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第42章

第 42 章

郁昶看見他哭,慌亂了起來。

他不懂桑春雨為何而哭,總之應該不是心疼他。

難道是為了桑金盛

桑金盛生前為了皇帝做事,并未得到過皇帝的善待,為了執行皇帝的旨令,殺了許多的人,立了許多的仇家,晚年不僅不能善終,只能東躲西藏。

盡管不想承認,但實際上,桑金盛的晚年實在稱不上快活。

郁昶只覺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心中并無任何的同情。

別說是同情,他沒趁機折磨桑金盛就算好的。

可是看着桑春雨哭泣,他又開始想着……死都死了,哭便哭吧,總歸桑金盛又不能再活過來。

郁昶等着桑春雨哭完,繼續摟住他,心想,只準桑春雨哭這一次。

他撒嬌似的,将這個話題略過, “阿雨,我疼。”

桑春雨心想,疼死你算完。

不過處境糟糕到一定程度,他倒是産生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豁達,也不再裝出那副差脾氣,無奈道: “哪疼”

郁昶将身上一道即将愈合的口子亮給他看。

桑春雨眯了眯眼,找半天才找到,頓時想打人的心都有了,感覺郁昶仿佛在戲耍他。

這是被刺了一劍該有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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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劍怕不是繡花針吧

可是郁昶的神情又并非如此,他并不覺得自己的傷口疼,只是為了将傷口給桑春雨看後,朝着他示弱而已。

示弱之後呢

自然是希望得到桑春雨的同情。

桑春雨這時還不太能明白他的想法,盡管郁昶的傷口确實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當郁昶的眼神看向他,并且暗含着一些期待時,桑春雨還是沒忍住,敷衍着給他吹了吹。

“自己去敷點藥。”

這話對于桑春雨而言,是無奈之下的敷衍,對于郁昶而言,卻是關心。

明明先前還抱着桑春雨索吻,在得到桑春雨的“關心”後,他又收斂起來,耳根還有些發紅。

就像是他方才對着桑春雨說的那樣。

先前令他生氣的過往,在他殺完皇帝後, “一筆勾銷”了。

他不再生氣,甚至對于自己如此圓滿的解決了這件事,而産生了十分滿意的愉悅感,膩在桑春雨周圍時,沒了任何的負擔。

桑春雨能感覺到他的變化。

當天晚上,郁昶便睡在了他的床上,始終都沒有再離開他,絲毫不像前幾日那般,連看都不來看他一眼。

這種變化令桑春雨心中的那種怪異感加深。

也開始覺得,先前他在話本中看過的那個郁昶,和如今他接觸的這個郁昶,似乎有很大的出入。

在桑春雨側過身去睡時,郁昶摟住了他。

不知不覺間,不管桑春雨願意與否,他都已經習慣了郁昶的懷抱,如今被抱着,那些不自在已經不知不覺間消散不見。

他想起來,自己的儲物袋還在郁昶的身上。

确定郁昶已經睡着,桑春雨幾個念頭在心中劃過,悄悄伸出手去,用細微的靈力在郁昶的身上試探,想要找到自己的儲物袋。

或許是這幾日沒休息好,今日又放下了心防,郁昶陷入了熟睡,一直沒醒來。

桑春雨如願拿到了自己的儲物袋。

拿到儲物袋的瞬間,他立刻開始翻找天道給他的用來聯絡的靈器,輕輕挪開郁昶搭在他身上的手臂下床,跑到了房間的角落裏,試圖将天道喚出來。

天道果真沒有騙他,很快就出現了。

桑春雨聽着他那邊好像十分的混亂,還有人在說話。

不等他同天道說些什麽,天道便說: “你身邊發生的一切我都知曉了。”

“既然知道了,為何不出現見我”桑春雨有些困惑。

天道嘆了口氣: “你那邊情況不妙,我這邊也是焦頭爛額。”

桑春雨其實對天道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說一無所知。

因此他并不明白天道的處境,也不清楚天道在忙些什麽。

天道見他一臉茫然,沒再說些什麽,話鋒一轉, “你的任務失敗,有什麽想問的”

桑春雨問: “任務失敗的後果是什麽”

他發現自己一直在做任務,卻只知任務成功後天道會給他許多的獎勵,這些獎勵能夠令他做任務時事半功倍,可是他從不知任務失敗的後果。

天道說: “對你而言,其實沒有任何的後果。”

說罷,他再次深深嘆了口氣,通過他的語氣,桑春雨這才真的相信他确實是焦頭爛額,并非虛言。

“春雨。”天道這樣喚他。

桑春雨還是頭一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好像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了一些,而不再是冷冰冰的關系。

天道問他: “你要不要回家”

*

郁昶摟住桑春雨冰涼的身體,親吻他的側臉。

随後皺眉道: “出去一趟,魂兒都丢了”

桑春雨猛然回神,面對郁昶近在咫尺的臉,忽然間打了個哆嗦,像是這才将他給認出來。

郁昶心中産生了些許的不安,湊近他緩聲道: “怎麽了”

桑春雨搖搖頭,盯着虛空中的一點,緩和了片刻後,才道: “我無事。”

方才天道問他,要不要回家。

桑春雨心中的怪異到達了頂峰,開始對天道進行了盤問,按理說他不敢有這樣大的膽子,他一心只想回家,不該得罪天道。

但他就是問了。

若是沒有任何後果的話,天道為何要同他布置那些任務為何要在他剛進入桑春雨的軀殼時,告訴他,若是不走情節的話,世界都會毀滅

可嘴上說着讓他走情節,到了最後給他布置的任務,又是違背情節。

先前說無法将他送出這個世界,如今又問他想不想回家。

桑春雨覺得他前後矛盾,左右搖擺不定。

十分荒謬。

面對他的質問,天道沒有回答,只是告訴他:若是這樣想下去,痛苦的将會是你自己。

可桑春雨的疑惑已經産生,便不是輕易能消除掉的。

他隐約覺得,自己似乎是知道答案的,但那些答案猶如霧裏看花,始終隔着一層。

天道便不再勸他。

郁昶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看着桑春雨魂不守舍,幾乎忍不住想問問屬下,方才桑春雨去了何處。

好在桑春雨很快回神。

只是,他問了郁昶一個,郁昶并不想聽到的問題。

“郁昶,若是有朝一日我離你而去,你該怎麽辦”

郁昶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極力壓着自己的恐懼,卻還是露出了些許的端倪。

片刻後,他的神色歸于平靜, “我不會讓你有離我而去的機會。”

桑春雨追問: “假如呢”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問這些問題,是想得到什麽答案。

“假如”郁昶道, “不會有假如。”

他死都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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