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第38章

第38章

算命又叫做窺天機。

俗話說得好,幹這行就是耗藍條,但是一般人藍條不夠,就只能用血條來湊。

做得過度了,天道看不下去是會折損人的壽命的。

不過陳陸就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了,他藍條厚,按照他身上積累的功德來說,這輩子他只要不作太大的妖,一般都會順遂地過去。

很快人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偶爾有一兩個被他們的外貌吸引,過來一看,都會搖着頭離開。

寧又聲還能聽到他們說, “……兩個年輕人看着長得不錯啊,怎麽就非要吃這碗飯,啧啧啧。”

他: “……”

哼哼哼哼哼哼!!吃這碗飯怎麽啦又!!

他皺了皺鼻尖,繼續跟道士哥哥坐在小小的矮凳上面等。

現在天氣熱,沒一會兒他鼻尖就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不過他也不怎麽在意,随手用衣角抹了一下。

倒是旁邊的陳陸看到了,皺了皺眉頭,起身去不遠處的便利店買了一支冰淇淋,回來遞給他。

寧又聲當場眼睛都亮了,眨了眨之後才遲遲地想起來, “哥哥,你不吃嗎”

陳陸笑: “我不熱。”

他有靈力護體,并不怎麽會覺得熱。

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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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又聲摸了一下他的手,總覺得他的體溫比自己好像要低一些。

他高興起來,一只爪子負責舉着冰淇淋往嘴裏面塞,另一只爪子則拉着男人的手玩兒。

他道士哥哥的手是真的很漂亮,像極了那種在漫畫裏畫出來的一樣。

特別是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符紙的時候,恍然一看,只讓人覺得仿佛是動畫裏的場景。

他這裏捏一下,那裏捏一下玩兒得不亦樂乎。

陳陸就沒有這麽快樂了。

少年手指柔軟,觸感像極了軟綿綿的棉花糖,溫度又比他的皮膚高。

他只覺得少年的體溫好像從接觸到的皮膚處蔓延開來,明明很輕,但那種觸感卻仿佛深入骨髓,一直随着他的血液流淌到了他的心尖,輕輕地撓了撓。

癢。

還夾雜着另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終于感覺到了夏風中夾雜的熱意,耳根都多了些許微紅,不怎麽自在地別開了頭。

寧又聲怔了怔,歪着腦袋看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看出來男人臉上的不自在,眉眼一彎,倏地笑起來。

他慢吞吞地靠近男人,然後偷偷摸摸地,飛快地把毛茸茸的腦袋湊過去,柔軟的嘴唇在男人的臉頰上貼了一下之後,又飛快地收回來。

陳陸怔住。

寧又聲其實也有點子不太好意思,但是這種事情都是這樣,當有人比他更不好意思的時候,他就好意思了。

少年的一雙小鹿眼睛都彎成了一彎新月,再看過去的時候, “吃吃”地笑了起來。

男人耳根更紅了些許。

陳陸想要盡力維持着自己正經的模樣,但沒有一分鐘,他就倏地松懈下來,臉上也帶了幾分無奈的笑。

他垂眸看樂颠颠的瘋小狗, “笑什麽”

寧又聲笑得更放肆,過了好一陣,才拿着紙巾湊過去擦了一下,示意陳陸看。

陳陸明白了。

這卷毛小狗剛才湊過來親他的時候嘴巴上還帶着冰淇淋,直接糊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無奈地搖頭,卻放縱了少年的各種行為。

他們一直在街上呆到了傍晚。

可能是他們實在是太過于年輕,這個扮相也不怎麽認真,在這一條街披着道袍的各種假道士之中顯得格外……不專業,所以旁邊的小攤都開張了,就他們一個顧客都沒有。

旁邊的婆婆走之前好心跟他們分享了一下經驗, “你們這,就跟鬧着玩兒似的,別人都不會信你們會算命的。”

“看我這個道袍,穿着是不是一下子感覺就上來了來來來,加個微信,我把鏈接分享給你們。”

寧又聲覺得好玩兒極了,湊過去加了微信,弄完之後,他們也準備着收攤了。

這些事陳陸哪兒用得着他做,把自己的手機丢給他在一旁玩兒,但等他收好了看過去,少年卻并沒有在看手機。

陳陸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然。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看着狼狽極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坐在路邊的花壇上,也不嫌熱,就這麽垂着眼眸愣愣地看着地上。

寧又聲微微皺着眉,沒一會兒回過神來,猶豫着想說什麽。

陳陸看出來他的想法, “你想去看看他”

