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吃過晚飯後兩人解決完家寶和大俠的生理問題, 然後出了門。

元宵比過年還熱鬧,商場人特別多,陳嘉之得償所願跟沈時序逛了超市, 明明是帶“孩子們”去玩兒,反而自己買了一大堆零食, 搞得像小學生春游。

一路他叽叽喳喳個不停,偶爾又會突然安靜下來。

這時候沈時序就會去揪他口罩下的臉,“怎麽又不高興啊。”

因為在倒計時, 快走了, 要走了,必須走了。

陳嘉之啜着奶茶, “想你啊。”

情話張口就來,待兩人走到人較少的奢侈品店附近,沈時序勾勾手指頭,陳嘉之便湊上去。

口罩上拉蓋住眼睛, 一個吻落在嘴唇,離開時舌尖還輕輕舔了下。

“今天怎麽這麽甜?”

不分場合發瘋跟大俠随地小便有什麽區別?

趕緊給人推開, 趕緊逃又被拉住,順着沈時序的手指陳嘉之看向某品牌櫥窗。

一條皮帶扣樣式的choker, 正靜靜躺在明亮的T5燈管下, 閃閃發光。

沈時序拉他進去,意味深長地說, “拴起來應該跑不遠吧?”

同款不同色, 一樣買了一條。

“給大俠買的嗎?會不會有點小啊?”陳嘉之摸着冰涼的金屬面,“它脖子上毛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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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這不是給狗狗戴的的哦。”櫃姐溫馨提示,“不過寵物用品我們也有的, 您可以上二樓看看。”

付完錢的沈時序趕緊将人拉走,在昏暗的車庫裏問他,“怎麽這麽笨啊。”

“為什麽又說我啊,你能不能閉嘴啊。”

項鏈暫時沒派上用處,一天之後,時間飛快來到26號。

天氣越來越暖和,C市頗有夏天初兆,于是兩人在衣帽間起了争執。

陳嘉之說不穿羽絨服,會熱。

沈時序說要穿羽絨服,晚上會冷。

反正誰鬥不過誰,誰輸呗,于是穿着薄外套的陳嘉之抱着貓,沈時序牽着大俠,兩人出發。

出行有兩種選擇,一是大巴同乘(帶寵物),二是自行駕車,只要規定時間到指定地點集合就行。

A6出了C市還走了一截高速,之後便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花田,視野盡燦黃,就是味道有點熏。

後車窗沒關,大俠蹲在後排座椅上,狗腦袋一直伸在外面,自虐般打噴嚏,家寶就很安靜,睡在陳嘉之腿上小毛毯上。

目的地是足夠預期到快樂的郊區,是兩天一夜幸福的站點。

去他媽四天通宵達旦,超值!

人在高興時也會想抽煙,不過又會因為身邊熟睡的人所按捺,兩側花田在餘光每一寸流轉,每一秒的風景都有多不同,而身邊的人卻怎麽都不會消失,會阖着眼睛,在睫毛偶爾顫動中呼吸平穩的睡覺。

不煩人的時候那麽乖。

中途,沈時序把車子慢慢降速,輕輕踩住剎車,看了會兒實在忍不住,側身伸手輕輕撥開遮住額角的發絲,臉龐也慢慢湊近,蜻蜓點水般落在臉頰。

天大地大無人知曉,宛若夢中低語,“怎麽這麽乖......”

停得久,到得就遲。

車都停了,人居然還沒醒?就連不遠處草坪上那群瘋狂吠叫的大部隊都沒把人吵醒。

指腹惡作劇般揉弄睫毛,沈時序托着懶洋洋的腔調,叫他,“小豬,醒醒,該出欄了。”

叮咛一聲,不耐動了動,緩了會兒,陳嘉之才慢慢睜開眼睛,那表情簡直呆得不行。

沈時序擱旁邊笑,“昨晚睡得那麽早怎麽還這麽困?”

“嗯......”

眼瞧人一點點“複活”,失焦的瞳孔漸漸映上藍天和白雲,同時身體慢慢坐直,小豬先是看看綴在草坪上的零星帳篷,又看向不遠處那一大堆早已滿地撒歡的狗狗。

“冷不——”沒待話說完,小豬唰地一下戴上口罩,拉開車門抱着家寶猛蹦下去,急吼吼去後排把大俠牽下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獨自看着竄進人群和貓狗,沈時序沉着臉念出最後一個字:“冷......”

