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領證

領證

蝴蝶結系好了, 清晰可見,兩邊對稱,配上她纖細的小腿, 堪比T臺的模特, 漂亮華麗。

初梨強迫症消了, 看向他的眼睛卻暈乎乎的。

她明白了意思, 不明白的是……他是要她親他嗎。

車外的湯武眼觀鼻鼻觀心,想不到二哥一路不作聲, 一開口就是個大的。

不出意外,大小姐并不願意剛才的意外再次發生, “我不要。”

初梨小聲拒絕,“我可沒這方面的強迫症。”

傅祈深解了安全帶, 了然看她一眼。

“嗯……”她佯裝淡定, “我沒有。”

明明沒有這方面的強迫症。

被他幾句給點出了些許。

剛才親他的位置是右邊, 盡管現在消失了, 可總覺得那一塊很突兀。

初梨給自己打氣。

“你不要看我,我說沒有就沒有。”

“你就是想騙我親你的,這種事,怎麽能我來做呢。”

“那你還不如直說呢。”

“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

一頓怼後, 傅祈深一直沒回應。

看的湯武都有點想笑了,到底是沒撩過妹, 這點拙劣手段根本入不得眼, 大小姐雖然不聰明,可也不至于上這種當。

湯武在車外叫了句:“二哥?現在出來嗎?”

不出來他就把門關上了, 讓他一個人在裏面尴尬。

“嗯。”傅祈深應一聲後就出去了。

他個頭稍微壓湯武一頭, 湯武擡一下眼皮才看見,他左邊側顏上, 多出一道痕跡。

淺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唇印。

他瞳孔震驚。

想去看初梨反應,但車門關上,裏面的女孩不出來。

從傅子越的角度,看到湯武在等裏面的傅祈深,不知道為的什麽,片刻才見他下車。

他徑直過去,和傅祈深正對面,稍顯暗然的環境诠釋了兄弟倆的關系和處境,不冷不熱,是敵非友。

兄弟倆都是正裝,傅祈深卻穿的服帖工整,一絲不茍,肩膀線條削瘦明晰,剛從車裏出來,卻絲毫不見皺褶,一如他這個人,從為人認識開始,低調不張揚,可一露面,卻是橫掃千軍的存在。迄今為止,傅子越仍能記得,他父親和叔叔是如何被傅祈深雲淡風輕的幾句話搞下臺的,沒有見血的殺戮,外人提起他來卻不由自主地脊背發涼。

“二哥真是忙人啊,現在才來公司嗎。”傅子越冷嘲熱諷。

兄弟倆這一見面不可避免會産生争執,即将有好戲等着給給賓利慕尚後座的大小姐觀摩。

“上去說。”傅祈深示意湯武,有什麽話他是打算和傅子越上去再說的,至于初梨,可以讓湯武安排司機送她暫時回去。

在這裏等這麽久就是為了第一時間質問的,傅子越沒有動,冷笑,“二哥,我敬你是我二哥,可有些事情你做的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如果你指的是我把你的紅顏知己彙報給爺爺這件事。”傅祈深說,“我不會解釋。”

他純粹有意之舉。

務必要完成傅老爺子交付的任務,這種方法不過是加速了爺爺對傅子越的失望。

“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傅子越眼神發狠,手指關節泛着冷意,“你敢說,麗麗不是你安排的嗎。”

傅祈深皺眉。

“二哥為了在爺爺面前争表現未免太心急了吧,你覺得爺爺讓你做新家主是喜歡你嗎,你覺得你打敗我,你就是唯一的繼承人了?”

傅子越清醒了。

清醒得過分,六親不認。

麗麗這件事太蹊跷了,她那麽多身份,一個純粹的女騙子,博取他同情,拉跨他的名聲,目的性非常明顯。

不就是讓他背叛當初有婚約的初梨,惹得他被爺爺厭惡,這樣做二哥的就能拿到所有的管理權。

“你為什麽覺得。”傅祈深無動于衷,“人是我安排的。”

“不是嗎。”

“你是說我逼你去喝酒,逼你們睡一起,最後逼你為了她撇下大小姐的婚約嗎。”

傅子越面露難堪。

他在嘲弄。

哪怕麗麗真是他這邊安排的人,那麽後續的所有事情,都是傅子越心甘情願上鈎的。

尤其是最後一個。

他真的是為了麗麗撇下婚約的嗎。

在麗麗出現之前,他對初梨就沒有太多的感情,他早就讨厭她的為所欲為和驕縱無理,不喜歡所有人圍着她團團轉的感覺。

他讨厭她的原因很多,源源不斷千萬種,卻沒有一種能說出真正的原因,比如,為什麽讨厭她受人追捧,讨厭她花錢,讨厭她作。

因為他無力承受,她永無止境的開銷,更無法确保,她身邊那麽多追求者,自己是否一直是她唯一的心上人。

他明明也是傅家最受寵的那一個孫子,卻沒緣由多出自卑感,他所嘗試的一次次投資,是一次次跳出舒适圈證明自己也有不輸于傅祈深的能力。

他到底是喜歡麗麗的平凡和與世無争,還是想掩蓋自己的無能為力。

“小少爺,你可真冤枉二哥了,咱們可不做那陰險的事情。”湯武笑着解釋,“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後二哥趕着就來申城了,幫忙壓消息,和初家交涉。”

最後為了給初家一個交涉,把自己填進去了。

這句話湯武沒拿出來說,因為他感覺二哥自個兒樂意填的。

“那是我錯怪了?”傅子越還有點不敢相信。

“不是我說,一個陪酒女,你動腦子想想,她能是好人嗎。”湯武嘆息,說好聽點是陪酒的,不好聽的,私底下少不了暗搓搓的交易。

湯武說的不錯,傅子越就算遇不到麗麗,Pluto大把這樣的人在,編造凄慘的身世博取同情,錯過這個坑,還有很多坑等着他。

傅子越心裏有數了,是他遇人不淑了。

“算了,怪我自己一時沖動。”傅子越忍着心中憋屈的一團火,“我會和爺爺說清楚,我和初家的婚約照舊。”

光線是暗了些,距離有些位置,傅祈深不太看得清傅子越的神色是否認真,不溫不淡反問一個字:“你?”

