪?”

桓恩可道:“可能是大師兄那裏吧。”

還是得先搞清楚,為什麽郁昶會失去測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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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春雨找到郁昶時,他正在被罰跪。

這不是男主嗎?短短幾日,罰跪的次數比修煉的次數還要多,桑春雨一時無言以對。

他們罰跪時,宗門內都會分配一兩本經書,鬥毆的是靜心經,貪婪的是嗔癡經,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經書,上次桑春雨罰跪,讀的是去除浮躁的經書。

他本身就沒什麽浮躁的情緒,讀完後直接無欲無求,四大皆空。

任鶴鳴不在,每日除了管理弟子,他還得幫宗門內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務,比較繁忙。

除了郁昶,空無一人。

桑春雨道:“喂,你在這種時候打架,是不是蠢?”

郁昶擡眸看他,嘴角破了皮,能看見血跡。

前幾日他在臉上擦出來的紅腫,已盡數消去,留下的是今日的新鮮痕跡,在他白皙的面部,猶如花瓣撒了上去。

不知為何,桑春雨覺得郁昶的皮相也不差,翩翩少年,五官都精致非凡,可他的人緣一般,還沒原主好。

可能是對外表現出的性格太平淡?令人沒有探究的欲。望。

桑春雨裝作被他的眼神惹惱,冷哼了一聲,表示他活該。

失算了,就原主這性格,加上郁昶面對他時,根本不如外界僞裝的那樣溫和,能問出來什麽東西才奇怪。

就在他轉身要走時,郁昶忽然道:“是啊,我是蠢。”

桑春雨頓住。

“不如少爺去問問,我為什麽動手?”

心中的惡劣幾乎快溢出來了,連面前的經書也不管用。

他腦海中閃過桑春雨哭泣時的神情,比起跋扈時順眼多了,若是聽見旁人如此議論,會不會再氣哭出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桑春雨停下來後,轉頭看他,一臉困惑和嘲諷,“你覺得我會關心這個?”

郁昶掌心攥緊。

“我不過是覺得你實在太蠢了,過來看個笑話,”桑春雨道,“我管你為什麽動手。”

少年驕矜、跋扈、目空一切,然而雙眸清澈如水,語氣也不如平時兇惡。

甚至……變笨了不少。

這确實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郁昶扯唇,嗤笑出聲。

*

實際上,桑春雨還真挺關心。

任鶴鳴被他找上門時,只道:“我就說,你們是一同入的門,曾經又是同一個家族中人,對于郁昶的感情确實非同尋常。”

桑春雨:……不是,真沒有。

“但此事不許再問,”任鶴鳴直截了當,“測煉即将開始,功法複習好了嗎?專心在測煉上,讓咱們師門也出一個去秘境的人,師父回來也會高興。”

任鶴鳴之前已經參加過一次,也去過秘境,對于桑春雨,像是長輩一般苦口婆心。

桑春雨欲言又止,但到底是沒能再問出來。

*

測煉在隔天開始。

上場之後,桑春雨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在原主脾氣那麽差的情況下,還有許多人對他以禮相待。

純粹是因為,他實力太強。

桑春雨拿不出修煉三天三夜的勁頭,但原主可以,他身上的功法,都是原主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

就這樣,完全沒必要擔憂測煉不過嘛,還去找什麽補天石。

等等,補天石。

那日天道說,郁昶對他的懷疑始終沒有消除,他想來想去,都沒想明白是為什麽,一說補天石才想起來。

既然原主那麽希望得到力量,又去了一趟蜘蛛的洞穴,那日大師兄清理完蜘蛛巢穴,怎麽可能不問一下補天石的下落呢?

但是他沒問。

依照原主癡迷力量的性格,怎麽可能不問?

桑春雨恍然大悟。

比鬥場上,稍微一分心便是災禍,桑春雨被師兄弟劃了一道,他立刻回神,又攻擊了回去。

第一天,桑春雨在比鬥場上大出風頭,一時所向披靡。

*

夜晚桑春雨在床上被傷口給疼醒。

已經睡不着了,他幹脆起身練劍。

自從穿進了原主的身體裏,其實他對原主的脾性一直不太喜歡,然而今日在比鬥場上,他才逐漸意識到,原主并非毫無可取之處。

尤其是對戰時,他感覺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被喚醒,一瞬間酣暢淋漓,同時理解了原主對于力量的渴求。他原本想着走完劇情便是,其餘的都不重要,然而在今日,他決定要幫助原主好好修煉,哪怕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

劍勢起,劍又落,桑春雨停下後,傷口的疼痛似乎都減弱了幾分。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兩道腳步聲。

桑春雨下意識藏了起來。

藏完之後,他才下意識反應過來:他又沒做賊,怎麽就心虛了?

