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又捏臉

鄭寡婦一面到處看着, 心裏估算着姜木這個七妹妹家家底如何, 一面留心着姜木那邊。

被褥是新買的, 廚房米面油都有, 院子裏還養了雞, 種了菜。姜木這個七妹妹家沒有外邊說的那麽窮啊。

他們這小家一個瘸腿窮書生,一個剛出嫁的小丫頭, 沒有家裏人支持能過得這麽好,她是不信的。姜家背地裏還不知道拿了多少東西給她。

鄭寡婦心中怨氣徒生, 又想攤上這麽一個瘸腿的丈夫, 她姜七七苦日子還在後頭,這才覺得心氣順了些。

她給姜木留足了時間,等兄妹兩說了會兒,算着時間差不多, 擡腳往姜木那邊走。

鄭高朗原本是踩着地上未幹的泥玩,見他娘動了, 也立馬跟上。

鄭寡婦站住,“高郎,你在這玩着。”

鄭高朗長得比他娘還高, 舉止卻膩味得很, 拉着鄭寡婦的手撒嬌着,“娘去哪兒?我也去。”

“就在院子裏,聽話, 等娘拿到舉薦信, 就送你去縣裏上學。”

鄭寡婦一點不覺得這般大的兒子跟自己撒嬌有什麽不對, 反而覺得兒子跟自己親近,心裏受用得很。

實際上,她對這個兒子非常寵愛,幾乎是要什麽給什麽。也不會拘束他的行為舉止,凡事都是兒子高興為上。

母子兩站在門口說話,姜木一眼就看到了。他嫌惡的看了眼鄭高朗,別開眼去,眼不見為淨。

鄭寡婦哄好兒子,再過去,兄妹兩身邊多了個坐輪椅的青年。

青年眉眼俊朗,氣質清冷,應該就是姜七七那個摔斷腿的丈夫。鄭寡婦心中嘆道,可惜了,多俊的一個男兒,斷了腿,一輩子只能靠妻子養着了。

見他們看了過來,鄭寡婦揚起笑臉,“哎喲,先時只聽說七妹妹嫁了人,住在一處老房子,我和姜木還擔心着呢。現在我看到你們這小家有模有樣的,倒是放心了。只是你們日子過得不錯,兩邊的老人該受累了。”

鄭寡婦一來就帶着兒子随意看房子,給姜七七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現在又明顯話裏有話,姜七七不由的看向四哥。到底看上她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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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木也是人精,看他們過得不錯,立馬就想到爹娘是不是背着接濟她了。一樣都是子女,他們願意接濟七妹,卻一個子兒都不願意給他!

他跟鄭寡婦一唱一和,“兩邊老人怎麽受累了?”

他問話一出,姜七七就想,這兩人是臭味相投啊,性情相投,看對眼好像也不那麽難理解了。

鄭氏道,“七妹妹和妹夫年紀都小,手上沒積蓄,過日子不得靠父母支持?這老房子一點看不出老,爹娘貼了不少錢?”

她說的爹娘,是姜父姜母。

姜七七看了眼姜木,“家裏積蓄都讓四哥借走了,爹娘哪裏有錢啊?我看你穿得挺好的,手頭應該也寬裕,這一趟來,把錢還了再走。”

鄭寡婦臉色微變,然後故作不解,“姜木竟找爹娘借錢了?我都不知道。”

姜木張張嘴。

鄭寡婦話頭一轉,“這事我們回去再說。今天還要麻煩七妹妹和妹夫,不要在這鬧笑話。”

姜七七不解,“什麽麻煩?”

鄭寡婦一聽,就知道姜木別說談好,可能連提起都不曾。

她瞪了眼姜木,“你還沒說?”

姜木不以為然,“不是正說着嗎?你着什麽急?”

“就是還沒說了。”鄭寡婦語氣不耐,“你不着急,我着急。”

她就知道交給他辦的事,沒一樣能給她順順當當辦好的。關鍵時候,還是得她來。她早就該知道,這男人靠不住的。

她推了把姜木,對着姜七七嘆氣,“你哥這人就是好面子,怕給你們添麻煩,不好意思說,只有我來說了。我這也是沒辦法,孩子的事,如果不是我這個當娘的出頭,又有誰會幫着出頭呢。”

姜木算命,時準時不準,準的人下次再來就是點頭哈腰,對他尊敬有加。一輩子沒享受過被人尊重感覺的姜木,對這種感覺非常着迷。但一旦客人走了,鄭高朗鄭寡婦就仍會對他頤指氣使。

強大的心理落差,讓他對鄭寡婦也隐有不滿。

現在當着自家妹妹妹夫的面,被鄭寡婦訓兒子一樣訓了,臉上挂不住,眼中郁氣凝結。

鄭寡婦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姜七七的神色,等着她來問是什麽事,她就順勢說了。

可她只是站着,一直不開口。

她沖姜木使了使眼色,想讓他幫忙說說話,姜木直接別過頭去看天了。鄭寡婦心中一恨,姜木這沒用的,不是他的種,他才不會放在心上。

姜木不肯說,那她來說,“聽說妹夫給吳家的兒子寫了封舉薦信?”