寧又聲再次猶豫,點頭, “我感覺……他好像需要幫助。”

陳陸往男人那邊再看了一眼,其實就已經知道他是因為什麽了。

人各有命,一般他遇到這種人的話,也就是擦肩而過,但顯然,寧又聲跟他不一樣。

這種小事,他沒必要不同意,他點了點頭。

寧又聲特意去街邊買了點吃的,然後才跟陳陸一起過去, “那個……”

年輕男人擡起頭,怔了怔, “你們要給我算命嗎”

他指了一下之前寧又聲兩個人呆的地方,苦笑了一聲, “可是我身上沒有錢。”

他倒翻出自己的衣兜,還真的比他臉都幹淨。

寧又聲短促地“啊”一聲, “不是哦,”然後把手裏的食物遞過去, “我們就是看到你在這兒,給你送點吃的。”

年輕人愣了愣,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種好事,還是苦笑着推辭, “我真的沒錢算命,我……”

陳陸突然開口, “我借你。”

年輕人再次頓住,過了好一會兒,像是認命了,把吃的接過來。

确實很久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很快就狼吞虎咽起來。

真的挺可憐的。

看起來像是無家可歸的狗狗。

寧又聲慢慢地回過神來,又遞了一瓶水給他。

等着年輕人吃得差不多了,陳陸才繼續開口, “你親緣淡薄,官殺混雜……”

實在是夠慘,後面的話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年輕人面色平靜,顯然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 “是這樣的。”

好久沒有跟人說話,現在突然有人能聽他說,他忍着心裏的痛,才緩緩把那些往事說出來。

“五年前前,我十八歲的時候,跟我的前男友在一起了。”

“我戀愛腦,明明成績比他好,卻聽了他的話為了跟他在同一所大學報考了更差的學校。”

“我父母當然不同意,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什麽勸告都聽不進去,只一心想跟他好好生活。”

“然而,我沒想到,他不是個東西!”

“去大學之前,他改口跟我說那所學校沒什麽好讀的,他卻考上了京城的大學,他讓我跟他一起來京城!”

“他家裏窮,他付不起學費,他還在地上求我,讓我把我的學費給他,他說,他讀完大學之後一定會報答我!”

“他說,我們在這裏買一套房子,他好好上班,我繼續做小買賣,我們一定會幸福!”

“但是他騙我,他騙走了我的錢,我供他上完大學,他卻跟別人在一起了,我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從來沒有對別人公開過我們的關系。”

“後來我說要去他們學校鬧,他搶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錢,騙走了我的身份證,我……”

“什麽都沒有了。”

說完,他捂着臉痛哭起來。

寧又聲有點想安慰他,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了一句話, “那你為什麽不聯系父母呢”

“我不敢。”

年輕人自嘲地笑了笑, “我怎麽敢呢。”

“他們跟我說,他就是個騙子,他根本不愛我……我當時對他的感情正上頭,怎麽都聽不進去。”

“我怎麽敢……再回去呢,當時他們說,如果我要跟着他走,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我還是選擇走了。”

“他們肯定覺得我很傻吧,跟別人提起我這個曾經的兒子,都會覺得丢臉。”

寧又聲緊皺着眉頭, “為什麽會這麽說呢。”

“他們是你的父母,就算是對你再失望,你也依舊是他們的小孩。”

“他們當初生氣,是因為覺得你不聽話任性,覺得失望,但是你已經吃到苦了,我覺得,如果他們知道你現在的遭遇,他們肯定會很心疼的。”

年輕人終于擡起頭,眼裏稍微浮現出了些許希冀, “是這樣的嗎”

寧又聲肯定地點頭, “再說了,你這樣頹廢下去,對那個壞人前男友造不成一點傷害。”

“這本來就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要振作起來,讓做壞事的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年輕人喉結滾了滾,眼裏希冀更濃,卻還是自嘲地笑了一聲, “他現在……”

“已經在大公司任職,取了老板的女兒,我這樣的人,憑什麽跟他鬥”

“怎麽就不行呢”

寧又聲說着說着都着急起來, “你別這麽頹廢呀!”

