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空調的冷意轉換為暖意, 熏到空間每一處角落,靜得出奇,僅有文件紙張時不時被掀過, 鋼筆筆尖順滑灑脫細小的摩擦聲。
分不清過去了多久, 腹部疼意稍輕, 痛經的症狀說沒就沒了,孟如畫剛才頭昏昏沉沉, 早撐不住身子無意識向旁邊倒去, 睡着了。
自頭頂,恍惚響起男人的聲音:
“孟如畫。”
沒人應。
女人臉貼着胳膊, 像只貓兒一樣, 極其随意揉了下眼角,不滿嘟囔一句輕吟:“別吵,你好煩哦。”
非常心大,在哪都能睡着,商遇把手中空調又調高了幾度,丢到一邊桌上。
發出清脆的響聲, 驚吓到了女人, 孟如畫才驚覺自己在哪。
然後她直挺挺起來,仰起的眼睫沾了些濕意,秀眉輕皺, 語氣不敬道:“商遇, 你做什麽我在睡覺你還故意吓我。”
商遇垂眸,眉梢擡起, 一點也不愧疚道:
“還疼麽”
哎孟如畫眨眼, 她低頭去揉小腹,沒多少感覺了, 難道藥效這個時候才完全發揮
果然效果很好。
“好多了,你工作結束了?”她問。
“沒,先回去吧。”商遇說:“不急在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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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懶在這等了,點點頭,又坐着緩了會兒宕機的腦子,扭頭一看,商遇早繞過她往外走去。
“你等等我。”她急忙起身跟上。
一路進了總裁專屬電梯,下到車庫,商遇先打開了車門,側身等着她。
竟然還能裝紳士。
孟如畫面無表情,有傲氣的擡腿坐進副駕駛,一句話沒有跟他說,單方面置氣。
雖然是好多了,不過唇色泛着蒼白,孟如畫自顧自舉着小鏡子,捏着口紅補妝。
這次開車的是商遇,單手撫着方向盤,操作熟稔的調轉各種方向。
這座城市的夜晚最是賞心悅目的美,孟如畫沒心情欣賞。
拉上包包拉鏈,忽地,餘光內男人遞給她一個小海綿寶寶,簡言道:
“握着它,會好受一點。”
“什麽東西啊,稀奇古怪,醜不拉幾——”孟如畫接過來,因本身有怨氣。
在觸到一股熱意,不好的語氣戛然而止,孟如畫神情錯愕一閃而過,她低眼仔細去翻看,竟是暖寶寶。
灼燙着手心。
蔓延到心間。
恰時,商遇掃視了她一下,冷淡道:“不想要就放在一邊,少發脾氣。”
“……誰說我不要了。”孟如畫嘴倔,态度緩和問道:“你怎麽會有暖寶寶?”
不像商遇本人會有的東西,幼稚的小玩意。
“小劉的。”
商遇說。
讓她逮到機會反駁了,孟如畫義正言辭,化身正義使者:“你拿他的也沒跟他說,這樣不太好吧。”
商遇毫無負罪感,嘴角扯動:
“嗯,你去告發。”
“。”
孟如畫一口氣憋在胸口不進不出,對比她的唇槍舌戰,各種挑刺,商遇比她更冷靜,甚至在氣人方面簡直是拿捏的更加輕松。
稍微不用過腦的回話,就能堵得她毫無反駁之力。
算了,她也不能一直不識好歹,孟如畫有所動容,捏着暖寶寶,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是在關心我?”
商遇像看傻子般睨了她,意有所指道:“你是很難看出來,還是很難接受”
今天男人的種種行為不像平常,充滿陰陽怪氣,孟如畫懷疑是自己多想了,她一語不發,不上找着罪受了,頻繁看向一旁。
商遇生氣起來,還是挺可怕的,但他不會明着發脾氣。
給人一種不在乎,也不在意的态度,可做得每一件事情都能讓對方察覺到他的不滿意。
就如同她剛才痛經,往常商遇再冷漠,也不會對她視若無睹。
所以說,商遇這個人挺狠,就算即使可能有一點在乎她,一旦惹了他,他不太會顧及所謂的種種感情,換種更直白的表達會變成了:
就是要讓她長個記性。
讓她記住這次的痛。
可在這之後為什麽又關心她了?孟如畫想不明白,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先給一巴掌再給顆甜棗嘗嘗?
