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秘密洩露
秘密洩露。
回去的路上，兩人出奇的沉默。
趙峥雪專心開車，時刻留意蘇程有沒有跳車而死的念頭，握住方向盤的手繃得緊緊的，音樂也不敢聽。
蘇程覺得累，什麽也不想說，但車裏連呼吸聲都聽得到，氣氛太幹了也不好，他打開手機，随便點了首歌。
音樂進行到高潮部分：“你不知道我為什麽離開你......我堅持不能說放任你哭泣......”
蘇程手一抖，立刻切歌，順道問開車的人：“你們陛下的死因是什麽？”
問得好，趙峥雪自己也想知道。
她稍稍松了松油門，不緊不慢地回複：“沒有頭緒，依然在查。賀千楓的身上沒有致命傷，我個人認為，更像是......壽終正寝。”
壽終正寝，好一個壽終正寝。
倘若是有個什麽敵人，蘇程還能惦記着去報仇，現在卻輸給了天意，真是讓他無計可施。
經此一遭，他這會兒連公司都不想去了，就想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種地釣魚，把剩下那幾十年刷一下子過完算了。
可是不行，他還有那麽大一堆手下要管，那麽大一個基業要扛，如果這時候輕易放棄，那他對得起誰？
不管了，中午回去狠狠點個二十塊以上的外賣，然後等小封醒，再去買一個相框，把前夫哥的遺照挂家裏。
趙峥雪和蘇程住在同一棟樓的不同樓層，剛從地下車庫坐上電梯，蘇程戴上口罩，突然想起一個緊要的事，于是問：“你室友呢？”要是讓他這個大嘴巴看見咱倆，估計兩分鐘之後小封就知道了。
趙峥雪掃了一眼表：“林北今天淩晨三點才坐上飛機，回來洗了把臉就睡了，可能比小封秘書睡得還死。”
蘇程這下放心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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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中途停在一樓，走進來一個穿着連帽衫和大褲衩的平頭男人，懷裏抱着三大桶啤酒，沖着站在按鈕旁邊的趙峥雪喊了聲：“幫我按個九樓，快點兒。”
趙峥雪和蘇程原本放松的身體一僵，被冰封在原地。
林北看這倆人的反應跟呆比一樣，心想這是公司裏哪個部門的倆二貨，連我都不認識，幫本大爺按電梯都是擡舉了。
直到他聞見熟悉的咖啡與墨水的氣味。
“老趙？”林北把啤酒一放，自己動手按了電梯，上下打量着她：“怎麽穿的像黑寡婦一樣。”
趙峥雪神色複雜地看着他，蹦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現在重擊他的後脖子，刺激局部神經中樞，能不能讓他失憶？”
林北聽到她旁邊的男人道：“直接滅口吧。”
林北什麽脾氣，聽了這話，手比腦子反應快，一把薅起那男人的領口，拳頭親密接觸到他老板的俊臉之前，及時認出對方的眼神，凝固在半空中。
“早說是你們兩個。”林北恹恹地松開，單手拎起兩桶啤酒：“......還以為有什麽架可以打。”
半空中，蘇程和趙峥雪緊急進行眼神交流。
打不打？
打什麽，您還真打算滅口啊，他可是真神境。
真神境怎麽了，你不是封神境嗎，一級之差罷了。
您還以為是初中和高中的差別嗎，沒那麽簡單。每個等級之間的差距都好比人與仙的差距，這麽跟您說吧，十個我加上二十個您，都打不過林北。
哦......哎你什麽意思，我有那麽弱嗎！怎麽跟老板說話呢！我扣你工資！
林北及時察覺到不對：“你倆眉來眼去的幹什麽呢？等等，你們剛才幹嘛去了？”
趙峥雪平靜回答：“下樓買菜。”
“好，那菜呢？”
蘇程更加平靜地回答：“買丢了。”
林北眼神都不對了：“你倆騙傻子呢？”
蘇程誠懇地回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電梯門緩緩合上。
蘇程和趙峥雪十足默契，一個人捂嘴，一個人抱腿，林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武力懸殊有多大，奮力地掙紮着，聲音支離破碎地從嘴縫裏鑽出來：“你......倆，偷......情！”
蘇程一邊死死抱住他的雙腿，一邊賣力地吶喊着，聲音響徹電梯廂：“敢造謠老板！我扣你工資！”
電梯門刷一下子打開，從外面蹦進來一個散發着淡淡香水味的可愛lo娘，她一面走進電梯，一面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親愛的，本公主還是覺得前天那個項目......”
