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第51章：

奚小禾發現最近周宵白很怪, 尤其是過完元旦之後。

今天晚上放學，她居然在周宵白身上聞到香水味了。

二班門口奚小禾鼻尖湊近自他手臂到肩膀再湊到脖頸，确定他噴了香水。

“你不對勁兒周宵白。”她眯了眯眼，打量他, “說吧, 最近起什麽小心思, 為什麽臭美？”

周宵白接過書包搭在肩頭，瞥了眼她一眼, 沒吭聲下樓去了。

“你從哪買的香水？”她追上去, “我沒見你取過快遞。”

“不是我的, ”出了教學樓，他終于肯說話了，“陳文皓的。”

“陳文皓？”奚小禾琢磨了下, “像他的風格。”

到了公交車站, 周宵白冷不丁問了句：“你喜歡嗎？”

“什麽？”奚小禾不明所以。

“香水, ”他說, “這個味道不喜歡, 我可以換別的。”

路燈下，他眼中流光明亮的很含蓄, 對上她視線時，移開半秒又立刻移回來。

“周宵白, ”奚小禾擡手扣在他額頭上，“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了？”

“沒有，”他握住她的手向下, 遮住自己的眼睛, 眼睫毛掃過她掌心，又放下, “到底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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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小禾掌心傳來癢意，來不及思考又消失，像是心尖上劃過的某種不知名觸感，沒等抓住，又消失不見了。

“你本來就很好啊，”她說，“幹嘛突然改變呢，以前的你我就很喜歡。”

周宵白欲言又止，看她幾秒後，輕嘆氣，彈了下她的腦門，恢複常态：“車來了，準備上車。”

奚小禾仰頭看他側臉，動了動嘴唇，想說話的咽回去。

她很想問，為什麽要變成她喜歡的樣子。

周宵白的臭美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自從那晚之後他會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奚小禾還在為完成和老媽的約定而努力，全身心投入，短暫的忘掉其他事。

偶爾，她也會學習中擡頭開個小差，看到喜歡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既安心又滿足。

周聽铮元旦過後不久出去聚會，超市交給趙帆全權打理，原本說好的一個星期，可一直到奚小禾期末考試結束，他也沒回來。

期間趙帆給他打電話詢問，得到的答案總是一句：“太久t沒見，大家興致高，再玩幾天。”

戰友們的情誼趙帆理解，反正她現在有時間，公司給她放了長假，周聽铮不回來，她也應付的過來，而且，她最近有個計劃，想把超市改改，讓周聽铮輕松輕松。

期末奚小禾全校第六，周宵白第九，薛鶴頂着黑眼圈，看到奚小禾抱着楊楚楚慶祝自己進了前十名，他有點胃疼。

真的只要前十啊……他忌憚了好幾個月，都成了假想敵。

在奚小禾的帶動下，學校小團體其他人都有了進步，尤其是秦琪，她之前在六班，按照期末的排名，她有機會前進到四班。

本學期最後一天上學，奚小禾全天都處在興奮的情緒裏，她掰着手指頭數，過完大年，再過完六一，她跟周宵白又可以同班啦！

高二全校要重新分班的。

“數的太早了，”楊楚楚被她逗笑，“還有半年多呢。”

“不早不早，”奚小禾挽住楊楚楚手臂，兩人從衛生間回班級，“半年多快呀，你看我們這半學期不是眨眼就過去了麽。”

“那快別眨眼了，”楊楚楚佯裝要支起奚小禾眼皮，“我怕你再眨幾下，我成老太太了。”

兩人鬧做一團，奚小禾故意扮老太太模樣，逗得楊楚楚笑出眼淚。

“奚小禾。”路過二班，周宵白攔下兩人。

“啊？”奚小禾忙收了自己的醜态，整理好表情說，“幹嘛？”

“收到邀請函了，”最後一天，他也沒那麽多顧忌，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說，“《适者生存》嘉年華邀請函。”

“真的假的！”本來她還計劃寒假有空買票去《适者生存》嘉年華看看，沒想到居然被邀請了。

她開心地拿過周宵白手機，界面他是游戲裏官方團隊給他的信，顯示邀請函已寄出。

“我的呢我的呢？”她迫不及待，“我手機你帶了嗎？”

“沒帶，不過我登錄過你賬號，”他收回手機，切換到奚小禾的游戲賬號又地給她，“沒看到信。”

“怎麽可能？”奚小禾收斂笑意，接過手機查看，“你都能被邀請，怎麽會沒有我，我們明明是組合啊，官方都知道的。”

信箱反反複複朝看，怎麽看，最新消息都是簽到給的獎勵，而且是一個月之前的。

她嘴裏念叨着怎麽可能，逐漸皺起眉頭。

确定自己沒被邀請以後，奚小禾撅起嘴，手機拍到他胸口：“還給你。”

她拉上楊楚楚轉身要走，又不甘心。

“那我怎麽辦？”她眉尾下垂，不高興，又委屈，上前一步扯住周宵白衣袖，習慣性地晃了晃，“沒有我怎麽體現出你能力強，官方不公平，我要投訴，我也要去，沒有我你會迷路的。”

