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那個……”沈池俞沒由來地有些緊張，從來都只有別人給他送禮物的份，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別人送禮物：“有個禮物送給你。”說着，他從袖袋中掏出一塊純白的精美玉佩，遞給顧淵。
玉佩總體近似長方形，兩面都有着精致的雕花，其中一面以花枝環繞出大半個圓形，裏面刻着一個手寫體的“淵”。
顧淵接過玉佩後隐隐覺得這玩意不太對勁，疑惑道：“這是？”
沈池俞取下自己腰間很明顯為同款的玉佩，除了刻字為同款字體的“俞”以外，簡直與顧淵手中的這塊一模一樣：“前幾日，你醉酒時一直扯着我這塊玉佩，這兩塊是由同一塊上品玉石制成的，那塊刻上了你的名字，送你了。”
回想起自己“給手機充電”的黑歷史，顧淵嘴角抽搐，滿臉寫着“往事不必再提”六個大字：“我再也不喝酒了，這事就讓它随風消散在時間長河裏吧！”等等，重點是“手機”嗎？一般來說這種成對的玉佩不應該是送給老婆的嗎？給兄弟是怎麽個事？！
雖然內心一片彈幕飄過，顧淵還是把這塊玉佩挂在了自己腰間：“謝……謝謝。”
顧淵腦回路十分清奇，調侃沈池俞道：“池俞兄今日這個時辰才來，莫不是近墨者黑起晚了？”
沈池俞：“……”你倒還挺有自知之明？不過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的朝服再說話？
雖然挺無奈的，沈池俞還是試探着問道：“顧淵，你可曾聽說過‘德先生，賽先生’？”
顧淵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民主和科學？”
沈池俞一愣，他在茶館裏可用的是“德”和“賽”，萬一出事了也方便混過去，顧淵怎麽會……
知道沈池俞未來是自己人，顧淵見說漏嘴了幹脆也不躲藏，道：“我很欣賞傳播這些的人，若能認識一下那簡直再好不過了。”還可以給那位不知名傳播者送點《馬列》《毛選》之類的書……
而且，這位傳播者可是重要的主線人物之一！成功搭上線能有多少積分入賬，顧淵光是想想就覺得無比興奮。
可能是和顧淵在一起混久了，也可能是出于某些不知明的原因，沈池俞突然惡趣味地想逗顧淵一下。他故作嚴肅道：“你剛剛的這番說辭，我大可以将你扣押，關入天牢之中。”
“蛤？”顧淵整個人僵在原地，一臉懵逼地看着沈池俞那張俊臉，好半晌才終于想起這人還有個身份：大理寺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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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池俞再度給他一記重擊：“陛下今日宣我上朝，下旨大理寺徹查此事。”
顧淵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忘了自己要說啥。情況不對勁啊，沈池俞他是被奪舍了嗎？等等……我去，按時間線來算他現在還不是自己人啊！
上次翻歷史書得追溯到讀高一那會的理科生顧淵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
差點當場石化裂開行顧淵勉強找回自己的語言系統，小心翼翼道：“所以……現在是不是你說一聲‘拿下’，那扇門就會被一腳踹開然後十幾個大理寺的人沖進來把我按在地上。你們把這裏掘地三尺翻個底朝天，整個顧家都被關進天牢裏使用‘大記憶恢複術’？”
倒也不用這麽誇張……
沈池俞問道：“何為‘大記憶恢複術’？”
“就是……嚴刑拷打，十大酷刑一個接一個往人身上招乎？或者簡單粗暴一點，除了打就是打？”顧淵越說越害怕。
1729？
1729！
系統！
你人呢！
你宿主要死了，還不快來救我啊！
1729一聲不吭裝死。
顧淵一邊四處尋找有沒有什麽東西能反抗一下，一邊試圖為無辜之人開脫：“說這些話的人是我，李科他們都是無辜的……能不能只抓我一個，放了他們行嗎？別搞連坐……求你了。”
眼前之人微微仰視着他，可憐兮今地替自己家的下人們求情。沈池俞心中一時間酸酸脹脹的。
他不逗人玩了，莞爾道：“其實……這是我傳播的。”
心情大起大落又大起的顧淵一句髒話差點脫口而出：“我C……池俞兄！你這麽皮一下開心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把人吓死的！”吓唬我好玩嗎？好玩嗎！
