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第66章：
高二正式開學, 從起床開始，奚小禾手機不離身，坐公交時還在給周宵白發消息，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太多, 坐過了站, 第一天上學, 她遲到了。
她跟門衛解釋完又登記，門衛給她開門時, 有個男生趁機嗖地跑出去, 看校服是高三的。
那男生跑出後回頭問她：“哎？你不是上次那個麽？”
不等奚小禾反應, 他又接着說；“這次沒跟你男朋友騎自行車啊？”
門衛出去追，男生一溜煙跑遠。
奚小禾望着男生背影眨了兩下眼，她低頭看手機, 周宵白還沒消息。
學校裏好些人都知道二班殺出來個黑馬成為年級第一, 現在人又轉學了, 衆人紛紛猜測是其他學校花錢挖苗子。
有熟悉奚小禾的人來找求證, 她只是擺擺手說不是的。
問的深了, 楊楚楚和薛鶴會在一邊岔開話題，聊點別的。
當天晚上, 她收到周宵白的消息。
當時正在煮解酒湯，趙帆晚上應酬喝醉, 在沙發上躺着。
元宵不是湯圓：“高二快樂。”
後面是一個大紅包。
奚小禾看見周宵白頭像，眼眶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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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離開後，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紅眼眶了。
她想周宵白, 特別想。
捧着手機, 她慢慢敲字。
溪溪小河：“你也開學了嗎，新同學怎麽樣, 好相處嗎？”
“寶寶……”
客廳裏，傳來趙帆的聲音。
“來了。”奚小禾到客廳，撈起趙帆垂落的手臂放回去。
“你看到我鑰匙了麽？”趙帆斜躺在沙發上，翻動茶幾上歪歪扭扭的包，“我要回家，你幫我拿下鑰匙。”
“媽，已經在家了。”奚小禾阻攔她的動作，扶着她躺好，“醒酒湯馬上就好了，再等等。”
‘嘩啦啦’，包被趙帆扯倒，裏賣弄東西灑出來大半。
奚小禾嘆了口氣，手機放茶幾上，一樣一樣收拾起來了。
茶幾腿掉落了一張紙，她撿起來時，餘光掃見法院字樣。
還以為是趙帆公司那邊出了問題，展開來看，上面的字觸目驚心。
案由：拐賣兒童
被傳喚人：趙帆
她眉頭緊皺，揉揉眼睛又看傳票，還是那幾個字。
視線向下，她看到懷楓法院的紅章，用手指扣了兩下。
千真萬确，不是假的。
茶幾傳來微信提示音，她回頭，‘元宵不是湯圓’字樣亮起，她忽然想到什麽，又回頭看傳票日期，是周宵白送她螢火蟲的前兩天。
當初她沒問周宵白的離開的原因，不代表她不想知道，可她萬萬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沙發上的趙帆傳來輕聲啜泣，奚小禾轉臉去看，趙帆睫毛上沾了眼淚，還在迷糊睡着。
她茫然又空洞地坐在地上，鼻尖傳來糊味才回神。
醒酒湯要重新做了，她處理好廚房，到客廳拿手機。
周宵白給她了四條消息。
“我挺好的，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新學校住宿制，特別嚴格，回消息會慢一點。”
“昨天有男女生走路間距不足一米被通報了。”
“不用擔心我，就算是看在遺産的份上，她也不會為難我。”
最新彈出的一條：“奚小禾，別不理我。”
奚小禾忙回消息。
“在做醒酒湯，糊了……”
“那麽嚴格呀，那你小心一點，要是手機被沒收，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我們定個目标吧，努力拿各自學校的年級第一怎麽樣？”
她邊擦眼淚邊打t字：“周宵白，我好想你。”
之後的時間，奚小禾與周宵白的聯系斷斷續續，她不再追問周宵白，只是慢慢的，一點點的，講自己的生活給他聽。
溪溪小河：“晚上嘗試炒個筍吃，沒有糊，但是味道沒有你做的好吃。”
溪溪小河：“最近有點習慣自己吃飯了，不過還是更喜歡你陪着我。”
溪溪小河：“今晚雷聲好大，陳文浩他們輪番給我打電話閑扯，是你讓的吧？周宵白，別擔心，你送我的耳塞隔音都超級棒！不過你給我的錄的故事都聽完了，什麽時候更新故事庫呢？”
