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拿你喜歡的~我都穿給你看。”
她被扶正, 松開環繞大腿的胳膊也沒再黏着他,孟如畫坐直,嫣然甜甜一笑。
這話她說得一點也不隐晦, 充滿了令人遐想的空間。
這讓商遇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下, 分不清是喜歡, 還是別的。
總之,直接闊步走了。
來到女人卧室, 商遇剛打開一扇衣櫃。
目光在某處定住, 而後他面不改色關上,走到旁邊轉而打開別的衣櫃。
女人五顏六色款式不一的睡裙排列整齊, 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
他随便掀開打量了一下, 不是露背,就是超短只到大腿的等等。
他想挑一件不露的,翻了半天沒找到,商遇嘴角扯了扯,繞是了解女人的風格一向過于開放和大膽。
也超乎他的預料了,他在這上面沒多在意, 幹脆随便擡手拿了件白色的。
看也沒看, 商遇回到客廳這時,孟如畫正趴在沙發上,打着今晚更過分的想法, 兩條小腿擡起在半空中來回晃動。
毛絨又圓潤的腦袋聽到動靜一扭, 興奮坐起來了。
“你拿的是哪件啊,給我看看!”
她有一點和好奇和十足的期盼, 像商遇這種禁欲的男人。
Advertisement
會喜歡什麽樣的呢。
接過睡裙的剎那, 孟如畫就隐約暗覺不妙,抱着最後一點不可能吧。
她把白色睡裙展開, 眼皮一跳。
一件蕾絲吊帶款式,V領,開叉到胸往下,不規則裙擺。
幾乎全是透明的。
孟如畫突然沒那麽淡定了,她想象不到穿上會是多誘人。
臉頰無端生了熱潮,擡睫确定問了遍:
“你喜歡這種這也太暴露了吧……”
由于剛才見過更誇張的,商遇已然能沒多大反應了。
他也不想過多評價她的喜好,倒是被她的倒打一耙弄得舔了後槽牙,他反倒更關注另一件事:
“你又為什麽買這種睡裙”
孟如畫:“”
商遇往前一步,俯身朝她靠近,單手撐在女人身體一側,微眯了眼眸,語氣略有逼問的意味:
“想穿給哪個男人看”
她心髒重重一跳,大腦宕機半天,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她萬萬沒想到,竟然還能有人短短兩句話就把是非黑白颠倒。
重新把問題抛給她了。
不得不說,聰明人的腦子果然轉得快,她仔細詳細觀察了商遇的态度,不同以往的很認真地問她。
“我,我穿給自己看的。”孟如畫手腳都無措起來,睡裙在她手心攥皺了。
“真的。”
她怕他不相信,一緊張就結巴:“我買一個牌子就買一大堆,至于到底是什麽樣的款式,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是為了給別的,男人看。”
過于貼近,她擡手軟綿綿推他胸膛一下:“你好煩,讓開。”
男人沒動,目光一寸寸打量她的表情,孟如畫不适應被這樣盯,胸脯不禁有所起伏。
氣氛緊繃到了極點,她忍受不了,直接扭身從另一側快速逃了:
“你早點睡!”
她下至沙發,棉拖剛套上就快步往浴室走,脊背都在發麻,頭也不敢回。
不多時,商遇已經站直手骨扯開悶熱的領帶,側身看去,微癢的喉結滑動圈,生了逗弄的心思,開口詢問:
“能一個人洗?不是困?”
孟如畫背影停了一瞬,沒好氣道:“能!”
她幾乎落荒而逃進浴室,關門,沒幾秒她又面紅耳赤的出來了,打開衣櫃搗鼓了好一陣,挑了件別的睡裙。
将近一個半小時後,孟如畫穿得稍微算保守一點的睡裙走出來,氤氲熱氣從吹彈可破的肌膚往上冒。
半幹的長發散于肩頸,她臉頰有未褪的紅意,被悶的。
商遇也沒走,正站在她卧室內,孟如畫放眼望去。
一個用石膏雕刻的男假人像,被擺在床邊。
她身形一怔,才驀地從久遠的記憶當中,想起曾經她把它塞到衣櫃裏了。
誰讓她記性又差,早把這茬忘了。
“商遇哥,這個假人像……”孟如畫快步走過去,決定先主動解釋:“是我之前訂做錯了。”
商遇抱着雙臂,偏頭看她問:
“嗯,不小心照着我做的?”