“不用投訴，”周宵白視線落在她牽着自己的手上，眉眼含笑，“給你要了一張家屬票。”

‘家屬’二字墜進心尖，酥酥麻麻的。

奚小禾手不自覺搭在胸口，以前她也經常說他們是一家人，可這是第一次，‘家屬’讓她産生異樣感。

“算你懂事，”她掩蓋起情緒，輕輕打了周宵白一拳，“我們哪天去？”

周宵白收起手機說：“回家問帆姨。”

回家後，奚小禾第一時間飛奔到趙帆懷裏，迫不及待地分享期末成績。

雖然趙帆早就從周宵白那知道了，還是抱着奚小禾大誇特誇一通，決定晚上去吃火鍋。

涮肉時，奚小禾說起寒假要去嘉年華的事，翻出官方宣傳海報遞過去給趙帆看。

“當然可以，”趙帆細看完海報，手機遞回給奚小禾，“不過要等你周爸回來我才能帶你們去。”

嘉年華初六到初十，現在都快過大年了，周聽铮還沒回來。

算一算，他出去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期間，他寄回來幾次快遞，有特産，有給兩個孩子買的衣服和游戲機。

要不是最近跟周聽铮視頻一切正常，奚小禾都懷疑她周爸是不是被人騙去搞傳銷了。

周爸一向是個念家的人，她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周爸這麽久不回家。

周聽铮人雖不在家，心一直惦念着，隔三差五就會給兩個孩子打視頻電話詢問家裏的狀況并且叮囑一番。

每次周宵白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都說快了，卻遲遲不見人。

“我問問，”這天他們又聊起周聽铮什麽時候回家的事，奚小禾摸出手機，打視頻給周聽铮，“我都想周爸了。”

視頻接的很快，周聽铮站在一片光亮裏，笑容滿面：“乖寶。”

“周爸~”奚小禾舉起手機，轉過身給他看，“我們在吃火鍋呢，周爸你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周聽铮視頻角度自下而上，下巴占了半個畫面，“聽說乖寶考試第六名，太棒了，說吧，想要什麽，周爸都給你買。”

“想要周爸回家呢，”奚小禾收回手機說，“周爸，你調一下視頻角度，這樣看不清。”

“好好好，”周聽铮笑得寵溺，上下左右調整手機問，“現在呢？好點了麽？”

“手機往上點，手腕往裏扣，對對對，這樣好了，”奚小禾看清背景，立刻收起笑意，“周爸，你在醫院？為什麽在醫院？”

周宵白聞言，第一時間靠過去。

趙帆也停下手上吃飯的動作，等待回複。

周聽铮身邊有護士醫生走過，他剛走過的一個房門牌子上寫着‘主治醫師’。

“來取體檢報告，”周聽铮手上報告展示給鏡頭，“這些天喝太多酒了，剛好有個戰友家屬在醫院工作，大家都來檢查一下。”

說話間，他手指戳了鏡頭好幾下，切到後置鏡頭，畫面變成醫院門口，那站着好幾個男人，他們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這都是你的叔叔們，我們一起來的，”周聽铮邊解說邊繞着這些叔叔展示，“看，人手一份，都檢查了。”

戰友們知道他在跟家裏人打電話，都上來說話，也解釋體檢的事。

沒什麽特殊的，幾個大男人湊到一起突發奇想，一拍腦袋要檢查，全都來了。

看他們熱鬧歡快的氣氛，估計大家體檢結果都不錯。

不知誰問了句嫂子呢，趙帆接過手機，跟他們聊起來。

周宵白始終沒說話，無聲松了口氣，他還記得之前撞見周聽铮吃保健品的事兒，那時候他心裏藏了結，現在體檢報告出來說沒事，他也終于能放下心了。

不知道聊到哪一句，周聽铮那邊起哄起來說什麽有情況，趙帆笑着跟他們調侃幾句，挂了視頻。

奚小禾聽得雲裏霧裏，接過手機問：“什麽有情況？”

“別聽叔叔們瞎說，先吃飯。”趙帆夾了肉給周宵白和奚小禾，撂下筷子，嘴角帶笑的玩手機去了。

除夕前夜，周聽铮終于舍得回家了，他帶回來好些東西，分給兩個孩子後，還有兩份是給趙帆的。

奚小禾家，母女倆坐在茶幾兩側，分別拆自己的禮物。

奚小禾是一件大品牌的羽絨服，價格不菲，還有兩個手辦，是《适者生存》去年和前年的限量款。

“哇！”她丢開羽絨服，對着手辦噼裏叭啦一頓拍照，先發給周宵白，又發朋友圈，惹來陳文浩等人一致的嫉妒。

待她得意洋洋從朋友圈出來，看到趙帆正舉着一幅畫在客廳比量，看樣子是要挂起來。

“周爸送你的畫？”她起身湊過去看，是一副油畫。

半幅畫是秋末的景象，銀杏葉飄落，其中一片落在畫中男人的肩頭，男人一身軍裝，只有背影，街道另一端是初春模樣，道路兩旁開着小花，銀杏葉也過度成嫩綠色。

道路盡頭，在樹影斑駁間，可以窺見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

“媽媽，這是愛情。”奚小禾抱着手臂品味油畫，一本正經的分析，“這幅畫的寓意一定是，我在春天等你。”