“他再怎麽厲害,也是人,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人都是有缺點的,更別說你還跟他相處了這麽時間,就更應該了解他的弱點呀。”

“再說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自己做壞事,老天爺看在眼裏,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說完,他義憤填膺地用力揮了揮拳頭。

這樣子倒是把年輕人給看笑了,他低笑了一聲,過了一陣才慢慢地道: “我知道了。”

很奇怪。

陳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這個人剛才的面相短命愁苦一生孤寂,就是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雖然不是說馬上就能破局,但也出現了一絲生機。

年輕人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朝着他們鞠了一躬, “謝謝你們。”

“可以再,”他清了清嗓子,面露尴尬, “借給我一點錢嗎,我去補辦我的身份證,然後……回家。”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這才對嘛。”

寧又聲晃了晃腦袋,樂起來。

陳陸借了這個年輕人兩千塊錢,約定好了五年後在同一個地方回來還給他。

他們目送着年輕人離開了之後,才帶着東西回家。

這下,寧又聲看着比來的時候高興了不少,又變回了樂颠颠的快樂卷毛小狗的模樣。

陳陸看着他,眸色像是被天邊的夕陽染上了暖色。

突然,寧又聲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來看他。

他定定地盯着陳陸看了一陣,又不說話,把陳陸給逗笑了,低笑了一聲才問, “怎麽了”

寧又聲覺得有點奇怪,歪了歪腦袋, “哥哥,你不覺得很高興嗎”

陳陸沒懂他的意思。

寧又聲解釋, “剛才那個哥哥呀,我們幫助了他,還是沒有報酬地幫助了他,你不覺得很有成就感嗎”

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表達清楚意思,撓了撓後腦勺,嘗試着說清楚, “就是,他在我們跟他交流之前,那個狀态很不好,然後他走的時候,身上充滿了生機,我相信他兩個狀态導致的結果肯定也是不一樣的,他以後會過得比維持着之前那個狀态的樣子更好……”

陳陸懂了,但臉上并沒有別的表情, “人各有命,聲聲。”

現在變成寧又聲不太理解他了,腳步漸漸慢下來。

陳陸看出來他不太高興,猶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頭上的小卷毛,溫聲道, “聲聲,對不起。”

寧又聲擡眸看他,眉頭是微微皺起來的, “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呢”

陳陸輕聲道: “我做不到。”

寧又聲抿唇。

他拉着陳陸出來擺攤,是想讓他感受這個世間的情感的,但很顯然,結果并不怎麽如意。

道士哥哥對自己的評價很到位。

他确實,就算是跟他一起,站在這個街上,看起來都像是游離在世界之外的。

太淡然了。

像是一縷清風,沒有人能抓住。

這個念頭冒出來,寧又聲心裏一悸,下意識伸手握住了拽住了男人的手。

現在。

他變成了這個世間和道士哥哥之間的聯系。

寧又聲呆了呆,思緒開始漸漸地往別的地方歪,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耳根一紅,很快把思緒拽回來,笨拙地安慰陳陸, “沒關系的哥哥。”

“做不到也沒關系的,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

他還準備說些什麽,卻又在下一瞬聽到了一聲稚嫩的聲音, “小寧老師!”

寧又聲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兩個人同時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他的眼睛跟着亮了起來, “聞星小朋友!”

跟個白團子一樣的聞星小朋友朝着他露出腼腆的笑,旁邊的聞盼山也含笑看着他,朝着他微微點頭。

寧又聲跟他們說了幾句話,然後給他們介紹, “這是我未婚夫,名字叫陳陸。”

陳陸朝着他們點了點頭, “你們好。”

寧又聲又揚了揚腦袋, “這是聞星小朋友,是我們班上的!”

“然後旁邊是他的爸爸。”

聞盼山看向他,眼眸中飛快地閃過了一抹異色,不過轉眼之間,他又恢複了平時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樣, “您好。”

兩方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他們沒有說幾句話就分開走了。

聞盼山帶着聞星上了車,聞星小朋友趴在車窗上看寧又聲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他才坐回位置上問聞盼山, “爸爸,你是不是不高興”

聞盼山挑眉,溫柔地把他抱在了膝蓋上坐着, “怎麽會這麽問”

小朋友歪了歪腦袋, “爸爸不是喜歡小寧老師嘛,知道他有未婚夫當然不高興啦!”

聞盼山失笑,不答反問, “你怎麽知道爸爸喜歡小寧老師的呢”

聞星小朋友露出了一副“你騙不了我”的表情, “爸爸,我已經不是三歲小朋友了,我知道很多事情的!”

“你平時工作那麽忙,只有等着小寧老師來上課的時候,你才會來接我,電視裏說,你這種行為就是專門為了創造和小寧老師相處的機會!!”

