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朋友?老朋友?

第13章 新朋友?老朋友?

蔣南晖都快習慣這種難以招架的感覺了。

地三鮮早就粘鍋了,蔣南晖沒理會,舉着手機也沒吱聲,臉上的笑意倒是顯露得很自然。文字對話空白幾秒,岑寒落打來語音電話,在聽筒那端重重地嘆口氣,說:“虧你還是學文的呢,這麽半天都醞釀不出來一句表揚嗎?”

蔣南晖靠着竈臺,認真回道:“你的進步很大,再接再厲。”

岑寒落說:“謝謝蔣老師。”

蔣南晖笑道:“不客氣。”

岑寒落的這通電話并非只是單純地為了讨個表揚,重點其實在後面。岑寒落繼續說:“哦對了,有個地方我想去很久了,但是一個人去實在沒意思,可我又沒什麽朋友,掐指一算,就你陪我去最合适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蔣南晖道:“你都這樣講了,我還怎麽拒絕?”

“我就沒想給你拒絕的機會。”岑寒落說,“那我買票了。”

蔣南晖:“AA吧。”

“我約的你,我出錢,你要是過意不去,下回請我看電影吧。”岑寒落道,“禮尚往來,朋友關系才能維持得長久。”

“好。”蔣南晖痛快應下,轉而問,“你想讓我陪你去哪裏?”

岑寒落回答:“奇幻解壓館。”

蔣南晖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世上還有解壓館這種地方,至于裏面有什麽項目、用什麽方式解壓更是一概不知。

但越是未知的東西,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好奇心越大,期待就越大。

八月中旬的第二個周六,蔣南晖穿着一身運動服邁出單元樓時,看見岑寒落蹲在兩樓之間的那棵青檀樹下,守着一叢密匝的野花,打橫手機正在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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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陽光正好,晴空、樹木、花朵和岑寒落構成了蔣南晖視野裏最明亮的景色。蔣南晖不自覺放緩步調,慢慢地走過去,他注視着岑寒落,沒有立刻上前打擾。

岑寒落站起來,往身後望了一眼,瞧見蔣南晖,歡喜地招招手:“南晖,我拍到蝴蝶了。”

這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嗎?蔣南晖加快腳步來到岑寒落身邊,岑寒落将拍好的照片展示給他看:“它是不是很漂亮?”

黑色的翅膀上點綴着冰藍色的花紋,蔣南晖也被這只蝴蝶吸引住了目光:“的确很漂亮。”

“我發你微信了。”岑寒落說,“分享給你我收獲到的好心情。”

原來好心情是可以傳遞和分享的,蔣南晖點開蝴蝶的照片,似乎是被岑寒落「傳染」了,他竟神奇地感覺到了開心,于是長摁屏幕點擊保存。

岑寒落道:“有個事情我需要先向你坦白。”

蔣南晖問:“是什麽?”

“昨天聽辦公室裏的姐姐們聊天,我才得知今天是七夕。”岑寒落收起手機,擡高手臂舉向天空,臉沖着太陽,惬意地伸了個懶腰,“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換一個時間。”

蔣南晖說:“不介意,不用麻煩。”

“真的?”岑寒落壞笑道,“那可真是稱了我的心意了。”

奇幻解壓館離電視臺有兩公裏,在一棟商廈的地下一層。風和日麗的天氣,兩人默契地選擇步行,一路有樹蔭遮擋,小風吹着,倒也不算太熱。

周圍有風景時,岑寒落很少講話,偶爾望天、看樹、欣賞路邊的花花草草,兩只眼睛根本忙不過來。蔣南晖走在他身側,并不會因為沒有交流而感到尴尬,只覺得兩人相處的氛圍和今天的天氣一樣,舒适自在。

車輛疾馳路面,岑寒落指着天空說:“那朵雲像一只獨角獸。”

蔣南晖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問:“也要拍下來嗎?”

岑寒落掏出手機笑了笑:“你怎麽知道我要拍照?你現在真的很了解我哎。”

蔣南晖笑而不語,岑寒落點開相機,指揮道:“南晖,沖它比個「耶」。”

蔣南晖頭疼地說:“不了吧,太幼稚了。”

講這話的時候,岑寒落的「耶」已經比好了,他伸着胳膊,眼睛卻沒看手機,斜睨着蔣南晖:“說誰幼稚呢?”

