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罰百日
“啊……傾百裏你個王八蛋,我都說了這是誤會……”南小樓哀嚎着,陡然從自己榻上坐起,捂着自己那幾根肋骨瑟瑟發抖。
下腳未免也忒狠了點,在夢裏她還未開口解釋,竟然就被一腳踹了出來。
呼……希望他不要因此生氣怪罪她吧。
但這如何可能呢?第二日一早,傾百裏就沉着一張臉将她遣去了山神廟打地鋪。
抱着鋪蓋卷的南小樓望着山神廟裏的神像唾罵:“小氣鬼,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會動春心。”
因為還是白日,她只能先将自己的鋪蓋卷藏在了供桌下頭,自己溜達着出了山神廟。
這棠梨院是暫且回不去了,人家小氣山神可是說了,罰她在這廟裏灑掃百日。
掃地就掃地,有什麽了不起?
反正她白天不能在廟裏呆,那就去找彌太郎釣魚玩呗。
這南樓山的南邊長了不少毛竹和水竹,挑上幾根合适的,做成魚竿,打發時間正好合适。
忙活小半天之後,她扛着魚竿朝河邊走去,一路上哼着歌兒,好不暢快。
因為早便打過招呼,所以彌太郎早早給她挖了些蚯蚓備下。
“小樓,你要吃魚我給你捉就是,你這樣是釣不到魚的。”彌太郎蹲在她身邊百無聊賴望着河水裏那截漂浮起來的小竹筒。
“你懂什麽?”南小樓瞥它一眼,“這釣魚呢,不圖釣到多少,就是圖打發時間,訓練自己的專注力,對修行有好處。”
彌太郎一想,有道理!于是它也如法炮制弄了根竹竿在河邊垂釣。
兩人屏氣凝神望着河裏的釣竿,可愣是沒有一條魚願意上鈎來,委實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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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這是在做什麽?”
小黃不知何時站在了倆人中間,似乎是一掃前半月的陰霾,神清氣爽得很。
“我們在修行。”彌太郎一本正經回答道。
這算是哪門子的修行,分明就是在做無用功。
“哎呀快來,你倆快來,給你們看個新鮮貨。”小黃笑呵呵地捧着一團毛茸茸的事物。
南小樓定睛一瞧,立刻吼道:“你這貪吃的黃鼠狼,又糟蹋了山裏哪窩雞?留下這孤兒寶寶,多麽可憐。”
“什麽跟什麽!”小黃瞪她一眼,“這是院裏的母雞下的蛋,我是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等着它孵出了一窩小雞。”
它頓了頓,“我尋思着你南小樓有愛心想着養雞,以前那窩不是被白刺猬下了肚麽?”
“真是如此?”南小樓滿臉狐疑,卻見那毛茸茸的小雞崽同小黃親熱得緊,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
“果真如此。”小黃臉上絲毫沒有虛假,“我一直算着日子呢,生怕這窩在這深秋裏孵不出來,時不時還往雞窩裏湊。”
所以,這些日子它是為了這窩小雞仔發愁?啧啧,這可真不像是黃鼠狼一貫的作風啊!
這要是換了平常,哪只雞要是下了蛋,它非得連蛋殼都一起吞下肚皮去。
“小黃,我瞧着你是打算發展養殖行業,自給自足了。”南小樓遵從內心的聲音,她可絲毫不覺得它是為了自己。
分明就是為了給它自個兒提供源源不斷的雞吃。
“嘿嘿,被看穿了。”小黃尴尬一笑,将小雞崽兒放在了背過來的籠子裏頭。
此時彌太郎的魚竿動了動,它驚喜萬分,忙往回收吊繩,這可還是它第一次在岸上就捉住了魚。
也算是難得的新奇體驗,它頗為興奮,“上鈎了上鈎了。”
可魚線收回來之後,發現竟然斷掉了,它不免失望,抱怨道:“這河裏的大魚也忒厲害了些。”
“哦?怎麽個厲害法?”南小樓接了一嘴。
“這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彌太郎念叨着,“這河中必有一條鲲般大小的魚。”
鲲多大,魚多大?南小樓瞧着這平靜的河面,絲毫生不出聯想來。
“所以你想表達什麽?”她偏頭問它。
“這河裏的成了精的魚,通常不會被輕易捉到,但是最近少了很多。”彌太郎沉思了一瞬,“應該就是有大魚妖吃掉了那些小魚妖,借此修行。”
除此之外,它得不出任何結論:“以前住長島的時候,這種事情時有發生。”
“哦哦,原是這樣。”她瞬間明悟,甚至于開始幻想自己能夠釣起這條無比巨大的魚當晚餐。
魚骨熬湯,魚肉炖煮,吃不完的挂起來煙熏……
這大荒年,指不準還能過成個豐收年呢!她越想越來勁,可現實是什麽?
現實是她呆坐了一下午一條魚也沒釣起來,那河裏的魚就像是成了瞎子,總能完美避開她的釣餌。
最後她氣得直接掰斷了釣竿,回山神廟睡覺!
北風那個刮,她躺在山神廟裏望着屋頂發愣,其實日子就這麽着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但她總覺得哪裏不夠美好,思來想去,大抵是因為她還是骷髅一具吧?
盡管,她有了眼淚,還有了體溫。
可是她離成為人,還是那樣遙不可及,話本子裏的主角總能交到好運,掉下懸崖也能撿本絕世武功秘籍。
怎麽偏偏她就這樣倒黴,遇到個喜怒無常的小小山神。
不對不對,她怎麽能這樣想呢?左右人家已經幫了她許多許多,她絕對不能恩将仇報,暗地裏罵恩公的壞話。
可是傾百裏真是脾氣怪異……
“真希望你早日升官,不要繼續窩在小小南樓山。”她扭頭看着神壇上頭的神像,悶聲偷笑。
所以究竟是誰塑造了這尊神像,和傾百裏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倒像個……泥猴子?
“噗……好像是他自己施法造出來的。”她笑得快要喘不過氣,幹脆坐了起來。
廟裏燭火搖曳,她總也覺得不适宜入眠,最後幹脆起身挨個将燭火吹滅,這才又安心躺下。
“升官啊升官,你什麽時候才能升官,好趕緊消失在我跟前。”她念叨着,覺得心底難受,“消失了,我是絕對不會想你的。”
“這恐怕很難,我是自請調任南樓山。”傾百裏的聲音落入她的耳,她撐起身子環顧四周,最終将目光落定在神像身上。
她産生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