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第7章：
短暫周末假期結束，周一回歸校園。
早上奚小禾打着哈欠出門，口齒不清地吐槽藍白校服太醜。
“你穿上是挺醜。”周宵白關門，提過她書包。
揉揉眼角，奚小禾迷迷糊糊回：“就像你穿上會好看一樣。”
餘光撇到身邊人，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狗東西怎麽穿什麽都好看啊？沒天理了。
藍白校服穿在周宵白身上簡單卻不顯随意，也絲毫不見土氣，衣領修飾他脖頸修長，露出的小手臂肌肉勻稱，青春和力量感共存。
離開樓道，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滿滿的少年氣，尤其是他那雙長腿，太過惹眼。
奚小禾低頭扯了下自己的褲腿，褲腳在鞋面堆出兩道褶。
“啧。”她追上前，踮腳費力勾住周宵白脖頸，口氣商量，“把你改短褲腳的裁縫介紹給我呗。”
周宵白被她拽得七扭八歪，踉踉跄跄往前走：“我也想知道你加長褲腳的師傅哪找的。”
兩人一路鬥到學校，到二班門口，奚小禾得意說：“上課去吧，小菜雞。”
學校分班是由成績決定的，奚小禾在一班中後位置，周宵白是二班第一。
得知分班情況時，奚小禾嘲笑周宵白好一陣兒，周宵白也挺郁悶，他怎麽也沒預料到，幾分的距離，竟然隔着一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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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書包，幾人與奚小禾打招呼，她一一回應過去，打量間，發現班級人比軍訓的時候多了幾位。
“請問，”有人在後面輕輕拍她肩膀，“你是奚小禾吧？”
奚小禾回頭，對方留着學生頭，說話聲音小，見她看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楊楚楚！”奚小禾眼睛一亮，起身拉過楊楚楚抱了她一下，“當然記得你呀，你是我初一時的後桌嘛，我們現在又是前後桌啦~”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楊楚楚目光閃躲，笑容腼腆，“謝謝你。”
“你不是也記得我嘛，”書包裏翻出周宵白給她準備的小零食，她塞給楊楚楚一份奧利奧說，“軍訓時怎麽沒見你？”
“身體不太好，”楊楚楚讪讪地笑笑，“請假了。”
“我記得初一我們只當了半學期的前後桌吧？聽說你後來轉去的學校超級嚴格，真的假的？”奚小禾不留痕跡地轉移話題。
說到初中學校，楊楚楚逐漸打開話匣子，哭訴自己的悲慘。
講完自己的事，楊楚楚問：“你呢，後來誰做你後桌了？”
“別提了，你走之後，換成班裏最鬧騰的那個，總踹我椅子，”奚小禾擺手，滿臉嫌棄，“後來我跟他打了一架才消停。”
“我知道是誰，”楊楚楚輕捂嘴，“聽說他哥在社會上很兇的，沒報複你吧……”
“沒有，周宵白解決的。”提起周宵白，奚小禾忍不住笑，大拇指指向二班，幸災樂禍，眉飛色舞，“周宵白在隔壁，跟我們班最後一名就差三分，你沒看到他知道分班情況時的臉色，超級精彩。”
“周宵白在二班嗎？”楊楚楚有些驚訝，“我記得初中他成績全校第一來着。”
“嗐，昙花一現，”奚小禾說，“只有你在的半學期他成績還不錯，剩下的兩年半，一直在我後面當小弟。”
其實不止初中兩年半，從小學開始，周宵白的成績一直不如奚小禾。
