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血洗皇城
第74章 血洗皇城
“怎麽可能?”
季淩纾啧了一聲,宮牆內有國師的結界,蔣玉所在的樓閣中更是有他和木羽晖各自親自設下的法陣,況且可能威脅宮中安全的繭妖已除、獨夏也他們拖住了腳,他實在想不通,這麽短的時間內宮中還能出什麽變故。
和江禦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季淩纾倏然踩上劍鋒,不再和獨夏糾纏,而是旋身繞過他,抓起了江禦一起禦劍直朝宮牆方向趕去。
獨夏飛身過去撲了個殘影,回過頭只見季淩纾已經飛出十幾米遠,立刻也調轉了方向:
“哪裏跑!快還給我!”
季淩纾回首看了眼這陰魂不散的小瘋子,不禁暗罵一聲,
“他到底在找我要什麽!”
江禦意味深長地撇了眼他的耳朵,把簡遐州元神一事告訴給了他。
季淩纾聞言不禁震愕住:
“你、你怎麽能把別人家仙尊的元神封在送給我的護身符裏?!”
“有什麽不行的?”
江禦語氣平淡,季淩纾卻還聽出了幾分理直氣壯,
“漱冰修為那麽高,那點兒元神雖然碎了些,但卻是提升法器品質的珍稀材料,他保護你你也珍護他,一舉兩得,不是很好嗎?”
而且原本就不是完整的魂魄,說白了只是帶着其印記的神霧而已,并沒什麽用處。
季淩纾只覺得渾身發毛:“我、我要早知道這東西裏裝着別人的靈魂,我才不珍護呢!而且這耳墜你自己不是也有嗎?為什麽要封在我的裏頭!”
Advertisement
“我又用不着法器護體,當初打造出來也只是為了裝飾而已。”
“……”
季淩纾一時語塞,半晌才忽然上手撩開了江禦耳畔的碎發,悶聲道,
“那現在呢?”
“怎麽不見了呢……是因為我戴上了耳朵,所以你就不願和我一樣了嗎……唔!”
季淩纾話沒說完,被江禦迎頭給了一手劈:
“我都被打成凡人了,那想害我的人會留下護身的法寶給我?”
“喔。”
季淩纾揉了揉腦袋頂,正想着師尊還是師尊,一點都沒變時,突然睜大了眼睛,有些顫抖地再次看向了江禦:
“師尊你、你什麽都想起來了?!”
“并未。”
江禦嘆了口氣,
“只是和漱冰有關的事差不多都記了起來。”
簡遐州修為高深,去平玉原抓捕夢空花前江禦最後一次見他便感受到他離飛升破境不遠了,後來他在平玉原歷練了幾個年頭,功力定然是只增不減,江禦猜測,能這麽快就回想起和他有關的事,也許少不了簡遐州自身的推波助瀾。
也許他在和另一個靈魂共存時就對天道的真正意圖探查到了一星半點,甚至意識到江禦會成為下一個目标,并為此早早就做了謀劃。
不過漱冰已逝,事實究竟如何,都已經不得而知。
“那師尊覺得,我該把耳墜給獨夏嗎?”
季淩纾邊說邊揉了揉自己的耳垂。
本來還對獨夏罵罵咧咧,一聽他是為了簡遐州在發瘋後,季淩纾心裏反倒升起了愧疚之意。
獨夏總說他們殊途同歸,導致季淩纾忍不住地會去想,如何此刻他是獨夏,有別人将封印有他師尊元神印記的法寶貼身佩戴,他會如何?
他一定會抓住那膽敢染指觸碰他師尊的人,拆開他的血肉骨髓,燃盡他的七魂六魄,讓那人死得痛苦難堪,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省得他的師尊再被觊觎。
血腥狠厲的私欲和暴增的力量纏繞着伴生于季淩纾的心底,如并蒂墨蓮,染盡淤泥,悄無聲息地瘋狂蔓延開來。
戾氣被他緊壓在眼底,在江禦給出回答之前,季淩纾又輕聲嘟囔了一句:
“這是師尊送給我的寶貝裏,我最喜歡的了。”
江禦聞言眨了眨眼,琥珀般的瞳眸似乎比往日又明亮了幾分。
他擡手在季淩纾頭頂晃了下,季淩纾的狼耳朵就聽話地“嘭”的一聲冒了出來,由着他薅。
江禦:“我還能給你很多,但簡遐州已經給不了他了。”
季淩纾微微偏着腦袋,用毛乎乎的狼耳蹭着江禦的掌心,
“師尊沒有騙我吧?”
