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
第 73 章
第73章：
熊貓館的人比奚小禾想象的要多。
她素面朝天, 穿着周宵白臨時買的運動套裝，伸長脖子朝熊貓那邊看。
“周宵白，你看，它爬到樹上去了, 快拍照！”
奚小禾激動轉身, 才發現自己抓錯了人, 後面是位小姐姐，不是周宵白。
“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忙抱歉, “我以為是我朋友, 抱歉抱歉。”
“沒事，”小姐姐笑着說，“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拍照。”
“謝謝, 不麻煩了, 剛才真的抱歉。”奚小禾尴尬地道歉後, 又尋找周宵白。
剛才他還在身邊呢, 一轉頭人沒了, 她琢磨着原地等會兒。
熊貓在樹上吃了竹子，又展示快樂搖擺, 觀衆們都感嘆票價真值。
等熊貓玩夠了下樹了，奚小禾還是沒等到周宵白。
打他電話也沒接, 附近也沒聽到手機鈴聲，不知道人去哪了。
奚小禾又不敢遠走，怕周宵白找不到自己, 停在原地又擔心周宵白迷路去了旁邊的場館。
猶豫之際, 一只熊貓玩偶出現在眼前。
順着手臂轉頭看，周宵白懷裏抱了好些熊貓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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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她接過熊貓玩偶抱在懷裏, “剛才熊貓上樹你都沒看見，特可愛。”
“今天發布新款限量周邊，”他揪了下奚小禾懷裏的熊貓耳朵說，“幸好我去的早，不然搶不到。”
“這是限量款？”奚小禾拿起來看，眼中又驚又喜，“你怎麽知道今天發布新周邊？”
“官方消息，”周宵白拿出手機，沖熊貓那邊擡了擡下巴，“它過來了，你站好，給你拍照。”
奚小禾回頭看了眼熊貓，果然走過來了，她轉過身面對周宵白，舉起手裏的玩偶，又朝熊貓那邊靠靠。
周宵白舉起手機，神情認真，指揮奚小禾挪動位置。
奚小禾揚起笑，杏眼清澈明亮。
透過手機屏幕，周宵白唇角含笑，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
畫面定格，他擡頭眼，沖她晃了下手機：“好了。”
奚小禾看着他的動作，腦海裏閃過好多畫面。
他們第一次擁有手機時互相給對放拍照，他們出去露營，他記錄下所有她說好看的景色。
還有每次生日他都會錄像，每個周末出去的點滴日常。
時間流速仿佛是變慢，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輕緩綿長，鼻尖萦繞着似有若無的檸檬香。
周遭景色統統退去，只剩下周宵白。
耳邊隐約聽見他輕聲說話，音量和音色都磨人耳朵，手臂上傳來他指尖的溫度，難以忽視的敏感。
“奚小禾？”周宵白晃了晃她手臂，“我說話你聽到了嗎？”
“啊？”她回神，快速眨了幾下眼，“說什麽？”
“照片，感覺怎麽樣？”他問。
低頭看手機，照片什麽樣奚小禾沒怎麽看，反倒是看到他手指很好看。
之前她觀察過他的手，可每次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強烈的情緒，想牽他的手，感受他掌心的溫度。
垂在身側的手指的輕微勾動，她笑着回：“挺好的，我很喜歡。”
“你怎麽了？”收起手機，周宵白拉她到人相對少一點的地方，“哪裏不舒服？”
“我也說不上來，我就是突然……”她看着周宵白，心裏升騰的情緒呼之欲出。
明明他已經回來好長時間了，他們甚至還一起過了十一小長假，忽然看到他做熟悉的動作時，那種壓在心底的思念不受控制的往上冒。
“我就是，突然很想你。”她說不清這份想念為什麽在兩人重逢後這麽長時間才爆發出來，只能告訴他最真實的感受，“特別想。”
