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造謠女大學生

造謠女大學生

還需要去法院那邊走一趟, 桑知意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從時瓊瓊居住的這一間逼仄狹小的出租屋中走了出去。

為了盡可能地節省房租,時瓊瓊租的這個房子在Z市一處城中村裏, 要比上個世界裏t盧娅琦被掃地出門之後住的那個城中村還要破舊,也更加偏僻荒涼一些。

桑知意出來的時候是下午的一點多, 從出租屋到外面大路中間的小通道上看不到什麽人影, 只有小賣部的老板在收銀臺上趴着昏昏欲睡。

就在這安靜又平淡的環境之中, 桑知意矮身避開一戶人家窗戶上凸出來的花盆與拖把, 拐了一個彎, 視野之中就突然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頭發淩亂、帶着口罩和帽子将整個臉部除了眼睛都遮了個嚴實的陳俊澤,快步跑了過來。

和桑知意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陳俊澤布滿紅血絲的雙眼之中迸發出激烈的喜意與恨意, 哪怕戴着口罩也能夠看到他的五官忽然之間變得相當猙獰。

“時瓊瓊!”陳俊澤像是想要生啖其肉一般嘶啞地吼出這個名字, 腳底加速,橫沖直撞沖着桑知意撲了過來。

同時,陳俊澤也從外套衣服的掩蓋中猛地掏出一把菜刀, 就要往桑知意身上砍過去。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桑知意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通道的空間之中找到有效的躲避地點, 往後跑的話也會被那戶人家窗子上面伸出來的東西一樣被亂七八糟的東西阻擋。

桑知意看着陳俊澤堪稱癫狂的神情,此時此刻,陳俊澤像是從地獄裏面爬出來的惡鬼一樣,舉着菜刀要向桑知意索命。

小賣部胖胖的老板被陳俊澤弄出來的動靜驚醒, 他下意識地探出上半身去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直沖眼中的就是一個男瘋子要砍一個年輕女孩字的畫面。

“卧槽?!”小賣部老板僅剩的那麽一丁點睡意徹底沒了,他吓得一時之間全身僵硬不知道該幹什麽, 瞪圓了雙眼滿臉驚恐。

這、這是怎麽了?!這要出人命的啊?!

下一秒,小賣部老板感覺自己眼前一花, 一位個字高挑的青年男人突然出現,以一種肉眼都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将那個要被砍的年輕女孩子牢牢地護到了自己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替年輕女孩子挨下了男瘋子砍過來的一刀。

這一刀男瘋子就算沒有使出來全部的力氣也差不多了,結結實實地砸在救人的青年男人手臂和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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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救人的青年男人身上的傷口血流如注,将黑色的襯衫染硬生生染成了深紅色,觸目驚心。

他的整個手臂似乎都根本擡不起來了,但是他的動作完全沒有停歇,他一腳把砍人的男瘋子踹得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砸在通道的牆壁上,然後再上前一步一腳碾在男瘋子拿刀的手腕上,蹲下身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奪走菜刀,最後又給了男瘋子心口一腳,讓男瘋子徹底起不來了。

整個過程堪稱行雲流水一般,動作極其利落。

看得小賣部老板的嘴張得都能吞籃球了:“卧槽?!”

這特麽也太帥了吧?!

一瞬間,小賣部老板還以為自己是侮辱了什麽功夫大片的拍攝現場。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陳俊澤全程喊都沒能喊出幾聲完整的的調子,現在躺在地上身體疼痛到扭曲,這才能從嘴裏斷斷續續地發出哀嚎。

在這鬼哭狼嚎的難聽嚎叫聲中,小賣部老板總算反應了過來,連忙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110。

這肯定得報警啊!

哦對對對,不僅得報警,還得叫救護車!那位救人的哥們兒血流得跟不要錢一樣!

小賣部老板拿着手機的手都在哆嗦,還好他店門外裝了監控,前幾天他才檢查過,性能一切良好,這個持刀行兇的男瘋子看起來是跑不了了,但就算跑了也能有監控錄像把人找到!