溪溪小河：“期末沒考到第一，不過，第三也可以吧？高三我繼續努力！你考的怎麽樣，假期怎麽安排？”
進入高三後，奚小禾給周宵白發消息頻率也降低了。
偶爾遇到有意思的題，她會拍照發過去，更多的時間都在試卷裏度過。
有時奚小禾早上醒來，會看到周宵白的回複，解開她發來的題，雖然是半個月之前的。
臨近寒假時，周宵白消息相對多了點，彙報成績和排名，最近他越發喜歡回憶些過去的事情，哪怕是看到一片樹葉，都能想起小時候奚小禾爬樹的事。
高三下學期，除了忙碌的學習，對于大學的選擇也要有個大概的方向。
楊楚楚在薛鶴一對一的教學下，整體成績成上升趨勢，始終在前六名徘徊，她還在努力，想要跟薛鶴去同一所大學。
陳文皓早在高二的時候就摸到了一班額尾巴，中間成績有掉下去過，後來在學習小組帶動下，成績也逐漸穩定，家裏對他的要求沒那麽高，現在的成績足夠滿意，學習小團體裏數他的高三最輕松。
秦琪雖然還是進不了一班，成績也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她跟陳文皓早就商量好了要去的城市，對未來戀情規劃，很是完善。
學習小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進步，大家也都對大學有大概方向，唯獨奚小禾，還沒定下來要去哪。
她問過周宵白兩次，兩次，周宵白回複了其他的，都沒有說具體要去哪個大學，哪個城市。
這天淩晨三點，奚小禾寫完最後一套物理試卷，她揉揉發漲的腦袋去洗漱，走到一半，聽到微信響了。
她趕忙跑回卧室拿手機，看到‘元宵不是湯圓’，還沒等開心，消息又撤回了。
她盯着微信界面足足等了十多分鐘，也沒見周宵白再發來消息，甚至連‘正在輸入’都沒有。
最後實在頂不住，帶着手機去收拾洗漱。
回到床上，她剛躺下就睡覺了，又像只兔子似的又立即驚醒。
看着周宵白聊天界面，她總想對他說點什麽，迷迷糊糊間，她發過去語音條。
溪溪小河：“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溪溪小河：“周宵白，你覺得京大怎麽樣？雖然我的成績去京大有點勉強，但我感覺，半年的時間足有我進步。”
溪溪小河：“就京大吧？周宵白，我們京大見。”
第二天早上醒來，奚小禾看着手機上的‘京大’字樣腦袋發懵。
京大？她怎麽敢的？
猶豫間，她試圖打字：好像京大是有點為難哈，要不……
字打一半，手機震動。
元宵不是湯圓：“好，京大見。”
奚小禾：“……”
含淚删除。
溪溪小河：“早上好~京大在對我們揮手哦~”
元宵不是湯圓：“京大見。”
奚小禾：“……”
依照兩人光屁股長大的情誼，她合理懷疑周宵白看穿了她的退縮，在故意拿話點她。
好好好，京大就京大！
最後半年沖刺時間，奚小禾有了明确目标，完全是火力全開的狀态。
薛鶴的成績去目标院校還算是穩妥，看到奚小禾努力，他也被激起鬥志，連陳文皓這個‘維持性’選手都跟着一起努力。
每次小考各科老師總要誇贊奚小禾，她對這些毫不在乎，滿腦子只有京大。
第二次模拟考，她超過薛鶴兩分拿到年級第一，大家本以為她會開心放松點，沒想到，看到成績她似乎還是不滿意，繼續沖。
薛鶴算是信了當初初見周宵白時，為什麽他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你那破成績我家小禾用不了半學期就能碾壓’。
某種程度講，奚小禾真的做到了。
第三次模拟考，奚小禾超過薛鶴十三分。
上次超過他這麽多分數的，是周宵白。
即便如此，也沒見奚小禾有多滿意。
薛鶴忍不住，問了奚小禾：“你到底要考哪？真是京大？”
奚小禾點頭：“嗯，我跟周宵白約好了。”
薛鶴：“你這成績，去京大可以了。”
奚小禾：“可是，我想要再穩妥點，畢竟我們約好了。”
薛鶴聞言，明白了，壓根不是成績的事兒，他沒再追問。
六月份高考，奚小禾超常發揮，遠超京大分數線，所有專業任她選。
趙帆接到好些院校的電話，奚小禾一口咬定京大，說什麽都不改。
暑假來臨，他們正式告別高中生涯，學校組織的告別會上，旁邊的同學都哭了，她難過不舍之餘，更多的，想的是九月份見到周宵白。
也不知道周宵白選了什麽專業，她問過，那邊還沒回。
朋友們商量着一起出去旅行，奚小禾跟着大家兵荒馬亂，總體還是開心的。
她一路走，一路将有趣的事、好看的風景都發給周宵白，見到喜歡的小玩意，她也都買兩份，一份給周宵白。
