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願意跟我試試嗎?

惬意地曬了會兒太陽, 身側沒有動靜,岑寒落偏頭瞅一眼蔣南晖,見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笑出了聲:“哎。”

蔣南晖看得出神:“嗯?”

岑寒落舉起便當盒:“能吃了嗎?我快饞死了。”

“能。”蔣南晖略顯尴尬地低頭忙活,“背包裏有一次性筷子,用筷子夾土豆絲卷餅。”

蔣南晖有多細心, 從他準備的物品上就能體現出來,一整盒濕紙巾已經夠貼心的了, 竟然還有牙簽和清新口腔的檸檬薄荷糖。

剛才為什麽會走神, 蔣南晖忍不住移過去目光, 繼續注視着岑寒落。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事物是能跟「美好」二字挂鈎的, 在蔣南晖眼中, 只有岑寒落。

背包側兜塞了兩瓶康師傅綠茶, 由于是秋季,氣溫較低,蔣南晖也準備了熱巧克力,裝在保溫杯裏。岑寒落吃卷餅時喝綠茶, 吃壽司時喝熱巧, 飽腹感明顯, 他舒坦地向後仰躺,躺在野餐墊上伸了個懶腰。

岑寒落歪頭問:“還記得我在解壓館摔碗時喊的那幾句口號嗎?”

蔣南晖點頭:“當然記得。”

岑寒落提問:“最後一句是什麽?”

蔣南晖回答:“好日子都在後頭。”

“沒錯, 好日子都在後頭呢。”遙望遠處的湖泊, 陽光淋在上面像鋪滿了鑽石,視界裏一片粼粼閃閃,岑寒落問蔣南晖,“現在是不是好日子?”

蔣南晖應道:“是。”

岑寒落擡起手臂, 五指張開伸向天空, 說:“我們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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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湖賞景,秋色怡人,偶爾有風,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花香,岑寒落剛閉上眼,突然聽見稚嫩的一聲:“哥哥。”

倏地坐起身,岑寒落坐直身子看向面前有些微胖的女孩,恍惚地以為叫他的人是他的妹妹。迅速整理好頭發和衣服,岑寒落露出笑容:“你好,小公主。”

女孩将手裏的白花遞上前:“給你。”

“這是送給我的?”岑寒落驚喜地接過來,“謝謝。”

兩手背在身後,女孩抿着嘴,花送完了,想走卻又舍不得走,小聲回了句「不客氣」。岑寒落解開別在領口的領針,取下上面的小熊挂墜,重新将領針別好後把墜子放進女孩手中:“給你回個禮。”

女孩不肯要,可又實在喜歡,糾結半天,還是抵擋不住小熊的誘惑,開口道:“謝謝哥哥。”

滿足地轉身跑開,岑寒落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直到對上女孩母親的視線時,他才放心,禮貌地朝女人颔首。

快門聲響起,岑寒落指尖捏着白色的花,轉頭去看蔣南晖。人與景完美融合,但秋色遠遠比不上岑寒落,蔣南晖舉着相機,将這一刻的畫面與自己的心動永久定格。

午後岑寒落慣性犯困,蔣南晖把外套蓋在他身上,讓他睡一會兒。或許是周圍太安逸了,又或者是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岑寒落一覺睡到日落西沉,醒來時睜眼就能看到蔣南晖,心裏踏實極了。

“醒了?”蔣南晖問,“吃不吃蘋果?”

“吃。”岑寒落往嘴裏丢了顆薄荷糖提神,“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五點十分。”蔣南晖拿出水果刀和洗幹淨的蘋果,“快三個小時了。”

岑寒落揉着發僵的肩頸,問:“這段時間你在做什麽?”

蔣南晖頓了頓,回答:“拍照。”

“是拍這附近的景嗎?”岑寒落道,“拍的是花還是湖?快讓我欣賞欣賞。”

蔣南晖說:“拍的是人。”

岑寒落按住脖頸,定睛看着他,笑着問:“是我嗎?”

蘋果皮削斷了,蔣南晖重新起頭,很輕地「嗯」了一聲。

相機就放在旁邊,岑寒落拿起來摁下開關,屏幕裏是自己熟睡時的樣子。光影柔和,蔣南晖很有攝影天分,岑寒落一張張地翻看,身體慢慢傾向蔣南晖。

靠着他,岑寒落說:“南晖,你知道你這樣特別像癡/漢嗎?”

蔣南晖切下一塊蘋果:“給。”

岑寒落追着他躲閃的眼神:“知道嗎?”

蔣南晖不自在地揉捏眉心:“知道。”

岑寒落咬着蘋果笑得停不住,頭往蔣南晖肩上歪了一下,複又挪開。蔣南晖将身體移近,對岑寒落說:“靠着我吧。”

岑寒落沒跟他客氣,大大方方地靠了過去。蔣南晖忽然想起一直打算問岑寒落的那個問題:“你的QQ名為什麽叫歲時?”

“沒什麽特別的寓意。”岑寒落道,“「歲時」的意思是一年四季,我是在高一的一篇文言文中學到的這個詞,也是在那一天,我确定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你能懂那種心情嗎?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都想跟那個人産生聯系。”岑寒落說,“那天我盯着「歲時」兩個字,心裏想着你,時間一長,竟然把它們看成了岑和晖。”

“有多離譜,對不對?”落日餘晖将至,岑寒落靠在蔣南晖肩膀上,笑道,“當時沒覺得,可是現在想起來,有多離譜就有多喜歡你。”

“我始終認為,如果兩個人還有緣分,一定會再見面的。”

岑寒落說:“之前有一天晚上,我妹在玩我的手機,無意間點開了相冊裏的第一張照片,和我發在朋友圈的第一張照片一樣,拍的是你給我買的那瓶綠茶飲料。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沒來由地很想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麽樣。”

“重新登上好幾年沒用過的Q.Q,才剛打開空間,我就看見了安然姐發的那條替你打抱不平的動态。”岑寒落道,“當時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我坐在電腦桌前,盯着屏幕,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我在想,一定是冥冥之中我們還有緣分,所以命運給了我一個機會。”

“歲時,四季。”岑寒落說,“如果每一年的四季都是有你的四季,該有多幸福。”

心湖大亂,由內向外流淌着暖意,蔣南晖輕啓唇齒想要回應岑寒落,發覺任何語言都蒼白。從公園回到舊小區,蔣南晖的內心始終無法平靜,夕陽餘下最後一抹橙紅,岑寒落揮手跟蔣南晖道別,正要進門洞,卻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蔣南晖喚道:“岑寒落。”

岑寒落轉身望着他:“幹嗎?”

蔣南晖軟下表情,說:“陪我再待一會兒吧。”

走回蔣南晖身邊,坐在青檀樹下的長椅上,雪白的薩摩耶又跑出來了,遠遠的,沖着這邊興奮地撲扇着耳朵。

岑寒落朝它歪了下頭,薩摩耶也歪着腦袋,等狗主人把「絨絨」牽回家,岑寒落望向蔣南晖,問:“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蔣南晖抱着背包和相機包,點頭:“嗯。”

岑寒落繼續問:“你想說什麽?”

掌心摩擦着褲腿,蔣南晖似乎表現得很緊張,但他沒有停頓,堅定地開了口:“你還願意跟我試試嗎?”

岑寒落一聽,「噗嗤」笑了:“錯了吧南晖,是你、願不願意跟我、試試,你說反了。”

“沒說反。”蔣南晖轉過臉,目光中帶着令人無法抗拒的虔誠,鄭重道,“願意跟我試試嗎?寒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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