“是啊。”傅子越點頭,“這種事情就不必麻煩二哥了,初大小姐的脾氣,你應該無法忍受她做你的老婆。”他想清楚了,還是和初梨履行婚約的好,既能得勢得老爺子的心意,還能擁有一個漂亮的老婆,別的不說,初梨就算做個花瓶那都是頂尖的國寶級。

傅祈深言簡意赅:“我們已經領證了。”

傅子越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什麽?”

“那句話應該是我來說。”傅祈深說,“和初家的婚約,不麻煩你了。”

因為他已經做完了。

“……”

傅子越腦海裏回憶起那晚從Pluto離開時初梨趴在傅祈深肩膀上的表情,他能看出來,她明明就是為了氣他才故意和傅祈深親密的。

她喜歡他那麽多年,怎麽可能現在就和別的男人領證結婚。

“騙我好玩嗎。”傅子越不相信,“初梨的個性我最清楚不過,她當初除了我不嫁,不會選擇別人的。”

想起這件事他心中抱有愧疚,自己上當受騙惹得她不高興,怕是要哄很久才能哄回來。

“你都說是當初了。”

一道幽幽的女聲從車門口傳來。

今天要拍證件照,初梨舍棄了最愛的裙子,換的白色雪紡衫和黑色闊腿褲,蓬松的卷發稍稍束攏,整體清爽利落,下車怼人的語氣更跋扈嚣張。

“我總不能一直閉着眼擇婿吧。”

飾品不多,鴿血紅手串愈襯細腕膚色雪白,同色的還有她手裏拿下來的兩個紅色燙金結婚證,明晃晃的惹眼。

“初梨……”傅子越局促的同時,心口仿佛空缺一塊。

“對吧。”初梨歪着腦袋,貼到傅祈深的臂膀,紅唇一啓一合,“老公。”

“……”

傅祈深垂眸看她。

她眉眼彎彎,瞳孔盈着亮光,“嗯?”

他遲鈍半秒,“嗯。”

就在剛才,他們的證件新鮮出爐,沒有回旋的機會。

至于傅子越想走的回頭路,有人走了,并且迅速把路給堵死,持證上崗,不給他回頭的機會。

強迫症的事,初梨本來不想下車,所以沒聽全他們的對話,大概了解到傅子越看到了麗麗的嘴臉後悔了,那她這個貪慕虛榮的小人肯定要落井下石的,結果不等她嘲笑,他自作多情起來了。

她怎麽可能像個玩具球一樣被他踢來踢去。

臭不要臉,還想着婚約。

接二連三的事情壓着心頭,傅子越看着她手裏的紅色本子,有些喘不上氣,似乎不相信塵埃已定,“你們發展怎麽可能這麽快。“

沒有訂婚禮,沒有對外宣告,這對虛榮心極強的大小姐來說不太可能接受,初家應該更不容許傅祈深沒有準備就迎娶家裏最疼愛的小公主。

傅子越下意識後退,“我得去問爺爺到底怎麽回事。”

老輩指派的婚約明明是他,哪有轉眼間就更換別人并且直接領證的。

傅子越只能找長輩力挽狂瀾。

看他不甘心甩身離開的背影,初梨站直身子,不由得感慨,“這人太自傲了,以為地球圍着他轉嗎,被麗麗騙了之後才想起我。”

傅祈深的一側肩膀留着她剛才歪頭的餘溫,只有片刻,傅子越走後她就變得正常了。

“不過話說回來,麗麗确實很奇怪。”初梨嘀咕,“她應該不是你故意派來的卧底吧。”

“不是。”傅祈深說,“我不認識。”

他不認識這個人,自然談不上安排。

但傅子越接二連三混跡在酒色之中這事,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我老公應該不是那種人。”她放下心,忽然想到什麽,“哦不對,二哥……”

二哥還是老公。

傅祈深看她犯難的小臉,“你想叫什麽?”

“……我想叫二哥來着。”她懵懂地眨眼睛,“剛才為了給你打氣就叫老公了,但是感覺有點肉麻。”

“嗯。”

初梨瞠目瞪他。

居然說她肉麻。

聲音是稍微嗲了那麽一點點,還不是為了氣傅子越的。

傅祈深補充:“不過很好聽。”

她不樂意的聲音咽下去,“……哦。”

傅祈深:“大小姐嗓子細,說什麽都很動聽。”

“是嗎……”她唇角上揚,“其實還好啦,沒你說的那麽誇張,搞得我都害羞了。”

“不誇張。”

“……”

作為看客的湯武只動眼睛不動嘴,他算是看出來了,傅祈深不會和女孩子相處,和大小姐每天的日常就是先把她惹炸,再給她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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