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對他不一樣
你對他不一樣
“我倒是可以答應你。可是……”
“可是什麽！”滿臉怨氣的李浮花緊緊拉住玉秋螢的手，迫不及待等到她的回答。
玉秋螢咳了一聲，将聲音拉長，看向窗邊，一副神氣十足的模樣，“花姐姐，你看啊，我呢，答應你是沒有問題，但是至于紀星覺還會不會動手，那我也保證不了呀，你要我答應等于無濟于事。”
“NONONO。”李浮花豎起二指拇，在玉秋螢眼前靈活地晃動，眼神格外堅定，“玉秋螢，活了這麽多年，我還沒見小紀因為別人和我動手過，你——是第一個，你——不一般，很不一般，所以，對待你，我必須得慎重點才行。”
“我有這麽特殊？得了吧，花姐姐，你有這點閑情，還不如去看看紀星覺他怎麽樣了。”
對于李浮花所說的，玉秋螢一個字都不敢相信，她想，這人鐵定是狗血電視劇看多了，才會幻想出玉秋螢在紀星覺心裏非同凡響的地位。
李浮花湊到她身旁，輕輕撞了下她的肩，“欸，你這是在關心我們小紀呢？”
“不可以嗎？”玉秋螢瞪了回去。
“可以，當然可以。”李浮花笑了笑，拉着玉秋螢在床邊坐下，“女孩，其實我今天來找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問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今天我躲在角落裏偷偷觀察小紀，發現他一直都悶悶不樂，無論發生什麽，他都開心不起來。我納悶得很，怎麽都想不明白，于是，我就想到了你。”
玉秋螢聽到這話有些心虛，今天白天發生的一切依然歷歷在目，她的聲音變小了不少，眼底有些不安，“真的嗎？他……真的很不開心啊？”
“我還能騙你不成。”女子拍拍胸脯同玉秋螢保證，“小紀這孩子從小是我看着長大的，他要是出了事情，我自然也擔心，關心他我可是真心實意。”
“好好好，你是真心實意的，我相信。”玉秋螢垂下眼眸，“其實……今天我就是和他争執了一下，你知道我們的班主任陳安陳老師死了嗎？”
女子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玉秋螢，“女孩，你不會是懷疑我們家小紀做的吧？”
“當時不是！”玉秋螢想也不想就直接否決掉李浮花的這一猜測。
“我白天問紀星覺，只是想确認他的情況是否安全，我不懷疑他，我只是希望他不會有事。”
Advertisement
“你？”女子繼續盯着玉秋螢，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活了一百多歲的人好像也有點看不懂玉秋螢。“為何這麽說？玉秋螢，你和小紀認識并不久，可是你對他的态度好像不是才認識不久的人。”
玉秋螢解釋：“之前我懷疑你狗血電視劇看多了，現在我敢肯定你狗血電視劇看多了。花姐姐，我就是覺得紀星覺這人挺特別的，再加上他對我也不壞，關心關心難道都有問題嗎？”
“不壞？”女子變出折扇掩面一笑，笑容淡淡的，“有意思，女孩，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說小紀不壞的人，我真是不知道他要是聽到了，該會作何感想。”
李浮花的笑聲輕輕地回蕩在房間裏。
“難道你認為紀星覺很壞嗎？”
“你想聽我的看法？”
“當然不是。”玉秋螢否決，“紀星覺是個怎樣的人，我心裏會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參考別人對他的看法，只是我想知道你們的關系，你們似乎交情很好。”
“得了吧。”李浮花想打斷玉秋螢的話，“小紀這人啊，跟誰交情都不好，我們這些呢，不過是硬趕着往他身邊湊而已。”
玉秋螢聽得有些疑惑，但是她知道任何事情都有分寸，這些對于李浮花而言，也許是不能再繼續說下去的故事，于是，玉秋螢選擇不再追問。
李浮花盯了眼心事重重的她，問：“玉秋螢，你覺得小紀是個怎樣的人？”
“他嗎？”玉秋螢低下頭，“我現在還不敢肯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心裏裝了很多事。”
“說對了。”
李浮花站了起來，走到窗前。
夜空中的那輪圓月看上去那麽圓滿，一點缺口都沒有，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卻不是這樣。
李浮花回頭，看着玉秋螢，“你知道嗎，小紀的過去痛苦程度超乎你的想象，他如果不經歷那些常人難以忍受的痛，他今天就不會活着出現在這個世界。”
“什麽意思？”玉秋螢也站了起來，走到她前面，“花姐姐，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紀星覺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浮花無奈地搖搖頭，勸告玉秋螢，“這件事沒有任何人願意提起，因為那段往事實在太慘不忍睹，在小紀面前，你最好也不要問……”
