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第5章
第 5 章
第5章
桑春雨敢提這個,是因為昨日他聽那二人說話,忽然明白了什麽。
原文中他誣陷郁昶偷東西,包括這次他同人私鬥,真有那麽嚴重嗎?
嚴重到大師兄會将他的測煉資格都取消?
大師兄是典型的面冷心熱,他不會這樣的,只能是郁昶給了大師兄什麽暗示,導致大師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分明是他自己就沒打算去。
那郁昶不想去,是為了什麽?
原書有個不太好的地方,它的視角并非總跟着郁昶,而且從不描述郁昶在想什麽,郁昶肚子裏的那些彎彎繞繞,桑春雨便也不得而知。
這人心思真深。
任鶴鳴臉色倒是沒變,只問:“師弟,你說這些前,同你師兄商量過嗎?”
“我還需要同他商量?”桑春雨不屑一顧,随即勾了勾手指頭,“你們兩個,不是免試進秘境嗎?拔劍上來。”
他想了想,覺得這二人着實讨厭,但私鬥不被允許,且在另一個師兄眼中,他是如此的“磊落”,在比鬥場上比試總可以了吧?
那二人齊齊後退一步,“小師兄……我們是掌門首肯了的……”
“不是吧,你們連上臺同我比試都不敢,卻敢直接進秘境?”桑春雨道,“又不計入比試成績,我還帶着傷,你們怕什麽?”
那二人被一激,彼此對視一眼。
Advertisement
其中一人拔了劍,率先上臺。
略一上手,桑春雨能感覺到,這二人的實力确實是不錯,然而,還是不敵他厲害。
劍光在空中揮舞,桑春雨的動作快如閃電,手腕上挑,便将二人的劍弄落在地。
他挑劍時,唇角微微上揚,如同一只驕傲的小貓,琉璃般的眸子中,盛滿得意與笑意。
郁昶在臺下看着,聽見旁邊的人說:“小師弟也太能……找事了,實力忒可怕。”
“這實力确實沒得說,咱們師門能同他一戰的,估計就大師兄了吧?”
“但願我這輩子都不要得罪他。”
若是幾個時辰之前,郁昶也覺得桑春雨能惹禍。
可為何,獨獨找這二人?
兩人一前一後,用同樣的姿勢輸掉,面上無光。
然而對上桑春雨嚣張的表情時,他們又不敢說什麽,只好灰溜溜拿起劍,轉身離開。
解決完這件事,任鶴鳴看向郁昶,“師弟,你願不願意同春雨去秘境?”
郁昶擡眸。
先前他每次都僞裝的極好,任何人都看不透他的情緒。可這次,他面色有了誰都能看出來的波動。
師兄弟們猜測:還是不願意吧,三師兄真的慘。
郁昶很快收斂好,笑容一如平常,“我都可以。”
反正本來也是要去的,只是有了宗門的人,要麻煩一些。
*
桑春雨在屋中療傷,修仙之人的劍不比凡劍,帶有靈力與本身材料的特性,他胳膊上的傷口是被寒鐵所傷,傷口一直是結冰狀态,遲遲不愈合,方才一同人動手,便更糟了。
但也有好處,冰凍上的傷口凍麻木了,沒那麽疼。
桑春雨遲遲不敢催動靈力解凍。
凍着的話,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一旦解凍,絕對要疼得撕心裂肺,他最怕疼了,可能會哭。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桑春雨一邊催動靈力給自己療傷,一邊又因為傷口上的寒冰融化而疼得小臉皺巴起來,撅起嫣紅的嘴巴在傷口上水氣。
呼呼,不疼不疼。
他的任務又完成了,天道或許是見他任務完成比較快,給了他不少的獎勵,可惜的是桑春雨都不認識,自然也不知道怎麽用。
他把一株花拿在手中,百無聊賴晃了晃。
這花發着白光,中間是黃色的花蕊,細聞能聞到股幽香。
這時,他聽見了門口的腳步聲。
桑春雨以為又是桓恩可,收好白花,起身去開門,然而門一打開,頓時愣住。
郁昶站在門口,也是一怔。
……桑春雨又哭了。
這次是為什麽?
郁昶的目光放在了桑春雨暴露出來的傷口上。
桑春雨連忙放下袖子,兇巴巴道:“看什麽看?”
