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第26章

第 26 章

墨明燭确認自己沒見過眼前黛青色衣衫的風流公子,只是能從梅雪時臉上讀出一份不耐煩的不喜。

明白了,師尊不喜的,他也不會給好臉色。

只是為何師尊要打掉他。。第三條腿

龍族生來皆有第四條腿,這又不是他的錯!

只是心裏再委屈,墨明燭臉上也不改冷峻。

聞鸷盯着墨明燭,墨明燭也盯着他,發現對方視線轉移到師尊身上。

墨明燭眯起雙眼。

聞鸷的視線在梅雪時臉上繞過了三圈。

好久不見了,梅墨清。

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仙尊,天界法界聯合追緝的在逃犯,性情正直良善,修為深不可測,一身藐視修真界的本事,最剛烈的性子,易摧卻不能折。

聞鸷曾經兩次敗在他手下,險些喪命。

從此,聞鸷認定梅墨清是他唯一的對手,恨不能啃其肉,吮其血的宿敵。

哪怕佛尊化身凡人,不再高高在上,聞鸷也不能掉以輕心,他不說,也就沒人能知曉他們之間的關系,那段往事,也就只有他知道。

事實上,沒有人能夠打敗梅墨清,墨清也未曾敗給過任何人。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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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病成這個樣子了這般嬌貴是演給誰看就知道用這張臉勾引人嗎

聞鸷身邊很快就出現兩名來路不明的黑衣修士,對聞鸷耳語什麽,聞鸷一擡手打斷了他們的話頭, “梅宗師在這,你們少提薛采瀛三個字,就算你們看上他了我也不管,別把他帶出雁城,我還不想那麽快暴露身份。”

“梅,梅宗師”

兩個黑衣修士猛地看向梅雪時,頓時兩股戰戰,臉上鐵青一片。

梅雪時心說難道這群魔修是為了薛采瀛而來皺眉道: “采瀛怎麽了”

聞鸷閉口不再談,道: “小蓮花,今天晚上算我倒黴,剛到雁城就被你撞上,你最好小心點,否則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把你劫走了,帶回去當道侶。”

墨明燭眉頭一緊, “你管誰叫小蓮花什麽道侶”

聞鸷觀察他一會兒,撫掌大笑道: “不愧是師徒,連反應都一樣。我還以為墨清頭一回收徒收了個什麽貨色,原來是條連道侶都不懂什麽意思的傻子!”

墨明燭俊美的臉頰微微不虞,聞鸷邪氣的雙眼血紅詭異,竟像是入了魔一般,他拇指同食指一道收緊,掐着扳指,似笑非笑。

二人交錯的視線談不上友好。

聞鸷: “瞪我幹什麽你咬我啊正好試試你的本事。”

墨明燭身上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氣場,暗流湧動,野性難馴的眼眸暗暗勾勒出殺意。

聞鸷有點笑不出來了,笑容在臉上漸漸消失。

“你是——”聞鸷防備, “誰”

梅雪時看了墨明燭一眼,猛地拉住他,低聲示意他冷靜,随即把他扯到身後去,面不改色道: “你有本事就可以試試。但是我昆侖宗內任何一名弟子,你若是敢碰他們一根頭發,我會讓你後悔出現在雁城。你我若是相安無事,你不在此生事,殘害生靈,我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這絕不是威脅。

而是告知。

梅雪時語氣平淡,素衣薄服,雪白長發被晚風微微揚起,他像一根定海神針,氣場鎮定從容,有不少修士都來看熱鬧,等他們打起來,但都沒敢起哄架秧子,似乎是忌憚他當場發怒,畢竟他看起來就不太好惹。

聞鸷擡起一雙長眸,緊緊盯住他,而後,低沉的聲音直接傳音進了梅雪時耳朵裏,震得他耳鳴顫動。

“難不成你還喜歡薛采瀛”

梅雪時道: “不讨厭。”

聞鸷: “是道友之間的喜歡,還是可以上床的關系”

梅雪時忍無可忍,拔劍,勃然大怒: “混帳東西!口出狂言,也不知深淺!”