“可是……”
玉秋螢還想再說什麽，李浮花忽地揚起燦爛的笑容，和剛才沉重的她判若兩人，她迅速地将手搭在玉秋螢的肩上，“女孩，不如你跟我說說，見到我和小紀那些能力的時候，你有什麽感受，會不會覺得我們是異類，覺得害怕。”
只見玉秋螢搖搖頭，“你們并非異類，本來在這世界上的人就是獨一無二的。”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李浮花走到床邊，兩只手搭在窗臺上，“玉秋螢，我願意在你面前展現我自己的身份，不是因為我信任你，而是因為我不怕，畢竟我知道小紀的，任何人背叛他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在走之前，她揚起一抹笑，看着玉秋螢，高空中的明月出現在她的身後，那一刻，玉秋螢覺得，自己踏入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正在被人打開。
“玉秋螢，我們下次再會。”
說完，李浮花就直接從窗口飛躍出去，整個人在明月下輕輕劃過，可轉眼之間卻又消失不見。
玉秋螢走到床邊，左右張望，世界靜悄悄的，卻又很喧嚣，李浮花的蹤跡如同蒸發的水汽，無人可以捕捉。
“秋螢——你快出來看啊！”
張清的聲音回響在房間外，玉秋螢慌張地走了出去，問：“媽媽，怎麽了？”
等到玉秋螢走過來以後，張清将手裏的這張債務清算單交給玉秋螢，情緒有些激動，“不知道是誰從門縫裏塞進來的，上面寫着我們欠譚生宥的錢已經還完，譚生宥以後也再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了。”
“奇怪……”
玉秋螢從張清手裏結果這張單據，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譚生宥也在上面簽了字按手印，可是……她們并沒有湊到錢，這件事又會是誰做的？
她回想剛剛闖入自己房間的李浮花，是她嗎？
不。
李浮花同她一直待在房間裏，她根本沒有機會去做這件事。
那會是誰？
李浮花匆匆離開，是誰的到來令她不安想要離開這裏？
紀星覺……
只見玉秋螢忽地揚起嘴角，對着張清說：“媽媽，這是好事，只不過不知道是誰幫我們還的錢，我們不能平白無故地接受對方的好，這樣，明天我去找舅舅問清楚，今晚你就先好好休息。”
“不行，秋螢，你學習時間緊，我去問你舅舅就行了。”張清處處為玉秋螢考慮，就連這件事，她也不想讓玉秋螢分心。
“沒關系，媽媽，你就讓我去吧，畢竟我可是他侄女，再怎麽着，他也不會傷害我。”
張清依然有些猶豫，于是玉秋螢攙扶着她走到房間裏，讓她趕緊休息，“媽媽，時候已經不早了，你要是現在還不躺下休息，明天誰去店裏開門營業，對不對？”
“好吧，秋螢啊，你這個孩子……我知道你不想我太操勞，但是這件事還是要問清楚比較好。”
“明白，媽媽。”
玉秋螢給了張清一個安心的笑容，她起身按下燈光的按鈕，房間的燈頓時熄滅。
她走到門口，輕悄悄地把房門關上，對着門縫，低聲說了句“晚安”。
……
今天是周末，大街上顯然比平常熱鬧不少，加上超市門口貼着一張耀眼的打折字樣橫幅，廣場上更是齊聚不少悠閑的婦女。
玉秋螢按着張清給的地址往前走，背上背着書包，因為下午五點她就得回到學校上晚自習。
所以等找到譚生宥問清楚狀況以後，她就會直接回學校。
一家二手車專賣園子外，譚生宥靠在水泥牆上，掩手點燃一杆煙，在彌漫的煙霧中貪圖片刻的清寧。
“舅舅！”
一見到譚生宥，玉秋螢就喊他，快步跑了過去。
譚生宥微眯起那一雙狡黠的眼睛，試着透過煙霧努力看清跑來的人兒的模樣。
“是你啊，秋螢。”他将夾着香煙的右手放下，垂在褲縫邊，聲音懶散不已，就像沒睡醒似兒的。“你們欠我的錢不是還清了嗎，還來這兒找我幹什麽。”
“舅舅，我想問問你……是誰幫我們還的這筆錢？”
玉秋螢眨着清澈又晶瑩剔透地眼睛望着他。
透過這雙眼睛，譚生宥看得出來她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即便他想繞繞彎子，面對她的認真和堅定，他也有些過意不去。
當煙霧擴散在空氣中，玉秋螢的神情也變得有些難受時，譚生宥随手将煙頭在牆上撚滅。
譚生宥的打扮有些不講究，亂糟糟的頭發垂在前額，似有若無地遮擋他的上半部分視線，他懶散地注視玉秋螢，“你不知道？”
玉秋螢搖頭。
譚生宥随意地笑了下，“有意思啊，這家夥當好人不留名，莫不是他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上，才願意做這些？”
玉秋螢受不了譚生宥總是把話說得如此雲裏霧裏，她蹙着眉頭，義正言辭，“舅舅！你有什麽話直接說行不行，不要讓我猜來猜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