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第17章：

晚上放學，外面下起雨來。

奚小禾和周宵白站在教學樓門口，望着外面的雨，湊在一起有說有笑。

薛鶴路過看到這一幕，沒着急走。

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麽，但能從奚小禾閃亮的眼睛裏看出來話題挺愉快的。

她仰起臉，杏眼笑彎，周宵白垂眸，眼底揉t進去的柔情和喜愛怎麽看都不是單純的哥哥對妹妹的情感。

似乎察覺到薛鶴視線，周宵白掃過來。

适才還滿是笑意得眼立刻冷下去，目光中的占有欲別太明顯。

薛鶴低頭笑了下，周宵白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攻擊性那麽強，裝什麽溫柔大哥哥。

外面雨勢漸大，沒有任何停歇的跡象。

奚小禾拉了下周宵白，周宵白眼中恢複平常模樣彎腰聽她說話，手臂護在她晚間，兩人後退幾步，免得雨水濺到身上。

奚小禾擡手指了下操場，薛鶴順勢看過去，昏暗光亮中，有個人影逐漸清晰。

空曠操場上，那人撐傘割斷雨幕，步伐沉穩地朝着教學樓這邊走來。

高大的身形能看出是個男人，對方一身黑，傘也是黑色的，移動在雨裏有種清冷的肅殺感，他身姿挺拔，走路姿态從容又不失速度，很快到了近前。

附近燈光微弱，大傘停留在奚小禾面前，傘面上舉，露出一張與周宵白相似的臉，一看就是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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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寶，”周聽铮笑起來，溫和的聲線與他身上淩厲的氣場完全不同，“冷不冷？”

說話間，他傘交到周宵白手上，脫下沖鋒衣幫給穿上。

周宵白接過大傘，穩穩地舉在奚小禾頭頂，等她穿好衣服，又把傘交還給周聽铮。

奚小禾樂呵呵挽住周聽铮手臂，一邊吹彩虹屁，一邊彙報今天的學習狀況。

三人并肩而行，重新走進雨幕中。

薛鶴沉默地望着三人背影，他知道周宵白跟奚小禾是青梅竹馬，但沒想到，兩家關系居然會這麽好。

他甚至有過一瞬間以為兩家是重組家庭，可轉念一想，重組家庭周宵白不會對奚小禾是那樣的心思，他們兩家，只是單純的親密而已。

再不走要走不了了，薛鶴撐開傘，一擡眼看見奚小禾拎了下褲腳。

傘下，周宵白喊停周聽铮，書包遞過去，随即，他彎腰，背起奚小禾。

薛鶴看得清清楚楚，就算聽不到他們說話，隔着冰冷的大雨也能感受到傘下溫暖的寵愛。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周宵白時他說過的話：“對她好這事輪不到你。”

當時他以為周宵白只是逞能放狠話，沒想到，他說的一點不假。

如果周宵白是個說大話的，他還覺得挺沒意思，現在這個情況，他還挺期待運動會。

-

回到小區，周聽铮到超市重新開門。

“周爸，雨這麽大，應該不會有人來了，我們回家吧。”奚小禾拽拽周聽铮袖子說，“我想吃周爸炒的菜。”

“雨大才開門，”周聽铮打開超市內所有的燈，“萬一誰有急事要買東西，頂着大雨跑空心裏多難受。”

他沖周宵白擡擡下巴：“回去給小禾做飯。”

“知道了爸。”周宵白拿過傘，又拎起書包，眼神示意奚小禾跟上。

知道勸不了周爸，奚小禾脫下沖鋒衣遞過去，又囑咐幾句跟周宵白回家。

晚飯是周宵白做的，炒了兩份奚小禾喜歡吃的菜。

吃飯間，奚小禾拿過手機準備登錄游戲簽到，進入游戲界面才發現，游戲暫時關閉服務器，更新中。

“嗯？”手機拿到近前，她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确定沒看錯，擡頭問，“周宵白，游戲要停一個星期你知道嗎？”

“一個星期？我看看。”周宵白接過手機，公告上寫着因為最近cos野豬的惡劣行為，嚴重影響玩家體驗，特停服一周處理。

字數不多，具體怎麽處理也沒有說清楚，只說了會嚴查。

“應該會處理好。”手機遞回去，周宵白說，“之前游戲有問題，官方都處理的不錯。”

“但願吧。”奚小禾悶頭吃飯，祈禱她的戒指一定要回來。

那枚戒指絕版了，每年情人節活動不一樣，想補也補不了。

“戒指你不用擔心，”周宵白給她夾菜，“會有更好的。”

怎麽可能呢，奚小禾想，還有什麽戒指比他們兩個一起做的更有意義……

游戲不能玩，奚小禾無聊，抓住周宵白給他補課。

周宵白也樂在其中，她講多少，他就記多少。

做題時，他發現奚小禾的思路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跟同學一起學習了？”他問，“昨天不是這個思路。”

“你看出來啦？”奚小禾手拄在桌面上托着腦袋，筆尖在題幹上畫圈，“今天聽薛鶴講了會兒課，你知道嗎，他高一整學期的課程都學完了。”

“是麽？”周宵白假裝驚訝，實則不以為然，“然後呢？”

