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第18章

周聽铮回家時, 家裏燈全亮。

“兩人玩什麽來的？”他納悶地走向廚房去關燈。

“爸，”周宵白在客廳極小聲地喊停周聽铮，“別關，小禾在家。”

周聽铮看了眼時間, 下意識壓低聲音：“十一點半了。”

“嗯, 已經睡了。”周宵白身穿睡衣, 頭發稍顯淩亂。

周聽铮視線越過他，看到客廳沙發上放着被子, 又看了眼他卧室, 門開着, 裏面燈也開着。

“行，”他脫下外套輕輕挂起來，“睡吧, 手腳輕點。”

大雨洗刷塵間, 周宵白坐在客廳裏, 披着被子看手機。

他戴着耳機, 手機裏播放的是網課, 他神情認真，坐在沙發上像一座雕像。

偶有雷聲傳來, 他擡起眼摘下耳機看向卧室，等一會兒确定沒事, 才重新戴上耳機繼續聽課。

時間晚些，困意頂不住，他換個姿勢躺在沙發上閉眼假寐, 只剩下耳朵在聽課。

過了會兒, 有人拿走他的手機，他剛要睜開眼, 鼻尖嗅見白蘭香，沒動。

耳機也被拿走，身上被子蓋過他肩頭，又在他腰間掖了掖。

腳步走遠又回來，周宵白聽見窸窸窣窣聲響，不一會兒，他感覺到有只小豬蹄探進他的被子裏，又軟乎乎地躺進他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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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漸小，耳邊呼吸聲越發清晰，周宵白慢慢睜開眼，掌心觸感柔軟，他輕輕動了下手指，确定身邊人沒反應，慢慢擡起頭來。

奚小禾搬了床被子到他身邊，她躺在沙發貴妃位置，手臂伸的長長的，探到他這邊，另一只手抓着枕頭一角，眉宇間輕蹙，似乎夢裏也不安穩。

慢慢坐起身，周宵白輕握住奚小禾的手，小心翼翼送回到被窩裏，并未松開。

他坐在沙發邊緣，身子前傾，拉過她被子蓋好，目光畫筆般細細描繪她的五官輪廓。

不知夢見什麽，她吸了下鼻子。

周宵白稍稍收緊掌心力道，拇指摩擦她的手背，另一只手安撫性地輕拍她後背，哄走她的夢魇。

似乎是安撫起了作用，奚小禾眉間不安穩漸漸散開，恢複平靜。

松了口氣，周宵白打個哈欠，瞧了眼沙發，随手扯過抱枕過來。

他幹脆坐在地毯上，握着她的手始終沒松開，他維持相同的力道，腦袋靠在沙發邊緣，逐漸睡去。

周聽铮早上醒來看到乖寶不知何時跑到沙發睡覺，他掃了圈沒見臭兒子，正想打電話問，門開，臭兒子拎早餐回來了。

父子倆默契地站在門口分發食物，沒弄出一點動靜。

拿走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早飯，周聽铮輕手輕腳帶上門，臨關門前，還在用口型囑咐周宵白動作輕點。

‘咔噠’，門關上，沙發上的奚小禾翻個身，揉着眼睛起來了。

晨起的沙啞聲讓她聽起來慵懶又軟糯，“周宵白，我好渴……”

“喝。”周宵白簡單粗暴的在她手裏怼上一杯豆漿。

奚小禾看也沒看，叼過吸管就喝。

“這什麽？”她吧嗒吧嗒嘴，小臉皺巴巴的。

“要你命沒道理特質紅豆栗米淺毒豆漿。”他面無表情地撿起地毯上的抱枕，又扯走她的被子。

腦子反應了好一會兒，奚小禾才明白她喝的是豆漿。

“哦，居然不是烈性毒，上等貨。”她應了聲，豆漿放到茶幾上，爬起來去洗漱。

“周宵白，我昨晚做了個夢。”收拾好，她到餐桌前吃小籠包，“夢見一只紅毛大野豬……”

周宵白洗漱回來路過她，掐住她脖頸，語氣威脅：“重新說，夢見什麽了？”

縮起肩膀，奚小禾咯咯地笑：“夢見一頭銀背帥氣狼王趴在我身邊睡覺，它還會篝火呢。”

松開手，周宵白在她對面坐下，揉揉太陽穴緩解困意：“知道了，有空帶你去篝火。”

早上上學他們差點遲到，奚小禾從早自習開始打哈欠，本打算趁着大課間眯一會兒，結果薛鶴拎着書來找她和楊楚楚。

“化學，想學麽？”薛鶴扯過椅子坐在楊楚楚桌子側面，直接攤開書本。

“學學學，當然學。”她打起精神，掏出筆記跟上他的節奏。

周宵白到一班門口看奚小禾時，就見她跟薛鶴頭挨着頭，共看一本書。

薛鶴擡頭活動脖頸，瞥見門口面無表情的周宵白，故意沖他挑了了下眉。

意外的，周宵白回給他一個笑。

薛鶴愣了下，不明所以。

“薛大班長，運動會你多參加幾項吧。”體委運動會項目單遞到薛鶴面前，“幫幫忙，多填幾個。”

臨近月末，學校要組織運動會，正催同學報名。

“我看看。”接過項目單，薛鶴看了幾眼，男子三千米沒人填，他擡眼看向問口，周宵白還站在那兒。

他姿态松弛表情淡然，明明沒說什麽也沒做什麽，莫名的，薛鶴感受到挑釁。

“三千米吧，”薛鶴對體委說，“還有籃球和跳遠。”

