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致我的英雄

致我的英雄

約莫五分鐘以後,玉秋螢無功而返。

她微微皺着眉頭,眼珠子轉來轉去,表情複雜。

見到她來了,紀星覺“喲”了一聲,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回來了?怎麽樣,跟我說說你失敗的經歷呗。”

“你怎麽知道我失敗了……”

玉秋螢委屈着一張臉在紀星覺前面坐下,滿臉怨氣地看着他。

紀星覺有些躲閃她的眼神,“欸,你可別這麽看我啊,把你氣成這樣的不是我,是外面那個人。”

見她陷得很深,紀星覺好意湊近些寬慰她,“其實吧,你也不用想得這麽嚴重,這種人就是太難纏了,要是輕輕松松能搞定的話,我也不會委托你對不對。”

玉秋螢僵硬地笑了笑,“那我還得謝謝你不成。”

“謝呢就不必了。”紀星覺往身後的椅背倚靠,漫不經心道:“這樣吧,看你态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我給你支個招。”

“什麽招?”

玉秋螢非常配合地湊近些,“我洗耳恭聽。”

紀星覺兩手放在桌面上,湊到玉秋螢耳邊,開始竊竊私語。

聽完以後,玉秋螢情不自禁地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看他的目光充滿膜拜,“高,實在是高,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她還不忘肯定地點點頭。

“知道高明那你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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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覺嘴角含笑,示意她即刻出發。

“明白!”懂了他的意思,玉秋螢說走就走,距離早自習開始還有十分鐘,她必須在十分鐘的時間裏成功支開站在教室後門的這個女生!

後門被關上。

玉秋螢将兩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審問犯人的嚴肅莊重模樣,她假巴意思上下打量了下這個女生,拉長聲音,以嚴肅的口吻說:“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那麽冥頑不顧呢?紀星覺同學都說了讓你走別在這兒站着,你怎麽就是不聽啊!”

女生站得很端正,兩只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身前,“同學,你幫我轉達我的意思了嗎?我是真的想和紀星覺認識認識,你幫我叫他出來,好不好?”

“沒門!”

玉秋螢斬釘截鐵道:“我醜話說在前頭啊,你稱呼人得放尊重一點,要像我一樣,稱他‘紀星覺同學’再說了,他是你誰啊,他的大名是你能喊的嗎。”

玉秋螢也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敢借着紀星覺的名義如此蠻橫威風,她早就想好了,若是傳到了別人的耳朵裏,她就說這一句便足矣——我什麽都不知道,全是紀星覺指使的!

這個女生情緒很激動,她害怕自己真的見不到紀星覺同學了,連忙拉住玉秋螢的手,“姐姐,你幫幫忙,讓他出來見見我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見到他。”

“沒門!你見紀星覺幹什麽?你無非就是看人家長得帥,成績也還像樣,氣質也還挺好的,人品也不賴,你就想着跟他套近乎呗,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小女生的心思啊我早就看穿了。我勸你早點打消這種心思,我們紀星覺同學是好學生,腦子裏只有學習的。”

“我就說一句話都不行?”

“不行。”玉秋螢相當果斷。

兩個人僵持不下,玉秋螢望着她沉默了會,又接着開口,整個人都顯得很無奈,“算了,看你這麽堅持,那我答應你吧。你看哈——再過幾分鐘就是早自習了,我們班主任很兇的,紀星覺同學不能出來見你。今天放學的時候你再來吧,到時候我拖住他,讓你倆碰個面,你看行不行!”

“好!”女生聽話地點點頭,她再一次拉住玉秋螢的手,“姐姐,這可是你說的,你說話得算數哦,不然夜裏會做噩夢的——”

“好好好,我知道。”玉秋螢無所謂地點點頭,此刻擺出一副傲然模樣的她來不及去看這個女生,只是心裏還在耿耿于懷她對自己的稱呼。

“對了,你別再一口一個姐姐了,拜托,我們怎麽也算同齡人好吧,我有這麽老嗎?不準叫我姐姐聽到沒有!”

“聽到了!”

