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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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商遇再沒忍她的做作行為, 偏頭靜靜地盯着她。
怕他不耐煩了,回憶一整天的肆無忌憚,是太過了。
孟如畫也不矯情了, 迎上目光, 斬釘截鐵道:“好吧, 我認為這款項鏈應該屬于我。”
言下之意——
給誰,選擇權交給你。
許久, 商遇收回眼皮, 終于滿意了這個回答,一字一頓道:
“記住, 以後不要随便拱手讓人。”
她在他面前, 像是智商低下的小學生被訓誡了。
孟如畫神情呆了下,領悟到了其中的意思,他這是在教育她?
但對她似乎沒有壞處,也就是說,商遇是向着她的
沒有去選擇李朵瑩,她嘴角不自覺勾動, 甜甜哦了聲。
事已成定局, 李朵瑩氣急了,何況商遇全程都在忽視她,态度不言而喻, 她也不想在這礙眼, 甩包走了。
一場幼稚的戲,不過她如願以償了, 孟如畫小心去摘下項鏈, 遞給工作人員讓包起來。
“孟小姐今年多大了?”察覺出商遇對女人的不一般,看完整個過程的男人掂量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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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畫随口回:“22, 問我這個做什麽”
“了解了,怪不得這麽年輕漂亮,也讨人喜歡。”男人打趣道:“撒撒嬌什麽都有了。”
突然誇她做什麽?孟如畫看了商遇一下,笑靥如花,特別捧場道:
“這是商遇哥人好,寵我。”
話聽着像極了發好人卡,商遇瞥她,眉心處有反感,直言道:“你去車裏等我。”
“……”孟如畫臉僵住,變成瞪他一下,趕她走是嫌她丢人嗎。
“哎稍等,我臨時産生了一個好想法。”男人攔道,對她說:“你對當明星感興趣嗎,我手裏呢,近期有非常好的資源。”
孟如畫驚奇,問:“我還能當明星啊?”
“哈哈當然能了,你別妄自菲薄,商遇,你覺得呢,你不會介意吧。”男人笑呵呵的,握緊拐杖,借此也想進一步攀上關系。
孟如畫剛擡頭,還沒張口。
恰好,商遇低眼去看她,平淡問:“你想嗎。”
她對演戲沒興趣,孟如畫會意,她立刻對男人用了不得罪的借口,笑得單純:“不了吧,謝謝您的青睐,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我還有事,失陪了。”
孟如畫主動溜了,把之後的一切都合理,熟練的交給商遇去應付。
結果,到了宴廳,沒走幾步迎面碰上了景苒,她挑眉:“景苒。”
“孟姐姐”景苒正無聊的逛着,眉眼乍出驚喜,“你也在這啊,早知道我去找你玩了。”
“你一個人嗎。”
比起李朵瑩的蠻橫,孟如畫反倒喜歡跟這種小女孩接觸,哪怕很纏人。
“不是啊,我跟着我哥哥來的。”景苒嘆氣,埋怨道:“過分的是,他不到一半說有事走了,就沒回來了,也不怕我出事。”
孟如畫笑了下。
“我還想回家呢,又不想去打車。”景苒苦惱。
看了時間也很晚了,孟如畫也不放心,道:“我送你吧。”
“真的嗎。”
“嗯。”
景苒跳起來,親密挽住她的手臂:"你太好了,一會兒我讓我哥哥報答你。"
也不用,她又不是為了這個,孟如畫笑笑,兩人一起走出去,到達門口。
這個點夜色彌漫,涼風吹拂過,四周霓虹燈散發着迷人的光芒。
孟如畫放下手機,她剛扭頭,想問具體地址——
