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幾人瞬間大喜, 小跑着跟上前方的少年,但走了幾步路後, 臉上的欣喜表情轉而變得猶猶豫豫。
呃,他們的東西還放在小溪邊呢,還有火,火也沒滅。
正當三人踟蹰要不要拜托老大回去拿東西時,時暮安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也反應過來。
他短暫地頓了一瞬,轉頭問:“你們的東西是不是沒拿?”
齊鄭小雞啄米:“對對對。”
一瞬間, 四個人的心裏都松了口氣,腳步和身體自然地調轉回去。
幾人準備原路返回,然而眼前近乎一模一樣的樹林灌木卻讓三人齊齊傻眼。
他們是從哪條路過來的?
吳樂苗試圖尋找地面上衆人踩踏後留下的腳印,秦水努力回想着來時的記憶, 幾個人都不想在新認的老大面前丢臉。
——沒有人會喜歡拖後腿的家夥。
時暮安對他們的表現還算滿意, 徑直走在最前面道:“跟着我。”
三人亦步亦趨地跟上來。
或許是相距太近, 時暮安能清晰聽見他們的身體發出的抗議。
一聲接着一聲, 你方唱罷, 我方登場。
“餓了就先吃芭蕉墊墊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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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清朗男聲從頭頂傳來, 明知老大沒有回頭, 三個人還是不免鬧了個大紅臉。
太丢人了!
齊鄭小心問道:“老大, 您要不要吃芭蕉?”
“不用。”
除非特殊情況,在沒刷牙洗臉之前,時暮安不會吃東西。
得到準确答複後, 齊鄭才拆開手裏的芭蕉分給兩個同樣已經餓得不行的同伴。
不過他們都默契地只吃了一根。
成熟的野芭蕉軟糯香甜卻又比普通香蕉更有嚼勁,帶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回味無窮。
饑餓的胃部得到些許滿足, 終于不再發出令人社死的聲音。
在時暮安的帶領下, 順利回到小溪邊的三人已經亮起崇拜地星星眼。
差點拿到三殺的幾片滴水觀音依然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等待下一個“有緣人”的到來。
齊鄭撓了撓仍有些發癢的手心, 趁其他人不注意,默默将葉子踢遠了。
殊不知他孩子氣的動作全都被衆人看在眼裏。
秦水抿嘴一笑。
雖然山林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會有生命危險,但能遇見幾個可愛的同伴,也是一種幸運。
她用鞋子踩滅火焰,又用樹枝刨開厚厚的灰燼,捧來清涼的溪水澆在散發着微弱紅光的火星上。
時暮安瞧着她的動作贊賞道:“你做得很對,滅火時,一定要保證火焰完全熄滅,沒有複燃的可能。”
另外兩個自小就在大城市裏生活的人立刻投來驚訝的眼神,吳樂苗高興道:“沒想到水水也是個大佬!”
秦水不好意思:“我就是小時候放假會去鄉下玩幾天。”
如果她是大佬,就不會做出把滴水觀音認成芋荷的蠢事,害得大家差點中毒。
這般想着,她又感激地看向時暮安:“幸虧老大來了,否則你們都要被我害慘。”
既是彩虹屁,也是真心話。
吳樂苗親昵地挽住她的手:“哎呀,別想了,要不是你,我和齊鄭早就被那頭動物吃了。”
時暮安眉頭一皺:“什麽動物?”
想起那道兇狠的目光,吳樂苗打了個寒顫:“有點像老虎,也有點像豹子,但是比老虎小,身上沒有花紋,顏色和金漸層差不多。”
時暮安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一個名字。
“美洲獅”
幾個幾乎不關注野生動物的人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字愣了片刻,齊鄭恍惚道:“我們出國了?”
現實世界裏沒去過的地方,反倒在神秘游戲裏先體驗了。
時暮安搖搖頭:“是,也不是。”
“這裏可能是未來,也可能是過去,還有可能是平行時空、異世界。”
三人明白他的意思。
吳樂苗心有戚戚:“所以我們還有可能遇見其他大型動物,比如老虎、獅子?”
