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chapter5

chapter 5

尼克有寫日記的習慣，蓋茨比雖然是現在看不見摸不着的狀态，但是那段航海的經歷讓他學着去做一個紳士，不看尼克的日記，他還是做得到的。

但是自從見了湯姆之後，尼克的狀态越來越糟糕了，原本的睡眠質量就差得可憐，常常起來的時候還帶着昏昏沉沉，上班的時候也沉着臉，似乎紐約這個城市讓他很不痛快。

這讓蓋茨比決定看着尼克寫日記。

“蓋茨比，他的身上有一種富于浪漫色彩的敏捷，他死後，東部在我心目中面目全非到超過了我眼睛矯正的能力，這個城市讓我覺得冰冷。

原本那次湯姆帶我去他的情婦的公寓那次，我以為我開始喜歡上了紐約，蓋茨比的死，又讓我覺得倦倦了。

或許我應該回家，再過幾天吧，一切的事情都讓我覺得倦怠，有些焦躁。都等着回去再說吧。”

尼克寫完了他的日記，似乎讓他很困惑，每寫一小段的時候，都會停頓看着自己的文字，皺着眉頭，似乎對它十分不滿意又很不舒服。

同尼克這段時間的“相處”，蓋茨比真心有些擔心這位old sport了。

尼克寫完了之後，揉了揉眉心，擡頭看着自己的面前的鐘臺，似乎想到了什麽，這段時間一直有些冷漠的臉上帶了些微笑的表情。

看着鐘臺，蓋茨比幾乎要捂臉，想到了五年的時間重見黛西時候自己手足無措傻乎乎的表現。

“我很想你啊。”尼克輕輕地說道，似乎覺得自己微笑的這個舉動有些傻，很快就不笑了，合上了日記本，把自己的領帶扔掉，解開了白色襯衫的扣子，露出了大塊白皙的肌膚。

這個忽然而然的動作，讓蓋茨比有些說不清的口幹舌燥，他別過了頭。對尼克的情感，似乎有些改變，又仿佛和前段時間沒什麽區別。

尼克原本的作息規律，就像曾經的自己那般，而現在有時候會忽然做些出人意料的動作，尼克在沖澡的時候，蓋茨比靜靜地等候在外面。

身上帶着青草的味道，自然是香皂的味道，很貼合尼克給人的感覺。尼克身上穿着一件藏藍色的浴袍，可以看到均稱白皙的腿，從腿上可以看得出尼克身上的毛發并不濃重。

用着毛巾擦拭頭發，向來是服帖的棕發有些亂糟糟的，難得給尼克增添了些活潑的味道。前提是得忽略尼克的那雙眼睛，現在湛藍色的眸子裏有些冷漠，并不如自己生前的那般充滿昂揚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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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尼克在日記本裏寫得那般，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就和他的老板提出了辭職，這時候蓋茨比也見到了尼克的老板，是一個黑眼黑發的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也叫做湯姆，事實上美國名字叫做湯姆的，非常得多，這是一個很大衆化的名字。“總歸還有七八天就到這個月底了，幹到這個月底，我給你結賬走人。”尼克的老板聽到了尼克的請辭之後，沉思了片刻這般說道。

“好的。”尼克點點頭。

“老兄，我也覺得自從你朋友死了，你有些心不在焉。”那老板說道，“難得今天有些時間，和我談談。”

尼克顯然并不大願意，抿了抿嘴唇。

這時候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你喜歡的人吧，生活要向前看。”這句話裏面有無限的感慨，“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當時暗戀的女孩子去世了，消沉了很久，你還年輕，雖然可以悲傷一陣子，但是不能一輩子都沉浸在憂傷之中。”

尼克因為老板的猜測，眼睛睜得大大的，搖搖頭說道：“是我的朋友。”

“得了吧。”老板說道：“我記得你說過就在你住的那個小鎮認識的，你今年春天才搬過去，平時也沒有聽說你有什麽特別交好的朋友，是女朋友吧，節哀順變。”

尼克有些哭笑不得，難得多了些表情，“真的只是朋友。”大概因為老板說自己暗戀的女孩子去世的事實，讓尼克難得多說了幾句，“您當時怎麽走出來的？”

“時光可以改變一切。”湯姆說道。

“好了好了。”老板說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說實話，尼克，你做的不錯，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人很上進，因為，嗯，你的朋友的死，你想離開也是正常。只是我想說，現在美國正欣欣向榮，尤其是我們華爾街，離開真心很可惜，若是留在這裏，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他死後，我确實對紐約，對東部沒有太大的留戀。”尼克緩緩地說。

“年輕人。”老板說道：“我覺得你狀态不是很好，若是可以，回去找個心理醫生，雖然這玩意剛剛興起，并不是只有神經病才去看的，對他們傾訴，你心情也會好多的。這是我的經驗之談，我當時也是這般。”

“我會考慮您的建議。”尼克最後說道。

尼克果真如同他老板說的那般，做完了最後幾天的工作，很爽快給他結算了工錢，就讓他離開了。

因為是月末，尼克也和房東說了要離開的事情，做好了這些工作，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回家了。

蓋茨比以為尼克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誰知道随着時間的推移，原本的溫順已經全部消散，但看面貌便覺得內心有些焦躁數不清的憂愁。頭發長了因為沒有工作也懶得打理，更是有青色的胡渣。看上去有些潦倒。

尼克的父親顯然也發現了尼克的這個特點，“去了紐約怎麽了？”

尼克并沒有說話。事實上這段時間并沒有讓他的焦躁和失落有所好轉，反而是越發沉默了。

已經快要到聖誕的時節，尼克還是這般的生活态度，便托人介紹了心理醫生，讓尼克可以傾訴一二。看着心理醫生診斷出來的結果“憂郁、焦躁，充滿了對周圍人的不信任感”，蓋茨比覺得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出乎意料的是畢竟尼克曾經陽光，性格溫潤，而現在則是憂郁焦躁。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聽牽扯到自己的故事，是一件非常奇妙的故事，講到一半，曾經發生過的故事，似乎再也無法出口，尼克選擇了用筆記錄，選擇了用打字機敲打那段經歷。

那本鉛字打出來的曾經的經歷，扉頁上是鉛字的“Gatsby”，尼克拿出了鋼筆最後在上面填上了“The Great Gatsby”。

随着尼克的這個動作，蓋茨比覺得一陣的暈眩，眼前的景色也忽然變成了黑白色越轉越快，這讓他的眼睛有些難受，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的視線裏是一抹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