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第9章:
周宵白這輩子手速沒這麽快過。
他光速拉開門,退回浴室又關上,手忙腳亂從髒衣簍裏掏出剛丢進去的睡衣。
“你跑什麽?”門外,奚小禾人影逐漸清晰。
正套睡褲的周宵白騰出手去落鎖,差點摔了。
“不會敲門?”他聲音聽來有點氣急敗壞,手上動作加快,胸脯連帶脖頸全都紅了。
“你耳朵白長的?”站在浴室門口,奚小禾抱起手臂,“快點出來,我還等着給你補物理呢。”
“奚小禾!”望着門上小小輪廓,他耳垂熱得不行,雖然他是哥哥,可也要分個男女有別。
“兇個屁啊?”外面的人頓了頓,随後擺擺手,“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這麽多年一點沒變。”
随着她嘀嘀咕咕的聲音,人影越來越遠,周宵白松了口氣。
涼水洗個臉,他對着鏡子出拉扯睡衣衣領,确定自己臉上脖子都看不出什麽,才拉開門出去。
卧室裏,奚小禾躺在他床上,正擺弄着一個乞丐模樣的手辦。
這手辦是奚小禾送他的,那時候為了買這個手辦,她闖了好大的禍,現在回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
“不是補課麽,”拿過手辦放回展示櫃,他說,“起來講課。”
“真難得,您還知道着急呢。”撇撇嘴,奚小禾坐起身,她打量周宵白,噗嗤一下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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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麽?”周宵白下意識扯高衣領,拉開椅子示意她過來坐。
“扣子,”她指了指周宵白,“都走錯門了。”
周宵白低頭一看,從第一個扣子開始他就系錯了,系到最後一個居然都沒發現。
耳朵又有發燙的跡象,他移開視線,硬着頭皮說:“潮流懂麽,快點過來講課,注意力集中點。”
“是是是,您老人家最潮流了。”奚小禾懶得跟他犟這些,坐下來一秒進入講課狀态。
講課的老師很認真,聽課的學生心不在焉,時不時看她幾眼。
“我臉怎麽了?”奚小禾放下筆,忍住氣,“你在教室也這麽聽課的?”
見她真不高興了,周宵白挺直脊背,沒鬥嘴:“沒有,我在聽。”
講課持續一個小時,确定周宵白把她講的知識點都弄懂了,奚小禾才收工,叮囑他上學的時候要好好聽課。
“有點事兒想問你。”關于薛鶴,周宵白還是想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門口的奚小禾一愣,随即豎起眉毛瞪他:“錢我剛都轉給你了,連本帶利,一分不少呢!”
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他們之間,他早就默認自己的錢都是她的,平時說借都是開玩笑,從沒想讓她還。
也不等他反應,奚小禾砰地關上門,氣呼呼走了。
周宵白站在門口,閉了閉眼,今晚自己一定哪跟神經沒沒搭對,兩次惹她生氣。
“煩人!”奚小禾回家蹬掉鞋,兜裏手機震動,她以為是周宵白收款了。
摸出來看,是楊楚楚給她發消息,問她睡了沒,想問題。
看了眼時間,過淩晨了。
感嘆楊楚楚努力之際,她立即回複對方随便問。
解答完楊楚楚的題,兩人閑聊起來,楊楚楚提到周宵白,感嘆他們關系這麽多年沒變。
提起這個逆子奚小禾一肚子火氣,噼裏啪啦跟楊楚楚吐槽。
楊楚楚聽得一愣一愣的:“也沒有吧,我記得周宵白人挺好的。”
她對周宵白的印象,絕不僅僅是初一的半學期,她從小學開始,跟奚小禾和周宵白在同一個學校,只是不同班級。
他們兩個的事兒楊楚楚聽說不少。
例如:隔壁班那個叫奚小禾的小胖妞又因為周宵白打架啦,一挑三,特猛。
例如:奚小禾和周宵白因為好人好事上了學校布告欄,還有證書呢!
例如:周宵白的自行車後座只給奚小禾坐,男生女生都嫉妒得不行。
總而言之,他們就像學校的金童玉女,各種話題都能提到他們。
溪溪小河:“你別被他外表騙了,我給你講,她就是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狽為奸!”
羊能長出翅膀嗎:“那個……誰是狽?”
溪溪小河:“反正不是我!你要記住,周宵白這人,頂壞!”
吐槽完周宵白,奚小禾好受不少,她順手點開游戲,看看今天簽到得什麽好東西了。
一進游戲,屏幕亮到看不清東西。
她反複退出進入好幾次,都是這樣。
游戲出問題了?