“還有這個熊貓，”她晃了晃手裏的玩偶，眼眶有點發酸，“我也特別喜歡，可能因為是你送的，所以……”
話沒說完，周宵白緊緊抱住她。
“別擔心，也別亂想，”周宵白安撫的語氣中蒙上愧疚，“我再也不會離開的，我發誓。”
“我沒擔心，”奚小禾有點想哭，這股情緒來的太過莫名其妙，她有點不知所措，“我相信你周宵白，你說的話，我都信。”
深吸一口氣，奚小禾緩和下情緒，拍拍他後背，笑着說：“好了，我沒事了，就是突然想矯情一下。”
周宵白松開她，細細觀察她神情，目露擔憂：“确定沒事了？你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跟我說，別忍着。”
奚小禾細密的睫毛下垂，她輕抿唇，猶豫片刻，她勾起他的食指，擡眼說：“确實有個想法。”
“什麽？”周宵白問。
“你手機，”她說，“我們拍張照。”
周宵白拿出手機點開自拍，剛舉起來，奚小禾細嫩的指尖穿過周宵白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她歪頭靠在周宵白懷裏，笑容明媚，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在胸前：“國寶見證，周宵白，我也喜歡你。”
鏡頭下，周宵白眼中錯愕，他轉頭看向奚t小禾。
“不是兄妹的那種，”奚小禾也轉頭看他，杏眼中閃爍着羞澀和喜愛，“是想跟你戀愛，成為男女朋友的那種喜歡。”
頓了頓，她又說：“周宵白，你想正式成為我男朋友嗎？”
雖然答案她心知肚明，可等待他回答時，還是忍不住緊張。
她以為周宵白會說幹淨利落地說‘想’。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沒等到周宵白的回答，而是眼看着他眼眶慢慢變紅，甚至看到他眼底湧上眼淚。
“你哭了？”她忙去幫他擦眼淚，“我是不是說的太突然了。”
“沒有。”周宵白抱住她，手臂越收越緊，“奚小禾，我好像做了個美夢。”
“這可比美夢真實多了，”她在他懷裏笑，輕咬下唇又松開，“你還沒回答我剛……”
“想，”他忙說，“我特別想成為你的男朋友，做夢都想。”
“不拍照紀念嗎？”她問。
“等一下，”周宵白回，“我想多感受當下。”
過了十多秒，周宵白才松開奚小禾。
他恢複原樣，一點都看不出來剛才紅過眼眶。
“拍好了。”周宵白收起手機。
“我還沒看呢，”奚小禾攔住他動作，“幹嘛收這麽快？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動了。”
他手機攤開在奚小禾面前，轉頭看向別處：“看完能別删麽？”
奚小禾一聽，更想看了。
點開相冊，找到剛才拍的照片。
畫面裏，周宵白低頭很輕地親吻她頭頂，幾乎沒碰到，他的模樣太過虔誠，看的她心髒直跳。
“很好看，”她手機還回去，“我幹嘛要删。”
兩人離開熊貓館，外光陽光正盛，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為了紀念我們在一起第一天，”奚小禾轉身沖他眨了下眼睛，“請我吃火鍋怎麽樣，男朋友。”
熊貓館外人來人往，清風拂過，樹葉輕輕搖，天上的雲軟乎乎擠在一起，連腳下的地磚都變得可愛。
周宵白牽起奚小禾的手，輕捏她指尖，又收緊力道十指相扣。
他擡眼，深色瞳仁中，眸光染上笑意，空氣中像是被誰撒了把糖，甜而不膩，又很溫柔。
“好啊，女朋友。”他說，“這是第一個屬于我們的紀念日。”
——
火鍋店裏，奚小禾竹筍丢進骨湯鍋，桌上的手機瘋狂震動。
她以為是誰打來電話，拿起來一看，是陳文皓發來的微信，連續好幾條，這會兒還在發。
大耗子陳陳：“你們終于在一起了？還是你先說的？”
大耗子陳陳：“不管怎樣，恭喜恭喜，明天周日聚一下？來一場情侶專屬聚會？”
大耗子陳陳：“奚哥，哥，你管管你男朋友，他可能瘋了……”
大耗子陳陳：“我的天啊，我沒見過談戀愛這樣的，不是，他是不是被奪舍了啊？”
查看陳文皓消息期間，薛鶴也發來微信。
