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照片？姜至記得以前拍過幾張，她稱不上喜歡，也不抗拒，多是和朋友同事的合照。
不是怼臉近照，自然看不出差別，陳老師想當然地把姜至和蔣致當成同一個人，她不是圈裏的人，知道的信息有限，以為祝願媽媽去世不過是托詞。
現在正主回來了，陳老師放心地把祝願交到了姜至手上，“姜小姐，我先回去了。”
“願願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姜至緩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合着是怕她再次離開祝願？可惜她現在的身份并不是祝願的媽媽，沒辦法順理成章地留在他身邊。
“媽媽，你又要去哪裏呀？能不能帶願願一起？”
祝願瞧見了沙發上的帆布袋，雙手纏住她的手臂，輕輕地搖了搖。
“願願很聽話，吃得也很少，媽媽帶上願願好不好？願願想和媽媽在一起。”
“你不要你爸爸了？”
“要的！”祝願犯了難，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同意，“那把爸爸也帶上好嗎？我和爸爸都不想離開媽媽，我可以讓爸爸也少吃點。”
“我……我今天不走。”
姜至避重就輕地答，她想了想還是和祝雲開當面說清楚，他到現在還沒回來，今天可能走不成了。
“要抱抱。”
祝願朝她張開雙臂，姜至費力地将他抱起來放在腿上，他好像又重了些，現在整個家裏願意靠近她的，估計也只有他了。
他貌似察覺到了什麽，将她的腰箍得緊緊的，姜至沒有哄孩子的經驗，“你不是說叫我'媽媽'是我們的秘密，不會告訴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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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不是別人呀，陳老師是願願的好朋友，她不會說出去的，”祝願眼神純摯，“但我最愛的還是媽媽！”
祝願哄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平日裏也沒人教他，更像是無師自通，姜至被他坐得腿麻了，想換個姿勢。
“這是什麽？”
天氣變熱，祝願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他胸口斜上方有個小口袋，姜至摸着裏面有東西，刺啦刺啦響，像是塑料。
“媽媽的照片。”
祝願獻寶似的拿出來，是一個很小的塑料密封袋，裏面放着一張裁剪過後的照片，都褪色了，密封袋也變得皺皺巴巴的，被人反複拿出來看過許多次。
姜至呼吸一窒：“這是誰給你的？你一直帶在身邊？”
“爸爸給我的呀，爸爸還舍不得給我呢，是我問爸爸要的，我跟爸爸保證我絕對不會弄丢，他才願意給我。”
“我讓喻爺爺給我的衣服都縫了小口袋，好把媽媽的照片放在裏面。”
“有照片陪着我，願願就會變得更勇敢，但我現在不用照片啦。”
“為什麽？”
“因為媽媽現在就陪着我呀，媽媽會永遠陪着願願嗎？”
姜至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無力地笑笑，她不敢對祝願輕易許諾，“你給陳老師看過？”
祝願點點頭，将照片放回口袋，末尾還拍了拍，像是這樣才能安心。
難怪對方說見過她的照片，想到祝願在被問到媽媽時拿出照片給對方看，姜至就有些呼吸不上來。
像一顆巨石壓在心頭。
這點直到陪祝願用晚飯，看他大口大口吃得特別香，姜至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些。
喻管家這幾天回家不在別墅，祝願是大家輪流帶，他非要和姜至一起吃晚飯，祝雲開不在，沒個拍板的人，誰也擰不過他。
姜至給祝願夾了一筷子胡蘿蔔，“吃點蔬菜，補充維生素。”
“小少爺他不……”
“不什麽？”
傭人的話剛開了個頭就卡在中間，因為他看見祝願眼睛眨都不眨就吃完了胡蘿蔔。
“沒什麽。”
衆所周知祝願挑食，這點連祝雲開都有些頭痛，他最讨厭的非胡蘿蔔莫屬，這道菜擺在最遠的位置，現在竟然這麽快就吃完了，沒有半句怨言，也不知道姜至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姜至不知道這些，她只覺得祝願和他說的一樣好養活，給啥吃啥。
