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第10章

奚小禾早自習遲到沒受到懲罰,吃風讓她遭了大罪。

風在她肚子裏作祟,咕嚕嚕地惹她肚子疼不說,整個人高燒不退。

下午楊楚楚帶她去醫務室打退燒針,她躺在小小的單人床上,小臉紅撲撲地望着天花板說:“周宵白,這塊白板拿來給你講課正好。”

一旁倒水的楊楚楚目露擔心:糊塗成這樣了,要不還是叫周宵白來吧。

她剛接好水,一轉身,視線撞上門口的薛鶴。

薛鶴看到楊楚楚微怔,停下步子徹底走進來,視線越過她看到奚小禾病床上問:“她怎麽了?”

“有點發燒。”楊楚楚端着水,小小後退,猶豫片刻才勉強開口,“那個,麻煩讓一下,我要喂她喝水。”

“我來吧。”薛鶴直接伸出手,“快上課了,你去聽課,別耽誤了,這裏有我。”

“你、你不上課嗎?”楊楚楚有點着急。

“不用,高一的課程我早就學完了。”薛鶴又說,“去吧,我幫你照顧她。”

楊楚楚實在不會應對這種情況,她不想薛鶴離奚小禾那麽近,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念書這麽多年,她很少跟男生講話的。

最終她沒給薛鶴水杯,也沒讓他離遠點,而是抱着水杯找周宵白去了。

上課期間,二班門緊閉,楊楚楚在門外徘徊着急的不行,一想到奚小禾還單獨跟薛鶴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敲門。

二班正在上英語課,英語老師開門,打量楊楚楚問:“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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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楚楚看向班級內,正好對上周宵白的視線,她下意識移開眼,磕磕巴巴地說:“我找周、周宵白。”

她聲音太小了,英語老師沒聽清,側耳又問一遍:“找誰?”

“周、周……”

“老師,找我的。”周宵白起身,眉宇間輕蹙,直覺告訴他跟奚小禾有關。

楊楚楚猛點頭,感激又着急地看向周宵白。

“你找他幹嘛?”英語老師問,“你一班老師呢?”

“他妹妹生病了,”楊楚楚快速看老師一眼,又低下頭,“在醫務室,我們老師知道。”

話沒說完,周宵白已經沖出教室。

跑去醫務室的路上周宵白在想,難怪下午她這麽安靜沒來找他,原來是生病了。

一邊猜測她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生病,一邊自責自己不夠細心,發現不對勁兒沒能主動找她。

到了醫務室,他剛要進去,聽見裏面傳來奚小禾的說話聲。

“當然是周宵白啊,”她聲音明顯氣虛,“他從小到大打球都很厲害的。”

“你喜歡看他打球?”接話的是薛鶴,語調裏有點不服的意味,“等過段時間運動會,你好好看看,我打的肯定比他好。”

奚小禾:“別吹,學習或許你可以,但是體育,你真不行。”

周宵白光是聽她聲音,就知道她發燒了。

他進門,奚小禾躺在床上,臉頰騰氣不自然的緋紅,心裏難受。

走到床邊,他十分自然地拿過薛鶴手裏的水,又将人隔開:“多謝。”

奚小禾床靠窗邊,裏面位置空間就這麽點,坐一個人都足夠逼仄,更別提兩個大男生都擠進去。

薛鶴被迫起身,讓開位置:“不用,只是順手。”

“別耽誤你上課。”周宵白彎腰拿過奚小禾的手小心放到被子裏,語氣稱不上客氣,分明在趕人。

離的近了,他能感覺到她呼吸溫度都比平時高跟多。

手背探過她額頭,溫度高,掃了眼點滴,他心裏默默祈禱藥效快起起作用。

“周宵白,”奚小禾剛進被窩的手又抽出來在他臉上摸一把,“我沒事。”

這一把像是摸在周宵白心髒上,她手心實在是太燙了,燙得周宵白心疼。

“乖點。”再次送她手到被窩,周宵白掖好被角,看了眼點滴說,“睡一覺,睡醒給你吃椰肉。”

“能加一份椰汁麽?”奚小禾聽話地閉上眼睛,“你不能幹濕分離啊。”

“能,要什麽有什麽。”周宵白沉了口氣,又看了眼點滴,希望藥效快點起作用。

一旁的薛鶴全程看在眼裏:“周宵白,你這是打着兄妹的旗號……”

“能請你安靜點麽?”周宵白語氣又沉又冷,眼中暗含警告,平日裏溫和的桃花眼,眼尾挑出銳利的弧度。

薛鶴雖不滿,但見奚小禾呼吸放輕已經睡着了,沒再說話。

不一會兒,醫務室老師從隔壁房間回來,瞧見兩人一站一座,再探探床上奚小禾的體溫,擡眼問:“你們兩個幹嘛的?”

“我是她哥。”周宵白連忙問,“她好點了麽?”