女生又一次乖順地點點頭,在玉秋螢的示意下,她轉身走向樓梯口,回頭看着玉秋螢,“我會回來找你的。”

“嗯好,去吧,再見哦——”

玉秋螢假兮兮地笑着跟她揮手,見女生終于離開以後,她總算松了一口氣——這下總算能給紀星覺帶去好消息了。

得意而歸的她難掩笑容,正當她準備提腳邁入教室的時候,左邊突然闖進來一個人……不,一個老師……

玉秋螢吓得連忙往後退,她看看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心虛得不行,“呀,這、這不是胡老師嗎,你、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她假兮兮地笑了笑,生怕胡廣建聽到了點什麽然後刁難自己。

在這危急的時刻,她不斷地在心裏祈禱,祈禱胡廣建什麽都沒有聽到,然而……她的祈禱毫無作用。

胡廣建微眯着眼睛,目不轉睛地打量着玉秋螢,他這雙謹慎的眼裏充滿打量,似乎正盤點着玉秋螢身上所暴露出來的每一個細節和破綻。

玉秋螢被審視得有些心慌,恨不得快點找機會離開。

“那個……胡老師,你還有別的事嗎,要是你沒有的話,我……就進去上早自習了。”

“玉秋螢啊……我剛剛聽到了什麽來着?好像說什麽……班主任很兇,這話是你說的吧?”

只見胡廣建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滿臉期盼,等着玉秋螢的回答。

“沒、沒有的事。”

玉秋螢連忙擺手,試着狡辯,“胡老師,你剛剛一定是聽錯了,我怎麽可能說你很兇,根本沒有的事!”

她一本正經繼續狡辯,“都是剛才那個女生說的,她一口咬定我們班的班主任很兇,我聽不下去,諾,就沖出去跟她澄清。我告訴她,我們的班主任明明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師,從來都不對我們發脾氣,特別好特別溫柔,我這輩子遇到這樣的老師那簡直三生有幸!”

胡廣建繼續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表情複雜,将信将疑,“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是這樣!”

玉秋螢的‘堅定’快要在胡廣建的聲聲逼問中瓦解。

正當她感到無路可走的時候,一直坐在裏面看熱鬧的紀星覺終于走了出來,他氣定神閑地靠在門邊上,笑着對胡廣建說:“老師,真的是她說的那樣,我作證。”

說完,紀星覺還不忘擺出一個發誓用的手勢。

“你拿什麽保證?”胡廣建顯然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

紀星覺看了眼玉秋螢,輕松又自在地說:“我可以拿我接下來的數學成績保證。”

紀星覺的數學成績确實沒的說。他來到班上的時間不長,可是每次考試他永遠是數學考試裏的最高分,從來沒有一次例外。

玉秋螢僅僅是看了紀星覺一眼,就連忙躲閃他的目光。那一刻,她覺得紀星覺的目光好熾熱,就好像那裏藏着這個世界上最堅不可摧的東西。

她記得這種感覺,以後的日子裏都将會記得。

胡廣建看看紀星覺,又看看玉秋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與此同時,早自習開始的鈴聲也在這微妙的氛圍中響起。

他只好作罷。

“行了,那就這樣吧,你們兩個回去上早自習。”說完,胡廣建又帶着氣盯着玉秋螢,“我的課代表,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課代表了!”

“是,老師,我明白。你放心,你絕對不會再聽到!”玉秋螢也滿臉肯定地給他保證。

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玉秋螢總算松了一口氣,她的确沒想到,原來除了她自己,胡廣建也那麽喜歡在牆角偷聽。

她今天算是着了胡廣建同志的道了。

突然想到什麽,玉秋螢強裝鎮定地回頭,對低頭找課本的紀星覺說:“那個,剛剛謝謝你啊。”

“謝我?”

紀星覺拿着課本的手頓住,感到很好奇的他将身子往前傾,停在玉秋螢背後開口,“剛剛你不是沒有看到,你被胡廣建同志留下來問話刁難的時候我一直坐在這裏看熱鬧,甚至還在偷笑,這樣你都要感謝我?”

“謝你是我的事,你要不願意聽,我就不說了呗。”玉秋螢迅速轉回腦袋,嘴角微微上揚。

兩個人之間,有一種微妙的氛圍正将他們籠罩,他們都察覺到了這種特殊感覺的存在。

只是一個想悄悄藏在心裏。

一個不懂這背後的真正含義。

上課的時候,老師在上面講課,可玉秋螢滿腦子想的都只有一個問題——她是不是有點喜歡上紀星覺了?

這個念頭一旦在她心裏産生,她就再也無法無視身後紀星覺的一舉一動。

有時候,紀星覺彎腰去撿地上的筆,她都會情不自禁變得緊張起來,若是紀星覺戳她問剛才老師布置的作業是什麽,她回答完他的話以後,也會覺得臉紅。

玉秋螢想,紀星覺之前問他是不是生病了的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小兒科,她深深地感覺到現在的自己才是“病了”,而且病得比紀星覺還嚴重。

紀星覺的心思并不在上課上。

有時候,他會想想幾天以後的行動才采取何種殺法,有時候,他也會留意前面的玉秋螢在做什麽。

他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留意着她更關心什麽,不關心什麽。

他們兩個人的周圍都坐着很多人,不同的人,可是在這麽多人裏,他們在意的、關心的,永遠都只有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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