不得不說,這招很有用,手心間的熱意給了孟如畫一種恍惚和心靈上的慰籍。
她脾氣認真起來也很傲,也不太喜歡這種冷戰。
不過商遇算給了她臺階,而且他生氣想想也情有可原,畢竟事先是她不對。
這幾天孟如畫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商遇某天把她随随便便帶去給一個男人約會,看電影。
她絕對接受不了,起碼跟他大鬧一場,哎,是很雙标吧,可事實就是如此。
她承認自己的缺點和不足之處,也會試着去改變。
醞釀了約莫足足五分鐘,孟如畫輕咳一聲,她不太習慣認真的低頭,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化解道:
“那個,我要跟你說個事,前幾天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做那種事。”
恰好遇到紅綠燈,車停下,商遇生了雙褶皺很寬的桃花眼,本該深情的上挑眼尾,透着似笑非笑:
“什麽事,你詳細說說。”
孟如畫哽住,她看向他,極快又別過頭,望向黑乎乎一片,沒啥好看的窗外,堅強保持住微揚的下巴。
內心卻為此苦惱,男人生起氣來都這麽不好哄的嗎。
當着一個人的面前承認錯誤,絕對不是一個易事,孟如畫死要面子,敘述:“就……沒有經過你的同意,讓你去跟溫遠黛看電影了。”
越說到最後語速越快,含糊不清的想混過去。
靜了幾秒,商遇反倒笑了,眉宇間的冷意蔓延,問:“你覺得我是為了這個生氣?”
“不是嗎。”孟如畫不明所以:“你這幾天都沒理我,不就是等着我給你道歉嗎。”
“孟如畫。”
商遇本握着放向盤的手指收緊,眸光微沉,平靜的念了全名。
不失警告。
孟如畫立刻識相噤聲,不服被她撇嘴憋住,她說錯了嗎,難道不是嗎。
她都表達歉意了,她還能怎麽做有本事你說出來……我做不就行了。
在孟如畫的概念裏,鮮少會有這種正兒八經的道歉。
常年被寵慣的高傲個性,怎還可能甘願忍受一點委屈。
即使不對,在孟如畫看來,她能低頭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夜晚的霓虹燈照射進來,孟如畫禁受不住窒息的壓迫,緊張擡睫望去,表情反差的淡定。
她準備好聽他說出真正生氣的原因。
下一秒,自後面響起一陣催促鳴笛,商遇視線收回,重新啓動車子,丢下一句:
“你自己猜。”
“”孟如畫眼睛瞪圓,她都下班了,才懶得動腦呢,她深呼吸平複心情。
說起來倒讓她對此産生了好奇,是哦,除了她說起的原因,還能有什麽呢?
忽地,一道靈光閃過,引發了長達多天冷戰的真正緣由,莫不是……
不會吧,難道就因為她不想負責随口說的一句話?
孟如畫狐疑不解,又怕說錯了自作多情,便先打了預防針,口不應心道:“我想到了,但我不太敢說。”
上了高架橋,商遇瞥了她,薄唇吐出一句:
“哦都敢睡我了,還有你不敢的?”
“……”
這天還能不能好好聊下去了?
能不能!不要再!
陰陽怪氣!了!
看來還真讓她猜對了,孟如畫表面鎮定用手撥動臉頰淩亂的碎發,別到耳上,嗓音都虛軟了:
“這就跟另一件事有關了,你對我說,要我做你情人。”
沒應。
她也沒多大的把握,只能盡量去別惹到這位矜貴的人,孟如畫偏頭去打量男人,面容冷峻,沒瞧見任何反應。
哼,又高冷起來了,反正肯定能聽到就是了。
"我當晚在網上搜了一下,問什麽是情人,得到的答案是,最初是指戀愛關系中的男女,到了如今呢,多半是指一個人出軌的對象。”
她停頓了一下:
“我又結合了我們兩個人的身份,既不是情侶,也都沒有伴侶,因此情人這個稱呼……只能用來作為另一種不正當關系的形容。"
女人小嘴巴向來能說會道的,邊說邊去觀察商遇的反應。
最終,她抿了抿粉潤的唇瓣,慎重開口:“也就是大衆稱為的,長期炮.友,你是指這個嘛’
恰好停到公寓車庫,世界靜了許久。
放大了孟如畫心中的緊張,她一動不動盯着商遇,男人沒看她,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道:
“用了三天就在想這個?”