羊的鶴：“知道你們在一起了，麻煩讓他消停點。”
羊的鶴：“[圖片]我記得他以前不這樣。”
奚小禾點開圖片，是周宵白和薛鶴的聊天界面。
聊天內容基本是周宵白在輸出，薛鶴給他發了個‘停止’的表情包。
元宵不是湯圓：“她在對面坐，看了我一眼，真可愛。”
元宵不是湯圓：“她剛才轉頭，側臉也好漂亮。”
元宵不是湯圓：“是不是戀愛都這樣？我感覺她給的夾的羊肉也比平常香很多。”
……
諸如此類，一連串的輸出，連奚小禾手臂放在桌上，又拿起，又放下，他都要分步驟說三遍，誇三遍，用詞都不一樣。
別說薛鶴了，奚小禾本人看了也扛不住。
“周宵白，”她對他伸出手，“手機給我。”
“哦。”周宵白乖乖交出去。
界面顯示，他正在跟陳文浩聊天，聊天框裏打的字還沒發出去。
元宵不是湯圓：“她玩手機的樣子我也好喜歡，眨眼時的睫毛很翹，像洋娃娃。”
奚小禾：“……”
往上翻，從兩人确定關系離開熊貓館開始，周宵白就一直給陳文皓和薛鶴發消息。
問他們是不是戀愛後空氣都是甜的。
問他們京城的出租車司機都這麽和藹可親麽。
還問他們戀愛後是不是心髒會一直跳這麽快。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偷偷拍了兩人十指相扣的照片，他分別發給兩個人，問他們的手是不是也跟女朋友這麽契合。
陳文皓一開始還好好跟他說話，說恭喜之類，後來暴躁地讓他閉嘴，但他全都無視，一直在輸出。
薛鶴發過一個省略號之後，沒再搭理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才發了個停止的表情包。
奚小禾翻看記錄，越看越臉紅，她甚至沒勇氣全部讀完，直接退出微信。
“周宵白……”她看着對面這位新晉男朋友，有點哭笑不得，“你幹嘛一直打擾陳文皓和薛鶴。”
他一本正經地回：“第一次談戀愛，不懂的地方太多，他們跟你說了？”
奚小禾點點頭。
見過戀愛之後騷擾女朋友的，她真沒見過戀愛之後……騷擾兄弟的。
這不合常理。
他笑了下，絲毫沒覺得不對勁兒：“他們也認為我們很般配是不是？”
張了張嘴，奚小禾不确定，又看了眼他微信，陳文浩給他最後的回複是一張抓狂表情包。
“大概吧……”她想了想說，“周宵白，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猜測哈，你會不會有點，戀愛腦？”
“不好嗎？”他滿臉理所當然，“都戀愛了，戀愛腦不是很正常麽。”
奚小禾：“……”
原來戀愛腦是這麽解釋的麽？
“反正你別給他們發太多了，”奚小禾試圖解釋，“有點點打擾了，你覺得呢？當初他們戀愛了，也沒有給你發這麽多消息是不是？”
“可能他們不夠愛吧？”周宵白撈起筍片吹了吹，擡眼說，“你今天皮膚很好。”
“快吃吧，”奚小禾手機還給他，“保持住，你是最好的男朋友。”
時間晚些，周宵白送奚小禾回宿舍。
樓下，好幾對小情侶在膩膩乎乎。
幾乎都是女生對在男生撒嬌。
“可以打電話麽？不挂的那種。”
“那聊到你睡着總可以吧？”
“小時候你很喜歡我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你不會第一天就嫌棄我了吧？”
周宵白拉住奚小禾的手，不讓她走。
奚小禾看了眼時間：“我回去還要收拾呢，真沒空打電話，而且宿舍其他舍友也需要休息，我不能一直跟你聊。”
“不說話也可以，”他再次放低要求，“只是通話還不行嗎？”
“你小時候可……”
奚小禾想說他小時候可沒這麽粘人，可仔細一想，小時候他跟在自己身後寸步不離，還真挺粘人了。
“好好好，”她拍拍周宵白手背，“可以打電話好吧。”
“好，明天見。”周宵白終于肯松手了。
奚小禾剛轉身，還沒等踏進宿舍大門呢，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周宵白。
她回頭，見周宵白正拿着手機笑，不确定地問：“哥，你是不是有點着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