草坪上各種品種的狗齊聚,你聞聞我,我聞聞你,還有幾個“大哥”為了撒尿領地打架的,也有“談戀愛的”不離不棄的,還有孤寡在一旁看不起這人世間的邊牧。

總之吵得心慌。

草坪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總帳篷,幾個燒烤架冒着青煙,活人的話,就全是看包的......一群大老爺們。

什麽變相情侶游?全特麽扯淡,既要看東西還要烤東西,給人烤就算了,還特麽得給狗烤......

臨近午時狗都累了,草坪衆人才散場。

雖然戴着口罩,但還有女孩兒想加微信的,陳嘉之一回頭便瞧見沈時序用一種‘你試試,試試就逝世’的冰冷眼神睨他,悻悻收回手說不好意思啊。

回到大帳篷哐哐一頓灌水,喝夠了一屁股坐下。

“好累好累......”

“要開飯了嗎?”

“中午只吃燒烤嗎”

全程沒給沈時序一個眼神,瞧見旁人在吃東西,又湊過去,“這個是什麽餅幹啊,在哪兒買的啊?”

收獲了一口袋餅幹回來,然後就被沈時序拎到要住的小帳篷裏去了。

“這麽多東西還去吃別人的,你煩不煩。”

“他們主動給我的啊,挺好吃的,你嘗嘗。”一張嘴餅幹屑就往下掉,陳嘉之絮絮叨叨,“你不知道剛剛有個狗看到家寶可興奮了,咦,靠!我家寶呢!”臉一下子急白了,馬上就往外跑。

給人拽回來,沈時序黑着臉,“你把它弄丢了。”

“我忘了,我玩忘了,哎呀你快放開我。”臉急得更白了,“啊,別拽我啊,你——”

沈時序扣着他脖子,指指旁邊大床,只見家寶窩在兩個枕頭中睡得正香。

“你教的好習慣!”

“原來在這裏啊,對不起啊,我太高興了就忘了......”

“從現在起約法三章,第一,不準給別人搭話,第二,給別人說話別湊那麽近。”

說完第二第三就沒啦?心虛地瞟了眼,陳嘉之吶吶問,“第三是什麽啊。”

沈時序:“過來。”

他湊過去,馬上就被托着屁股兩腿分開地抱了起來,作祟的手從上衣下擺伸進裏面。

“第三,不準叫出聲。”

五分鐘後,神清氣爽的沈時序出了帳篷。

帳篷內,陳嘉之臉色緋紅,被摸起火又沒給解決,蜷縮在大床上平複喘息,咬牙切齒地恨,“混賬王八蛋。”

剛罵完手機就響了。

Arivn:我們訂了後天從上海到C市的機票,大概上午十點到,放好行李後我們一起吃頓飯吧,Carl和pansy都想快點見到你。

Carl和pansy是Arivn的父母。

最下面還有一條被忽視的紅點。

李醫生:你人呢?怎麽還沒來找我開住院,趕快過來!

旖旎心思霎時沒了,陳嘉之爬起來,呆呆盯着手機,後天也就是第二階段化療的第一天,怎麽一起吃飯啊,還有李醫生那......算了算了暫時不管,聽見帳篷外有腳步響起,估計沈時序回來了,他趕緊删對話框。

下一秒簾子果然掀開,沈時序狐疑地看着他,“你在删什麽東西?”

鎖上手機,陳嘉之撞進他懷裏,“你看錯了吧?”