路人聽不見他們的傳音入密,還不明白這仙尊好端端的為什麽生氣,直到他祭出枯榮劍——

“大神武枯榮!”

“梅宗師”

“天吶媽媽啊發生了什麽我看到活着的梅宗師了!!”

“如果是梅宗師的話,那一怒之下要當街砍人也不足為奇了!”

論道大會臨近,修士數量與日俱增,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周遭的人都聚過來看。

聞鸷眼瞳似有震顫,晃了兩晃, “梅墨清,你為了個小兔崽子要殺我”

梅雪時怒道: “難不成你以為你與我是多深的交情”

聞鸷道: “我以為至少這世上還有一人懂我,便是你。”

梅雪時: “你在放什麽厥詞”

聞鸷雙眸更紅,摩挲幾下手指頭,心頭更加躁動, “梅墨清,你怎麽病成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與你動手,省得別人說我恃強淩弱。”

梅雪時不耐煩: “少廢話,要打便打。”

梅雪時低頭咳了咳,手指輕輕按住了胸口作祟的蠱蟲,擡眸看他,眼尾泛紅,靜靜道: “怎麽,覺得我不配成為你對手”

聞鸷道: “不配…”

雖然知道他眼角有淚是咳血咳的,可是心突然就被揉了一下,一種莫名的燥熱再一次浮上心頭,讓他心頭那一處瞬間覺醒。

能不能把宿敵先奸後殺

實在太有吸引力了。

眼前這脆弱昳麗的男子即刻愠怒,冷肅着臉,長身玉立,持劍而來,毫不留情的持劍,清冷而溫柔的嗓音宣布: “聞鸷,受死。”

聞鸷從來不怕死,他一腳踩進死生邊緣多少回了,哪回都沒人能要了他的命,但是他覺得梅墨清現在根本都不用拔劍,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用那雙薄紅的丹鳳眼無聲的說,受死。

劍鋒如芒,聞鸷躲閃不及,他的劍太快,幾乎是一瞬間劍刃就在眼前,聞鸷只能擡掌硬抗,瞳孔不自覺緊縮一下,嘴上卻不留情,壓低聲音: “宿敵,我還未向你報那雙劍之仇,因為那一劍,我足不出戶,休養了五百年,這筆帳,誰來算”

梅雪時雙眸輕阖,睜開,眼皮子朝下,眼珠子朝上,冷冽而瞧不起人的模樣。

聞鸷看着他那張臉,氣得牙根都疼。

梅雪時道: “自然是我算,不怕死的就拔劍吧,也別到了第二天別人說我欺負一個無名小卒。”

“無名小卒!老子是——”

聞鸷見人越聚越多,已經在防備着他們了,看着冷心冷面的蓮目佛尊,不得已道: “我會回來的。”

梅雪時: “不回來是孫子。”

緊接着,聞鸷心不甘情不願地帶着幾個黑衣修士消失了。

梅雪時心情很沉重,魔尊卷土重來是必然的事實,況且似乎墨明燭的出現,打亂了一些劇情。

今夜本該是墨明燭和聞鸷的第一次友好會面,但看上去并沒達成這一成就。

…嗯

這不是正好

梅雪時心裏頓時一輕松,感覺彌漫在頭頂的愁雲慘淡都煙消雲散。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好不容易養大的小龍崽子,要是跟聞鸷跑了,他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今天也無意之中拯救了修仙界。

梅雪時睜開佛眼,看着聞鸷遠去的方向,垂眸取出袖口中乾坤戒,放了一縷銀白無暇的靈氣,嗓音清冷,卻很是平和: “去追,若他敢傷任何人性命,你不必知會我,直接殺了他。”

魂魄得令,三蹦兩跳,竟然一眨眼就沒了影蹤。

衆人新奇地看着紙人, “好精妙的符箓術!”

“以前從未在古書上見過。”

“不愧是梅宗師,我就知道他什麽都會!”