醫務老師說了句‘還行’,又看向薛鶴,意思是問他是幹嘛的。

薛鶴說不出來,硬生生憋出四個字:“同班同學。”

老師推推眼鏡,邊查看點滴邊說:“無關人士趕緊離開啊,我這裏是照顧生病同學的,不是給你搞七搞八的。”

薛鶴露出一個無奈又荒謬的表情,冷笑一聲,起身走人。

“無關人士。”空曠冷寂的走廊裏,周宵白沉啞的嗓音蒙上一層凜冽,他逆光站在醫務室門口,單手抄兜,身影高大,“運動會見。”

薛鶴回頭,兩人眼神交鋒,默認了這次挑戰。

臨近放學,奚小禾睡醒,她慢慢坐起身,額頭傳來冰冰涼的觸感。

視線上移,周宵白正在用毛巾給她擦汗。

他神情專注,眼中擔憂明顯:“感覺怎麽樣。”

對上他關切又心疼的眼,奚小禾心裏某處軟了下。

“多謝你沒趁我病要我命。”她左右看看問,“幾點了?”

還能貧嘴,看樣子是好了。

收起毛巾,周宵白起身讓開身位,露出身後椅子上兩人的書包:“請過假了,你再歇會兒,我們回家。”

“能騎自行車回家嗎?”她揚起小臉問,“我保證,這次我猛蹬。”

周宵白掃她幾眼,最後落在她腿上:“不行,你豬蹄碰不到腳蹬。”

奚小禾沖他微笑,果然,醒來的某瞬間感動都是假的。

兩人最後依照周宵白的意思打車回家,t直接送到單元樓門口。

上樓時周宵白沒向往常那樣走在她身側,一直在後面跟着。

“我不習慣,”奚小禾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總感覺你要偷襲我。”

周宵白:“真想做掉你,還不至于用上偷襲。”

奚小禾:“你果然狼子野心!”

到家門口,奚小禾開門,扭頭瞧見周宵白還站在她身後,她問:“你不回家?”

周宵白反問:“你不吃飯?”

“哦,”鎖上門收起鑰匙,她說,“那去你家,我家冰箱什麽都沒有。”

進門,奚小禾直奔冰箱,她要點菜。

冰箱一層擺滿各種椰汁椰子水,她挑了半天,拿出兩瓶椰汁。

“周宵白,我的椰肉呢?”擰開椰汁喝一口,涼得她直哆嗦。

“你燒糊塗了,記錯了。”穿上圍裙,周宵白拿過她手裏的椰汁說,“等下再喝,生病了不知道?”

椰肉周宵白沒忘,只是下午一直在照顧她不敢離開,沒法去買,回來的路上已經點好跑腿送來了。

“生病了不知道?”她怪聲怪氣學周宵白說話,漫步到客廳倒進沙發裏,“比我媽管的還多。”

什麽時候睡着的奚小禾自己完全沒印象,只知道周宵白喊她吃飯時,餐桌上擺着一道椰子雞。

“哥,”她豎起大拇指,投去崇拜的目光,“你絕對是全天下最牛最好的哥哥!”

周宵白催她快吃。

往常誇他是好哥哥,他總會很開心,今天好像不一樣。

估計是照顧她一下午太累了,奚小禾心裏默默的想,得想個辦法補償他。

吃過飯,周宵白帶她打了會兒游戲,原本她還說給周宵白補課,被言辭拒絕。

“手機放枕邊,晚上要是不舒服,記得給我打電話。”送她回家,周宵白囑咐,“別硬挺,也不許偷玩游戲,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奚小禾接過手機,推他後背到門口,“啰裏吧嗦的周老太婆。”

許是沒聽周宵白囑咐,奚小禾洗完澡在被窩偷偷玩游戲,她才偷玩半個小時,頭開始隐隐作痛,然後是眼睛,最後耳朵裏都跟着疼。

原以為放下手機睡覺就好了,結果越來越疼,連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跟着疼。

她顫抖着手按下周宵白號碼,對方秒接。

“周宵白,”她哭唧唧,鼻音重,嗓子也啞了,“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

那邊沒回話,能聽見輕微的喘息聲。

奚小禾狠狠地吸了下鼻子:“你是誤觸接聽嗎?你居然敢睡覺,我要在頭上寫個慘字。”

‘字’音說一半,她卧室門猛地被推開,手機裏和門外同時傳來周宵白的聲音。

“奚小禾,我們去醫院。”

“我不想……”

“不行。”掀開被子,周宵白拿出外套幫她穿上。

他沒開燈,半跪在奚小禾面前拉上外套拉鏈,緊好她的領口。

黑暗中,他擡眼,對上奚小禾視線,那雙深邃的眼底中聚集點點微光,眼底盈滿擔憂和心疼。

奚小禾剛想安撫她幾句,開口便是一陣咳嗽。

周宵白幫她拍背,平息咳嗽後,轉過身背對她。

“上來,”他說,“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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