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35、第 35 章

奇人?

長公主暗自腹诽,真是高估他了,那人就是一無賴,整日就想着如何在長秋殿留宿,這麽快就忘了上次的教訓了?

不過看在他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要不允了他?

“阿姐!阿姐!”

“什麽?”

“你怎麽了?”乾興帝問道,喊了幾聲都沒有答應。

“咳,無事,只想剛剛想到一件事,”長公主收回心神道。

太後饒有深意地看了長公主一眼,剛才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嬌嗔,太後可不認為是自己看花眼了。

沈世倫?

太後聽過很多次這個名字,但是對他感興趣還是第一次。

知女莫若母!

長公主何曾有過如此小女兒的姿态,在太後看來,沈世倫對于長公主而言必定是特殊的。

等長公主和乾興帝說完,太後突然道:“宜昌,你府上那個沈世倫,改日帶來讓哀家瞧瞧。”

長公主差點将嘴裏的茶噴出來,瞪大眼睛,“您為何要見他?”

太後擡眼看她,“哀家好奇不行嗎?”

Advertisement

“……行,”長公主也沒辦法說不行。

乾興帝聞言,也過來湊熱鬧,“那正好,朕也想見見他。”

四月初十,會試放榜

沈世倫和萬孝儒坐在聚德樓二樓雅間喝酒,小順子已經去貢院門前等着榜單出來,

沈世倫舉杯,道:“提前祝萬兄進士及第。”

殿試錄取分為三甲,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的稱號,分別是狀元,榜眼和探花。

今日會試放榜,殿試要半個月後才會開始,沈世倫這聲祝福确實夠提前的。

不過兩人都不擔心今日會試的榜單,只有殿試值得注意。

萬孝儒碰杯,笑道:“借沈兄吉言。”

“殿試後,萬兄是想進翰林院,還是想外放?”

一般來說,殿試前三名是會被安排進翰林院任職,可若是想外放,也不是不可能。

萬孝儒聞言,拱手道:“此事還請沈兄幫忙,萬某想到下邑縣任職。”

下邑縣隸屬歸德府,和萬孝儒祖籍永城縣相鄰,因為朝中有律例,官員做官不得回祖籍,萬孝儒只能去下邑縣。

沈世倫點頭,“此事好辦,萬兄放心。”

官員的

調動歸吏部管,對于公主府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萬孝儒面帶感激,見沈世倫說得随意,對他的身份多有猜測,他在建平待的時間不短,還是沒聽說哪家公子的形象和沈世倫相符。

士農工商,古往今來,商人的地位都是最低的,沈世倫會親自經營聚德樓是最讓萬孝儒不解的地方。

想破萬孝儒的腦袋,他也不會猜到他眼中風光霁月的沈世倫只是長公主的面首,根本不是哪家的貴公子。

沈世倫自是不會主動告知,兩人随意說着話,有不少考生在聚德樓等着放榜,不時有小厮彙報自家公子有沒有中榜,一時間,外面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

又過了片刻,小順子推門走進來,拱手笑道:“恭喜萬公子考中會元。”

會元,正是會試頭名。

沈世倫哈哈一笑,将酒杯遞給他,率先幹了一杯,道:“萬兄大才,在下果然沒看走眼。”

雖早有猜測,可此時塵埃落地,萬孝儒臉上浮現止不住的笑容,滿飲酒杯中的酒,“多謝沈兄。”

沒一會兒,樓下傳來敲鑼聲,同時有人連喊三遍,“恭喜歸德府永城縣萬孝儒萬公子中得會元!”

此時正在聚德樓用膳閑談的百姓一聽這話,皆意識到這位萬公子就在聚德樓,一時間都興奮起來,伸長脖子四處亂瞅,想看看會元長什麽樣子。

沈世倫幾人聽到聲音,立刻從二樓下來。

來報喜的是貢院的官吏,他看着沈世倫和萬孝儒兩人,有些踟蹰,不知道哪一位是萬孝儒,萬一認錯人得罪這位新會元就不好了。

沈世倫主動開口,解了他的顧慮,介紹道:“勞煩大人了,這位便是萬公子。”

沈世倫說着,小順子上前一步,拿出十兩銀子遞給官吏。

官吏瞳孔微縮,沒想到這位新會元這麽大方,頓時笑容滿面,好聽的吉祥話不要命地往外冒。

一樓二樓的客人都看向沈世倫二人,只是明明萬孝儒才是會元,可落在沈世倫的視線卻是更多。

沈世倫身姿修長,面容俊美,僅僅是站在那裏不說話,也是一道風景線,引得衆人有意無意地将視線落在他身上。

沈世倫來過聚德樓不少次,沒見過他的人向身旁的人一打聽,

得知是聚德樓的東家,紛紛感嘆,這人長得未免太出色了。

回到雅間,萬孝儒打趣道:“剛才我這個會元的風頭可都被沈兄搶了。”

“在下才識比不過萬兄,也就這身皮相還說得過去。”

說得過去?