梅雪時并沒說話。

魂體寄生符,這也是禁術。

只是圍觀的修士裏懂得高級符箓術的人不多,若是高手在此,恐怕會呵斥他不守規矩,竟敢把魂魄附加在符箓上,極有可能走火入魔,靈魂破裂,生出心魔,等到符箓的靈力不夠,無法再約束魂體,魂體肆意殺人就釀成災禍了。

除了梅雪時,沒有人能操控這些術法。

修真界的上層階級驅逐他,诋毀他,是很正常的。

私下裏,有人來求學,梅雪時拒絕,挨罵了不少。

但是無論如何,梅雪時也不會把禁術教給任何人,一是禁術不該廣為流傳,落入有心人之手;二是對于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他非常不齒。

梅雪時望着那魂魄入神,連墨明燭出現在他身後都沒發覺。

“師尊。”

“嗯”

梅雪時回過神,卻發現墨明燭盯着他的眼神不太對。

“我想去看燈。”

“好。”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墨明燭拉着他往長街盡頭走,梅雪時随着他,不遠處河流環繞雁城,今夜柔暖,河燈千盞,散發盈盈之光,年輕的男女修士們放河燈,猜燈謎,許心願。

“希望姻緣大神能賜予我一位道侶,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我與道侶永結同心,天地為證。”

路過的修士們紛紛看着他們,墨明燭還拽着梅雪時的束帶,梅雪時想讓他松手,他卻不願,黑拗拗的眼睛看過來,梅雪時就沒辦法了,只能硬着頭皮讓他牽。

墨明燭站立河畔,望着河燈,星星點點的火龍在他眸中點燃,綿延萬古長夜。

“師尊,你剛才為什麽說喜歡薛虞”

梅雪時也望着河燈,這樣的景色不常見,天上還有人放孔明燈呢。但是被墨明燭拽着袖子給拉回來,面對着他,只好心平氣和的告訴他: “我對薛虞,是道友之間的喜歡,這類喜歡和誰都能有,道友間可以談天說地,講經論道,同游山水之間,但不是道侶那種喜歡。”

墨明燭: “師尊,到底什麽是道侶你給我的書裏只說是關系親密的修士,我有些不理解。”

“是…”梅雪時想半天,沒找到合适的形容詞。

墨明燭是條很聰明的龍,接口道: “是可以交尾的兩個修士嗎”

梅雪時: “……人并不把那種事稱為交尾。”

倒也不算錯。

龍角晃了兩晃,墨明燭乖乖低下了頭,握着他手的力道有些松懈, “那我不要與師尊成為道友了,我想與你結為道侶。”

梅雪時: “”

墨明燭執着的說: “但是道侶也可以成為道友,談天說地,講經論道,同游山水之間。”

梅雪時真的沒忍住笑了下, “胡鬧什麽”

墨明燭打量着梅雪時的神情,溫柔清淡,沒生氣,才試探着說了句飽含希冀的暢想: “師尊在沖擊元嬰期,我可以幫助師尊,我們找個洞穴日夜交尾,百年後定能修為大增。”

百年日夜交尾

梅雪時瞳孔地震,思慮再三,決定婉拒這一提議,并且不打算傷龍心,溫和道: “明燭,人管交尾叫雙修,這是第一。第二,你我是師徒,是道友,是知己,但有別于道侶,你成人沒多久,不懂事我不怪你,但以後這樣的幼稚話不要再說了。”

“雙修”墨明燭蹙眉道, “不可以增進修為嗎既然可以行進修為,為什麽師尊要避如蛇蠍”

梅雪時百口莫辯: “…可以,不過你我之間不能用這種方式…只能通過修煉心境,采補天地靈氣,達到晉升修為的目的…你明不明白”

墨明燭老老實實道: “明白了,也不太明白,對不起,師尊。”

和這條龍簡直就說不通!龍哪有什麽廉恥之心啊

墨明燭一言不發,似乎還沒想通。

他眸光更為幽深金黃,在夜裏如同放飛的孔明燈,少年身型高大,龍角威武,龍尾也攀上來,握住梅雪時一雙手腕,緊了緊,将頭湊過來,完全鑽進柔順暖和的素白發絲之下,腦袋也靠在他肩膀上。

“師尊,我讨厭那個叫聞鸷的人。”

梅雪時沒有躲開,而是溫聲問: “所以你這是又怎麽了不開心沒事,我沒嘲笑你笨。”

