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
第 72 章
第72章：
東西放好, 奚小禾躺在床上，她這才發現，床對應的天花板位置，竟然是面鏡子。
“周宵白, ”她望向鏡子裏的自己說, “有點詭異。”
“怎麽了？”周宵白坐在床邊順她視線往上看, 看到鏡子，他愣了下, 收回視線。
“按理說, 這屋裏應該弄點香薰什麽的增加情調, 弄塊鏡子做什麽？多吓人。”奚小禾對着鏡子努努嘴，又拽起假發馬尾故意搞怪。
“去卸妝，”周宵白拉了下她手臂, “時間不早了。”
“哦。”奚小禾起床到浴室卸妝洗澡, 她慶幸自己帶了瓶卸妝水, 不然他們頂着這幅妝容睡覺, 比那面鏡子詭異多了。
等她收拾好出來, 發現在周宵白不在，天花板那面鏡子也被周宵白用紗幔遮住了。
正當她想打電話給周宵白時, 他回來了。
見他拎着東西回來，奚小禾問：“幹嘛去了。”
“衣服, ”他遞過來兩份遞購物袋，“附近買的，你看下合适麽？可以退換。”
簡單夏季運動套裝, 一黑一白, 兩人一人一套。
看到最小面的兩小件，她唰地一下扣住袋子在懷裏。
“你……”坐在床邊, 奚小禾臉頰溫度上升，“你買的，挺全哈……”
換了以前，奚小禾才不忌諱這些，她甚至可以當着周宵白的面拿出來品鑒一番上面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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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他們的關系，不一樣了。
周宵白沒事人一樣，拿起她的卸妝水和卸妝棉看，眨了幾下眼，他擡眼問：“能幫我卸妝嗎？我不會用這個。”
“行……”放下燙手的購物袋，奚小禾幫他卸妝。
兩人坐得極近，奚小禾輕輕擦掉他臉上的妝容時，也能看清他長而密的睫毛。
上次這樣看他是什麽時候？
好像是他走的前一天，兩人蓋着被子玩螢火蟲。
那天她說了喜歡他，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嘶……”卸妝棉碰到周宵白眼角，他躲了下。
“疼嗎？”奚小禾忙拿開手，“我沒有很用力。”
“不知道，”周宵白擡手在眼角處停留兩秒，又放下，“你幫我看看，是過敏了嗎？”
“不會吧，”奚小禾湊過去細細地瞧，“要是真過敏了，我去給你買點藥吃。”
暈開的妝容下，他皮膚好好的，沒見一點紅，也沒有疹子之類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應該沒過敏，”她又低頭看化妝棉，“可能是我不小心劃到你了。”
“有點疼，”周宵白閉着眼睛，稍微往前湊了湊，“幫我吹吹。”
“你是小孩麽？”奚小禾哭笑不得，捏住他下巴，找準位置吹了吹他眼角。
“那你是在哄小孩麽？”周宵白忽然睜開眼，多情的桃花眼中，得逞後的笑意明顯，分明是故意的。
兩人呼吸交錯，甚至能看清對方眼中倒映的自己。
還沒等奚小禾反應過來，周宵白又閉上眼睛，退回原來的位置。
“小時候你經常哄我，以後你也會哄我嗎？”
明明他都閉眼了，可奚小禾的心跳還是不受控制上升。
室內安靜，她指尖炙熱，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檸檬香，她目光不自覺落在他鎖骨處的紅痣上，忽地想起小長假時，他問的那句‘想要我麽’。
她慌亂移開視線，莫名的，鼻息間竟多了份說不出的甜味。
“如果你撒嬌的話，”她輕抿唇，繼續幫他卸妝，語氣盡可能平穩，“或許我會考慮。”
“撒嬌？”他問，“什麽樣的，你舉個例子。”
“例如，”奚小禾看着他的五官逐漸露出原本的模樣，像是擦掉兩年不見的隔閡，露出他原本的模樣，“學貓叫？”
“喵？”他不确定地學了聲，又笑起來，“我可以理解為，你以前學豬叫都是在撒嬌麽。”
“你……”她一時分不清，心尖劃過的電流是他那聲過于反差的貓叫，還是因為他提自己的黑歷史。
“不許說話，”她化妝棉蓋在他唇上，“卸妝呢，小心吃你嘴裏。”
下一秒，他睜開眼，目光清澈又赤誠。
奚小禾頂着他視線，幾乎是硬着頭皮在卸妝。
“你到底要幹嘛？”她掌心遮住他的眼睛，“怎麽一直看我。”
“你就在我眼前，”他回，“我挪不開視線。”
“周宵白，”她實在忍不住，放下手問，“你是不是故意套路我？”
“才發現嗎？”周宵白笑開來，“我以為自己很拙劣了。”
“我懷疑你在罵我，”卸妝水塞到他懷裏，奚小禾故意生氣，“自己弄去吧！”
“別生氣，”周宵白拉住她的手，柔聲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喜歡我一點。”
頓了頓，他又說：“不是兄妹那種。”
也不等奚小禾回話，他開松手，起身去浴室收拾。
等浴室傳來水聲，奚小禾才回頭，她耳尖滾燙，極其小聲地嘀咕了句：“犯規。”
“奚小禾，你的衣服要洗一下嗎？”
過了會兒浴室裏換來周宵白的問話。