“媽媽，我吃不下了。”
祝願摸着圓滾滾的小肚子，還打起了嗝，姜至有些尴尬，不小心喂過了量，“那就不吃了，乖。”
“吃不下別硬撐，到時候肚子疼還得去醫院打點滴。”
祝雲開大步走進來，領帶打得端正，看樣子是處理得差不多了，後續的事情可以委托律師。
姜至從餐桌前站起來，“我上去了。”
“坐下吃吧，我也還沒吃。”祝雲開的視線從那碗沒動過的飯移到她臉上，讓傭人也給他盛了一碗。
他的吃相不算斯文，速度很快，大口大口地吃飯，講究效率。
“祝雲開，我想……”
“吃飯別說話，吃完再說。”
她只好低下頭扒拉米飯，勉強吃了幾口。
姜至和祝雲開對坐，祝願坐在另一側，手裏拿着兩根筷子，看看姜至又看看祝雲開，待他們吃得差不多了，脆生生地道：“姨姨，我想出去玩。”
這是他第一次直白地對她提出要求，姜至愣了一下，“你想去哪裏玩？”
“游樂園，姨姨和爸爸陪我一起去好嗎？”
“可以，我問問陳老師你最近的表現怎麽樣，你現在先去外面玩一玩，消消食。”
聽到要問陳老師，祝願頓時興奮起來，陳老師那麽喜歡他，肯定會幫他說話。
“要去只能周末去，工作日你得練琴。”
姜至沒說話，祝雲開就替她做了決定。
“你說等找到蓬夏青會放我走的。”
“就一次，”祝雲開吃完最後一口飯，“別忘了你上次答應過他。”
“游樂園我帶他去過很多次，他之前一直很羨慕別的小孩有爸爸媽媽帶着一起去，你就當滿足他的心願，再多住幾天，等結束以後你想走就走，我不攔你。”
祝雲開說得合情合理，姜至也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我接下來幾天比較忙，可能得待在A市，等時間确定了，你發微信告訴我一聲。”
他放下碗筷，算是默認了。
*
冉夢發來的表上，姜至的行程排得很滿，她沒有正式地和祝雲開道別，但東西基本上都拿走了。
快一個月沒有回家，積了一層薄灰，她簡要地打掃了一下，去淋浴間洗了個澡，一刻都沒有休息就鑽進了錄音房。
第二天就是正式錄制的日子，她要确保能盡快過，也正如她預想的那樣，都是老合作夥伴，大家的配合很默契。
專輯不日就将上線，已正式官宣發售日期，還有一些宣傳工作需要姜至配合，她看見“電臺專訪”這一條，有片刻的停頓。
“姜至姐，綜藝邀約和電視采訪我都給你推了，這個電臺專訪不用露臉，問題也會提前給到我們這邊，配合宣發，要不你去試試？實在不想去的話我和彤姐說一聲。”
“不用，就這麽安排吧。”
姜至知道公司在這方面已經做出了許多讓步，粉絲們對她很好奇，今年是姜至出道的第十年，她也該多些互動。
“好嘞。”
冉夢拿來了采訪提綱，姜至過了一遍确定沒有問題，冉夢當天上午陪她一同到了電臺。
化妝刷在臉上輕掃，姜至不大習慣，“不是不用上鏡嗎？會不會太隆重了？”
“化妝才是對你這張臉的合理利用！多好看啊，姜至姐你平時就應該多化！”
自上車開始，冉夢叽叽喳喳個沒完，“陪我采訪這麽高興？”
“那當然了，姜至姐你都不知道我想了多久，終于可以陪你參加活動了，雖然不用露臉，但我也很開心，我這個助理終于可以發揮作用。”
“你平時也有在工作啊。”
“那不一樣。”冉夢嘟着嘴，百無聊賴地翻看手頭的雜志。
化妝師給姜至化了個自然的淡妝，着重放大眉眼的優勢，頭發燙成微卷，溫柔得惑人心神。
“姜老師，您跟我這邊來。”
姜至準備就緒，主持人在她身側坐下，只等開錄，另一邊祝雲開剛從警局出來，有關蓬夏青詐騙一案，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補充。
“律師怎麽說？”
“蓬夏青詐騙金額巨大，我方不準備出具諒解書，在法律上她的刑期至少十年以上。”
祝雲開坐進後座，解開西服的扣子，“說點我不知道的。”
“其他方面還在查，目前的證據尚不充分。”
“盡快，我要看到結果，十年對她來說太少了，最好讓她一輩子都出不來。”
“明白。”單論私仇，祝雲開和蓬夏青的羁絆并不深，他想要置她于死地，這其中是否有別的原因不得而知，但他沒打算就這麽放過她。
“小祝總，要聽歌嗎？”
“聽吧。”
祝雲開最近養成了習慣，趙秘書調到他常聽的音樂電臺，今天沒在放歌，而是在進行一檔采訪，趙秘書正要切換頻道，主持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歡迎回來，這裏是《音樂之聲》，本期我們請到了知名歌手将至來參與我們的訪談，剛剛有提到将至做音樂的初心，據官方消息，将至的新專輯即将上線，那具體是定在哪一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