江禦輕笑一聲:“何出此言?”
季淩纾微垂下眼睑:“你失蹤、失憶,甚至失去修為,這些都是在我說要和你雙修之後才發生的……我常常想,我神通廣大的師尊怎麽會着了別人的道,是不是因為厭我倦我,想要離開我才……”
“啊————!!”
忽而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天際,堪堪打斷了季淩纾未說完的話。
他和江禦同時心頭一緊。
這聲音他們熟悉,是此前在宮中認識的那個在三皇子宮裏做事的宮女小桃。
與此同時,在他們躍入宮牆的那瞬間,兇猛而刺激的血腥味湧入鼻息,嗆人無比,濃烈到像是将人泡入了血潭裏。
“啪嗒”
季淩纾一腳剛剛落地,踏入的卻不是堅實松軟的草地,而是黏糊濕漉的一地鮮血。
“仙、仙君……仙君…………!”
小桃面色慘白地撲過來,癱軟在江禦和季淩纾跟前,哆哆嗦嗦連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惶恐地指向三皇子的寝殿,
“不、不得了了、妖怪、妖怪吃人了,嘔——!”
她話沒說完,嗆了一口刺鼻的血腥氣,頓感反胃不已,爬到一旁的樹叢中幹嘔了起來。
季淩纾皺起眉心,從袖中掏出張符咒引劍下印,鎮在了小桃身邊:
“呆在這兒別亂跑。你們國師呢?他前半夜不是就回來了麽?”
“國國國、國師……國師?我、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他們都被殺了,皇子、城主,還有夫人……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小桃連哭帶嚷道,看起來已經被吓得失去了理智。
季淩纾還欲再問,江禦已經先一步朝三皇子的寝殿趕去,他也只得跟上。
一路上的腥臭味越來越重,血水也越來越濃稠,三皇子的寝殿就像是這血瀑的源頭,傾流入注。
更讓二人捏了把的是不知所蹤的蔣玉。信號煙花是他燃放的,說明他遇到了危險,而宮中此刻的這副慘狀,很難保證他們淌過的血水中沒有來自蔣玉的……
難不成仝從鶴帶着蔣玉回宮後被兇邪給埋伏了?
哐——!
寝殿大門被人從內上了鎖,季淩纾執劍劈開門栓,大門內側上鮮血淋漓的血手印觸目驚心。
曾經輝煌萬千的大殿此刻只餘頹色,都皇城用黃金寶石堆出的珠光寶氣俨然被血色肉泥給掩蓋。
“哎呦,”
追上來的獨夏也跟着他們竄進了寝殿,張望了一周後咧嘴嬉笑道,
“看來有人在我之前動手了啊?”
季淩纾心裏陡然升起種不祥的預感:
“仝從鶴……你……”
順着他的目光可以看見此刻蔣玉正虛脫地跌坐在地上,因受到驚吓他雙肩不住地輕顫着,而國師仝從鶴就站在他面前,手裏拎着只斷腿,笑意清淺:
“多謝蘭時仙尊沒有出手妨礙。”
當然,蔣玉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突然變了副臉孔,從城主的忠犬變成了殺人的劊子手,把三皇子一家人殘忍地屠了個盡。
聽到季淩纾的聲音,仝從鶴稍稍擡起頭,臉上的笑意不減:
“季仙君這麽快就回來了?也好,省得我晚些時候還要和你們多做解釋。”
他邊說邊把手中屬于三皇子的那截斷肢抛了出去,只見半空中陡然張開了一張白乎乎的血盆大口,嗷嗚一聲吞掉了那只人腿。
嘎吱嘎吱的咀嚼聲回蕩在整個輝煌的宮殿之中,連獨夏都覺得惡心,嫌棄地蹙起了眉頭來。
半晌,白乎乎又突然“嘔”的一聲吐出了一堆骨泥,與此同時仝從鶴竟像是被憑空甩了一拳似的,随着一聲脆響偏過了頭。
他輕輕摸了摸自己泛紅的面頰,笑意盈盈:
“家妻脾氣不好,各位見笑了。”
作者有話說:
季淩纾:瘋子天天有,我身邊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