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香帥突至

香帥突至

秋高氣爽,陽光還是暖洋洋的。

花無暇在制作幹花。

将花束的底部用有彈性的繩子束住,倒挂在幹燥通風的室內。

他選的是半開的粉色菊花和白色月季。

制作幹花不能選那些太鮮豔的大紅大紫,因為它們幹了以後會變成土咖啡色。

菊花做主花,月季做底,等到冬天一定會很暢銷。送幾盆給街坊鄰居,擺幾盆在百花樓裏,也是一件美事。

花無暇有一個優點,就是專注。

當他在石觀音那裏的時候,就專心地做一個整容匠,研究面膜的做法,谷中花朵的用途,從石觀音奇奇怪怪的收藏裏找出護膚品的原料,那些千奇百怪、超越了這個世界的護理産品,都是他鼓搗出來的。

是以石觀音一直以為,花無暇看到她的身體時能夠不為所動,只不過是因為他已經把她的身子看成了一件作品。就像一個畫師在畫畫,一個木匠在雕刻一樣。

而現在花無暇是個花店的老板,所以他總是笑臉迎人,耐心而有禮地給客人最周到、最貼心的服務,總是思索新穎的、被需求的産品,這些天裏,他又已經賣出了一些幹花、花茶、标本了。

一家齊全宜人的美麗花店,一個溫柔年輕的俊秀公子,給無争山莊地界上的這些商家注入了一道新鮮血液。

花無暇無疑是個很上道的人,他早已經邀請了所有同行,到遙香樓做東過,他也不侵犯誰的利益,對于別人的刁難不愠不火,對于來請教的人也是謙謙有禮,而且聽說他與無争少莊主相熟,是以誰都願意賣他一個面子。

這裏的民風的确是淳樸,百花樓的大門一直敞開着,也沒有什麽人趁機摸到屋子裏來。

花無暇給一盆海棠澆了澆水,正待走開,一株一串紅卻仿佛被風吹動一般,輕輕拂了拂他的手臂。

若是細看,便可看到這株一串紅上還有有一朵花苞的顏色和周圍的有些微不同,這正是僞裝後寄居于其身的魔界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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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暇似是不經意般,看了一眼在微風下起伏不定的布簾。

楚留香是在一陣花香中醒來的。他鼻子不靈,聞不到這種香氣,只不過當他看到窗臺那美麗而嬌羞的白色小花,就已感覺到了一股素幽而淡雅的清香。

這是一間小巧的屋子,竹子做的支架,裏面有一張桌子,一個書櫃,還有現在身下的這張床。窗子上擺着幾盆小巧的花朵,從這裏看下去,院子裏植株發出瑩瑩幾點幽芒,靜靜的湖水也微微映着星光。

這間屋子,正如一個小家碧玉一般,不施脂粉,清新自然。

而他蓋着的這床被子,顏色猶如新雪一樣,白地讓人都不免産生一種自慚形穢之感,主人家顯然是一個有些潔癖的人。楚留香看着身上的衣服,才發現不但外衣已經除去,就連裏衣也已經是一件新的了。

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花無暇端着一碗粥走進來,似笑非笑道:“香帥出手,一向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不知在下門上有什麽寶物,竟勞煩香帥來此?”

楚留香苦笑道:“我這次來,卻是想求花兄一件事。”

花無暇将粥遞到他手上:“楚兄也睡了兩個時辰了,想必是餓了。”

楚留香明明是被迷昏了兩個時辰,他卻要說是睡了兩個時辰。楚留香苦笑着接過粥來,卻沒有喝。

花無暇挑挑眉:“楚兄可是疑心這粥中有毒?”

楚留香立刻很光棍地喝了起來。

他不是沒有懷疑。從一方面來說,花無暇幾次助他,對他們的态度一直很友好、很和善,他給了他們很多提示,并且那一句“注意轉角”很可能挽救了一點紅的手臂。從另一方面來說,花無暇伴在石觀音旁邊三年,石觀音又是個用毒高手,而且據柳無眉說這花無暇實在是一個比石觀音更深不可測的人物,甚至能解罂粟之毒。

楚留香本來不是很相信,但是柳無眉又快要死了,她是斷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而楚留香剛剛在布簾後中了一種顯然可以作用于皮膚的迷香,這至少證明花無暇是一個用藥高手。

但是他也想清楚了,至少花無暇沒有害過他,而且他之前昏迷了兩個時辰,要做什麽那時就做了。

粥很好喝,帶着一種清冽的花香。

花無暇道:“可是無眉讓你來找我?”

楚留香道:“正是。”

花無暇道:“我的條件是十人份的天一神水。”

楚留香為難道:“花兄能否換個條件?李玉函和柳無眉夫婦是對可憐人……”

花無暇笑道:“香帥竟是一個這樣富有同情心的人麽?”

楚留香嘆了口氣,柳無眉哭着說起花無暇可解此毒,胡鐵花和蘇蓉蓉他們就都慫恿他來此處,畢竟去找花無暇可是比去找水母陰姬要好得多了。可是他們本就非親非故,又欠着別人的人情沒有還,怎麽好意思再來求人呢?

不過楚留香還是笑着,他已經有了一些把握,因為他感覺到,花無暇的心情很好,說話的态度也很溫柔,他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了。

若他知道花無暇是因為什麽心情這樣好,只怕就要笑不出來了。

花無暇雖然對楚留香不敢興趣,但是對楚留香的豆腐感興趣。成熟男人特有的完美身材,小麥色的皮膚,緊致的肌肉,趁着換衣服花無暇可以占了香帥不少便宜。

楚留香道:“救人如救火,花兄可否寬限些時日,先給柳無眉解毒?”

花無暇笑着反問:“你覺得呢?”

這就像是一個窮鬼去借錢,還信誓旦旦一定會還一樣不可信。

楚留香摸着鼻子,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花無暇好像什麽都不缺,他也沒有什麽可以打動別人的東西了。

花無暇口氣一轉,道:“上次一別後,香帥可有紅兄的消息?”

楚留香道:“他和曲姑娘已是不知去了何處,我也沒有他的消息。”

想到暗處的那只手,楚留香也不免為一點紅感到擔憂。但一點紅和曲無容都是武功高強之輩,他們在一起即使打不過,逃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花無暇道:“你若是見到他,不妨告訴他我在太原百花樓。”

有客人來,花無暇立刻起身去招待,他的表現就像一個真正的花店老板,只不過更俊秀、更周到。若是柳無眉沒有點明,楚留香也看不出來花無暇居然是個可比石觀音的人物。

花無暇不松口,楚留香卻顯得一點都不着急,而是跟花無暇在月光下喝着花茶閑聊,讨論着各自關于花的看法和心得。

夜已深。

花無暇笑道:“古有知交抵足而眠,楚兄今日可願盤桓?”

他這話的意思,卻是要和楚留香睡在一張床上了。

百花樓只有一個主人,所以也只有一張床。那是張很大的床,被子也很柔軟,今天下午楚留香已躺過一次。

楚留香笑道:“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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