陳文皓調侃說：“元宵大神雖然沒來，但我怎麽感覺他一直在我身邊呢！”
錄取通知書陸陸續續發放，大家也都收心準備開學事宜。
奚小禾整理衣服時，翻到櫃子最上層疊得規規整整的拉拉隊服，那還是高一時，周宵白怕他冷，親手改造的。
原本她還想，有了周宵白的鼎力支持，到時候跳完啦啦操，她要單獨給周宵白比心，結果，因為她自己三心二意，看熱鬧把腳腕崴了，這隊服也沒用上。
高二時，啦啦隊換了新隊服，她也沒再參加啦啦隊，也不知道周宵白在新的學校，是不是也能在長跑項目裏拿下傲人的成績。
隊服小心放回去，這可是她最寶貴的衣服了。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奚小禾又從抽屜裏翻到周宵白家鑰匙，到對門去。
周宵白的家屋內幹淨整潔，裝飾擺件都沒動過，好像他沒離開，一切都一如平常。
她換上拖鞋，到他卧室裏收拾起自己的書本。
他卧室也沒變，幾樣對他來說重要的物件都還在。
打開衣櫃，裏面都是跟奚小禾的情侶款，陽臺那邊的健身器材也沒少。
除了他這個人不在，這個家，絲毫看不出他離開的痕跡。
周宵白走的時候帶走的東西很少，少到一個書包就能裝得下。
兩年來奚小禾時常到他家裏，吃飯睡覺學習。
屋內屬于他的味道早就散了，奚小禾買了同款洗衣液，想要找回點他在的痕跡。
拖出行李箱，她給周宵白拍了張照片。
溪溪小河：“你有什麽要帶的嗎？要是不回複，我就自己看着辦了哦~”
等了會兒，沒見回，奚小禾忍不住，先幫他收拾了。
挑了些夏季的衣服，又帶上他最喜歡的乞丐手辦。
站在展示櫃前，奚小禾琢磨着，要不要再帶上其他的。
展示櫃挨層翻看，一層一層往下，她在最底層看到一個破舊顏色都快掉光的禮品盒。
原來是粉色的，現在更接近土黃色。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來這是她什麽時候收到的禮物，小時候家長送的還是周宵白送的。
帶着好奇心，她拿出那個盒子，小心翼翼打來，些許的塵埃間，有舊時味道散開來。
裏面是幾封信，她一眼認出來這些是周宵白收到的情書，她甚至能從信的樣式分辨出是哪一年的。
她明明記得周宵白的情書他都扔了，怎麽還有珍藏的呢？
不會真背着她談過戀愛吧？
她手伸進盒子，又頓住。
雖然過了這麽多年，可，這也是周宵白的隐私，她這麽看了，是不是不太好？
究竟是誰讓周宵白念念不忘，情書留這麽久？
信封是不同時間段了，居然一直有聯系嗎？。
不對啊，奚小禾努力回憶，他們中間轉過學，換過城市，印象中她不記得有女生一直跟他們一個學校。
再說，這麽多封情書如果都是一個人送的，她應該有印象才對。
奚小禾又去收拾游戲機塞到行李箱，每次路過都要看一眼信封，她實在太t好奇了。
最後東西都收拾好，她琢磨着要不就放回去吧，當沒看到好了。
指尖碰到信時，她實在沒忍住，心一橫，打開信封。
信沒有封口，完全敞開的，裏面的信紙掉出來。
是一張粉色的信紙，，左上角有風信子的圖案，初三那年特別流行這個。
深吸一口氣，她展開信件。
意外的，竟然是周宵白的字跡。
“給你的情書你又退回來，明知道你不會看，我還是想寫，或者，明知道你不會看，我才敢寫。奚小禾，你究竟什麽時候才會發現我喜歡你呢？超喜歡你的那種。”
奚小禾手抖了下，前後翻看，确定是周宵白的字沒錯。
她又看向其他的信封，新舊都有，來自不同時期。
心口湧上無法言語的悸動，她顫抖着指尖，打開第二封。
“昨天說喜歡你的信是我寫的，你看了到嗎？如果給你造成困惱我真的……很抱歉，可我，還是喜歡你。奚小禾，身為哥哥說喜歡你，你會讨厭嗎？會覺得我奇怪嗎？對不起。”
第三封，最舊的一封。
“奚小禾，我喜歡你。”
第四封，最新的一封。
“第在公交車上我就在想，是不是要把之前的情書都拿出來給你看，你的第一封情書是我寫的奚小禾，第一個喜歡你的人是我。不過當哥哥或許更好，可以一直在你身邊對你好，名正言順，大張旗鼓。不過，今天還是很忐忑，看到你抽出情書時，想到的都是你會不會看到我寫的情書，這封，你會看到嗎？奚小禾，我一直，都喜歡你。”
最後一封。
“成績的事我在猶豫要不要考回去，可我成績好了你又去跟別人玩了，我們一起學習不好嗎，我陪你玩還不夠麽，攻略我也會寫，你不要問別人。你就不能，只跟我玩麽？奚小禾，我真的，特別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