孟如畫抿唇,說:“當時照片發錯了,下半身不是你……我又沒拍到。”
她為求自證嘟囔了句,聽起來又是另一層惋惜的意思。
商遇敏感捕捉到,他沒多說什麽,道:
“找人砸了吧。”
“不要嘛,這是藝術品。”孟如畫不舍,底氣不足反抗道。
沒回應,她小心擡眸,商遇正居高臨下站着,在細細觀察她身上淡粉色真絲睡裙。
她一下挺直了胸脯,表情帶了倔強和得意,看吧,她有正常的睡裙。
也勉強算吧。
女人沒穿貼身內衣,渾圓的胸型勾勒出若隐若現的弧度,孟如畫慢一拍察覺到這點,她立刻緊緊捂住。
誰知,商遇冷淡的繞過她,長腿離開時丢下句:
“你留着供起來吧。”
孟如畫:“……”
她氣得哼了聲。
“砸就砸。”
一大早,她就讓物業幫忙把假人像扛走砸了,本來她留着也的确沒用。
還占多餘的空間,不過孟如畫還是傷心了一把,圍繞着小區跑了一大圈,照常揮灑完汗水後,心情又煥然一新了。
這天,孟如畫剛拿着一杯新鮮的咖啡,來到設計部就被在工位坐等許久的姚茉莉叫住了:
“孟小姐,你可算來了。”姚茉莉原地跳躍了一下,高興道“總監讓我跟你說,下午有雜志社的記者來。”
孟如畫問:“采訪我嗎?”
‘嗯!’姚茉莉說:“是為了你和陳瑛前輩一起設計的這批夏季高定。”
“好吧,我去找陳瑛。”
“哎孟小姐!”姚茉莉快步攔住她:“這次采訪好像沒有陳瑛前輩。”
“行。”孟如畫隐約察覺不對勁,把手裏提得另一杯咖啡給她:“我去問問。”
她走向另一邊辦公室,姚茉莉抱着咖啡,眼睛裏都放了光,孟小姐又給她帶咖啡了。
真好。
總監辦公室,劉若戴上眼鏡,公事公辦耐心解釋道:“孟如畫,這次采訪是陳瑛自己放棄了,說她沒有出力,我勸你啊,別多管了,你要是上了這次的時尚雜志,對你未來的路有很大的好處。"
“我這不是搶功勞嗎。”孟如畫冷着臉,雙手按在桌面上,接受不了這個決定,說:“我要請半天假。”
“好,我批準。”劉若無奈,也懶得多管這位大小姐。
孟如畫走後,她悠哉悠哉拿起茶杯喝了口,咂咂嘴,又可惜地搖搖頭。
這種好事要是給任何一位設計師,絕對是值得一件歡呼的事情。
陳瑛名氣是大,但不可否認的是年齡也大了,靈感殆盡,又不屑于去模仿,那只能給後輩讓路了。
在這個快時代,後浪推前浪的例子也不少,最可怕的是仗着資歷高,壓迫新崛起的優秀年輕人。
陳瑛自然不是這樣的人,也幸好不是。
…
在路上,孟如畫坐在車裏跟陳瑛溝通過了,因此很順利的進來了。
她走進去時,陳瑛穿着樸素地站在吧臺那,擺放着許多不同牌子的酒水,手裏正把玩一個酒杯,回頭見到她,笑着招手:
“孟如畫,來,幫我品一下酒。”
陳瑛給她倒了一杯,孟如畫接過,小品了口,心不在焉道:“好喝,唇齒留香。”
“是嗎,我嘗嘗,嗯,是很香。”陳瑛見她欲言又止,說:“我猜到你會過來找我。”
孟如畫垂睫想了一下,問出了猜想:“你不做服裝設計了嗎。”
“差不多吧,我忙了大半輩子,也該休息了,想着往後旅旅游,嘗遍美食,見見祖國的大好河山,也很不錯。”
陳瑛說:“我不願意采訪,不是為了你,這批高定我的确沒幫上忙,許多靈感和設計都是你自己完成的,說實話我還學到了不少。”
孟如畫:“你這不是* 白忙了大半年”
“也沒有啊,凡事重在參與,說榮譽我也不缺吧。”陳瑛想得很開,笑着說:“目前就只有一個願望。”
“我希望你能為我,單獨量身設計一款禮裙,可以嗎。”
聊到這,孟如畫鼻尖發酸,擠出一抹笑容:“好。”
之後過了正午,來到下午,足足花費了七八個小時,孟如畫留在陳瑛的私人設計室,親手幫陳瑛量了身高,胸圍,腰圍等,以極快的速度手繪了一款。
“哇,你設計的風格果然不一樣。”陳瑛拿起稿紙,滿意連連點頭:“我都不敢想,我穿上會有多驚豔。”
“其餘的就不用你了,我會讓人盡快做出來。”
陳瑛望向她,感激道:“謝謝。”
“小事,你喜歡就好。”
孟如畫将紙巾疊成小方塊,輕擦額頭細密的汗,笑笑。
打車再次回到設計部,孟如畫內心百感交集,沒過多久輪到采訪時,她特意提起了陳瑛。
哪怕以後很難再見了,陳瑛的名字也應該出現在雜志上。
幾日後,姚茉莉捧着新一版時尚雜志,興高采烈跑到辦公室找她:“孟小姐,這期雜志我拿來了!”