小學一年級時，趙帆給周宵白補課，奚小禾看不過去，嫌趙帆講得太慢，主動拉過周宵白給他講，慢慢兩個人習慣一起學習了。
初一時，周宵白成績開了挂似的往上走，直接位列年級第一。
奚小禾倍感欣慰，崽終于找到合适的學習方法了，她樂得輕松，空出好多時間玩游戲。
輕松時間持續不到半學期，周宵白成績又跌下來，就像他這個人似的，不緊不慢跟在奚小禾身後，有時還會呈現差點跟丢的架勢。
沒辦法，奚小禾怕他成績掉得太厲害，急忙重新啓動學習小組穩住他成績。
楊楚楚還想問什麽，上課鈴響了。
奚小禾遞給她一個‘下課繼續’的眼神，轉回身掏出書本聽課。
新課程不難，奚小禾細致記好筆記，打算回家分享給周宵白。
瞧着自己一筆一劃寫的重點，她不由得感嘆：自己真是個操碎了心的老母親啊~
課間休息，奚小禾與楊楚楚手挽手去廁所。
路過二班時，她朝裏面望了眼，周宵白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課桌前兩名女生攤開書本似乎在問題。
啧啧啧，多新鮮，逆子都能給別人講題了。
像是某種心電感應，原本垂眸的周宵白忽地擡看向門外，正對上奚小禾的視線。
短暫一瞬，奚小禾丢給他一個鬼臉。
“怪了，”奚小禾嘀咕，“怎麽耷拉個狗臉，沒聽懂課？”
楊楚楚不知道發生什麽，湊近問：“什麽，誰的狗？”
“沒什麽，”奚小禾笑笑，“楚楚，你什麽星座？”
悶了一節課的周宵白，眼裏終于見了點笑意。
兩名問題的女生以為是剛才的話起了效果，忙說：“中午請你飯可以嗎？”
“不了，”周宵白推回書本，托起下巴望向窗外，“問別人吧，我沒聽課。”
奚小禾去廁所腦子裏都在琢磨周宵白為什麽不開心。
課沒聽懂？不應該啊，第一節課老師也沒講大多，更多的是互相介紹，這點知識，不至于讓他狗腦過載。
沒交到朋友？這個可能性有點大，從小他就不愛說話，很少主動跟人交流，都是她拉着他去找小朋友玩。
兩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同班級，現在成績分班，他第一次自己在外闖蕩，奚小禾惆悵，默默感嘆當老母親真不容易。
回去路過二班，奚小禾又沖裏面望一眼，周宵白手拄腦袋不知在想什麽，窗外陽光落在他身上毛絨絨一層，配上‘交不到朋友’濾鏡，他像只沒人要的大狗。
這畫面太過沖擊，奚小禾情不自禁拉住楊楚楚停下腳步。
“奚小禾同學。”
與此同時，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奚小禾轉頭去看，是她同班同學——薛鶴。
他是高一的風雲人物，整個軍訓時期都被讨論的新生代表。
“有什麽事嗎？”她半轉身，慢聲詢問。
薛鶴高大帥氣，好些女生跟他要過微信。
“有件事想問你。”他先看了眼楊楚楚，又對上奚小禾的眼，略顯羞澀地問，“軍訓時，你有收到信嗎？”
“信？”她腦海裏立即浮現那封俏粉色情書，當時知道是送給自己的情書，光想着搶回來，從來沒想過是誰送的。
“收到是收到了……”奚小禾局促地背過手，求救般地看向楊楚楚。
平時她給周宵白處理各種表白事件，第一次處理自己的，一時間無從下手。
“在我那兒。”周宵白沉緩的嗓音冷不丁插進來。
奚小禾眼前一暗，周宵白拉她到身後，隔開她和薛鶴。
“在你那兒？”薛鶴目露疑惑，打量周宵白幾秒，驀地反應過來，“我想起來了，你是她哥。”
他揚起笑，伸手去拍周宵白肩膀：“兄弟，不好意思，我能單獨……”
“不能。”周宵白打斷他說話，也打開他的手。
薛鶴愣住。
完全沒有繼續交談的意思，周宵白轉身，低下頭輕聲對奚小禾說：“回去好好上課，聽話。”
正愁自己不會處理這事，奚小禾巴不得趕緊離開，她習慣性拍拍周宵白手臂，又挽起楊楚楚的手說：“好的，哥。”