萬孝儒嘴角抽搐,還真是謙虛。

……

會試放榜次日,長秋殿

沈世倫正在寝殿陪長公主,繼續給她講《西游記》,這個故事斷斷續續,沈世倫講了好幾個月都沒有講完,長公主對此沒有執念,什麽時候想起來,便讓沈世倫講一講。

兩人的關系日益親近,講故事時就不是純粹的講故事了,不是沈世倫撩撥長公主,便是長公主不懷好意地招惹沈世倫,便如現在:

沈世倫剛講到唐僧被妖怪抓走了,豬八戒鬧着要分行李,各回各家。

正講着,長公主本來靠在沈世倫懷裏,突然擡頭親了親他的下巴,緊接着,她似乎不想打斷沈世倫說話,繞開他的嘴唇,輕咬他的耳垂。

沈世倫頓了下,才繼續講下去。

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放過他的耳垂,還不等沈世倫松口氣,長公主便摟住他的脖子,準确地捉住他的喉結,輕舔吮弄。

沈世倫猛地握拳,眼尾泛紅,摟住長公主的細腰,一個翻身便将她壓在身下,狠聲道:“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啊!”

長公主巧笑嫣然,手指劃過他的臉龐,道:“本宮可沒說。”

“但殿下是這麽做的,”沈世倫冷哼,然後不給她說話間的機會,嘴唇狠狠地壓在長公主的唇上,熟門熟路地撬開貝齒,勾住香舌,邀她共舞。

長公主也不怪沈世倫粗魯,反而閉上眼睛,默契地配合,兩人若無旁人的親熱,絲毫不顧及寝殿還有旁人。

只可惜現在天色還早,沈世倫不好鬧得太過分,親熱了一會兒,便放開她,啞聲道:“我今晚不走了?”

長公主嗔了他一眼,道:“你不想走,本宮還能趕你不成。”

沈世倫咧嘴笑,然後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話,旁人聽不見他說了什麽,只見長公主微紅的臉頰更加紅潤,還媚眼如絲地橫了沈世倫一眼,卻不曾有半句的訓斥,也不知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沈世倫卻是一喜,捏了

捏長公主的玉手,卻在看到外面大亮的天色後,不悅地蹙了蹙眉。

長公主一眼便看明白他的心思,沒好氣道:“你呀,就不能想點別的?”

腦中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世倫挑眉,吐出兩個字,“不能。”

長公主聞言一噎。

這時,翠沫過來說道:“沈公子,小順子在殿外說有事找您?”

沈世倫聞言點頭,這就打算下榻去見小順子,卻被長公主拉住,擡眼道,“何必這般麻煩,讓他進來便是。”

沈世倫一怔,還來不來說什麽,翠沫已經得命出去了。

見此,沈世倫只得坐回去,反正是長公主允許的,沒必要總是想着規矩。

沒一會兒,小順子走進來,垂着眼看向地面,半點不敢多瞧,跪地道:“奴才給殿下請安。”

“免禮,”長公主神色慵懶,靠在沈世倫懷裏,道:“不是有事跟你家公子說嗎,盡管說便是。”

“是,”小順子第一次進長秋殿,心裏有些惶恐,努力平複心情道:“公子,剛才吳伯派人來說,今日聚德樓來了很多人詢問《西廂記》何時開始表演。”

沈世倫正在把玩長公主的手指,得了她一記白眼也不曾放開,聽到這話,輕笑道:“看來是萬孝儒起作用了。”

小順子:“公子英明,”緊接着便把昨晚的事情告訴沈世倫。

昨晚萬孝儒去參加謝師宴,身為會元,自是很多人想要接近他,還有不少人詢問他是如何讀書。

萬孝儒故作憂傷道:“在下的家境諸位也知道,因為讀書,家中母親和妻子很是勞累,在下不止一次想要放棄,直到偶然聽到一出戲,在下猛然驚醒,這才更加發奮苦讀,定要為母親和妻子掙得诰命,”其實《西廂記》的主人公和萬孝儒并沒有多少相似之處,想要扯上關系便只能将他苦讀中得會元一事定性為是為了家人。

聽到這話,衆人紛紛詢問戲曲的名字叫什麽,在哪裏聽得,就這樣,《西廂記》被傳開了,而且傳着傳着,也不知道從誰那裏拐了彎,說萬孝儒正是看了《西廂記》才會中了會元。

一聽這話,其他人哪裏坐得住,紛紛去聚德樓詢問《西廂記》的情況。

沈世倫雖然早就在前世見

過明星效應,但還是沒想到萬孝儒會這麽給力,果然讀書人都是腹黑的,睜着眼睛說瞎話都不帶卡殼的。

沈世倫喜笑顏開,仿佛看到了無數的客人湧進聚德樓,沉吟道:“讓吳伯貼出告示,《西廂記》将在三日後正式表演。”