姜七七問,“你從哪兒聽說的?”

鄭寡婦笑得花枝亂顫,“哎喲,七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這事有什麽好瞞着的?”

“不瞞着,只是想知道你們怎麽知道的?”

姜七七是真的好奇,吳有才的意思是他一辦妥事,就趕來跟陸聞人道謝了,姜木他們又是怎麽知道的?

鄭寡婦三言兩語解釋了,“吳有才帶兒子去縣城之前,姜木給算過,準了,他回來告知的。”

“哦。”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鄭寡婦等了等,聽她說了個哦,之後再也沒說。

只得自己繼續說道,“我們高朗啊,也在讀書,很用功,也想考個功名。我和姜木這趟來呢,就是想請妹夫幫幫忙,也給他寫一封舉薦信。”

姜七七道,“可是吳家說書院的報名和考核都結束了。”

姜木問,“結束了?”

吳有才匆匆說了消息就走了,書院那邊招生情況怎麽樣,他是及不知道的。

姜七七點頭,“嗯。”

姜木對鄭寡婦道,“書院招生結束了,你拿到舉薦信也沒用,走,我們回去。”

內心裏,姜木是無論如何也不贊成送高朗去縣裏讀書的,在鎮上就那麽能花錢,去了縣裏,吃住在書院裏,還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錢。

他可不願意自己的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都拿去養別的男人的兒子了。

姜木原先借親戚朋友的錢,和鄭寡婦母子三人一起花的時候,雖然心裏也不舒服,但沒有很心疼。

如今,他自己給人算命掙錢,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進了口袋還沒捂熱,就讓鄭高朗拿去吃喝玩樂了。怨氣積攢,對鄭高朗是越發不滿意了。

鄭寡婦卻不願就此離去,“說什麽結束了,都是為了訛錢,塞點錢就可以進去的。”

姜木這一聽,臉上更不好看了,塞錢?錢從哪兒來?還是找他要嗎?他可沒有!

陸聞人道,“結束了就是結束了,直到明年這個時候,望林書院都不會再招生。”

那人的性情他也了解,可不是塞錢就會改變規則的人。

鄭寡婦臉上的笑隐去,“七妹妹,七妹夫,你們這樣推三阻四,是不是不願意幫忙啊?這寫封舉薦信只是舉手之勞啊。”

陸聞人道,“讓高朗過來,我考考他。”

姜七七看他,還以為他會直接拒絕啊。

鄭寡婦道,“考什麽啊?寫一封舉薦信,又不會掉一塊肉。都是自家親戚,直接寫就完了。”

陸聞人面色沉靜,“不考我不知道他水平,怎麽寫舉薦信?”

他用這表情說話的時候,總是奇異的有說服力。姜七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姜木拉拉鄭寡婦,“讓高朗試試。”

他早就看出高朗不是讀書的料子,讓他讀書根本就是白花錢,只是馬氏不肯聽,一定要供他讀書,讓他出人頭地。

要不是拗不過馬氏,他也不會來這一趟的。

讓高郎試試,馬氏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廢物,興許就能死了這條心。

“好。”鄭寡婦對自己兒子很有信心,她揚聲喊來鄭高朗。

鄭高朗聽說要考他,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娘,你讓他直接給我寫一封信就完了,還考什麽考?姜木,他不是你妹夫嗎?你讓他給寫啊。”

鄭寡婦忙安撫道,“兒子,娘相信你行的,考過了他才好給你寫就。你好好表現啊。”

鄭高郎尤不願的跺着腳,“娘!”

扭捏的表情配上粗噶的聲音,非常辣眼睛。

姜七七趕忙調轉視線,看向陸聞人,洗洗眼。

陸聞人見她看來,還沖她點了點頭。

姜七七背對着那幾人,沖他擠擠眼,作為回應。

陸聞人:“......”

這又是什麽意思?擠眉弄眼的。

是讓他不給過?

鄭寡婦跟兒子談好條件,沖陸聞人道,“好了,你考。”

“你把三字經背來我聽聽看。”

陸聞人出的考題很簡單,鄭高朗卻眼一瞪,求助地看向母親。

鄭寡婦胸有成竹,兒子五歲的時候,他爹就教過他,他會背。

她含笑對鄭高朗道,“別緊張,背出來,拿了舉薦信,你就可以去望遠書院,趕明兒去給娘考個秀才回來。”

鄭高朗見躲不過,只能硬着頭皮開口,“人,人之初......父子親,夫婦順。”

磕磕絆絆的背到這裏,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後面是什麽了,便停住看向他娘。

鄭寡婦大字不識一個,又怎麽會知道三字經有多少。

見他停住,只以為背完了,喜氣洋洋的看向陸聞人,“怎麽樣,我們高朗很聰明的,三字經他五歲就會背了。你考完了,可以寫信了?”