“然後我拜托他一定要教我，”她沖周宵白擠眉弄眼，“我對你好吧？”

被她小動作逗笑，周宵白學她的樣子也拄着腦袋在書桌上，兩人臉對着臉：“跟我有什麽關系。”

“因為你是小豬，”奚小禾輕推鼻尖扮演小豬，“你上課學不會，我只能課下想辦法多給你講知識點，薛鶴那麽厲害，可以多學學。”

“沒必要，”周宵白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教的足夠用，不需要跟他學。”

“他講的快呀，”奚小禾恨鐵不成鋼地輕拍下周宵白腦袋，拿起手機擺弄，“我們這叫笨鳥先飛，不然等老師講完我再給你補，會慢一拍的。”

“我只想聽你的，不想聽他的，”周宵白語氣認真些，“你不用這麽累，像之前那樣每天給我補一些足夠用了。”

“什麽我講他講，到最後都是我講給你聽。”找到一款感興趣的游戲，奚小禾遞過去說，“玩這個呀！”

“不玩。”他搭了眼，想了想說，“其實我不會的也沒有很多。”

“幹嘛，你要逃避學習，”奚小禾下載游戲，眼神警告他，“告訴你，未來考大學你要是不能跟我一個學校，我真的會跟你斷交的。”

擔心他不認真，她又兇巴巴地補充：“我很認真的，到時候你想哄我都不成，隔着十萬八千裏呢。”

原來是擔心跟自己分開。

周宵白身體放松，筆在草紙上随意滑動，他實在忍不住，手搭在唇邊低低笑起來。

“你還笑？”奚小禾沖他瞪眼睛，悲傷蛙拖鞋甩過去打在他小腿上，“周宵白，你是不是想甩開我很久了？”

“沒有，”周宵白桃花眼裏的笑意壓都壓不住，“怎麽可能呢。”

“我看你就是，”她靠進椅背裏，嘴巴故意撅起，一邊注冊新游戲，一邊說，“你一定是嫉妒周爸對我好，嫉妒我學習比你好，你巴不得我走遠點，你要獨占這個家。”

“真沒有，”周宵白撿起悲傷蛙拖鞋套回到她腳上，“如果有，我早就趁夜黑風高把你做掉了。”

像是應景，外面閃電亮起，忽地，家裏燈閃了下，全部暗掉。

外面的雨忽然大起來，雨點搭在窗戶上直響。

屋內只剩奚小禾面前的手機還點光亮，她手機放到下巴處，故意吓他：“停電了，害怕不？”

周宵白起身拉上窗簾，看到外面別人家燈都亮着，回身拿過她手機調出手電筒模式還給她。

“跳閘了，我去看一下，一起去？還是你在屋裏等我？”他問。

“一起吧。”奚小禾站起身，“我給你照着點亮。”

電閘在樓道裏，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口，奚小禾抓住了他的手。

周宵白停步回頭，收緊手指握住她：“害怕了嗎？”

“我怕什麽，又沒打雷。”奚小禾站到他身邊，照亮樓梯，“牽着你點，怕你摔了。”

“轟隆隆！”

雷聲猛然砸落，一聲滾過一聲，動靜大但好像樓梯都在顫抖。

前一秒還揚言不怕的奚小禾，一頭猛地紮進周宵白懷裏，她像只受驚的小貓，摟緊他的腰輕微發顫。

聽到雷聲周宵白第一時間捂住她耳朵，雷聲散了，他慢慢松開手問：“我先送你回卧室，好不好？”

奚小禾還抱着他的腰，在他懷裏輕輕搖頭。

“不打雷了，我不害怕了。”她聲音抖的厲害，從他懷裏擡起頭，輕推他，“快去推電閘，然後回家。”

外面的雨太大了，周宵白摸不準還會不會打雷，她直接蹲下：“來，一起去。”

奚小禾沒猶豫，直接跳上他後背摟緊他，手機照着前面的樓梯，顫聲叮囑：“小心點。”

周宵白動作快，弄好電閘立即背她回家，踩在第二陣雷聲響起時放她在卧室床上。

“耳塞。”周宵白順床頭摸出耳塞遞給奚小禾：“晚上在這兒睡吧。”

“嗯。”奚小禾悶悶應聲，接過耳塞擡起頭望向周宵白，有些可憐地對他笑了下，“周宵白，我以為我長大了，會好點。”

四歲那年，他們在農村住活一段時間。

有一天雨夜周聽铮和趙帆回來的晚，奚小禾趴在窗臺上望着雨夜期待周爸和媽媽回來，她看到院子出現個人影，剛要開心，又覺得不像家裏人。

她正想人影是誰時，那影子迅速接近，伴随雷聲響起，人影‘啪’的一聲拍在窗戶上，是一個猙獰又猥瑣的老男人。

他對奚小禾笑，露t出一口壞牙，臉上雨水不停地往下淌，特別滲人。

奚小禾吓得尖叫後退，哇哇大哭。

周宵白從另一張小床上急忙跑過來問她怎麽了。

奚小禾回身一把摟住周宵白壓倒他，擡起小手捂住他的眼睛哭着說：“哥哥不要看，哥哥，你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