蔣南晖立馬比了個「耶」。

拍好照片後,岑寒落低頭調光調色,問:“我能發朋友圈嗎?”

蔣南晖道:“當然可以,這是你的自由。”

指尖輕敲屏幕,發送完畢,岑寒落說:“不用等我不在的時候看,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現在想看就看吧。”

心思完全被岑寒落拿捏住了,蔣南晖默默嘆了口氣,解鎖手機,岑寒落給這張照片的配字是:新朋友?老朋友?

原以為今天是七夕,解壓館會有不少人,但仔細一想,吃飯看電影才更溫馨浪漫,更加符合七夕節的氣氛,來這裏解壓的,大部分都是飽受生活摧殘的單身人士。

“戴在手腕上的紙環不要撕掉,撕毀了就不能再進館了。”工作人員貼心叮囑,“中途要去吃飯或者進行其他活動,之後還是可以憑紙環繼續玩的,僅限當日哦。”

解壓館入口的隔音門是圓形的,岑寒落激動得心潮澎湃,甫一推開,迎面撲來的是一片刺耳的尖叫聲。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挂了一整面牆的尖叫雞,有人正用拳頭擊打它們,拼命洩憤。

“去他的情人節!”一位穿着校服的男生暴怒道,“你說分手就分手!誰過七夕誰是狗!”

蔣南晖:“……”

等男生痛快地發洩完,轉去下一個場地後,岑寒落迫不及待地登場,沖着拳頭哈一口氣,尖叫雞登時發出凄慘的一聲「喔」:“憑什麽讓我加班!”

蔣南晖忍俊不禁地別過臉。

“憑什麽加了班還沒加班費!”岑寒落揮拳嚷道,“憑什麽新人就得多幹活!憑什麽有關系的就可以逃班!”

蔣南晖捂嘴笑得不能自已,只是還沒笑幾秒,岑寒落又是一嗓子:“憑什麽蔣南晖把我忘了!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笑容凝固在臉上,岑寒落轉過身,質問蔣南晖:“你來評評理,蔣南晖是不是太過分了。”

蔣南晖抿唇:“是。”

“這只尖叫雞就是蔣南晖。”岑寒落指着牆上的其中一只,命令道,“你打他一下。”

行吧。蔣南晖一邊笑一邊無奈地搖頭,右手攥拳捶了下圓滾滾的雞肚子,尖叫雞溫柔地「喔」了一聲。

四周全是噪音,震得耳膜「嗡嗡」直響,蔣南晖卻意外地沒覺得吵,反而有一種微妙的安全感。只是他很少經歷這種場合,有些放不開,他的性格溫良沉穩,不如岑寒落外向。

岑寒落選中的下一項解壓游戲叫做枕頭大戰,兩人按照規定脫鞋進入場地,一人抱起一個枕頭。蔣南晖的枕頭不平整,裏面的棉花全堆在一側,他正用手拍平厚度,就聽岑寒落溫和地喚道:“南晖。”

蔣南晖聞聲揚起腦袋,岑寒落鉚足力氣掄起枕頭,強勁的力道帶着一陣風,精準地悶在蔣南晖的臉上。

額發支棱着,手裏的枕頭掉到了地上,蔣南晖被掄蒙了,茫然地看着岑寒落。岑寒落挑釁地拱高眉梢,兩只手靈活地玩轉着枕頭,蔣南晖緩神片刻,慢慢彎下腰,重新将枕頭撿起來。

“讓你一次。”岑寒落雙手背後,站立不動,“掄回來吧。”

蔣南晖拍拍枕頭上的灰塵,說:“不用讓,該怎麽玩就怎麽玩。”

“行。”岑寒落放松戒備,“那咱先定個規則,你……”

話還沒說完,眼前驟然一黑,岑寒落的頭發也亂了,整個人差點沒站穩。緩過勁後,岑寒落撩開劉海,難以置信地瞪着蔣南晖:“真沒想到,你這麽正派的人居然也搞偷襲。”

四肢活動開了,身體徹底放松了,緊繃的心弦悄然松動,蔣南晖笑得人畜無害,朝岑寒落擡了擡下巴:“來啊,互相傷害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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