墨明燭聲音低低的,不解道: “師尊不想快速提升靈力嗎那為什麽要拒絕弟子的提議”

梅雪時很有耐心: “你做龍的時候,也是随随便便就能找條龍交尾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

“我會找自己喜歡的,”墨明燭道, “我不喜歡龍,我喜歡師尊,所以才想和師尊交尾。”

“……”

河邊風大,衣袍獵獵翻飛,寒氣順着衣擺透進來,梅雪時覺得骨頭縫都冒着寒氣,但是又有墨明燭的龍息屏障護體,因此雖冷,卻是自身體寒。

墨明燭擋住了風,濕熱柔軟的感覺卻在喉嚨處蔓延,帶着些許的疼和癢。

墨明燭因為不滿,在咬他的脖子。

濕熱熱的舌尖在喉骨上舔舐,又是吸吮,又是啃咬,脖頸裏窩藏的白發也被口津沾濕了,粘粘地貼在脖子上。

墨明燭一邊咬,一邊還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梅雪時推他,他還不後退,反而一只手掌就握住了梅雪時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按住他的背,龍尾還纏緊了他的小腿,唇欲求不滿似的落在他耳垂上,洩憤似的咬了一口,重新又回到梅雪時脖子上舔來舔去。

如果這不是親徒弟,梅雪時肯定一掌拍死他。

舔了許久,龍崽子終于肯放開他。

墨明燭聲音喑啞: “師尊和弟子交尾吧,龍第一次交尾能增進數百倍的修為,師尊很快就可以重回巅峰。”

梅雪時閉着眼睛搖了搖頭,真是沒救了墨明燭。

他覺得喉間濕漉漉的,下意識抿唇,極力忽視這種感受,整個人被舔的有些脫力,剛才被龍尾巴抓着手維持站姿猶不覺得,這尾巴一松,腿就有些僵硬,擡手掩唇咳了幾聲, “……說了不行,此事不要再議。”

墨明燭委屈道: “師尊…師尊是不是不喜歡我”

梅雪時冤枉死了, “我幾時說了”

“那師尊也喜歡我”

“嗯。”

“那什麽不能交尾”

“……逆徒。”

墨明燭俯身,摟住他的肩,要微微低頭看他,仍舊執着于交尾的問題上: “若我不是龍,便能與師尊結為道侶了”

梅雪時炸了: “和你是龍還是鳳沒有關系你懂不懂逆徒腦袋怎麽都鐵鏽住了笨的要命,出去別說是我徒弟!”

梅雪時見他眉頭擰的緊,俊美的臉上苦惱至極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算了,和徒弟置什麽氣他就是個傻子。

梅雪時耐着性子和龍解釋: “結為道侶,不止是交尾雙修,那是情。欲加身,若是人人都只為了提升修為而結成道侶,那對方就和爐鼎的用處差不多,雖然這情況在修仙界很常見,但尋常的道侶只是一對相愛的人,因為動了心,動了情,所以才願意攜手一生,不離不棄。”

墨明燭聽見“動心動情”四個字,挑起梅雪時鬓邊一縷白發,遞到鼻底輕嗅,細細咀嚼這句話,頓時心生向往,寒寂的夜也不再覺得冷了。

“徒弟明白了,此喜歡非彼喜歡,雙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提。”

“孺子可教。”梅雪時很欣慰。

墨明燭走到河邊,此河連河海,墨明燭在岸邊挖出蚌,挑選了一顆珍珠,珍珠圓滾滾的,在上面刻了兩個字,雕刻的工整清晰——

喜歡。

“徒弟喜歡師尊。”墨明燭安靜道, “這是證據,送與師尊,今夜有佛燈萬千盞,徒弟之心天道可鑒。”

梅雪時接過來, “知道了,為師收好就是。”

氣氛溫馨,梅雪時轉身欲走。

墨明燭突然問: “那師尊和人雙修過嗎”

“…不曾。”

“龍第一次雙修元陽有大效用,人類男子第一次雙修,元陽大概也有奇效,師尊不要輕易送予旁人。”

梅雪時猛的站住腳,回身,怒目: “墨,明,燭!滾過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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