顧淵松了口氣。但轉念一想，不對啊，接歷史發展來算現在的沈池俞應該剛接觸到外國文化與思想才對，但是民主和科學已經擴散到全國了，沈池俞說是自己幹的……
難道？
雖然覺得這事不太可能，顧淵還是問道：“你……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沈池俞吧？”
這句話真的讓沈池俞驚呆了。但仔細一想，上一世造反時确實沒有“顧淵”這號人物，而顧淵總能拿出許多新鮮事物，莫非……
“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顧淵？”這個“也”字足以證明顧淵的猜想。
一時間，顧淵也顧不上什麽禮儀不禮儀的了，雙手捧住沈池俞的手差點痛哭流泣：“親人吶！”
沈池俞：“啊？”
“奇變偶不變！”
“？？”
“襯衫的價格是？”
“？？？”
這都什麽跟什麽？！
“你先等等，”沈池俞掙脫開顧淵的手，紅着耳朵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麽？”
“啊？你不是21世紀的人嗎？”顧淵疑惑道。
“21世紀？”沈池俞迷茫了。
“嗯……”顧淵思索一番，覺得自已和對面這位兄弟的時間線可能有點差別，問道：“那個，冒昧間一下哈，您是什麽時候……就……那什麽，離開原來的世界來到這的？”
沈池俞也意識到自己和“顧淵”可能來自不同的時代，當務之急是對上兩人的時代線索：“當時我們一群人在江城起義，反抗……後來我被槍彈擊中，醒來就在山崖邊看到你了。”
顧淵懂了，轉換了一下大致意思，道：“我明白了。我們都是從未來回到現在的人，你是從江城革命那個時間點來的，我來自于江城革命100多年後的華夏人民共和國。”
“原來如此。”
“你以前的本名是什麽？”
“沈池俞。”
“……你是沈池俞本人？！”顧淵震驚了。
“我是……在江城革命的沈池俞，來自未來。不是現在的貴族小王爺。”沈池俞現學現用。
“我是顧淵，不是，我不是顧淵，呸，我是顧……”顧淵的大腦一時有點沒轉過來：“你等我先理一下。”
“重新認識一遍吧，我叫顧淵，來自未來。與這具身體的主人同名同姓。”
“沈池俞，幸會。”
重生者與穿越者終于對上了同一個頻道，不再你說前門樓子我說胯骨軸子。
沈池俞不解道：“照你的說法，我重生回到了過去。而你并非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你要聊這個那我可來勁了！
顧淵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唠嗑的人，開始大倒苦水：“長話短說，你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的顧淵臨死前獻祭自己的魂魄，許願推翻這個腐朽的社會，而我就是那個來替他實現願望的人。”說着顧淵自己憋不住樂了，笑道：“你絕對想不到我是怎麽來這的。那天我出門，走着走着一腳踩進了一個下水道，睜開眼就到這裏了……”
“不是下水道！”裝死多時的1729突然出聲：“那是穿越通道，不是什麽下水道！”
人總會在無意之間做出一些下意識的舉動，沈池俞下意識把顧淵往自己身後一拽，呵道：“誰在說話？！”
顧淵：“1729，閉嘴！”
接着向沈池俞解釋道：“不是人。這是穿越系統1729號，就是它把我帶到這個世界的，一般叫它1729或者系統都行。”
見沈池俞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話，顧淵道：“1729，你都在人家耳邊開口說話了，現在躲起來也沒意義了吧？”
幾秒後，一只巴掌大的人形小布偶“啪”的一聲憑空出現在顧淵頭頂上方的空中，沖着顧淵的腦袋直直砸了下來，又在砸中顧淵前被沈池俞一把抓住擱在桌上。
桌子上的小布偶蹬着兩條棉花小短腿，小孩撒潑似地在桌面滾來滾去：“宿主你兇我！你竟然讓我閉嘴！沒愛了！我要罷工！我不幹了！罷——”結果一不注意滾過頭，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顧淵哭笑不得地拎着小布偶的一條腿給它拍拍身上的灰。
親眼見證這玄幻一幕的沈池俞這下不得不相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