到論壇看了一圈,發現沒人讨論這個。
奚小禾納悶,調暗屏幕整體亮度,重新進入游戲,打算研究一下是不是單獨某個家具出了問題。
她稍微移動,視角轉換,亮光變弱變柔,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擺在她家地板正中間,而她剛才的位置,幾乎是把腦袋紮進夜明珠裏去了。
“哇!”她忍不住感嘆,畫質如此粗糙的求生游戲,居然可以做出幾乎完美的夜明珠,她甚至能看出夜明珠璀璨變化的珠光。
不用想,一定是周宵白給她弄來的。
她從床上跳起來,迅速給楊楚楚打字。
溪溪小河:“我收回我的話,周宵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楊楚楚看到消息一頭霧水,反反複複看聊天記錄,洗個臉的功夫,她錯過了什麽?
“哥哥哥哥哥!”奚小禾拿着鑰匙沖到周宵白卧室,整個屋裏黑漆漆的,她不管不顧,按亮卧室燈。
撲通一聲,她直接撲倒周宵白床上,不偏不倚,抱他個滿懷。
她下巴使勁兒蹭周宵白,撒嬌說:“你真的太好了!我這輩子沒見過比你更好的哥哥了!”
“怎……”周宵白身體僵硬,迷迷糊糊,他正琢磨明天怎麽哄人,人就突然出現在他卧室了。
“愛你嗷~”她來得快,走的也快,在卧室門口給他一個wink,關燈,撤退,一氣呵成。
黑暗裏,半撐着身子的周宵白維持動作好幾秒後才慢慢躺回被子裏,空氣裏還有她身上獨有的跳躍因子,鼻尖和下颚處也殘留獨屬于她的味道,帶有淡淡甜味的白蘭香。
他閉上眼,睫毛輕顫,喉結滾動,手臂搭在額頭t處緩緩吐氣。
卧室內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十分鐘後,周宵白自黑暗裏掀開被子,黑着臉起身打開窗戶,他直直的站在風口,強迫自己被單詞。
第二天一早,奚小禾懶床,周宵白差點把她卧室門敲碎她才勉勉強強爬起來。
早上奚小禾起來的實在太晚,沒趕上公交車,下一趟又來不及,周宵白要打車,奚小禾指着旁邊的雙人單車說:“我們好久沒騎這個了。”
“都怪你。”自行車上,奚小禾一手攬住他的腰,臉貼在他後背上嘟嘟囔囔,“上學都要遲到了,我在老師面前好學生形象還沒樹起來呢,就要被你破壞了。”
“我喊你有沒有一百遍?”周宵白頭也不回,“豬都醒了,你還沒醒。”
“你就不能到屋裏叫我嗎,拍門算什麽本事,我哪次急事找你不是直接到你屋裏喊你?”奚小禾理直氣壯,“明明是你喊我起床方式不對。”
周宵白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昨晚她柔軟臉蛋蹭自己下颚的觸感,明知道奚小禾不會讀心術,可他還是心虛地摸了下耳朵,單腳撐住自行車回頭說:“沒看到是上坡,下去自己爬。”
跳下車,奚小禾怕他推不上去,又拿下書包說:“你那個什麽腹肌鯊魚肌的都練到哪去了,力量也不行啊。”
正準備推上去的周宵白停下動作,轉回頭去示意她上車。
“幹嘛?”奚小禾打量他,“我才不跟你扯什麽男人自尊心,要遲到了,快走。”
“上去。”周宵白拉住她,愣是将人按回自行車上,“給我坐好。”
乖乖坐回去,奚小禾試探詢問:“真行麽?別閃了腰啊。”
周宵白懶得搭理她,要不是剛才想起昨晚的事兒,這會兒早騎上去了。
憋着一鼓勁兒,他輕松上坡,晨風撫過,吹起他們兩人的發絲。
“哇哦,真厲害,簡直是男人中的赤兔馬!”奚小禾在後面半真半假地誇,在他後腰上猛拍兩巴掌,“駕,目标市一高,沖!”
周宵白無奈地笑了下,履行座駕義務。
自行車可以穿行小路,用時更多。
盡管周宵白盡了全力,兩人還是遲到了五分鐘。
“完了完了周宵白,”奚小禾跳下自行車背上書包,“我要是被罰站,你必須出來陪我。”
“你但凡多蹬一腳我們也不會遲到。”周宵白輕微喘,從她後背拿過書包背在自己身上,又拉過她往叫教學樓跑。
“啊……”奚小禾後知後覺,頂着風吹亂的頭發轉頭沖他讨好地笑,“不好意思哈,我忘了是雙人自行車了,之前都是你載我,我習慣了。”
周宵白瞥了她一眼:“閉上嘴,吃滿肚子風。”
奚小禾不聽,故意張大嘴吃風逗他笑。
早自習期間,整個學校安靜的很,全教學樓的人都看到和聽到高一一對膽大的小情侶手拉手打打鬧鬧來上學,以及女生調皮的‘略略略’和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