打完了電話,小賣部老板才沖出去想看看見義勇為的哥們兒現在怎麽樣了,跑了兩步他一拍腦門又趕緊撤回去,把自己店裏的酒精、棉簽這些東西翻出來,雖然感覺這麽點東西對那麽嚴重的傷口起不到多少作用,但能稍微幫點忙還是得盡量幫點忙啊!

然而等到小賣部老板抱着這些東西到了事發地點,卻發現只有地上躺着的陳俊澤,和旁邊站着的桑知意。

那位身手驚人的黑襯衫帥哥已經不見了蹤影。

“哎?”小賣部老板左右張望也沒瞅見人究竟去哪兒了,“不是,傷成那樣還能跑這麽快嗎?!”

做好事不留名也不是這麽折騰自己身體的吧?!

不過這位怎麽看都是正兒八經的練家子,能有這麽強悍的身體素質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小賣部老板看向在場唯一能夠正常交流的人,那個剛剛遭遇了這麽恐怖變故的年輕女孩子桑知意,發現桑知意的臉上也有着那種沒有回過神來的茫然。

“哎,妹子啊,不怕不怕,你看這歹徒動都動不了了!”小賣部老板安慰了兩句,“哎對了,你身上有沒有受傷啊?剛才太驚險了,救你那個哥們兒都一身的血——”

小賣部老板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看不見血了。

原本在這裏流了滿地的血,全都不見了。

小賣部老板:“……??!”

小賣部老板瞪大了眼睛,連忙朝着地上躺着縮成一團的陳俊澤看過去。

陳俊澤身上本來也應該有那位青年男人染上的血跡的,可現在,陳俊澤身上幹幹淨淨,只有塵土和衣料的褶皺。

那位青年男人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現在接近下午兩點鐘,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太陽明晃晃地挂在頭頂,灑下亮堂的光輝。

小賣部老板卻在這樣的大太陽底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是,怎麽回事兒?!他明明親眼看到了的!

這大白天的……他撞鬼了?!

這個時候,桑知意總算徹底回過了神來。

小賣部老板剛才對她說的話,桑知意都聽到了。她的眸光微動,上前一步,向小賣部老板詢問道:“你好,你剛才是看見了救我的那個人,是嗎?”

桑知意的聲音在小賣部老板耳中聽起來簡直像是天籁一樣,他頓時跟找到了親人一樣激動地回話:“對對對!就那個穿黑襯衫、大長腿的哥們兒!你也看見了對吧?!”

“嗯,我看見了。”桑知意馬上點頭,“不過我沒看清他的正臉,你看到了嗎,他……長什麽樣子?”

小賣部老板連忙回答:“他長——”

小賣部老板頓了頓:“呃,長得很帥?”

那哥們兒長什麽樣子來着?

他應該看見正臉了的,但是現在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只留下了一個“很帥”的大概印象。

等等……

小賣部老板突然感覺自己腦子越來越像是漿糊一般,昏昏沉沉,困意逐漸襲來……

聽見小賣部老板的回答,桑知意眼中隐隐的一絲期待迅速落空。

……果然沒辦法知道。

桑知意垂下眼睑,唇角輕輕地勾了勾,露出一個淺淡到幾乎可以忽視的笑容。

笑容裏面沒有任何感情上的表達。

桑知意沒有問附近有沒有攝像頭,能不能拍攝到那位青年的樣貌。

因為沒有意義。

這裏是有監控攝像頭的,桑知意很清楚,畢竟前兩天她還專門确認過。

或者更加概括地說,陳俊澤今天過來發瘋砍人,都是在桑知意的計劃之內的。

她故意繼續居住在時瓊瓊租的這間出租屋裏,就是為了方便陳俊澤能夠找過來,時瓊瓊以前是告訴過陳俊澤這裏的地址的。不然的話,以桑知意的能力,想找一個不被打擾的新住處很簡單,沒必要繼續蝸居于此。

她故意在電話中出言激怒陳俊澤,就是為了刺激陳俊澤發瘋,上門來找她。

她故意挑選了下午一點多這個時間出門,确保周圍沒有多少無辜的人會被波及。

她故意來到這一處監控攝像頭附近,還在攝像頭看不到地方用眼神和表情,進一步激怒本來就已經情緒上頭的陳俊澤,讓陳俊澤在攝像頭拍攝範圍內行兇,留下充足的證據。

桑知意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陳俊澤做出行兇的舉動。

畢竟只靠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話,陳俊澤頂多就是被輿論罵一罵罷了,這樣的懲罰比起時瓊瓊失去的生命,實在是太輕飄飄了。

