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入民宅
黃鼠狼與南小樓面面相觑，立刻暴喝出聲：“偷雞賊在哪裏？給我站住！”
一個去樹下看僅存的小母雞是否安全，一個爬到高處四處張望，可周圍一片安靜，只因尚在寒冬，耳旁蟲鳴也無。
而生性膽小的彌太郎縮進了院中的水池裏，警戒好一陣，它才露出頭來，瑟縮道：“我是說，小樓身上多餘的妖氣，像極了那日的偷雞賊。”
哈？是這樣？抱着小母雞的南小樓這才小心翼翼将其放下，順便嗅着身上是否有奇怪的味道。
“這妖氣如何分辨？我覺得我周遭并無偷雞賊那股子香氣。”她細嗅腋下，卻被一股子酸味兒惡心得快要暈倒。
蒼天，她已經是一身骨頭了，這衣服難不成還能有汗味兒?不成不成，就算做不成人，也絕對不能當惡臭爛骨頭。
她兀自想着該去何處洗澡的時候，彌太郎又慢慢吞吞地說：“那天的香氣并非偷雞賊的香氣，而是它食用了有香味兒的果子或者草類。”
“說人話。”南小樓上前試了試水池的溫度，咦，寒冷徹骨，且周遭無任何遮擋之物，不妥。
“我講的是凡人用語呀……”彌太郎歪着腦袋，骨碟裏的水往順勢流了出去。
“我的意思是你說點我能聽懂的。”南小樓無奈解釋。
彌太郎往水中一沉，又重新鑽出水面，“我只是覺得，或許在王麻子家為禍的，和在咱們院子裏偷雞的，是同一只妖怪。”
“嗯？”黃鼠狼來了精神，“消滅頭賊雞，南小樓你不是修行了這麽久？是時候出手了。”
哈？她明明什麽都沒學到……于是她一臉為難，“這個，恐怕不行。”
“什麽行不行？完成凡人心願是你的職責所在。”
黃鼠狼這話是個理，可她撐天了也只會吃吃喝喝……哪裏會捉什麽妖？偷雞的事情已然過去這樣久，她早便不在意了。
“去吧小樓。”彌太郎極力慫恿，“你現在有山神印記，王麻子還願的力量使你修為大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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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聽着這話，南小樓頓時來了精神，能夠使修行進步，那便是離成人又近一步咯？
這筆生意，劃算啊！她立刻便開門要往山下沖去。
“哎哎，笨骨頭你去哪兒？”黃鼠狼在後頭追，然而她頭也不回只是悶聲說話。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這都什麽跟什麽？是去捉妖，又不是殺人剝皮黃鼠狼默默翻着白眼，卻也還是追了出去。
“站住。”
還未走遠，就聽見身後傾百裏的聲音，有些愠怒，又有些無可奈何。
南小樓轉頭看他，“不讓去？”
“帶上這個。”傾百裏朝她扔出一樣物件，她擡手便接住，一瞧，竟然是柄寒光閃閃的匕首。
她揮舞三下，覺得趁手無比，連忙感謝，“嘿嘿山神大人，這個……要不……你一塊兒？”
如果山神本尊能去，那捉妖不就成了小事兒一件，她撿個便宜還能賣個乖，不錯的生意。
然而傾百裏卻淡淡道：“自己去。”
嘁。她心中不悅，卻并未多言，扭頭便走。
“下回若再用糖水泡茶，我便将你泡在糖水中。”
她聽見傾百裏說這話，立刻轉身，然而卻只看見合攏的房門。
嘶，竟然被發現了？她尴尬莫名，想着自己被泡在糖水裏的模樣，那不就成了糖水白骨罐頭？
有點意思……這得多大的罐子才能裝下她呀？她悶聲發笑，樂颠颠往山下跑去。
不對啊，世界這樣大，她往何處去尋王麻子啊？
就這樣莽撞跑出來，那不是大海撈針麽？她一拍自己額骨，深覺自己蠢笨如牛。
然而也不知道為何，忽然就福至心靈調動了山神印記，尋出了王麻子的家宅。
“快些快些，等抓住那偷雞賊，我非讓他到小母雞面前給我磕頭認錯去。”黃鼠狼不知從何處叼了只冬眠的青蛙正在逗弄。
然而凍僵的青蛙卻再也不能動彈，翻着白肚皮，且等着進黃鼠狼的肚子。
下山的路途說遠不遠，南小樓摸到王麻子家的時候，已是醜時。
正值夜深人靜，她趴在王麻子家的窗戶前探聽着裏面的動靜，而黃鼠狼卻瞧上了人家的雞。
她恨鐵不成鋼，無奈鑽進雞窩将它給拎了出來，“別亂來。”
然，黃鼠狼一臉沉迷地捧着雞毛深深一嗅，滿臉沉醉，“我就是聞聞味兒。”
它如此這般狡辯，南小樓自然不滿，卻并未多言，只是讓它趕緊鑽進屋裏去瞧上一瞧。
“三條烤鲫魚。”它開價。
“別說三條，要是事成，我買十只雞給你。”她誇下海口，眼前卻忽而出現一錠銀元寶。
“咱們現在就買成不成？付錢取貨一并進行。”黃鼠狼舔了舔嘴，一心只想着那雞窩裏的雞。
“滾。先辦正事。”南小樓說着，順手就将黃鼠狼扔上了屋頂，“你從煙囪進去，當心些。”
她趴在窗外繼續聽着裏頭的動靜，只有呼嚕聲震天響，發覺窗戶并未扣牢，掀開往裏一探，烏漆嘛黑一片。
黑夜給了王麻子黑色的眼睛，他卻用來存放滿臉星星。她心頭胡亂念叨着，幹脆踩在石墩上探進去半截身子。
裏頭“哎喲”一聲，想來是黃鼠狼落了地，她還未及反應，又聞見一股子臭味兒。
“小黃，你又放屁。”她低聲抱怨，險些被臭暈過去，“你和臭鼬是親戚吧？”
說話間，她聽見榻上的王麻子在說話！糟了，難不成醒了？她心頭一慌，撤回身子，腳下不穩摔了出去。
“喂，笨骨頭，他說夢話呢。”黃鼠狼不知何時跳到了窗邊，“這兩人真有意思，都說夢話。”
南小樓爬起來仔細一聽，還真是，睡在王麻子身邊那個女人，不知是做了什麽好夢，連連嬌笑。
咦，該不會做夢都在會情郎吧？她搖了搖頭，甩開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這若有妖，也該夜夜前來，或是纏在這兩人身上啊？
她怎麽瞧着沒什麽動靜？沒動靜不要緊，要緊的是她是分外好奇王麻子的老婆長什麽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