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溫泉之夜
等順利吃上晚餐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因為渾身無力倒在洋蔥堆裏,導致迎風(蔥)流淚到眼睛紅腫的和泉守兼定憤而缺席, 堀川國廣只能盛了一些飯菜在碗裏,跟在後面去哄了。
讓兼先生去做這件事的人是他,本來只是小小的惡作劇,結果被鶴先生更大的惡作劇硬生生升級成嚴重事件了。畢竟兼先生其實也是個很愛美的刃……
帶着這種愧疚的心情,他盡量把飯菜裏的洋蔥都挑出去,算是一種補償吧。(和泉守:好像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總之土方組的兩振付喪神一走,夏日慶典也沒辦法搞了,只能暫時向後推遲。一期一振放棄了讓鶴丸充當烤爐架子的打算,将它輕輕放回原地,又露出了與往常一樣的微笑。
鶴丸國永:瑟瑟發抖.jpg
在這種沉重的氣氛下,只有幼年的審神者還能心無旁骛的吃飯,看到付喪神們連動筷子的意思都沒有,他還好心的幫忙全部吃幹淨了。
——今天的他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浪費糧食呢。好習慣,得繼續保持。
等填飽了肚皮, 他心滿意足地坐在藍發太刀懷中、享受着擦嘴服務,想了想應該報答一番,就仰起頭, 提議道:“一會兒我們去泡溫泉吧。”
一瞬間空氣變得比剛剛還沉悶,沒有人敢與他有眼神上的碰撞,全部低着頭分外勤快的收擡桌子、洗碗或者幹脆拿起掃帚四處掃。
一期一振因為抱着他,也沒辦法找借口,就幹脆笑着應了下來:“好,那就由我陪您一起去吧。”
劫後餘生的付喪神們剛松了口氣,可立馬又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來一一跟審神者單獨泡溫泉?就兩個人?這明顯就是福利吧!一期殿果然是最狡猾的了!
雖然在心裏瘋狂吐槽,但想到上次的溫泉式手入,他們還是感覺失去了全部的勇氣。別看一期殿是一振能夠統治本丸的四花太刀, 但在認真起來的審神者面前,他還是完全不夠瞧的。
帶着這種複雜的情緒, 他們目送着藍發太刀抱着幼年審神者離去的背影,等看不見影子了,才一個個找理由離開了廚房。
最後也只有心無雜念的大太刀留下來繼續打掃殘局,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庭院便冷清了下來。
“大家為什麽不來呢?”正被藍發太刀脫掉外衫的時候,櫻井真弓還在琢磨着這問題,但想不出答案, 只能掰着手指頭列舉着各種好處,“坂田先生說,泡溫泉有利于放松身心,是為了更好的戰鬥, 所以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且,我還能幫助大家手入,提升各項數值,這不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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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就是後面這項才聽起來特別不妙。
一期一振覺得要自救一下,就輕輕握住他的肩頭,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們都知道,審神者大人是出于關心和愛護我們]的心情,才會想進行無傷手入。但其實這是件很浪費靈力的事情,太家也都是出于不想讓您太過勞累的好意才會如此,跟您的心情是一樣的。”
看見櫻井真弓瞪圓了一雙兔子眼,還想說“沒關系,反正我靈力很多根本就不會累”一類的說辭,他果斷補上了一句:“請您不要拒絕我們的心意,好嗎?”
被這種鄭重其事的态度搞得一愣,幼年的審神者只能懵懂地點點頭,再不敢提會兒幫他在溫泉裏手入的事情了。
一期一振長舒一口氣,唇邊終于又露出輕松的笑意來,幫着對方脫完衣服,又給拿了一條浴巾好好的卷在腰間後,才轉身脫起自己的衣服來。
好在他穿的是肉番服,如果是出陣服再加上跟審神者獨處一室,就很容易讓他聯想到之前羞恥的回憶。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天,但依舊讓人難以忘懷。
給自己也圍了浴巾在腰間,為了避免對方一時興起、再來個烙印複診之類的,他直接将幼年的審神者抱在懷中,向浴室走去。
不過赤.裸的皮膚相貼,那種屬于小孩子軟軟的觸感和莫名萦繞的香甜氣息,總是讓他忍不住想伸手上去捏捏。既然獨處的時間這麽難得,那麽他為什麽不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剛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之後,他就聽到了浴室裏嘩嘩地流水聲,伴随着聽不清內容的談話聲一同傳來。
“嗯?原來有人提前過來了呀。”櫻井真弓一瞬間又提起了精神,伸手拉開面前的大門,對裏面的兩個人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堀川……啊,和泉守也在啊,有感覺好一些嗎?”