删除話題很快就被蒙混過去,用過午飯後親“狗”活動正式開始。

沿湖障礙賽、拉力跑,誰先到終點誰就能得到獎品,跑了幾步陳嘉之就喊累,把狗繩交給沈時序,相當于沈時序以單親父親身份獨自參加來着。

整整一個下午,大俠都給累得夠嗆,家寶是高貴冷豔的小公主,安安靜靜躺在陳嘉之懷裏。

用過晚飯就要休息了,氣溫也慢慢降下來。

部分情侶選擇在度假村名下酒店住,陳嘉之偏偏就要住帳篷,沒法子,沈時序未雨綢缪先去開了房,等回來時,看到帳篷下那一幕。

這是一種不去思考無論人生再過多少年,不去計較世間美好事物還有多少未曾領會的滿足。

世間八十億人口,美景上億個,都不如此刻熾熱和蓬勃。

濕潤的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青草氣息,漫天霞光從新發嫩芽的高樹枝幹縫隙落下,給米黃色帳篷“噴”了層亮亮的水晶漆。

帳篷門口,大俠睡得四仰八叉,貓靜靜窩在膝蓋上,而人坐在折疊的小板凳上。

托着下巴,以一種等待的姿勢坐着,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仿佛是因為等的人晚歸了,正在失望。

這一幕讓心緒翻湧的厲害,肺腑也在收緊中呼出滾燙的氣,但眼眶卻滿足到發熱。

沈時序站在暗處小道上,看了很久很久,才懂,什麽叫不能自已。

“怎麽不過來啊!”直到遠處傳來呼喊驚醒,他快步過去,“怎麽不進去等,說了馬上回來。”

“想早點看到你啊。”亦步亦趨地跟進帳篷,陳嘉之問,“你去哪兒了啊?”

“偷人。”

“......”

上過幾次當長經驗,甚至還能有效頂嘴,陳嘉之坐在床沿不高興地的說,“怎麽不偷我啊。”

帳篷內光線不太明朗,沈時序拿了個東西出來。

那條皮帶扣choker。

手臂圈過脖子,冰涼激起皮膚一陣陣的小疙瘩,随着輕輕一聲扣緊,人仿佛也被扣緊。

沈時序在他面前半蹲下,“能不能永遠這樣?”

“偷我嗎?”

伸手刮了下臉蛋兒,沈時序說,“等着我,去哪裏都等着我。”

“當然啊,你讓我等多久就等多久,讓我往東不往西。”陳嘉之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不過你要先等等我,我會好好回來的。”

夜色徹底暗了,晚上沒啥娛樂活動,玩了一天的人也該累了,大家都早早休息。

不過溫度越降越低,陳嘉之開始咳嗽,咳得停不下來,哪怕喝了熱水也不行。

“去酒店睡,再這樣要感冒。”沈時序把人托起來,打算給穿衣服,陳嘉之央求地貼.上去,“我還沒睡過帳篷,就在這裏睡行不行,你抱着我就不會冷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但抱得越近,溫度就更高、更熱透進彼此睡衣。

陳嘉之不咳了,倒是呼吸飄忽起來。

這段時間身體一直在作怪,中午那會兒也被吊得足,在稍微得觸碰下.身.體漸漸湧.起些莫名的躁.動。

結實有力的臂膀環在胸前,掌心包裹住肩頭,而後頸全是溫熱、濕潤的呼吸,一波又一波規律的電流噼裏啪啦從小.腹竄到脊梁骨,又化作水蕩啊蕩,就是無法突破皮膚,得不到纾解便越積越多。

陳嘉之動了動,“就......不抱了吧。”

有人明知故問,“怎麽,不舒服?”

是有點不舒服吧,但是,是想要舒服的那種不舒服。

“......想去尿尿。”

“哦?”扣着肩膀把人扳正,枕着枕頭面對面,沈時序說,“剛剛才去過。”

再靠近就要察覺到了,陳嘉之只想退出擁抱,很快掙脫。

昏暗的視野裏,沈時序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尿尿會這樣嗎?”

“不是不是......”已是聲如蚊蚋了,陳嘉之急得不行,“你別胡說八道!”

一陣夜風吹過,帳篷簾子微微晃動。

家寶和大俠兩個蹲在角落,兩對眼睛都在發綠光,陳嘉之正要松口氣,後頸爬上手指,指扣進微微松垮的choker項鏈,微微使力,一點點被提起靠近,同時臉頰爬上另一只手,溫熱的指腹慢慢摩挲着。

不知何時,沈時序半坐了起來。

忘了呼吸,或是呼吸太過急促讓眼底發虛,大腦也在發漲,陳嘉之嘴唇微張,呆呆地看着他。

直到他分辨出是自己的急.促呼吸,耳畔響起的聲線很冷淡,沈時序說:“自己弄.過嗎?”