“嗯。”
*
孟如畫有私心的,她無法坦然說出許多顧慮的理由。
那兩晚,第一次是沖動。
第二次是動情。
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想真的承認這段關系。
原因也很簡單,她從小是被沈繡春撫養長大。
是沒有确認領養關系,但實際上她早就在歲月相處中成了這個家的一份子。
沈繡春對她極好,她從一個無依無靠的人,從小被抛棄的幼女。
是上輩子做了多大的好事,何其幸運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彌補了自出生沒嘗過的母愛,以及失去的父愛。
倘若,在某一天盡數都失去了呢?
兩人完全不同,商遇是獨生子,商從嚴對他給予厚望,沈繡春更是,嘴上總嫌棄,心裏其實更重視。
這幾天孟如畫不止在想這些,她甚至動搖過堅定的想法,不然先試試,她也承認在某一秒內有過心動。
産生過渴望,又極快的冷靜下來了。
将來商遇的結婚對象,或是聯姻,或是小職員,或是其他的,随便。
可以是任何一個不相關的人,也都絕對不會是她。
何況傳出去也不好聽吧,她是什麽身份光鮮亮麗的外表下,無非是茍且求生,一個從小寄住,生父不知所蹤。
因為商家夫婦心善,将她細心呵護長大,培養得知書達禮,投資無數心血,花錢将她送出國鍍金。
她感恩,珍惜,同時也充滿了愧疚,她曾經多次反思,她配得上嗎,這是她用一生都沒辦法報答的恩情。
也正因為如此,讓孟如畫無法去預估她不計後果的跟商遇在一起的話,會是什麽結果
她舍棄不了,也愧不敢當。
動心又如何呢。
……
月光透過四面落地窗照射進一整層公寓,沒開燈。
孟如畫低眼關了門,轉身看向前方脫了西裝的男人,狠心道:
“商遇哥,我們到此為止吧。”
男人白襯衫擋不住肌肉線條,背影停下,側頭幽深的眸看了她幾秒,沒有意外道:
“你想清楚了。”
孟如畫深呼吸又吐出來,她平靜走向他,然後身子倚上牆面,垂頭說:
“我不願意當那種關系,之前是我的錯,讓它過去吧,人都應該往前看,不要心軟的回頭,不是嗎。”
商遇單手解開衣領處的紐扣,露出了鎖骨,垂眸平靜道:
“随你。”
孟如畫倏地擡起臉,眸光微閃:
“你喜歡我嗎。”
女人的臉被月光親吻,白皙無暇,那雙漂亮的眸子閃過一抹渴求,很快不見,是那麽的動人。
男人背靠夜色,立體五官被隐匿在其中,沒有一絲破綻。
“說這些有什麽用麽?”
清冷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砸到她心上,激起蕩蕩漣漪:
“孟如畫,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別問太多,之前的事,也不是你的責任,我說過了,是你醉了,那晚的我是清醒的。”
連呼吸都能聽到,孟如畫纖長的睫毛擡起,靜靜凝望着,許久許久。
女人僵在原地,等她站直扭頭追随望去,男人闊步走遠了,外套單手拎着,一抹月光擁抱上颀長高大的背影。
殊不知,商遇壓根沒想過真讓她當什麽情人,那成什麽了,荒唐。
何況孟如畫的傲骨也不容許她妥協,屈身于他。
無非是逼着她,認清,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
賭對了,在一起。
賭錯了,無非是跟以往一樣,也失去不了什麽。
她又跑不了。
……
徒留孟如畫再次倚上堅硬的牆壁,她抱臂,眼皮低下。
也沒多開心,反倒百感交集,再一次辯解不了商遇的真實想法。
所以,當時他是将錯就錯是為了一夜情,還是……喜歡她
“……”
艹,愛咋咋地。
之後的幾天,孟如畫為了平靜下來,她都避免了去頂樓吃飯,習慣性去吃食堂了。
這讓她工作逐漸分起心來,一有空就坐在椅子上,反複去翻以往的相冊,她跟商遇合照少有,大多數全家福。
放大,再放大,又跑去點開商遇的朋友圈,試圖找尋出商遇喜歡她一點的證據。
沒有,商遇的朋友圈壓根就沒開,說不定是她多想了,不會喜歡她。
人很矛盾,沾了感情就更是如此了,孟如畫祈禱是這樣,有點可笑。
她之前一直渴望得到的真心,如今卻成了她最不想要的。
她甚至別扭又自私的,希望商遇對她最好沒有動一點感情。
千萬別,以此來消滅負罪感。
孟如畫趴上桌面,好煩啊,她哼了下,輕推了一下面前的招財貓。
啪嗒一下,貓倒了,微笑前後搖擺着手,咚咚砸在桌面上。
抱着本子和筆過來,撞見這一幕的姚茉莉,眨巴眨巴眼睛,默默退後。
下次再問吧。
……
一直困擾到了生日這天,往常都是在各大酒店舉辦的,今年意外回到了別墅這,再見到沈繡春後,兩人親昵了許久。
孟如畫拿出了準備的賀禮,她提前定制了一款夏季套裙,是她親手設計的,僅此一份,沈繡春喜歡極了,決定今晚就穿上,連連誇贊這也太用心了。
說着就想到了什麽,沈繡春也準備了一份禮物,神秘的說晚上再給她,還說:“這次在家裏過生日,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啊?”孟如畫挽着沈繡春手臂,軟着音問:“是什麽呀?”