奚小禾搭了眼身上的COS服，心想，這個又不着急，明天帶回學校洗就好了，而且這裏也不方便。
“我說的不是小醜女的衣服，”裏面又傳來他的喊話，“新買的那個。”
新買的不是外裝嗎，阿，對了，還有兩小件……
“你管得太寬了！”好不容易褪去的熱度重新攀升，奚小禾抓過被子蓋在臉上，“不許問！”
接近淩晨，兩人平躺在床上隔着前所未有的疏離距離。
奚小禾不喜歡這個圓床，靠邊的位置容易掉下去，而且這個床不是很大，如果不是睡在中間，腿都伸不開。
“周宵白，你要不要靠中間點？”她問。
窸窸窣窣聲傳來，周宵白挪動身體靠過來：“我确實想離你近一點。”
“你要是再這麽說話，信不信我揍你，”奚小禾揮揮拳頭，“我講真的。”
“信。”周宵白語氣中明顯帶着笑意，“明天還想去哪玩，我陪你。”
“有個水上樂園我有點想去。”她放下手，想起之前搜的京城必玩景點，當時她做攻略時，想的就是要周宵白陪她。
“最近有點冷了，”周宵白想了想說，“有室內館麽？”
“有的，不過項目很少，算了，我們還是明年再去吧。”她長出一口氣，繼續說，“動物園總可以吧，我們去看熊貓呀！”
說起熊貓，她性質高漲，說到關鍵點還湊到周宵白身邊給他看手機裏的圖片，指着幾只熊貓告訴他它們的不同性格。
“就是排隊很長，”她些許遺憾，“而且時間有限，不可能全看到。”
“那就多去幾次，”周宵白說，“這個學期的周末都預定給你，你想要我做什麽都行。”
“這麽聽話？”她轉臉，在黑暗中也能捕捉到他眼中的光亮。
“不是早就說過，我聽你的。”周宵白也側過身，嗓音沉緩中透出積分倦意，“我有點困了。”
“睡吧，”奚小禾整理枕頭，也閉上眼，“明天還要去看熊貓，對了，我看到對面有賣t狗不理包子的，明早去吃吧。”
周宵白笑得無奈又寵溺：“好，聽你的。”
不一會兒，奚小禾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她睜開一只眼，确定周宵白睡着了才松了口氣，慢慢轉過身平躺。
她睡不着，明明感覺很累了，但就是睡不着。
都怪周宵白，他身上的味道一直飄過來，惹得她心神不寧。
蓋被子熱，掀開又有點涼。
她試着在床頭櫃摸了摸，還真摸到空調遙控器了。
‘滴’的一聲響，沒見牆上亮紅燈。
沒對準？她記得空調是在右邊的牆上。
她又按了兩下，還是沒見空調啓動。
壞了？
她有點遺憾，遙控器放到一旁，又丢出一條腿在被窩外，試圖找到可以平衡的溫度。
忽地，周宵白摸了下她的屁股。
她猛地睜眼，有點沒反應過來，更多的是不信。
依她對周宵白的了解，不可能做出這麽……下流的事情。
又一下。
她立刻起身：“周宵白！”
均勻呼吸聲被打斷。
“啊？”朦胧沙啞的嗓音響起，“怎麽了？”
“你還敢問！”奚小禾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他頭上，“你怎麽能這樣？兩年，周宵白，才兩年你就把周爸教育都忘了！？”
聽到她惱怒的聲音周宵白睡意全無，他坐起身，按亮床頭燈，眉頭緊皺：“到底怎麽了？”
說完話，他不确定地轉頭看向床中間的位置。
有東西碰了他的腿，不像是奚小禾。
奚小禾臉色漲得通紅，拳頭都要捏碎了：“就算你看出來我是喜歡你的，那你也不能這樣得寸進尺吧？這是人品問題，這叫人品敗壞你懂嗎！”
周宵白視線床中間挪回到奚小禾臉上，他眼中驚愕又歡喜，還有不确定的慶幸。
“你說什麽？”他想上前，又頓住，小心維持當下的距離，像是怕吓怕小貓咪似的，柔聲又謹慎地詢問，“你也喜歡我？”
“我現在不喜歡了，”奚小禾瞪他，“我對流氓沒興趣。”
話音落，床中間的被子突然鼓起一塊，又落下去。
兩人同時看過去，空氣靜止兩秒，奚小禾尖叫着跳下床。
她驚恐地看着剛才鼓起的位置，手上比劃着要周宵白下床，用口型對他說：“床下有人！”
周宵白沒動，他掀開被子，盯着剛才鼓起的地方看。
不一會兒，伴随輕微的機械聲，剛才位置升起又落下。
他眨了下眼，想到什麽，被子蓋回來，手搭在唇邊。
不一會兒，奚小禾看到他輕微顫抖，撿起拖鞋丢他：“你笑什麽，到底怎麽回事？”
“別問，”周宵白清了清嗓子，掃了一圈，找到她枕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好了，過來睡覺吧。”
“到底怎麽回事？”奚小禾不肯，“我剛才還以為是你故意摸我屁股，吓死了。”
周宵白挑眉：“我在你心裏是那樣的人？”
“也沒有吧，”她撓撓眉尾，試圖解釋，“就是，可能我睡蒙了。”
“你當它是按摩床就好了，”周宵白遙控器放到一旁，拍拍身邊位置，“補了那麽多錢，總不能是補在鏡子上的。”
“原來是按摩床啊，”奚小禾松了口氣，重新回到床上掀開被子躺進去，“你說這家店怎麽想的，情侶之間互相按摩才更情趣吧，搞個按摩床……”
她忽然意識到什麽，迅速閉嘴蓋上被子背對周宵白躺好：“睡覺吧，關燈，謝謝。”
“奚小禾。”
“噓，我不想跟你讨論這家酒店的任何話題。”
“可以再說一遍嗎？”
“我不想……”
“不是這句。”
“那是哪句？”
“你說喜歡我那句，可以再說一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