隔着霧氣,他也看不清黑發打刀眼睛的狀況,就這麽問了一句。誰曾想對方居然直接轉過身去,只留了個長發飄飄的背影,別別扭扭的喊了一句:“也、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問那麽多幹嘛,啰嗦死了!”
黑發脅差在一旁做了一個不用擔心的手勢,還拿過手邊的香皂和毛巾,把石凳的表面好好擦拭了一番,才對他說道:“請到這邊來坐吧!一會兒我可以幫您擦背的!”
一一這家夥,簡直貼心得可怕啊!
太刀和打刀同時冒出了那種心聲。雖然平日裏見過許多次了,可無論哪次見,都覺得堀川國廣根本就是有着比主廚還主廚的(癡漢)屬性啊,還好這座本丸裏沒有長谷部,不然一定要天翻地覆了。
在那種熱切的目光中,一期一振只能選擇抱着審神者走了過去,然後非常肉痛的把他放在那張石凳上。本來就很小的一個孩子,這麽坐下感覺更像是一個肉呼呼的團子,連被霧氣微微打濕的黑色長發,都顯得無比可愛。
嗯,平常沒注意,那上面還有撮呆毛……?
黑發脅差拿過花灑,先仔仔細細将那頭長發打濕,再拿過洗發液放在手中搓出泡沫,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揉了上去。
——咦,居然連頭發都是這種軟軟地觸感呢,是所有的小孩子都有這種屬性嗎?不過不管怎麽說,他的主人一定都是這種屬性裏的佼佼者,是世界第一可愛的那個!
如果要是舉行一個審神者選拔賽,想必堀川國廣此刻已經在舉着應援牌瘋狂打call了。
拜這種強大的氣場所賜,其餘兩振付喪神根本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的花灑下面沖洗。
“國廣這小子平日裏還很正常,一靠近審神者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啊。”搓了搓手臂上浮起的雞皮疙瘩,黑發打刀努力轉移自己的視線,望着旁邊的藍發太刀說道:“怎麽就你們兩個先來了,其他人這麽慢嗎?”
“是誰去特意通知你們過來的嗎?”一期一振敏銳地察覺出一些不同來,便若無其事的這麽可了一句。
“是燭臺切啊。”大咧咧的和泉守沒意識到不對勁勁,就這麽直接把犯人給供了出來,還還原了對方當時的說法,“'男人的友情就是在浴室裏互相搓背來的啊'是這麽說的,不過他沒提到審神者也會一起跟着過來啊,我可是還記得上次你們……”
說到這裏,他不禁打了個寒噤,也不知道是因為想到了那晚上卷在一起笑容安詳五人組的畫面,還是旁邊驟然降低的溫度所致。
藍發太刀笑容不變,視線落在浴室的拉門上,溫聲說:“我想,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來破壞他跟審神者大人的獨處時間。只是騙來了和泉定和堀川國廣是不夠的,那些人一定在蠢蠢欲動的準備當中了。這麽想想,剛才還不如帶着退醬一起進來了,以免跟着這些人瞎胡鬧。
思及此處,他将視線落回幼年審神者的身上。就見那頭長發已經被洗好了,此刻正盤在頭頂,只垂落了一些細碎的軟發在額間,顯得年歲好像還要更小一些,很像是以前那個年代裏的小書童。
等會兒……按照審神者大人的年紀來說,他是不是該上學了?比起打打殺殺來說,多學些知識才更加重要吧,不能長大以後變成一個文盲啊!
非常有家長意識的一期一振突然特別槽心,也顧不上其他的,直接走到對方的面前,把已經變得更加香軟的幼年審神者抱起來,一邊向溫泉邁步一邊問道:“審神者大人,一直都沒有問過您的年齡呢,可以告訴我嗎?”
“我三百……”突然截住了話頭,櫻井真弓掰着手指仔仔細細的計算着,“按照人類的年齡來換算,應該是八歲左右的樣子吧。”
……按照人類的年齡來換算。
這句話信息量簡直大到爆炸,別說是一期一振了,就連在旁邊偷聽的兩振付喪神都忍不住愣在原地,開始思考起種種不對勁的地方來了。
首先,審神者從未承認自己是人類的身份;其次,能夠救人的血液的确不像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再次,強大到逆天的靈力,還有可怕的機動性……
算下來,他們竟對這麽多非人類的屬性習以為常,從來都沒覺得不對勁過?是什麽蒙蔽了他們的雙眼?!
“我們這個種族,成長周期是很慢的,差不多四十年才能換算成人類的一年吧,按照生命年限來說。”提到這個就感覺很惆悵,幼年的審神者耷拉着腦袋、連聲音都低了下去:“而且變成成年體,是需要非常漫長的歲月來累計能量的,等到了一定強度,才會發生劇烈的變化。”
——比如說一夜成人之類的?