高朗原本還有些頹靡,聽到他娘的話,立即揚起頭來,似乎也認為自己很厲害。

陸聞人搖搖頭,“只背了七之一二,望遠書院掃地的都能背得比他多。”

鄭寡婦急了,“什麽七之一二?三字經就是這麽多,我們高郎從小背到大,都是這麽多。”

從小到大都是那麽多,那麽說明高郎從小到大都沒把三字經背完。

陸聞人也不跟她廢話,簡單拒絕,“令郎資質極差,舉薦信我不會寫,你們可以請回了。”

鄭高朗跺腳,“娘!”

他聽說可以送自己去縣裏讀書,已經跟朋友們吹過牛了,大家都知道自己要去望遠書院了,要是沒去成,那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鄭寡婦回過神來,趕忙道,“你憑什麽說他資質差?我們高朗年紀還小,現在能背出這麽多,已經算不錯了。”

陸聞人慢悠悠的道,“五歲小童能背這麽多,是不錯。令郎這般大的,資質不是差......而是極差。”

鄭高郎站在一邊聽了這評價,竟嚎啕大哭起來,“啊,娘,這個瘸子他憑什麽說我。”

姜七七眼一冷,把人往外請,“你們走。”

鄭寡婦又要安慰兒子,又要應付姜七七,忙不過來,便狠狠掐了把姜木,“你倒是說句話啊?啞巴了?”

姜木捂住被掐得生疼的胳膊,“回去。”

鄭寡婦哪裏願意就這麽回去?

她一急,什麽也不顧了,毫不避諱的道,“七妹妹,你四哥這樣的,也找不着更好的,他要想留下香火,還是得靠我。”

“住嘴。”姜木恨不能堵住她的嘴。

鄭寡婦吼他,“我說得不對嗎?你的香火不是我給你生,你還想找別人給你生?”

姜木無言。

鄭寡婦看向姜七七,“看在我以後會給你四哥生孩子的份上,讓七妹夫給我們寫舉薦信。”

姜七七搖頭,“你跟我說沒用,我做不得書生的主。出嫁從夫,凡事我都聽書生的。”

鄭寡婦道,“他一個瘸腿的,不得靠你養着?你還做不得他的主?”

姜七七眼中寒光乍現,她眯了眯眼,藏住眼中的殺意,冷靜道,“第一,書生不是瘸腿,只是受傷了,以後會好;第二,如今是他養着我,我全部都聽他的;第三,你們很煩,現在請你們離開。”

鄭高郎一聽要送客,忙拉着鄭寡婦的手,一個勁的鬧,“娘,我要去望遠書院讀書,我會努力的,考中了功名,讓娘過好日子。”

鄭寡婦心頭發熱,還是兒子知道心疼她。

舉薦信拿不到,是不能去望遠書院了。

鄭寡婦眼珠一轉,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她拉着臉道,“七妹夫若是覺得高朗不行,那你教教他。什麽時候你覺得行了,給他寫一封舉薦信就行。”

這樣子,不像是求人,倒像是在施舍。

不等陸聞人說什麽,鄭高郎先不幹了,“娘,我不要留在鄉下。”

鄭寡婦仍舊是輕聲細語,“你聽娘的話,娘就給你銀子。”

鄭高郎道,“那我要五兩。”

鄭寡婦想了想,點頭答應,“好,你乖乖跟着他學習,拿到信就可以回鎮上了。你從小學什麽都快,用不了多久你就是能回來了。”

“好。”鄭高郎委委屈屈的答應了。

“反正七妹夫腿傷着,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不如教教孩子,也好消遣。以後孩子考上功名了,自然是忘不了他的。”

“這樣,正好你們這也有多的房間,把那個吃白飯的趕出去,讓他住一間,吃的嘛,也不用講究,你們吃什麽,讓他跟着吃什麽就行。”

鄭寡婦自顧自的說着,把她的兒子,并姜七七夫妻安排得很妥當。

照着她的安排,她兒子住下後,陸聞人給輔導,姜七七就照顧他飲食。

真是美得她。

姜七七問,“高朗吃穿住行誰來管?”

鄭寡婦仍是拉着臉,“七妹妹不是在家裏嗎?順帶照顧他一下又不礙事,一個孩子也費不了什麽事。”

鄭寡婦的表演,姜七七當鬧劇一般看着,看到現在竟覺得有些好笑。生活太平靜,偶爾來鄭寡婦這樣的做調味劑還挺有意思的。

她怎麽會認為一切都能按照她想的順利進行呢?