轉念一想，又怕他第一天惹出什麽事兒來，她走兩步又退回去，伸手拽了拽周宵白衣擺：“你們好好聊哈。”
說完，她快步回班級。
“沒事吧？”回到一班，楊楚楚在門口朝外面望，“感覺周宵白比初中時候兇多了。”
交不到朋友的大狗是這樣的，奚小禾心裏默默想，得想個辦法讓他跟二班同學好好相處。
“小禾，”楊楚楚頗為擔心地摳住門邊，“你要不要去勸勸，好怕他們打起來。”
奚小禾探出去腦袋瞧，不止她在看熱鬧，二班走廊，三班門口，都有人在圍觀。
她第一反應是：周宵白什麽時候長個了？
軍訓時她記得薛鶴是班裏最高的，站在隊伍最後面，現在他和周宵白面對面站，還矮了一點。
狗東西背着他偷偷長高，回去找他算賬。
不知周宵白說了句說什麽，他輕笑了下。
瞧見周宵白那表情，奚小禾也跟着笑，她拉過楊楚楚回座位：“看他那樣就知道沒說好話，他最會氣人了，放心吧，吃不了虧。”
楊楚楚：“……”
這不是吃不吃虧的問題吧。
不一會兒，踩着上課鈴聲，薛鶴黑着一張臉回來。
他進班級先看了奚小禾一眼，明顯的不甘心。
奚小禾瞧他眼神不對，心裏不爽。
周宵白t怎麽辦事的，沒安撫好對方嗎？等中午吃飯必須批評他。
終于等到午休，奚小禾到二班門口等周宵白，他出來的慢，站在講臺前跟老師說話。
同學都走光了，他還沒出來。
靠在走廊窗邊，奚小禾數外面的樹葉。
她數到發困，腦袋靠在窗戶玻璃上，不高興了。
身後大片陰影襲來，奚小禾哼唧一聲，蔫蔫地說：“我等了這麽久，請杯奶茶不過分吧？”
說話間，她轉身，發現身後居然不是周宵白，而是薛鶴。
“奶茶嗎？”身後薛鶴說，“行，我請你。”
“啊，不好意思啊，”奚小禾尴尬的笑笑，她指了指二班位置說，“我在等周宵白。”
“你哥好像挺多人追的，”薛鶴瞥了眼周宵白，“你不用擔心沒人陪他，走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你不也挺多人追的麽，”躲開他的手，奚小禾朝旁邊挪了挪，“我習慣跟他吃飯了，抱歉哈。”
薛鶴回頭看了眼，思考片刻，稍彎腰，靠近奚小禾小聲說：“你不擔心自己這樣會擋他桃花運嗎？他看起來挺會談戀愛的。”
“還是你更有經驗，”奚小禾再次遠離他，“會不會談戀愛都能瞧出來，佩服佩服。”
薛鶴：“……”
教室裏，周宵白認認真真聽老師講話，餘光瞄見門口小豬額頭抵着窗戶蹭啊蹭的，知道自己該買奶茶謝罪了。
薛鶴來的時候他沒怎麽在意，他了解奚小禾，談笑間能噎死個人，看到薛鶴硬生生湊過去，臉立刻冷下來。
“老師，麻煩等下，有人欺負我妹妹。”反扣物理書，周宵白大步踏出教室，手掌捏住薛鶴肩膀，推他到一旁。
奚小禾忙躲到他身後，見屋內老師看過來，還對老師笑了下。
周宵白直言不諱：“我妹妹只想學習，請你不要打擾她。”
不等薛鶴反應，他目露警告，接着說：“還請你自重。”
“有話好好說。”物理老師出來，看看周宵白，又看看奚小禾，“周宵白是你哥？”
奚小禾點頭，眼神純潔的不行：“是的，老師。”
“回去給他補補物理，”物理老師目光又移到薛鶴身上，“薛鶴，學習為重，這次我當沒看見，再有下次，我可要告訴你班主任了。”
薛鶴有苦說不出，張了張口，最後只能低下頭說：“知道了老師。”
“散了散了，都去吃飯吧。”物理老師揮揮手，回辦公室去。
薛鶴暗嘆自己倒黴，等老師走，他擡起頭，對面的周宵白早就沒了剛才規矩的模樣。
他站在陽光裏，唇角勾起挑釁的弧度，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裏點綴笑意又暗含警告。
他回手拉住奚小禾的手腕，見薛鶴看過來，指尖向下，變成牽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