“我看看。”孟如畫剛舉起鏡子要補妝,口紅都沒擰開,伸手接過,一點點翻着:“我在哪一頁呀。”
“在這!”姚茉莉幫她翻到第一頁:“咦也有陳瑛前輩哎。 ”
“是啊。”孟如畫:“我提起她的。”
她的名字很好找,孟如畫放輕呼吸仔仔細細閱讀了一遍。
沒有删減,她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都登上了。
“非常不錯,我也算有名氣了。”孟如畫靈動的眼眸輕轉,蹭一下站起來說:“我出去一下。”
“啊。”姚茉莉納悶,疑惑地撓頭自言自語:“孟小姐的名氣不一直都很大嗎。”
“真奇怪。”
對于孟如畫來說,在國外的小名氣她認為國內很多熟人都不知曉,比如商遇。
這等無上光榮的好消息,她肯定要分享給他,讓他刮目相看。
光是幻想一下,孟如畫在電梯內用雜志捂嘴,輕笑出了聲,美滋滋來到頂樓。
自動門剛打開,沈繡春不滿的埋怨聲也傳了過來:“人家姑娘多好,我就問一遍,你去還是不去”
“沈阿姨。”孟如畫走近,歪頭矯揉造作的故意吸引男人,嗲嗲問道:“發生什麽啦。”
商遇坐在辦公桌前,黑色襯衫搭配藍白條紋領帶,更顯矜貴。
翻了一頁文件,不禁擡眼掃她。
孟如畫立刻晃晃手中的雜志,笑得如小狐貍般得瑟。
沈繡春扭頭,嚴肅的臉色緩和了:“小畫來了,你快幫我勸勸他,或者你給我評評理。”
“之前我有一次讓他跟我見了廖竹的大女兒,李蓁月,吃了頓飯,之後我就讓他多聯系這個姑娘,誰知道他竟然連對方的微信都沒通過,這像話嗎。”
孟如畫:“……”
她把雜志放在桌上,卷翹的睫毛垂下,靈動眉眼之間火花滅得無影無蹤。
廖竹這個人她之前聽過不止一次,是後來才知道李朵瑩跟廖竹是重組的一家人。
她主要是沒想到沈繡春是看上了廖竹的親生女兒。
李蓁月。
并想撮合跟商遇在一起。
“今天不是李蓁月的哥哥要結婚嗎。”沈繡春從桌上拿起婚帖,遞給她:“這不,邀請我過去,我就想讓商遇去,他竟然跟我說沒空,忙,他能有多忙?”
對于沈繡春喋喋不休,商遇沒回應一句,他身子閑适地往後倚去,盯着孟如畫看。
孟如畫安靜了不少,低頭打開了婚帖,就在今天下午,打探問道:“李蓁月長什麽樣呀。”
“她啊,溫柔大方,你見了也一定喜歡。”沈繡春說。
孟如畫輕咬粉唇,微疼,無數話堵在喉嚨間說不出來了。
沈繡春越想越氣,去看猶如身在局外人的商遇,威脅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去不去參加,你要是不去就別再喊我媽,我把小畫領養了,以後就只有她這一個女兒。”
似是被糾纏地厭煩了,商遇把鋼筆咔噠合上,提了別的要求:
“好,但我需要一個女伴。”
心髒顫動着,孟如畫在乎地擡起眼睛靜靜等着。
忽地,商遇幽深的眸直勾勾看着她,金屬質地的嗓音一字一頓,道:
“讓她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