想象到小團子變成小惡魔的畫面,他們只覺得內心深處一陣傷感。雖然少年體變得更加俊美了,但性格上好像也比現在要糟糕多了(詳情參照游戲篇少年版),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麽乖巧(?)和可愛的。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審神者似乎能活上數不清的年頭,不會像其他的審神者那樣沒幾年就離職、再過幾十年就辭世?
雖然這麽想有點自私,但不用再換易手他人,真的是太好了。果然在摩天輪上許願還是很靠譜的。
就在氣氛陷入謎一樣安靜的時候,溫泉旁邊的那棵樹突然動了動,一道白色的影子倒挂着冒了出來:“哇!哈哈哈,有沒有被吓到!”
下面的三振付喪神給了他一個平淡的掃視,就自顧自的進入到溫泉中坐好,留下他一個人尴尬地挂在那裏、不知道接下來該不該下來。
——這跟預計的劇本不太一樣啊,就算沒被吓到,也不可能是這麽麻木的表情吧?難道發生了什麽他沒有參與到的大事?
靈動的金色眸子轉了轉,他立馬把剛剛的尴尬抛到腦後,從樹上跳了下來,跑到浴室門口一拉門,就把門外幾個偷聽得給放了進來。
“我剛剛那個位置不太好,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麽,你們呢?”他忍不住跟差點摔倒的燭臺切打聽着。
“我們和你的距離差不多啊,再加上一直有水流聲,根本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扶着門框勉強穩住身體,高大的太刀付喪神努力維持着自己的形象,卻沒意識到此刻像個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樣子早就沒有形象可言了。
小短刀眨了眨眼,細聲細氣的說:“我、我好像聽到一點關于種族之類的,說主人他……并非人類。”
???
連刃生閱歷極為豐富地鶴丸國永都忍不住睜大了眼,不過說出來的卻是——“難道真是人參成精了嗎?我之前只是為了氣他,胡亂說的啊!不會這麽湊巧吧……”
想想之前還在黑暗本丸裏說要把對方打包出售,他就感覺後脖頸一陣涼飕飕的。人參精應該很讨厭別人這麽開玩笑吧,怪不得他的好感度一直刷不上來啊,原來症結就在這裏!
莫名就給自己的猜測下了一堆結論,他趕忙跑出去把衣服脫了,站在花灑下随便沖洗一遍,就往溫泉裏沖。
“你沒圍浴巾!”看着那道光赤的雪白背影,燭臺切簡直沒眼看,随手從旁邊抽出好幾條浴巾,用力扔了過去。
本來差一步就能跨進溫泉裏的太刀付喪神,直接被身後的浴巾五連發打倒在地,只能凄慘地伸出一只手,顫顫巍巍道:“人參……不,審神者大人,我感覺我快要不行了,在彌留之際,我還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後跟進來的燭臺切直接毫不留情地從他身上踩了過去,在一陣快要斷氣般的哀哀慘叫聲中,坐在幼年的審神者身邊,和善地提議道:“鶴丸先生說需要您為他進行手入治療呢,不知您什麽時候有時間?”
“我的腰真的要被你踩斷了啊,你這個缺少同伴愛的家夥……”在小短刀的攙扶下起了身,鶴丸國永在審神者火熱的視線中,欲哭無淚的擺擺手,躲閃道:“我沒事的,不需要浪費靈力來手入……”
“不,我從吃飯前就在考慮了……”櫻井真弓歪歪頭,視線依次從他、和泉守還有一期一振的身上滑過,滿臉認真的說:“包括太郎在內,你們四個還沒有跟我簽訂契約。所以我想問,你們願意以後都追随我嗎?”
三振刀劍付喪神同時怔了怔,很想說當然願意,但是一考慮到審神者高濃度的靈力,就感覺嘴角不自覺地一抽。
尤其藍發太刀還曾見證了之前簽訂契約的過程,回想起來只覺得無比心累。
當時他還拒絕過審神者大人一次,現在想想,還不如直接跟退醬他們一起簽訂契約了。反正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不如早死早超生……
就算沒見識過那樣的場景,可在簽約付喪神們同情的目光中,和泉守和鶴丸國永也不由齊齊打了個寒噤。
“反正一會兒也沒事情做,你們要是同意的話,就去房間裏直接等着我就行了。”幼年的審神者看到他們遲遲不肯給出答複,就補充了這麽一句。
——洗幹淨之後一起料理了?怎麽感覺就跟準備上架的烤鴨一樣,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不,其實他們還不如烤鴨,最可悲的是根本就不想拒絕這次機會啊!
話說,為啥就不能跟其它審神者一樣用輕輕松松的方式簽約呢,每次都搞得那麽羞恥真的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啊,完全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