“老虎、棕熊、黑熊、美洲虎等都有可能。”時暮安眉眼凝重:“希望其他參賽者好運。”
聽着他念出不同猛獸的名字,三人均是脊背發寒,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網上總有人說人類是恐怖直立猿,并且列出人類單槍匹馬殺死猛獸的奇跡。
但奇跡之所以是奇跡,正是因為事情的罕見性。
更多的是某某野生專家命喪野獸之口,某某登山隊、野營團遇見野獸襲擊死傷無數。
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過,“恐怖直立猿”的下場只有滑鏟為野獸填飽肚子。
時暮安又問:“你們是哪遇見的美洲獅?”
吳樂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環顧四周,不太确定地指出一個方向:“好像是那邊。”
“那頭美洲獅被秦水丢出的摔炮吓走後,我們幾個就瘋狂地往外跑,跑了半個多小時,聽見水聲後才停下,這麽遠,應該不會再撞見它吧。”
時暮安搖搖頭:“對人類來說是半個小時,對美洲獅來說可不是。”
一瓢冷水t澆下來,澆得三人透心涼。
齊鄭欲哭無淚:“不,不是吧。”
“當然,你們不用太緊張,別落單就行,這裏的動物沒見過人類,正常情況下不會将人類作為首選獵物。”
見他語氣淡淡,似乎絲毫沒把美洲獅放在眼裏,三人莫名地放松下來。
時暮安又看向秦水:“你還有多少摔炮?”
被點名的女生從口袋裏拿出整盒小孩子玩的摔炮:“我只用了幾個,裏面還有很多。”
“你們幾個最好各自拿一些帶在身上,遇見試圖攻擊的野獸就重重摔在它們腳下,記住摔炮不能碰水。”
三個人乖乖點頭,分別拿了幾個放在口袋裏。
秦水将摔炮盒子遞給時暮安:“這些您拿着吧。”
沒有人覺得她将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男生稱為您有問題。
但時暮安沒有接,只從中拿了幾個。
他笑了笑:“剩下的放在營地就行。”
處理好一切瑣事,幾人又沿着來時的路返回。
時暮安在沿途的樹幹上用匕首刻出顯眼的記號:“記住我刻的标記,如果有人不幸走散,發現這個标記後,可以試着沿着樹幹上的标記走回來,也可以在迷失地附近的樹上刻下相同的标記,方便我們尋找。”
幾個人繼續點頭。
大概走了十來分鐘,衆人終于回到芭蕉樹所在的地方。
時暮安取出書包裏的小兔垮壩後把書包遞給齊鄭,指揮道:“你們去摘些刺泡回來。”
“摘之前先用枯樹枝拍拍刺泡周圍的灌木叢,小心蛇。”
看見少年挎着粉嫩嫩的小兔挎包,兩個女生眼睛一亮,互相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齊鄭則是瞪大眼睛後立刻誇道:“這才是猛男該背的包!”
時暮安輕咳幾聲,随後不着痕跡地擋住他們的視線,來到芭蕉樹前切下幾片碩大的芭蕉葉。
至于芭蕉,大部分尚未完全成熟,他便只摘夠四人份的量。
既是為自己,也是為他人留一份餘地。
摘了小半書包的刺泡後,一行人繼續往回走,路過某片白桦樹林時,時暮安突然停了下來。
他記得回檔之前這片白桦樹林看見過野雞和野兔。
“我要去設置幾個陷阱,你們跟着學,每個人都要做一個。”
從獨狼變成四人小團隊,需要的食物翻了好幾倍,光靠釣魚已經無法滿足需求。
而且時暮安對生存挑戰賽的冠軍勢在必得,所以他們必須開發其他獲取肉食的途徑。
聽見要做陷阱,幾個人的眼裏是藏不住的好奇,他們圍在時暮安身旁,學着他的一舉一動。
emmmm……
眼睛會了,手沒會。
明明是一步一步地學,做出來的陷阱偏偏和樣品大相徑庭,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花架子。
幾個人羞愧得手足無措。
他們知道老大主動教自己做陷阱的意思。
但正是因為知道,才更加羞愧,認為辜負了別人的一片心意。
時暮安卻像是沒看見幾人的表情,蹲下來依次指出每個陷阱的錯誤和改正方法,确定他們真正弄懂後才帶人離開。
少年走在隊伍最前面。
溫柔的陽光為他俊秀的臉龐和高瘦的身形籠上了一層燦爛的光輝。
走在身後的三人看着少年金光燦爛的背影,心裏湧出無限希望和感動。
真好
他們遇見了心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