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讓我來維護正義!

第7章 讓我來維護正義!

耳中的溪流聲漸遠,有什麽東西在蹭蔣南晖的腿。蔣南晖猛然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瞪着正向它吐舌頭的薩摩耶,整個人都是蒙的。

狗主人在遠處高聲喚,「絨絨」,薩摩耶沖蔣南晖歪了下腦袋,吐着舌頭轉身朝主人奔去。

周遭事物的輪廓在視野裏逐漸清晰,蔣南晖先擡手檢查嘴角,還好沒失态,他居然睡着了。扭臉去瞧岑寒落,對方仍保持原有的姿勢不動,好像也睡着了。

蔣南晖正猶豫要不要叫醒他,放下的手臂不小心壓到了耳機線。耳機從岑寒落耳朵裏滑落,那人同時清醒過來,對着黯淡的天空眨眨眼睛。

揉捏脖頸坐直身體,岑寒落不顧形象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挂淚,問:“我打呼嚕了嗎?”

蔣南晖說:“不知道,我也……剛醒。”

“是不是挺助眠的?”岑寒落繞起耳機線,“我特別喜歡聽白噪音。”

瞄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至少睡了有十分鐘,岑寒落履行承諾,如實告知蔣南晖搬來這裏的原因。

“首先聲明,我不是跟蹤狂,也沒有偷/窺/癖,我只是想找一間性價比高一點的房子。”岑寒落側歪身子面朝蔣南晖,用椅背架着臂肘,右手支着腦袋,姿态放松,“我咨詢過安然姐,她推薦我來這邊看看,我原本看中的是對面那個小區,合租是真便宜。

可我生活上太「不拘小節」了,經常把家裏弄得一團亂,如果能有個一居室、單獨住,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小區雖然建房早,破舊了些,但其他方面都非常符合我的心意。”岑寒落道,“一居室,五層能曬到太陽,一趟地鐵直達上班地點,最重要的是……”

等了半天沒等來後文,見岑寒落勾起唇角望着自己,蔣南晖問:“最重要的是什麽?”

“離你近啊。”岑寒落說,“有朋友在身邊,互相也好有個照應啊。”

蔣南晖覺得岑寒落的話沒什麽毛病,因而對此深信不疑,半晌,點頭道:“你說得對。”

“不過你放心,即使離得近,我也不會天天打擾你的。”岑寒落道,“我剛入職,工作挺忙的,每天都很累,回家一般倒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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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南晖習慣性客氣地說:“沒事,不打擾。”

岑寒落立馬道:“好的,那我有事就不跟你見外了。”

蔣南晖:怎麽感覺好像中套了。

岑寒落站起身,擡手示意蔣南晖也站起來,然後彎下腰,伸直手臂去夠腳面:“做做拉伸,不然腰會酸的。”

“哦。”蔣南晖學着岑寒落的樣子,跟着他一起舒展身體。

“我住八號樓三單元五層,502。”岑寒落說,“出于禮貌,我應該請朋友上家裏坐坐的,但我今天去商場買了一堆新衣服新鞋子,還有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等我把屋子打掃幹淨再邀請你吧。”

“不用這麽客氣。”蔣南晖道,“也歡迎你有空來我家做客。”

七、八兩棟樓單元門相對,兩人道別後各自回家,蔣南晖進了家門脫下西裝,換好睡衣,如常坐在沙發上放空自己。

和岑寒落的兩次相遇,都帶着一種微妙的、難以琢磨的感覺,很神奇。蔣南晖拾起幹果盤中的開心果,剝了一顆吃進嘴裏,而後愣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夜晚獨處的時候動過茶幾上的幹果了。

盡管和岑寒落同住一個小區,蔣南晖也并不是經常能夠遇見他。七月初,距離上次見面過了快兩周的時間,蔣南晖忽然有點懊悔沒問岑寒落要聯系方式,他們住得這麽近,欠的那頓飯還不還,對方該怎麽想他。

“我沒有岑寒落的手機號啊。”安然在電話裏說,“我們之前一直是用QQ聯系的。”

蔣南晖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回道:“這樣啊。”

安然問:“你不是也有他的QQ嗎?當時是我先加的他,後來你們倆也互加了。”

蔣南晖捏着鼻梁,說:“我就沒怎麽用過Q.Q。”

安然提議:“我幫你要他的微信吧?”

“不用特地去要,那樣太刻意了。”蔣南晖道,“反正住得近,沒準什麽時候就遇上了。”

實習期間,蔣南晖工作積極,髒活累活苦活總是搶着幹,每次交的新聞稿都讓劉組長十分滿意。轉正文件提前下達,實習期間的工資到賬,蔣南晖收到短信提醒,總共有六千多塊錢。

這天下午,蔣南晖跟随劉組長去市中心跑新聞。坐在出租車副駕駛位上,蔣南晖望着窗外飛速劃映的街景,一直在思考,現在的手機用了五年多了,要不要換一部新的,再換個新手機號。

還是會有高中同學不停地發來信息,向他詢問沈溪珂的近況,偶爾還有電話打進來。這些人其實都沒有惡意,只是以為他們還在一起,上高中時玩得比較好的朋友,甚至還在計劃同學聚會的事情。

蔣南晖是絕對不會去同學聚會的,但又不擅長拒絕別人的好意,思來想去,逃避是最好的辦法。

無論是信息還是電話,蔣南晖都沒回應,沈溪珂如今已經出道了,任何回複都有可能對他造成負面的影響。

況且,蔣南晖也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閑談,不想一遍遍地去跟人解釋分手的原因,更不想面對別人的關心,這會讓他活得特別累。

第二天睡醒,蔣南晖洗漱完,早餐吃的是面包夾煎雞蛋,配一杯兌了牛奶的速溶咖啡。離上班時間還早,他把昨天買的新手機拿出來,插/入新卡,開機連接家裏的無線。

下載好自己常用的軟件,創建新的微信號,蔣南晖開始添加好友。安然、樸烨,蔣南晖認真權衡,暫時只添加了這兩個人。

然後再是同事、領導和房東,已添加的好友總共才二十一人,蔣南晖反複檢查兩遍,确定該加的人都加上了。之前已經清空了朋友圈,蔣南晖決定将相冊中剩餘的照片也全部删除,哪怕是與沈溪珂無關的那些印跡。

清除幹淨過去發生的一切,蔣南晖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發覺內心輕松了不少。只是有件事依舊讓他惦記,方才在想身邊有哪些朋友是需要添加微信保持聯絡的時候,蔣南晖有一瞬間想到了岑寒落。

也是怪了,半個多月沒見,對這人的印象非但沒模糊,反而越來越清晰。那日傍晚看見的美好畫面,偶爾在想起這個人時會一并浮現在腦海,蔣南晖收好新手機邁去窗邊,停在窗前望向對樓,岑寒落是住幾層來着?

三單元,五層,502,右邊這扇窗戶應該就是岑寒落的家吧?還沒找清楚位置,蔣南晖突然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驚訝,他這是在做什麽?這算不算是在偷/窺?

趕緊出門工作吧,蔣南晖這樣想着,卻沒挪動腳。岑寒落家的窗戶上好像貼着什麽東西,幾乎占滿了一整面玻璃,蔣南晖眯起眼,對自己行為的驚訝迅速演變成對對方行為的震驚——那是一張奧特曼的海報,太陽一照,奧特曼像是在發光。

下面似乎還印着一行字,蔣南晖忍不住好奇,實在想要看清楚。他拿出新手機,點開相機拉近焦距,那行文字印的是:讓我來維護正義!

怔愣幾秒,蔣南晖難以自控地大笑起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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