趙帆聽她分析的有意思，追問道：“然後呢？”

“春天嘛，新生的意思，這應該是一段還沒确定關系的愛情。”奚小禾伸手幫忙扶住畫，“我扶着，媽，你看下歪不歪。”

“人小鬼大。”趙帆刮了下她的鼻子，後退幾步觀察。

母女折騰了近一個小時，才确定合适的位置，挂好這副‘春天等愛情’的畫。

“周爸的品味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奚小禾回到沙發，扭頭看身後的畫，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又覺得疑惑，“為什麽周爸送你關于愛情的畫？”

知道趙帆的都知道，她有位亡夫，愛得不行。

“你周爸哪有這麽好的品味，”趙帆打量着畫，笑着說，“這畫才不是送給我的。”

“那是送給誰的？”奚小禾問。

趙帆沒答，拎起一件裙子，确切的說，應該說是禮服。t

“媽，這也是周爸送你的？”奚小禾快走幾步到禮服前打量，滿眼的驚豔。

禮服初看是純白，遇到陽光後，又隐隐透出淺淺的橙紅色調。

某個角度下，自左肩到右裙擺，有一道閃爍的光亮蔓延，這倒銀河般的光亮并不明顯，就像肉眼看星星，低調不惹眼卻也難以忽視。

那個給她買土粉色加大蝴蝶的周爸，居然會買到這麽漂亮的裙子。

品牌什麽的都沒有，奚小禾只在裙擺右後方看到一枚小月亮。

“哇~”她拎起禮服在趙帆身前比量，“老媽，這裙子你不能穿，我怕你穿完像嫦娥一樣飛到天上當仙女。”

“少貧嘴，”趙帆笑着接過禮服小心收起來，“變仙女我還要再等等，怎麽也要活好這輩子再說。”

“奇了怪了，”奚小禾看看自己厚重的羽絨服，再看看老媽的仙女群，“周爸居然沒送你應季的衣服，不像他。”

周聽铮這人一向務實，做事喜歡講究落實到實際用處，這樣一件裙子，怎麽看都不像是他會送的禮物。

“還沒看明白嗎？”趙帆裙子放回禮盒收好，指了下牆上的畫，“你周爸讓我在春天等愛情呢。”

奚小禾聽的糊塗，周爸是最知道爸爸媽媽感情有多深的人，哪裏會讓媽媽等愛情？

“咚咚咚。”門口傳來敲門聲。

奚小禾起身去開門，周宵白站在門外。

“陳文皓說要聚會。”他看到客廳裏亂七八糟的包裝臺，習慣性進門收拾，“他說是家新開的店，群裏有具體講，你看看。”

奚小禾回到茶幾處撈起手機點開微信群查看。

陳文皓提議去一家新開的店，一樓唱K，二樓游戲廳，三樓吃飯，四五六樓也有其他花樣。

他說可以從三樓開始往下走，不過有一點，唱歌的時候要把奚哥排在後面。

奚小禾忍不住被逗笑，發送個OK的表情。

收拾好亂七八糟的東西，周宵白一股腦塞進垃圾袋，準備下樓扔。

見奚小禾腦袋還紮在手機裏，他開口說：“奚小禾，陪我下樓。”

“這就來。”奚小禾起身，走幾步，又擡眼，“我幹嘛要聽你的，不去。”

“衣服穿好，”周宵白不由分說拿下她外套丢在她身上，“順便陪我去趟超市。”

“知道了！”她蒙着羽絨服蹬了兩下腿，最後還是周宵白幫她穿好衣服，又戴好帽子。

下樓丢完垃圾兩人去超市，走過拐角，她看到不遠處有對小情侶有說有笑，女孩的手放在男孩口袋裏。

忽地想起元旦那晚。

她故意放慢腳步，在與周宵白并肩時，慢慢地拿出靠近他的左手。

就數三個數吧，她半張臉埋進衣領裏，心裏琢磨，要是他沒反應就收回來。

要不要走快點，這樣他怎麽看得到？

可如果太刻意了，他會不會察覺到什麽？

“聚會時間定在今晚，”周宵白握住奚小禾的左手，放進衣服口袋裏，他手機遞到她面前說，“楊楚楚和秦琪都在。”

她一個數都沒能數出來，整個左手都別他溫暖的掌心包裹，她半張臉更深地埋進衣領，耳廓也燙的厲害。

不知是不是左手觸感失靈，她感覺周宵白掌心比她耳廓溫度還要高。

這簡直是犯規，奚小禾開始後悔了，她不該試探的。

“怎麽不說話？”他口袋裏手輕捏她的小拳頭，拇指指腹摩擦她手背，沉緩嗓音中隐起笑意，撩撥神經。

“說、說什麽，”她情急之下，反握住他的手，報複似的捏住他手指，“說你手很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