郁昶收回目光,沒同他計較,朝着他攤開掌心——然而他手掌剛拿出來,桑春雨便如臨大敵,向後退了一步。
掌心打開,裏面是一瓶丹藥。
桑春雨:……他剛剛是不是表現太慫了?
“少爺怕我?”郁昶勾起唇角。
哪怕是真的害怕,桑春雨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色厲內荏道:“開、開玩笑,我會怕你?“
他像是生怕郁昶把藥收回去,搶一般把丹藥拿走。
郁昶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
桑春雨清咳一聲:“你還有事嗎?”
郁昶沉默片刻,“白日,你為何要那二人同你比鬥?”
當然是為了教訓那兩人口無遮攔啦,桑春雨雖然為了任務不得不欺負郁昶,但他本人是個好人好不好?
桑春雨道:“你管我呢。”
郁昶眼中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奇怪的是,這次他的面色比之前還要冷,扯唇笑了一下。
究竟是誰給他的錯覺,讓他覺得,桑春雨這樣的人,會為了他出頭?
*
入秘境之前,還有一段時間用來修煉和調整。
這段時日,可能是沒什麽重要的情節了,天道也一直沒給桑春雨發指引,桑春雨便安心投入進了修煉之中,感覺到功力一日比一日強,感嘆原主真的是個天才。
不過,男主只會比他更強,畢竟是主人公,而且後期還成了神。
這段時間,郁昶也一直沒來找過他。
桑春雨根本不是喜歡找事的性格,若是無人來招惹他,他可以在大樹下乘涼看話本看到海枯石爛。
直到他忽然有一日在宗門聽見有人說:“感覺許久都不見小師弟人影了啊?”
“是啊,往日他在宗門中,不是招惹這個,就是禍害這個,最愛折騰的就是三師兄,他何時變這麽老實了?”
桑春雨一驚。
他确實是該找點事了。
不過在沒有任務時,他實在是不想靠近郁昶,在這人面前比和人打架還要累,一不注意再對他起了殺心,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們宗門有門禁,未滿一定年紀的弟子,不可以私自下山,桑春雨決定私自下山試試。
他倒也不是非得想闖禍,而是天道給了他一堆的東西,卻又不告訴他是幹嘛的,宗門的山下有個夜市,據說有很多的能人異士,他想找人問問。
晚上,在衆人都休息時,桑春雨下了山。
他們這些沒滿年齡的弟子,有自己的熟人圈,能在裏面借到年紀大點的師兄的門禁玉佩,桑春雨這趟順通無阻,很快到了夜市。
*
夜市比桑春雨想象中要熱鬧些,有賣靈丹的,有賣各種效果的草藥的,甚至還有賣靈寵的。
他新奇極了,一路上左顧右盼,直到在某個攤子前看見郁昶。
人生何處不相逢,實在驚喜……哦不,驚吓。
桑春雨躲得及時,對方并未發現他,他随手拿了個鬼馬面具蓋在臉上,又給攤主扔了塊靈石,然後跟了上去。
郁昶看着就不像來玩的。
桑春雨跟着他,一直到了一個小林子裏,夜市上的吆喝聲也都聽不見。郁昶的面前忽然出現了個人。
對方穿着夜行衣,在黑暗中并不顯眼。
郁昶冷冷道:“招魂珠何時給我?”
“無需着急,在入秘境之前,我總能給你就是,”對方笑眯眯,“師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招魂珠,究竟做什麽?”
桑春雨眨了眨眼。
他大概想起來了,郁昶面前的人,好像是他們的二師兄。
二師兄同他們的師父一樣,是個無拘無束、跳脫随意的性子,宗門有規定,有兩種弟子可以在宗門随意進出,一種是通過秘境的試煉的,還有一種是年滿三十,心智已經成熟的。
他們這個二師兄,屬于前者,他在通過秘境的試煉後,便常年神出鬼沒,大師兄見他境界一直在提升,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至于郁昶要的招魂珠,他也知道。
郁昶待在他的身邊,是想知道自己的殺父仇人是誰,當年郁昶進桑府,是桑春雨的父親将他帶過來的。
而他要招魂珠,是想……找齊自己母親四散的魂魄。
桑春雨盯着郁昶那間被漿洗發白的衣服,好像明白了上面的一針一線從誰的指尖穿梭過。
是郁昶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