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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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剛才的争執, 那根松動的蝴蝶結絲帶,在孟如畫偏頭躲了下,手擡起攀住男人有力的手臂時, 不小心被勾動開了。
她保持着坐姿, 低下顫栗的長睫, 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白細的指尖收緊。
商遇低眼, 靜靜觀賞着泛紅的耳尖。
“你……認真的”孟如畫平複好, 望向他的眼波潋滟,猶如一汪春水, 又挂着不清醒的迷霧般, 追問:“讓我跟你嗎。”
“是你醉了。”
商遇幽深如譚的眼看她,把玩捏她的下巴,道:“我很清醒。”
孟如畫眨眼,一時間錯愕的不知該做出什麽舉動,類似驚喜砸中也不是,畢竟不是喜歡的人。
滿腹的疑問沖擊着迫切得到真相, 不過她幾乎不想去追究清楚, 起碼不是在這一刻。
對于她來說,沸騰的血液叫嚣,來自于她迷戀上了方才出奇不錯的吻, 孟如畫全然不顧愈來發紅的臉, 說:
“那繼續吧。”
商遇眸光變暗了,盯着女人泛着光澤的粉唇, 倏然間他松開她, 起身。
孟如畫抱着膝蓋,仰起頭, 商遇在她面前站着,很高,她如同仰望。
猜中女人的貪戀和避而不談,商遇衣冠楚楚睥睨她,拒絕了她的邀請,薄唇吐出的話藏着嘲弄:
“我不介意往下,你确定有那個膽子”
平日只知道扮乖,回國當天見到他恨不得逃跑,一旦碰到事裝嬌弱惹他憐惜的女人,沒半點能力承擔之後的責任和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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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不信,她會接受這份愛。
空氣凝固了。
落針可聞。
相當于隐晦的攤開講了,女人手肘去壓着膝蓋,手撐着臉盯着他笑,自知,這副魅惑的模樣有多勾人。
遲遲也不去回應。
商遇不給她再多欣賞考慮的機會,擡手腕看了表,轉身大步要走,忽地,孟如畫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男人停下,側身看她等着。
“好啊。”孟如畫放軟了音,笑意不達眼底,讓人分辨不出有幾分情意。
殊不知她腦子混沌,只顧着心中的不爽,情場的持續失意。
從天而降的溫暖,讓她如獲至寶,癡迷,并渴望方才忘我的,身處雲霄的體會。
誰知變化如天氣,聽到回答,商遇硬朗的臉色陡然冷下去。
咦?難道這不是他想要的嗎,孟如畫被他駭人的眼神吓到。
迷惑着人的酒勁讓她卻沒半點收斂,松開他,孟如畫去扶着茶幾搖搖晃晃站直,雙腿軟綿綿的,讓她還沒走近就跌進他的懷中,這次是真投懷送抱了。
她的細腰被扶住,她瘦極了,嬌小的怕是輕輕一撞就碎了。
女人與平常冷豔的堅韌,多了許多柔弱。
她是醉了,做出的選擇也不應該當真,商遇任由她依偎着,低頭看着她,并沒有下一步動作。
直到孟如畫擡起迷離的眼睛,她笑着,一縷碎發貼着唇角,指尖去摸他凸起的三角形喉結,尾音拖長,更添嬌媚:
“商遇哥,我早就想睡你了。”
酒氣混雜着茉莉香,分離着人的理智。
商遇眉骨往上一擡,唇角勾動,不鹹不淡問:
“是麽,那你要怎麽做”
“你說呢。”孟如畫胡亂揪住他衣領,與他對視上,男人的眼神強勢,令人捉摸不透,窺視,分析,似乎在等獵物自動送上門。
幾秒後,她主動去探索讓她着迷,由于身高不夠,她腳尖踮起。
纖薄身姿如欲墜的葉子,好在,護于她腰後的大手變成緊箍住。