“晚上你就知道了。”沈繡春神秘笑笑,拍拍她的手:“走,先陪我去做個美容,然後給你打扮打扮。”
“”
兩人做完美容後,孟如畫跟着沈繡春在商場逛了一上午,用過餐後,接連給她還買了不少衣服首飾。
見到點了,沈繡春大驚,讓司機急忙掉頭回來了,也是在大廳當中,孟如畫又見到了足足五個化妝師。
一同去了諾大的房間。
“給她做個造型,頭發盤起來吧,顯得端莊。”她坐在梳妝臺上,沈繡春握着孟如畫的肩,細心道:“哦對了,妝不要太濃,淡一點好。”
“好的。”
化妝師回。
“沈阿姨,我們到底要做什麽?”孟如畫一頭霧水,猜道:“去參加什麽晚宴嗎。”
“哎喲,說了是驚喜了,哪能這麽快告訴你啊。”沈繡春摸摸她的小臉,安撫道;“乖啊,耐心點。”
孟如畫笑,點點頭,沈繡春放心轉身走了,其中一個化妝師上前問。
“孟小姐,你今晚打算穿什麽?我需要根據這個為你設計妝容。”
“這個吧。”孟如畫拎起腳邊其中一款購物袋,遞過去,這是沈繡春特意為她選的一條端莊大氣的長裙,囑咐一定要讓她穿上。
長達将近三個小時,無聊又枯燥,孟如畫任由化妝師搗鼓她的臉,一點點去決定睫毛要多長,美瞳選擇那款顏色,眼線的弧度……
等等各種。
終于等化妝師收拾完再離開,孟如畫獨自待了會兒,見窗外明月高懸,到點了。
走到二樓順着臺階往下,她搭着扶手停下,擡睫見到沙發坐着一位熟人。
是沈繡春的多年好友,姜晚雲,兩人坐在一起,握着手相談甚歡。
另外不遠處,坐着一個男生,約莫二十出頭,寬大的新中式西裝不太貼身,擋不住的年輕氣盛。
男生正湊近教着商從嚴如何使用平板玩游戲,誇張嘴甜道:“對對,再點這個就能消除了,叔叔你真是太厲害了!剛玩就能連過好幾關。”
商從嚴被誇得哈哈大笑。
孟如畫:“……”
她總算明白今晚所謂的驚喜是什麽了,為了讓她相親吧。
多半是因為沈繡春生日,好友恰好來了,讓她幹脆見一面,也正是多年閨蜜好友,才這麽重視,大張旗鼓的讓她做造型。
她嘆息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老一輩的相親模式。
“哎?小畫,快過來啊。”沈繡春瞧見她,招手道,又高興的起身過來牽着她,炫耀道:“這就是小畫,你還記得嗎。”
“呀,都長這麽大了,這孩子長得比照片上還要漂亮。”
姜晚雲驚喜,來回圍着孟如畫瞧,眼神逐漸贊賞和滿意,急忙看向一邊的男生,喊道:“子帆,你也過來。”
“來了。”男生無意回頭,然後見到孟如畫驚住了,無意識緩緩站直,半天沒反應過來,被女人的美貌驚豔到了,臉唰的紅了。
“愣着幹什麽快過來啊。”姜晚雲:“你這孩子……”
“哦哦。”
周子帆急忙乖巧小跑過去。
“你們兩個沒見過,他啊跟你一樣大。”姜晚雲笑着說:“哎,快別站着了,坐下說吧。”
孟如畫被沈繡春拉到坐下,男生被自家母親拽着也坐在對面。
兩位長輩越看越覺得相配,姜晚雲佯裝對沈繡春說:
“對了,我禮物還沒送你呢,你帶我去別處吧,讓這兩個孩子先聊着,都是同齡人,有話題,我們在這就礙事了。”
沈繡春心有靈犀一笑,站直身看向不遠處,嚴肅滑動平板的商從嚴,恨鐵不成鋼:“老商,你也過來。”
“噢~行。”
商從嚴慢悠悠忙起身,邊走邊笑呵呵推薦道:“這消消樂蠻好玩,你玩不。”
“你丢不丢人。”
沈繡春走了。
“……”