“景時鳴,你太不可理喻了。”忽地,從前方響起一名女生充滿怒火的斥責:“當初分手,我說得很清楚,你既然不想結婚,想找到更好的女朋友,那就當斷則斷,你又纏着我是什麽意思”
景苒腳步停住,不滿的脫口道:“那不是我哥哥的初戀嗎。”
孟如畫扭頭也看見了,她盯着那名女生只覺眼熟,驀地回想到一張臉,正是當初高中那名總被班裏男生嘲笑很土,唯唯諾諾的女生。
已完全變了樣,女生化着淡妝,白T恤牛仔褲,氣勢逼人。
“我認識她。”
孟如畫平靜道。
景苒不意外:“你跟我哥哥是一個高中,肯定認識她,她跟我哥從高中就談了,今年剛分手。”
說着,景苒用手擋着嘴,八卦道:“偷偷跟你透露哦,還是這個女生甩的我哥哥,我不太喜歡她,因為我哥哥說她家境不好,配不上他。”
“景時鳴說的”孟如畫眉目微冷,看她。
景苒沒什麽心機,全部抖落出來了,理所當然道:“對啊,我哥哥跟我說過,結婚和談戀愛是兩回事,選擇的對象要看家境是否匹配,就算不能增光,也別拖累吧。”
這番現實主義的言論讓孟如畫笑了,她萬萬沒想到,外表紳士幽默的景時鳴,背地裏是這樣一副面孔。
之前跟她說,他提出的分手,是由于女生個人的原因。
實際上,看不起六年女友選擇抛棄的人是他,勢利眼的也是他。
措不及防的巨大反轉,讓孟如畫冷臉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她不太能接受,可偏偏她沒資格去質問,畢竟沒确定關系。
對方也不過說要追她,目睹這一切,讓她不禁去懷疑,這裏面是利益居多,還是真心多一點,又或者什麽也沒有。
就是見她背後靠的家境不一般,以至于景時鳴想跨越階層,利用她對他高中僅存的那點微末的情誼。
一步步讓她放松警惕,選擇相信他,仍然是學生時代那個,善良,擁有正義感的男神。
錯了,孟如畫推翻了這些結論,景時鳴不是突然爛掉的,而是,他本身就那麽爛。
高中也任由男生欺負喜歡的女生,毫無擔當和責任感,給女生只施舍一張紙巾去哄。
越是往深處探究,孟如畫心就越涼,這種滋味就仿佛是你一直認為,唯一那片幹淨的湖泊,走近一看,上面漂浮的全是令人厭惡,惡心的垃圾。
這一刻,看清了景時鳴的同時,孟如畫心中那堵好不容易,前不久重新建立起的圍牆,轟然坍塌了。
倒是不傷心,無非是她不想再看見這人了,忽地景苒看不下去了,撒手跑向前面,阻攔道:
“哥哥!孟姐姐在這呢,你還找這個女人做什麽?”
聞言,景時鳴轉回頭悲傷的神色還沒及時收回,而後,他愣住,渾身緊繃住僵在了原地。
“你跟她都已經分手了,她根本不值得你放不下。”景苒強調,毫不掩飾的表達對女生的厭惡。
景時鳴不語,他低下頭,腦子亂糟糟的沒想到會碰見孟如畫。
這副态度也默認了景苒對女生言語上的傷害,這下,女生徹底心死,她抹了臉龐上的淚,放狠話道:
“景時鳴,你不要再聯系我了,我們結束了。”
一陣急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女生沒再留戀,轉身往這邊大步走來,而後停下,望向了孟如畫的身後,恭敬打招呼:“商總。”
“嗯。”
然後,女生抑制不住難過,快步跑開了。
聲音來源就在她身後,孟如畫回眸看了一下,商遇才走過來停這,看她:
“在這做什麽呢”
“看熱鬧。”她說,孟如畫沒再逗留,視若無睹的往前走。
經過時,景時鳴急忙轉身去挽留:“孟小姐……對不起。”
黑色豪車停靠在路邊,孟如畫停都沒停,當作沒聽到,俯身上車。
去倚着椅背,孟如畫把珠寶盒放下,然後從包裏掏出墨鏡,戴上。
逞強的不想被看出內心的狼狽,不多時車門自動關上。
商遇坐于一旁,脫了暗色條紋西裝外套,對司機道:“開車。”
孟如畫平複好今夜大起大落的心情,奇怪問他:“你認識景時鳴的初戀?”