聞盼山被他逗樂了,低聲笑起來,卻沒有再跟他讨論這個話題。

他對寧又聲,好感是有的,畢竟誰不喜歡長得跟瓷娃娃一樣的卷毛小狗呢。

但也算不上喜歡。

他确實是在故意創造跟寧又聲的相處機會,但并不是因為喜歡。

不過聞星倒是歪打正着猜到了,剛才跟寧又聲兩個人打了個照面之後,他确實不怎麽高興。

他知道寧又聲身邊有個武當的弟子,但沒想到,居然是陳陸。

陳陸啊,武當的大師兄,當年還小一點的時候,蟬聯玄學界青少年大比第一名好幾年。

他那個……

已經死了好幾年的姐夫,聞星的親生父親,提起他好多次,說,自己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結果後來,他确實成為了這樣的人。

為了別人死在了荒山野嶺,只留下他已經懷孕了的姐姐。

姐姐是術士,那些以武當山為首的,所謂的正派人士配合政府打擊術士,姐姐作為業界代表,被四處通緝。

最後,她沒辦法,因為生小聞星,死在了小鎮沒有醫療資質的診所。

可憐小聞星,一出生就成了孤兒,還是政府尋到蹤跡,把聞星帶回來給他。

呵。

看啊,跟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在一起,都是個什麽下場。

他雖然,對寧又聲有別的目的在,但憑借着那點好感,也不希望寧又聲重蹈他姐姐的覆轍。

*

後面一連很多天,陳陸都是跟寧又聲一起待在家裏的。

那天擺攤的郁悶很快就被沖散,寧又聲每天睜開眼就能見到他家道士哥哥,雖然兩個人還沒有真的做過什麽,但這也足夠他樂成小狗了。

倒是有件事值得一提。

後面徐弦歌又下山來過一次,她直接來的家裏,說是他們師父說,陳陸後面可能會有個劫,讓她來把一支筆交給他。

她送了筆之後沒怎麽留下來玩兒,風風火火地又很快離開了。

寧又聲觀察着那只筆,材質是玉,看着也沒有多好,還有點舊,身上也沒帶什麽靈力。

倒是陳陸,看到這支筆的時候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接過來之後當場就好好地放在了書房。

不久之後,又有另外的人上門來找陳陸,是個兩個警察。

這次來的人也是寧又聲見過的,在他剛跟他家道士哥哥見面的時候,在酒店裏發生了命案,就是這兩個警察在場處理的。

男警察名字叫嚴見山,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生名字叫葉璇。

開門之後看到他在,嚴見山的眼裏多了一抹意味不明地笑,然後沖着他挑了挑眉, “真有本事啊,小朋友。”

寧又聲不明所以,下一瞬,面前就被他家道士哥哥擋住了。

他怔了怔,歪了歪腦袋。

陳陸淡淡道: “你怎麽來了”

嚴見山頓時露出了一副看負心漢的眼神,捂着自己的胸口就要靠在旁邊的葉璇身上。

不過葉璇對他的做派實在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當即帶着嫌棄倒退了一步躲開。

這也不影響嚴見山發揮,他委屈地大聲指責這個負心漢: “我們好歹認識這麽多年!我來找你玩兒玩兒都不行嗎!”

“好歹之前兄弟我也不計前嫌地收留你——”

收留

道士哥哥怎麽還需要人收留的

寧又聲好奇地探出腦袋,但很快腦袋就又被他家道士哥哥給按了回去。

同時陳陸冷眼瞪了他一眼,嚴見山嘿嘿一笑,到底把即将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

他懂他懂,陳陸這逼王,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是要留點面子的嘛。

看看現在多拽。

也不知道上次一副因為要跟未婚妻解除婚約,失魂落魄愁眉苦臉的模樣上他家,求收留的人是誰。

嚴見山再次嘿嘿笑了笑,在沙發上坐下來。

他這次來是有正事的,很快就把事情給說了一遍。

寧又聲坐在陳陸旁邊聽得雲裏霧裏,不過大致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意思:他知道陳陸的身份,也知道他的修為,這次來,是奉上面的命令來請他做他們特殊事物處理部門的顧問的。

嚴見山說的時候義正辭嚴, “畢竟你現在吧,有了聲聲小朋友,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武當了。”

“我門部們裏面有人的,如果不遇到特別特殊的事情,不會打擾你,但是每個月也有固定工資,還有編制。”

“你确定不考慮一下”

他說着說着眼珠子一轉,特別不講武德,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把你當初怎麽可憐懇求我的樣子描述給你家小朋友聽!”

陳陸: “……”

他給氣笑了, “你這是求人的态度”

嚴見山笑得跟個老流氓一樣, “那當然不是。”

“如果是別人的話,當然不會是這個态度,你這不是有把柄落在我手裏嗎”

陳陸: “……”

最後,他當然是把這件事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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