沒一會兒,一樓大客廳僅留下兩人,這是孟如畫第一次相親,她沒多在意,對這種形式的戀愛不感興趣。
幹坐着也無聊,她伸長胳膊拿了果盤裏的櫻桃,她想一下,該聊點什麽呢
“聽說你跟我同一年出生,咱倆還去的是同一個國家留學,太巧了吧。”周子帆自來熟,身子向前,雙肘搭着雙腿,好奇問:“你幾月的”
孟如畫挑眉,看了他一下,這腦子……沒事吧
周子帆臉色一變,被蠢笑了:“我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哈哈哈哈,那我比你小一個月。”
“你叫什麽”孟如畫沒話找話。
周子帆懵了下,說:“剛才我媽講過了。”
“沒注意聽。”
好冷酷,他愛了,周子帆興趣正濃:“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子帆,揚帆起航的那個帆,身高一米八一,體重保密,八塊腹肌正在鍛煉中。”
孟如畫笑了下:“我也來自我介紹一下?”
“這個不用,我光是目測就能知道你的身高體重,信嗎。”周子帆自信說:“身高是172,體重45公斤左右,咋樣?”
孟如畫驚詫,說:“說錯了,我只有168。”
“你穿鞋了啊,會高一點。”
“……”孟如畫:“嗯,你對了。”
“既然你比我大,我以後就喊你孟姐姐吧。”周子帆:“多親切。”
“別了吧。”
“為啥?呃……商哥?”聊得正開心,周子帆臉色登時一變,直接站直了。
孟如畫微怔,幾乎是急忙回頭望去,只見,商遇比往常休閑些,黑色襯衫+西褲,拎着個平板嗯了一聲,而後往沙發窩去。
周子帆恭敬了不少,絲毫不敢多說話了。
“你們認識嗎。”孟如畫咬了拿着許久的櫻桃,總算不拘束了。
“對……”何止認識,關鍵他相親,商遇過來做什麽說好獨自相處呢。
周子帆疑惑不解,從骨子裏怕商遇,解釋道:“國外見過兩面,當時——”
男生話沒說完,商遇剛點開游戲,渾身多了幾分慵懶,撩眼掃去,打斷了:“一直站着做什麽坐下吧。’
“哦,好。”周子帆縮脖子,賊聽話的端坐着,不敢如剛才輕松自在了。
“商遇哥,我先走了。”敏感察覺氣氛不對,孟如畫找機會溜了,笑吟吟道。
商遇側頭,眉梢一擡:
“怎麽,剛才聊得不是挺開心?”
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難道剛才商遇聽完了她跟周子帆所有交談
孟如畫莫名心虛咬了下唇,起身随口道:
“我肚子餓了,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話落,女人頭也不回,細長的手輕提着到腳踝的裙擺,光明正大溜了。
這副景象在周子帆看來,總結出孟如畫跟他一樣害怕商遇,竟然能有膽子離開,心中生出了欽佩之情,太勇敢了。
“商哥,那我也——”先走了,周子帆扭頭觸及到男人寒若冷譚的目光,話音一轉,擠出大白牙恭維道:“哈哈,孟姐姐跟你真是情同兄妹,我都羨慕了。”
數秒後。
商遇将平板放于一旁,涼聲道:
“是麽,那以後你當她弟弟。”
“”
錯覺嗎,周子帆竟然有一種許久不見,明明毫無恩怨的商遇對他,比起以前有一點敵意。
是屬于,男人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