“不認識。”
也是,這裏的人從大到小,哪個人員不認識商遇。
頗滑稽的巧合,誰能想到會發生這些呢,一路上,孟如畫都沒有再說話。
回了家,她直接打開酒櫃,低頭怒開了一瓶烈酒。
嘩啦啦倒滿,孟如畫坐回到客廳上的柔軟地毯上,仰頭悶了,不夠解心中的郁悶。
說實話,她沒太在乎景時鳴,今晚讓她傷心不止這個,還勾起了曾經在國外,她那三段失敗的戀愛。
無一不是欺騙她,有別的非分之想,認為她也是那種開放的人。
諸如此類等等,真心沒有,她從來都沒感受過一段美好的戀愛,她曾陷入了很長時間的痛苦中,搞不明白,究竟是她自身的問題,還是她眼光太差了
看上的沒有一個好男人。
所以在之前重逢景時鳴,好歹是她學生時代暗戀過的人。
又經過後面的相處,她以為起碼他人品好,會真心對她,呵,還是大意了。
“別喝了。”
手上一空,商遇來到這,把酒杯奪走放在茶幾上。
“為什麽我心情不好。”孟如畫秀眉染上煩意,她伸手剛觸碰到杯身用力。
男人彎着腰,屹立不動,也讓她搶不過來,幽深的眸凝視她,薄唇輕啓:
“你很傷心麽?”
“是。”孟如畫擡睫迎上去,不甘示弱,胳膊又用力搶了一下。
奈何,商遇蹙眉,另只大手驀地握住她手腕,硬生生把酒杯抽走了,而後去放在了遠處,冷靜警告道:
“孟如畫,我勸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底線她就喝個酒而已,孟如畫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這下她逆鱗被激起,翻起舊賬:“你憑什麽管我,我之前在國外那些年,也沒見你有多關心。”
她纖細的手腕被桎梏,商遇眼尾上揚,掃過她因酒精泛粉的臉頰,問:
“你想說什麽”
對她的耍酒瘋,根本不為所動,孟如畫聚在眉眼間的倔強漸漸融化了,眼圈紅了,滿腔的委屈無處去訴說。
見此商遇松開了她,站直,居高臨下打量她。
“沒有人愛我……”孟如畫雙目空洞,她渾然不在乎穿着的禮服,抱上暴露在外的長腿,去抵着膝蓋,往日高傲的姿态也沒了。
倏地,商遇單膝蹲下,于她頭頂響起一道命令:
“擡頭看着我。”
女人沒動靜,無聲的沉默,幾秒後還是試探性擡起睫毛望去。
頭頂燈光被擋住大片,光線似暗似明,男人白襯衫衣領處的黑色領帶整齊,透着禁欲。
恍惚間,白軟的下巴被捏住,力道不輕,商遇垂眸與她對視上,多了一股往常少見的強勢侵略:
“這麽渴望愛?”
混沌的頭腦清醒了幾分,又無法自拔的沉浸下去,孟如畫難得呆滞,酒精的催動下,緊張遍布四肢,一動不動的凝望着,竟産生了不願去承認的期待。
冰涼又灼熱,女人瞳孔赫然放大,短暫的清明,又甘願繼續沉迷。
男人手背凸起青筋,後來移至她鎖骨處,指腹緩慢摩擦。
孟如畫被撥動,起伏不穩的呼吸,細密的癢意,櫻唇半張時,一切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耳畔傳來一道低沉蠱惑的話:
“我來愛你。”
細腰後,白色絲帶如一縷紗滑落于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