然而等他想出去時,聽見了其中一人道:“你說說你也真是的,閑着無事同人動什麽手?”

“我只是說了他兩句,誰知道他直接施法打我?我氣不過,當然要同他動手……”這道聲音略有心虛。

“罷了,此事能私了便私了,千萬不能鬧到掌門面前去,好不容易才能免試進秘境,”那人嘆了口氣,還是沒忍住好奇,又問,“你到底說什麽了?”

“我說,他日日跟在那個桑春雨的背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桑春雨的奴才……我這也沒說錯吧?”

“你這、你是沒說錯,就是欠揍,就這樣他便同你動了手?”

“……那倒不是。”

“老天爺,還有什麽?”

“就、就是,我說他大概是嘗過桑春雨的滋味,聽說他們兩個是從一個世家中出來的,他們是不是從家中時就有了茍且?于是那姓郁的便動了手。”

牽扯到這種情情愛愛,總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那人也不譴責了,反倒好奇問:“平日裏郁昶師兄脾氣最為溫和,瞧他反應這麽大,該不會是真的吧?”

桑春雨:“……”

兩個男人怎麽有茍且,頂多叫勾搭成奸,或者蛇鼠一窩?

這二人嚼舌根嚼的,确實有令人想教訓的沖動,然而郁昶是那種沖動的人嗎?只是為了這一點小事。

桑春雨疑惑時,便見那二人勾肩搭背,往郁昶的住處道歉去了。

*

翌日,測煉繼續。

桑春雨切豆腐似的,很輕易便又拿下一場比試,此番魁首幾乎已無疑問。

他在出劍時,眸光一頓,看見了站在比鬥場旁邊的郁昶。

郁昶依舊是一身素衣,他似乎沒什麽顏色鮮豔的衣裳,大部分顏色都是快漿洗掉色的米白,十分簡樸,簡樸到……與門派的衆人格格不入。

桑春雨記得,郁昶原本的家境貧寒,還沒進桑府前,便日日穿着這樣的衣服,進了桑府後,桑府給下人發統一的服飾,他才沒那麽寒酸。

拜入仙門後,沒了桑府,他便又換回了自己的衣裳。

桑春雨回神,擋住對面的一擊後,忽然悶哼一聲。

場外的衆人立刻緊張起來,尤其是這幾日纏着桑春雨的桓恩可,幾乎忍不住跳起來沖進場內。

桑春雨咬牙,反擊了回去。

昨日被人劃到的傷口,似乎是崩開了。

又贏了一場比賽後,師門之中的師兄弟幾乎沒了他的對手,大師兄任鶴鳴站在旁邊,滿意點頭,差不多把人選給定下來。

這時,桑春雨的目光掃過昨日的那兩個師兄弟,忽然道:“大師兄且等等。”

任鶴鳴:“怎麽?”

“還有兩位師弟未上臺比試。”桑春雨道,“比試未結束,為何就要收場了?”

那二人沒想到,臨到結束了,這小霸王還要點一下他們的名,頓時僵硬無比。

任鶴鳴看見了那二人,也是一頓,“你這兩位師弟,不用參與測煉。”

“為何?”

“掌門有令,他們免除測煉,直接入秘境,生死不計。”

“哦,這樣啊。”

桑春雨想起來了,宗門內是有這麽個規矩,秘境是為了讓實力強勁的人變更強,但總有那麽些實力不怎麽樣卻不服氣的人,也想要進秘境。

要求的人多了,掌心幹脆頒布了一條門規:想進可以,進去後宗門不會負責,也不會搭救,是生是死看自己的本事。

但敢這樣做的人還是少數,畢竟在有宗門的人做後盾的前提下,依舊有不少的優秀弟子折損在秘境中,更別提根本沒人管了。

也有不怕死的。

結果很令人遺憾,差不多九死一生的概率。

桑春雨看了看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二人,在二人緊張兮兮,以為他要做什麽時,他道:“我此番在師門得了第一,我想提一個要求。”

其餘人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目光。

都得第一了,還想提要求?桑春雨不愧是桑春雨。

問題是,任鶴鳴竟然點了下頭,“只要不過分,你說。”

“我要郁昶也陪我去秘境,”桑春雨仰起頭,“行不行?”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他——包括郁昶。

這小霸王平日裏欺負郁昶也就罷了,這次是想直接讓他死啊!

而且每個師門只能出一個弟子,他們那兩個免試結果自負的也就罷了,還要再搭上一個?當下餃子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情地看向郁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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