姜七七看了眼姜木,今天他倒是沒作妖,全程當了個透明人。

姜木躲開了眼神。

聽到鄭寡婦說讓姜七七去照顧他,鄭高朗不知想到什麽,臉上閃過一絲淫邪。

陸聞人本也沒什麽表情,內心毫無波瀾,見到這一幕,當即沉下臉,“你們走。”

鄭寡婦還以為他答應了,該說的都說了,她也不打算多留,轉身開始交代起鄭高朗。

“那我們走了。高朗你好好在這待着,過兩天,娘給你送換洗的衣裳。”

陸聞人低聲道,“都走。”

鄭寡婦盯着他,眼神惡毒,“七妹夫這是什麽意思?出爾反爾嗎?”

姜七七站出來,阻斷她的視線,“出爾反爾的意思是答應了又反悔。剛才我和書生什麽都沒答應,只是你在自說自話。”

鄭寡婦臉難看得要名,“陸秀才,舉薦信你不願意寫,教一教他你也不願意,那你要怎麽樣?”

姜七七道,“不怎麽樣,你走。”

鄭寡婦喊着,“有你們這麽當人妹妹妹夫的嗎?我看你們是瞧不起姜木?當哥哥的求到你們跟前了,你們就是這态度?”

鄭高郎站出來,“娘,我們走,我們不求人,我回去好好看書,考上秀才。”

姜木也道,“回去。”

她帶來的兩個男人都不站在她的陣線上,對面又是油鹽不進的樣子。

鄭寡婦氣勢漸弱,她道,“要我們走可以,寫信。”

“沒信,鄭高郎也不能留下。”姜七七說着,緩緩拿了根搭在牆角的木頭。

鄭高郎一吓,“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怕什麽?”姜七七漫不經心地将手腕粗的木頭攔腰折斷,“沒柴了,折斷了好燒。你們若是不願意自己走出去,我可以幫你們一把。”

鄭寡婦還要說話,被姜木和鄭高郎一左一右拉了出去,老遠還能聽到她說姜七七夫妻沒良心的話。

姜七七回屋就把讓陸聞人寫下,準備拿給姜木的書單撕了,“他愛怎麽過怎麽過。”

陸聞人去桌邊,拿了傷藥過來,沉着臉,“手。”

姜七七遞手,“幹什麽?”

“不是這只,右手。”

姜七七換上右手,發現手背上竟有一道小小的口子,很小,還沒有根細線那麽粗,應該是她折木棍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她自己都沒察覺,陸聞人倒是看到了,記住了,要她伸手來看。

陸聞人仔細看了看,見上面沒有木刺,倒了點傷藥敷上。

被他握在手心的右手暖乎乎的,姜七七心裏也熱乎乎的。她沒說話,安靜待着。

陸聞人問,“姜,姜四哥單獨跟你說什麽了?”

姜七七道,“他誤會易誠是吃白飯的,讓我趕出去。”

至于姜木還誤會是不是陸聞人在騙她的話,她沒說。事情是怎麽樣的,她自己清楚。況且這話姜木是為她着想才說的,沒必要原樣搬給陸聞人聽。

她問,“剛才鄭高郎要是背出來了,你真會給他寫舉薦信嗎?”

“不會。”

“為什麽?”

“看着賊眉鼠眼,心術不正。”

“你怎麽看出來的?”

“随便看看就看出來了。”

姜七七默了會兒,抱歉地說道,“我四哥帶來的人,給你添麻煩了。下次,你可以不用管。我自己能把他們趕出去。”

陸聞人聽了,神情一頓,看向她。

“怎麽了?”

“楊秧犯渾的時候,是你把他揪出來的。”

“啊?”怎麽突然提起楊秧了?這和楊秧有什麽關系?

陸聞人緩緩道,“你上次說過,夫妻本是一體,忘記了?”

二姐家的事,她管了。所以姜木的事,他也會管。

姜七七也看向他,“沒忘。”

陸聞人道,“他們要是還來,我們一起面對。”

“好。”

說完這話,她過來捏了捏陸聞人的臉,并在他生氣發火前快速躲開。

陸聞人生氣嗎?

不知道。

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她又又又捏他臉了!

上次捏臉,她說他臉上有髒東西,這次呢?

他臉上又有髒東西了?

這般想着,陸聞人擡手擦了擦臉。

姜七七見了問,“你這是做什麽?”

“我臉上沒髒東西?”

“沒。”

“那你為什麽捏我?”

“對不起,突然覺得你很可愛,就忍不住了。”

陸聞人:“......”

他摸着臉,突然想到,或許上次他臉上也沒有髒東西?

這天晚上,陸聞人抓着她的手,琢磨着可愛是什麽意思。

琢磨到深夜,覺得應該是讓人歡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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