所以桑知意選擇激發陳俊澤的兇性,方便有充足的證據送這個人渣去坐牢。

持刀砍人的事情,在原本的劇情發展之中陳俊澤也是做過的,那是幾年之後,他沖冠一怒為紅顏之一,拿起菜刀砍了t一個黑|道上的仇人。

從骨子裏,陳俊澤就是個沒有底線的暴|徒。

釣魚執法也好,誘導犯罪也罷,反正桑知意不準備就這麽放過陳俊澤。

為了确保陳俊澤能夠在這個時間點過來,并且是拿着菜刀之類的兇|器過來,桑知意還是用了之前僞裝成“喬媛媛”的那一招,假裝是陳俊澤偶然碰見的陌生網友。

這些天陳俊澤的心理壓力無疑是很大的,周圍現實中認識的人沒有能夠傾訴的,陳俊澤就只能在網上找陌生人訴苦。

桑知意對陳俊澤的性格習慣有着相當的了解,她趁機而入,很快取得了陳俊澤的初步信任,然後便開始對陳俊澤進行言語上的種種暗示。

【你說你是被女人給害了?那肯定要報複回去啊!有仇不報回去還是男人嗎?讓那娘們兒知道知道厲害!】

【要是我,直接拿起菜刀砍她丫的,她一個女的有什麽力氣啊,還不是我想怎麽着就怎麽着?】

【古裝劇裏面不都是講究什麽午時三刻砍頭嗎?就下午一點那樣子吧,送她見閻王去,看她還敢不敢造次!】

諸如此類。

桑知意也确實成功了。

她在這個才來不久的世界能夠依仗的并不多,除了法律的武器,也就是自己親自作為誘餌,才能想要的釣上大魚。

這件事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一個不小心,陳俊澤的刀落在自己身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桑知意還是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堅持執行了這個計劃。

并不完全是賭,桑知意也提前在系統商城裏面買了一張超短距離的瞬移符紙,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證自己不會被陳俊澤砍到。

如果可以的話,桑知意其實是想多買幾張這個符紙的,能夠有效提高容錯率,但是瞬移符紙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一張就要10任務點,桑知意僅剩的11.2任務點家當只能夠買一張。

冒險的成分肯定是有的,但是舍不着孩子就套不着狼。

事情的發展都按照桑知意計劃中那樣一步一步實現,在看見陳俊澤如同惡鬼一般朝着自己撲過來的時候,桑知意手心裏已經捏着那一張瞬移符紙準備動用了。

然而意外就在這樣千鈞一發之際發生了。

穿着黑色襯衫的青年完全就是憑空出現,以一種極為強硬的姿态擠在了陳俊澤和桑知意之間,強行将他們兩人徹底隔絕開來。

桑知意還記得青年接觸到着自己肩膀的那一只手,手掌寬闊,手指修長,牢牢地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又有意收着勁,避免抓疼她。

他将她全身都護在了他的身後,就連陳俊澤的刀砍到他身上,都沒有讓她身上沾染到一滴血液。

而後,青年迅速将陳俊澤制服,确保陳俊澤沒了兇|器,也沒有從地上爬起來的能力,便維持着背對桑知意的姿勢,像是被橡皮抹去的圖畫一般徹底消失。

連同他流出的血,全都不見了蹤跡。

無聲無息。

桑知意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的臉究竟長什麽樣子。

這位青年到底是誰,桑知意心中是有答案的。

是系統先生。

除了這個答案,不可能有別人了。

桑知意的記憶力很好,哪怕看不到正臉她也能确定,這位青年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如果說得更加嚴謹一點的話,就是她沒有見過這位青年展現出來的年齡段的這樣一個人。

畢竟主神早就告訴了桑知意,系統先生在作為系統進行任務所經歷的時間已經跨越過了千萬年,在年齡上肯定和當初還是人類的時候不一樣,也許桑知意在系統先生別的年齡段的時候見過他。

但是在青年出現的那一瞬間,桑知意就知道,一定是他。

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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