只餘下心如擂鼓,沒過多久,她手臂失去力氣放下。
肩膀側靠着男人堅硬的胸膛,缺氧讓她調整呼吸。
僅一秒,她的下巴被捏住往上擡,再度被迫沉浸去,放空的腦子裏只産生了一個想法,商遇在這種時刻好霸道。
她不滿推了他,沒用,孟如畫還沒想過事情帶來的嚴重性,如果能預料到将會發生讓她難以承受的身體極限。
孟如畫想,她絕對不會在今晚,無知又愚蠢的撩.撥商遇。
…
巨大的落地窗外,夜空如墨渲染,足以直通天霄的高樓。
燈光一盞盞亮起,宛如神秘璀璨的銀河。
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如霜,如翼的蝴蝶骨顫抖着,孟如畫的鼻尖沁了汗,眼尾紅意更甚。
沙發扶手的指尖驟然收緊,空白乍現。
靜了許久。
沁出水光的餘光內,男人青筋爆棚的手出現,然後——
拿起了一旁的黑領帶。
…
五月底的天氣臨近夏日,天氣趨暖,獨棟別墅花園內種植着大片不同品種的花,有淡橙色的月季,白栀子,大粉的芍藥和紅玫瑰,它們盛放着,嬌豔欲滴。
二樓書房內,商讨完正事後,父子兩個對比起了棋局。
一張方桌前,商從嚴彎腰沉思,捏着一枚白棋,落下:“你小子,心機夠深,我差點被你騙過去,怎麽每次我用白棋都會輸”
“棋技不好。”商遇端坐着,不給面子的點評,又落一子。
商從嚴哼一聲:“你這圍棋還是我教的呢。”
“你們倆怎麽玩起來了。”沈繡春穿着飄逸的舒适長裙敲敲門走進來,端着果盤放下:“吃點水果吧,商遇,你今天怎麽過來了,不忙嗎?”
商遇把身旁的文件拿起,騰出空位置道:“想您了。”
“喲,不像你啊,會說好聽的話了。”沈繡春捂嘴調侃,坐下問:“小畫呢,你也該把她帶回來,我都好久沒見她了,她最近咋樣”
“一切都好,在工作上很努力。”
商遇說。
“我沒想到這小女孩事業心這麽強,像當初去國外也是。”沈繡春提起往事,誇道:“我當時還不舍,怕她會受欺負,或者出什麽事,還好,是我想多了。”
商從嚴:“你這是又在怪我把她送到國外了”
“那不然呢,當初小畫還沒成年呢,她原本不願意,要不是你跟她說什麽,昂能鍍金,能學到更多,什麽夢想,把她送出去了。”
沈繡春:“她一個小姑娘,硬生生離開了五年多,讓她待在我身邊不更好我每天都在擔心,她會不會出事,這不怪你,還能怪誰”
“我是為她好。”商從嚴。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吵。”沈繡春擡手打住,又道:“我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小畫也長大了,該給她說個親了。”
“你啊。”商從嚴:“早就想好了吧,是來通知我們的吧。”
“哼算你聰明,我閨蜜的兒子,叫什麽周子帆,馬上從國外回來了,更巧的是,她跟如畫一樣大。”沈繡春拍了下手,贊道:“這孩子啊,我前兩天視頻見過,長得是一表人才,人又活潑還懂禮貌,我打算安排他跟小畫見一面。”
商從嚴:“不急,這個得問小畫吧,看她的意思。”
“是是是,你說得對。”沈繡春滿意極了,她高興的看向沒參與話題,始終不語的男人,嚴肅囑咐道:“商遇,你千萬千萬給我好好照顧小畫,別讓她交一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了,不然我白操心了。”
商遇品完茶,放到木質茶盤上,嗯了一聲:“會的。”
……
臨近正午,偌大的暗色調公寓冷冷清清,商遇脫了西裝外套,擱在臂彎上。
經過客廳,淺灰色的沙發早已被收拾完整,荒誕和旖旎不複存在。
商遇長腿闊步,沒幾步停下,他單手插于褲兜,氣定神閑的冷靜擡眼,一點點觀察着卧室的景象,門大開着,白軟的床剩下一堆女人花裏胡哨的衣服,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