遮風擋雨的帳篷就別想隔音了吧?更別提靠得還挺近,陳嘉之死死咬着唇不敢說話,在搖頭猛晃中耳畔有冷冷的訓斥傳來。

“陳嘉之你在撒謊。”

“到底有沒有?說真話!”

一下子就給得很重,不敢瀉出一點聲音的他只能狂點頭。

“什麽時候?”

說的斷斷續續,也艱難。

“你上班......那幾天。”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又逐漸冷了腔調,沈時序:“被別人這樣弄.過嗎?”

“沒有......”隐忍的鼻音一簇一簇的。

埋頭,沈時序吻他鼻尖,“喜歡這樣嗎?”

“喜歡。”

帳篷外面有人走過,還有狗叫。

少頃,沈時序挑了挑眉:“這麽敏.感?”

胸.膛.搞.濕.了,包.裹的手沒有松開,攥着手腕往正前方......沈時序側身半躺着,褲.腰.下.拉了點,更加冷酷無情的腔調。

“對別人這樣弄.過嗎?”

搏.動的跳。

陳嘉之崩潰踹他,“混蛋。”

嚴絲合縫,滑了下,在倒抽氣中沈時序繼續逼問:“有沒有?!”

“沒有沒有!!”咬着唇,陳嘉之羞.恥的罵,“神經病!”

又過了好一會兒,帳篷內有低低的啜泣響起。

“手酸,手酸......”

沈時序松開他,粘.稠的手指扣住他下巴,在昏暗裏覆.蓋着他。

“Lucas,看着我。”

等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他動作很快地催促,吻下來,咬着嘴唇哄:“說點什麽,嗯?”

強攏住思緒,陳嘉之定定說:“我愛你。“

話音落,沈時序停下一切動作,把臉埋進他頸窩,把他抱得很緊很緊,快要嵌進身體裏的擁抱。

他笨拙地去親沈時序眼睛,手也很主動地伸下去,“從16歲起一直喜歡你,沒有喜歡過別人,也沒有對別人說過這句話。”

“我不知道愛是什麽樣的,但是現在就是很想說,很愛你很愛你,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你,包括我自己。”

說着,他自己褪去衣服,卻被一雙手死死拉住,埋在頸窩的頭輾轉了下,聲音又悶又顫,“不要。”

“為什麽,你不想——”

“養了十幾天才長了這麽點肉。”

“我舍不得。”

心頭仿佛都被填滿,陳嘉之默默流淚,“我只愛你......”

手依舊沒有松開,在喘息中沈時序說:“再說點什麽,嗯?”

不知為何,也許當下就是最好時機,手指微微用力,陳嘉之讨好地繼續,“過幾天我要走了,之後會回來,好好的回來,你不要看別人,不要跟別人在一起,你要等我,回來後要好好愛我。”

頸邊傳來疼痛,沈時序很兇地咬他,半晌又洩氣地松開齒關,“要多久。”

“最長最長一年。”

“幹什麽。”

“不能告訴你。”為了躲避情緒,陳嘉之手快起來,“不是去幹壞事。”當然也不是好事。

“一個人?”

“沒有其他人,只是我自己。”

“要準時回來,有事要給我打電話,不要找別人幫忙。”撫.弄睫毛的手再次往.下.探.去,在急.促.抽.吸的氣息裏,沈時序說,“不準跟別人在一起,再被發現一定不要你,知道嗎?”

亂糟糟的腦子根本沒聽清“再”。

不放心,沈時序輕輕問,“想我的時候會給我打電話嗎?”

“會想我嗎?”

汗很多手也滑,陳嘉之帶着哭腔,“......不想不能打嗎。”

夠了,什麽都夠了。

撐起兩臂,沈時序的臉蹭着耳邊,喘.息也在耳邊,昏暗的帳篷內他的輪廓如同一片陰雲,吻卻如羽毛般覆蓋疼惜地落下來。

耳.鬓.厮.磨中,他神魂颠倒地說:“乖乖,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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