“太感謝了，我正不知道三千米求誰呢，”體委高興極了，又我問旁邊的奚小禾，“奚小禾，你呢，參加哪項，必須參加。”

奚小禾從題目裏擡頭，掃了眼項目單，有感應般，十分自然地扭頭看向門口。

“讨債的來了。”她嘀嘀咕咕，讓體委等一下，起身去見周宵白。

薛鶴視線追着奚小禾，兩人就站在門口不遠處。

周宵白舉起手裏的項目單給奚小禾看，奚小禾随意地在上面連指好幾個，最後拍拍周宵白的肩膀，兩人散了。

“你幫他選項目？”等奚小禾回來，薛鶴不太理解兩人的舉動，這種事情有什麽好商量的。

“是啊，習慣了。”奚小禾做回位置，拿起桌上的項目單還給體委，又說了兩個自己可以參加的項目。

小學兩人第一次參見運動會，周宵白不知道選哪個好，奚小禾拿過來大手一揮幫他填好，之後每年運動會，周宵白參加什麽都由奚小禾決定。

甚至還鬧出過周宵白參加女子跳繩的烏龍。

“男女接力跑，奚小禾，你報一個吧，”體委雙手合十，“就缺兩個女生了。”

“可以，”她順勢問楊楚楚，“楚楚，你報名哪個了？”

楊楚楚搖了搖頭。

“那一起來接力跑？”奚小禾試探性問，“這個很快的，跑一小段就行。”

體委聞言翻出表格查看：“對啊楊楚楚，你一項沒報呢，鉛球跳遠，你選個？”

楊楚楚看看薛鶴又看看體委，最後抱住奚小禾手臂，小聲說：“還是接力跑吧。”

“行。”體委記下，又去問別人。

報名結束，三人繼續學習。

午飯期間，奚小禾為自己學到新的知識點心情大好，帶周宵白去學校對面吃小炒。

他們來的有點晚，沒位置，猶豫要不要換一家時，陳文皓從一樓小包間鑽出來。

“大神，溪哥？”陳文皓招手說，“一起啊。”

周宵白自然沒意見，轉頭看奚小禾。

“好呀好呀。”她拉上周宵白，鑽進包間。

包間沒別人，正是他們平時打游戲的小團體。

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讨論游戲停服維修的事。

不知誰說了句，玩的新游戲也不錯，大家詢問，好巧不巧，正是奚小禾之前下載的那個。

一聽奚小禾也在玩，大家紛紛說一起。

奚小禾瞥了眼周宵白，故意大聲說：“我可以，周宵白就算了，他不來。”

周宵白喝着可樂，悶悶地‘嗯’了聲。

自己挖的坑，強撐着也要跳進去。

衆人有些惋惜，不過氣氛很快又因為新游戲熱絡起來。

周宵白坐在奚小禾邊上，桌子底下悄悄碰了下她的腿，那力道明顯是對她不滿。

奚小禾必然是不甘示弱，又碰回去。

兩人力道逐漸加大，最後變成兩人腿纏在一起互相鉗制，誰都動不了，暗中較勁。

一直到吃飯結束，衆人起身散去，他倆才松開。

單是陳文浩埋的，奚小禾說請客喝奶茶。

在衆人目光下，奚小禾瘸着右腿，周宵白瘸着左腿，兩人莫名和諧且滑稽地一瘸一拐進了奶茶店。

衆人紛紛感嘆：“青梅竹馬是不一樣啊，瘸都能瘸到一起t。”

晚上放學，奚小禾給周宵白補完課，登陸新游戲。

新游戲是射擊類，她挨個添加陳文皓他們為好友，還故意在周宵白身邊打轉，放大跟陳文皓語音的音量。

周宵白毫不在意，擺弄手機看網課。

直到陳文皓說：“溪哥，下局薛鶴也來，稍等他一下。”

周宵白放下手機，看向奚小禾。

“薛鶴？”奚小禾反應了下，“你們認識？”

陳文皓回：“初中同學，他玩這游戲還挺厲害的，就是玩的少，等下我邀請他。”

“好好好。”奚小禾滿口答應。

“也等我一下。”周宵白開始下載游戲。

奚小禾沖他吐舌頭，口型對他說不等。

周宵白沒辦法，沉了口氣，面無表情地說：“求你等我。”

“哈哈哈哈。”奚小禾沒忍住，大笑出聲，她終于讓周宵白吃癟了。

本想着人夠了他們可以打內戰，等着等着，小團體陸陸續續被家長叫去學習，最後算上周宵白，只夠一個小隊了。

“都是新號啊，”薛鶴的聲音隔着手機都能感覺到他的自信，“沒事，我帶你們贏。”

四人進了游戲，陳文皓撿到的物資全都給薛鶴。

薛鶴确實玩得不錯，被兩支隊伍圍攻也毫不遜色，殺出重圍。

他們上前一起摸裝備，奚小禾只覺眼前一閃，好東西都沒了，她以為是薛鶴摸走了。

“東西你們拿了？”薛鶴問。

沒人吭聲，他也沒好意思要，繼續帶隊往前走。

“奚小禾，”周宵白壓低聲音，沖她使眼色，“過來。”

奚小禾不明所以跟他到房子拐角，剛要告訴他別亂走，就見他手速極快地丢下來一堆東西。

她摸起來一看，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