八目相對，時間凝固。
一只手伸出來，将陳袖一把薅進來，電梯門合上的下一瞬間，改為蘇程死死按住林北的嘴，趙峥雪轉而把陳袖按在冰涼的牆壁上，場面登時更加混亂。
趙峥雪在這邊苦口婆心地講述自己真的只是下樓買菜，陳袖老老實實一動不動，後背緊貼趙峥雪的胸膛，那表情，似乎還有點享受。蘇程破罐子破摔，幹脆和林北展開殊死扭打，啤酒桶被撞得滾來滾去，亂中插播林北那宛如午夜狼嚎般瘋狂的聲音：“他們偷情！他們偷情！”
直到電梯停在七樓，大門一開，楊大夫睡眼惺忪地拎着一大袋垃圾，看到電梯裏熟悉的兩男兩女，還有那火熱的肢體關系，以為是又在做夢：“小區附近五百米內有酒店。”
“滾！”
......
《天庭八卦周刊》為您報導！
本期頭條：水神與天帝在電梯內大打出手，竟是因陛下與財神偷情！
據悉，財神趙大人曾為光明神掌案，後天庭改朝換代，又為死神陛下掌案，如今，更是我們天君陛下的掌案。
三朝秘書長，兢兢業業，從不涉及桃色風波，居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昔日最得力的手下，居然插足自己的婚姻，真不知死神大人若還在，會怎麽想。
據事務所內部人員透露，趙大人的辦公室與陛下的辦公室在同一樓層，且只相隔了一個走廊。也有目擊者稱，經常看到趙大人為陛下撐傘，兩人一同在雨中漫步，有說有笑。更有傳聞，前幾日事務所包下迪士尼團建，趙大人為了時刻看到陛下，居然坐在附近的椅子上整個下午一動不動、
我們陛下如今算是趙大人的寡嫂，苦苦支撐着天庭，期盼着丈夫的歸來，這樣趙大人居然也下得去手，簡直是道德淪喪。
以下是我們随機采訪的路人回應：
路人陳某：歐呦，人家早就覺得他們兩個有一腿了捏。親愛的，不是我多嘴哈，有段時間林北出公差，天天都是老趙送老板上班，哦還有小封秘書。你看哈，小封秘書和老板兩個大老爺們，也沒缺胳膊少腿的，怎麽就不能自己開車上班來呢，我看就是老板想要多看老趙兩眼，啧啧，真是情真意切......（財神大人的緋聞男友沖進來，一把掀飛了我們的錄音設備，然後與我們采訪的路人陳某對着扔了二十多斤番茄，場面一度十分紅豔，又十分新鮮，本次采訪暫停。）
那麽，小編不禁好奇，財神趙大人的插足，會影響陛下與死神的關系嗎？這段三角戀究竟誰會處于上風？有此波動會對三界帶來不好的影響嗎？真是發人深省的問題。
三界八卦周刊，将會持續為您報導！
以下為本刊調查問卷：請問，您認為，趙大人和陛下有沒有一腿呢？
選項一：有！
選項二：沒有！
選項三：我覺得財神和我有一腿！
選項四：我覺得陛下和我有一腿！
選項五：我覺得陛下和小封秘書有一腿！
小封翹着二郎腿，擰着眉毛看完了整篇胡扯八道的報導，最後用鋼筆，在第五個選項上狠狠一勾，力透紙背，轉頭往天庭一期同學群裏發了句話。
瘋子（天王老子走狗版）：小趙。
瘋子（天王老子走狗版）：你免費獲得一次與我單挑的機會。
愛在春天：耶！
煩：落井下石。
小封今早起床之後，一如往常那樣走到客廳，打算去陽臺迎接一下早晨的陽光，走到半路，在客廳的那張桌子上，與自己的遺像來了個面對面。
小封：......
遺像裏黑白的自己看着他，他看着自己黑白的遺像。
小封是什麽心理承受能力，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接着，他當做什麽也沒看到，轉頭往陽臺走去。
摸出手機一看，他平穩的心稍稍傾斜了一下，我怎麽又睡了整整兩天？
自從他得以在蘇程卧室留過一次夜後，睡得那麽踏實那麽沉，他便食髓知味地夜不能寐，那種讓人分外安心的氣息，令他欲罷不能，久久緊繃的心弦得以放松，這令任何一個痛苦焦慮的人都心曠神怡。
從那以後，他便日日找機會、找借口、找理由、找方法，想盡一切主意往蘇程卧室裏擠，什麽我好冷，我好熱，卧室好黑我不敢睡覺這種狗屁話都順理成章地編造出來，不過，大多數情況下是不起作用的。
偶爾起效，也是因為蘇程自己想找一個誰睡覺之前說幾句話，聊上一會兒打發時間，小封便趁此機會沖上床去，往被子裏一顧湧，整張床都是蘇程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