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勿忘我

勿忘我

最近…姜祈楠好像怎麽也睡不夠一樣，經常在晚上聊天時，上一秒還在說着話，下一秒就沉沉睡去，可能…是太累了吧。

葉然看着姜祈楠的睡臉，思緒飄遠，曾經，他想都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姜祈楠躺在他的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回蕩在他耳畔，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第一個吻的人也是他，她是他的愛人，她是完全屬于他的，他也是完全屬于她的。

他總想，也許那個雨夜，他的選擇是對的，也可能那時是情緒使然，但是他總會慶幸，當年的他那樣的勇敢。

他翻開抽屜，打開一本棕色皮的日記本，本子上的第一頁記着他的名字，和他最美好的祈願。

他輕輕摩挲着那小小的幾個黑字：

“祈楠歲歲平安。”

“祈，楠歲歲平安。”

天氣逐漸溫暖起來，人們紛紛脫去厚厚的棉襖，春天是一個很好的季節，不冷不熱，還有陽光，有春風。

姜祈楠一直很喜歡穿大衣，天氣暖和了以後，她經常會穿着大衣去葉然公司樓下接葉然下班。

這天有些不一樣，她沒有去接葉然下班，葉然出了公司樓才收到了姜祈楠的短信，當時确實有些失落的，不過沒關系，到家一定要先抱抱她，葉然這樣想着，已經叫到了出租車。

鑰匙插進鎖孔時，葉然刻意放慢動作，所以門被打開時是沒有聲音的，然後，他輕手輕腳的進了門。

客廳沒人，廚房的鍋裏似乎還熱着東西，葉然放下公文包，走向了兩人的卧室。

房門緊閉，葉然輕輕敲了敲門，随着敲門聲響，葉然的心也跟着頓了頓，房間裏傳出細微的動靜，葉然眉頭緊簇，努力的想要聽清是什麽樣的聲音。

姜祈楠打開房門時，正好對上葉然的臉，看到她的一瞬間，葉然瞳孔顫了顫。

姜祈楠幾乎沒有猶豫，很快上前一步鑽進葉然懷裏，葉然只感覺腰間一緊，随後就是她瘦弱的骨頭帶來的硌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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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反應，他就聽見了她小聲的啜泣。

這讓他不知所措定在原地，只能有雙手輕拍她的後背。

懷裏傳出模模糊糊的聲音，葉然聽不清，于是低下頭。

“想你。”這次他聽清了，姜祈楠沙啞中帶着哽咽的聲音，讓人聽着心裏就不舒服。

他的手上移摸了摸姜祈楠的頭發，熟悉的香味鑽進他的鼻腔，他輕聲哄着，小心捧着，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葉然一直不知道那天發生什麽了，他只知道，姜祈楠從那天開始，就越來越粘着自己，其實是挺幸福的。

他看着姜祈楠白嫩的臉，他用他的唇蓋上去，她積極的回應着他的愛，那是葉然記憶中最為美好的一段時光。

每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照在愛人的臉上，照的她睫毛都成了金色，而他可以撐着頭盯着她看很久很久。

愛是什麽東西？葉然想，愛就是當你睜開眼時就能看到她，而每一次看到她時，心頭都會猛顫。

她是他心中的一朵潔白的栀子花，而他把自己比做枯葉，栀子花給了枯葉再次新生，而姜祈楠就是葉然的救世主，是葉然在山重水複時的柳暗花明。

又是黃昏，姜祈楠回家時帶着一束藍色的小花，漂亮極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花插在花瓶裏，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葉然上前攬住她的腰，吐出的鼻息灑在她的頭頂上，他們貼在一起，感受着對方的心跳。

“這是什麽花？”他貼緊她的耳朵問。

“勿忘我。”她停頓了下。

“勿忘我？”葉然重複姜祈楠的話。

她沒有回頭，卻輕笑出聲，随後娓娓道來勿忘我。

“相傳，有個德國騎士和他的愛人在河邊散步時看見了河畔綻放着的藍紫色小花，騎士不顧生命危險去摘花，沒曾想卻失足掉進急流中。”姜祈楠聲音很好聽，葉然沉浸其中。

她轉身面向他的懷抱，留出些距離擡眼看着他的眼睛。

他看到她的眼眶紅紅的，心裏莫名堵的慌，所以他擡手撫上她的臉。

她直視着他的眼睛，繼續說着。

“騎士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回到岸上，所以他對岸上的愛人說了句‘et me not!’ ，便把花扔向她，然後他在水中消失。”

姜祈楠的眼睛下了小雨，雷卻打在葉然心裏，他顫抖着抹去她臉頰的淚水，可她聲音哽咽着，還在繼續說。

“從那以後，騎士的愛人便日夜把小花戴在頭發上，表示她從沒有忘記過愛人，而藍紫色的小花，就因此被稱作‘勿忘我’。”

故事講完，空氣中凝滞了三十秒，這三十秒裏，葉然從她的眼睛裏讀取出亂七八糟的情緒，但是，他好像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什麽。

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無數根針紮進他的心裏，他也在哭，直到眼淚落下他都找不到原因。

直到姜祈楠捧起他的臉，輕聲在他耳畔說了句，“et me not”。

她在昏暗的燈光中找到他的唇，柔軟的觸感再次在葉然心裏撓癢癢似的蹭着，葉然熱烈的回應着她，有眼淚落在他的唇上，他被鹹得皺眉，下一秒繼續貼緊她的唇瓣。

他想，只要不放手，姜祈楠就永遠不會離開他，可是他忘了，這個世界上，總是事與願違的。

腦海中蕩漾起姜祈楠溫柔的嗓音，“我叫姜祈楠，生姜的姜，祈願的祈，木字楠。”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葉然，我離開的每一天，都有想你。”

“你知道嗎葉然…”

“我愛你，沒有任何前提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