“是,”小順子應是後,便躬身退出去,在離開前,他不小心瞟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家公子執起殿下的玉手,親了下。

小順子被沈世倫的大膽吓到了,快步走出去,都不敢看長公主的反應。

長公主掀了掀眼皮,對沈世倫的小動作習以為常,輕嗤道:“你對那間酒樓倒是挺上心的。”

“畢竟是在起步階段,等過段時間,我就不用管了,讓吳伯處理即可。”

雖然沈世倫想賺錢,可他到底還是不想像前世一樣勞累,當甩手掌櫃才是他的目的。

長公主冷哼,“最好如此。”

前段時間,沈世倫比長公主還忙,經常早出晚歸,向來重規矩的翠濃早就跟長公主建議适當約束沈世倫,被長公主壓了下去。

但長公主并非一味地縱容沈世倫,凡事總有個度。

沈世倫親了親她的臉,笑道:“三日後,要不要與我一起去看戲?”

“《西廂記》?”

沈世倫點頭:“正是。”

……

三日後,聚德樓前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前,守在門口的小厮連忙走過去,幫忙把車後的長凳拿過來放下,緊接着便看到一位身穿金絲白紋昙花雨絲錦裙的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來,烏黑秀麗的長發用發帶束起,頭插珠釵,一縷青絲垂在身前,只不過略施粉黛,此等顏色便已驚豔衆人。

聚德樓內的客人皆有些移不開心神,只是有幾人卻在看到那馬車上的标識後,臉色大變。

此時來的人正是長公主,她會出現在聚德樓,便是因為她答應了沈世倫來看戲,只是畢竟是公主出行,半點馬虎不得。

于是,本來還在欣賞美色的客人只見幾個身材魁梧的侍衛分列兩旁,守住聚德樓的門口,還有幾人跟着長公主上二樓,把守在樓梯口。

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觑,這女子來頭不小啊。

與此同時,多個雅間的房門同時打開,數人從中走出來,看向長公主

躬身行禮,道:“下官見過殿下。”

他們皆是前來聽戲的官員,聽到長随彙報長公主來此,這才連忙出來觐見。

長公主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才道:“免禮,本宮只是一時興起,來聽聽近日聲名鵲起的《西廂記》,爾等不必拘束。”

“臣等多謝殿下.體恤。”

然後在衆人的目光中,長公主走進一間雅間,等雅間的大門關上,衆人才松了口氣,然後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

正在和幾個同鄉喝酒的萬孝儒見到這一幕,眼光隐晦地閃了閃。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長公主進的房間是沈兄常用的,而且在一個時辰前,自己還和沈兄打過招呼。

莫非,沈兄和長公主關系莫逆?若不然,長公主又豈會在今日特意來捧場。

只是……

萬孝儒眉頭一皺,他想起坊間關于長公主的傳聞,這位殿下私下的名聲似乎不太好,沈兄的相貌又是這般……看來需要找機會提醒沈兄一番。

雅間內

沈世倫早已在此等候,見到長公主進來,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雖和長公主相處多日,可大多時候都是在寝殿內,很少見長公主這般樣子,哪怕只是略施粉黛,也十分驚豔。

“我突然後悔了,”沈世倫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長公主剛坐下便聽到這話,挑眉看向他。

沈世倫蹙眉,語氣帶着幾分幽怨,“我都不曾見過殿下這般模樣,便宜他們了。”

長公主成功被這句話取悅,輕笑出聲,拉着沈世倫的手,靠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低聲安撫道:“可他們不能這般。”

長公主很清楚怎麽做可以哄好沈世倫。

得了香吻,沈世倫幽怨的神色頓時消失,随後反客為主,拉着長公主親熱了好一會兒,才得意道:“殿下只能是我的。”

長公主此時呼吸有些不暢,橫了他一眼,沒理他。

沈世倫也不介意,一邊捏着長公主的柔荑,一邊讓小順子通知林班主,表演可以開始了。

戲臺搭在一樓正中央的位置,在二樓也能清晰地看到。

随着林班主帶着戲班子衆人走上臺,表演正式開始。

這出《西廂記》林班主等人排練了多次,哪怕閉着眼睛都能演出來,随着表演開始,本來

喧嘩的人群突然變得安靜起來,心神逐漸沉浸在其中。

一曲結束,長公主看向沈世倫,狐疑道:“你莫不是之前娶過妻子,或者有一紅顏知己在等你?”

“……”沈世倫一頭霧水,“殿下何出此言?”

“要不然你是怎麽寫出這麽動人的故事的?”長公主雖不像其他人一般感動得落淚,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十分感人的故事。

沈世倫明白長公主的意思,黑着臉道:“殿下多慮了,這出戲是我偶然所得,并非是我自己所想。”

他可不想讓長公主誤會什麽,再說這也确實不是他自己想的,他沒這方面的天賦。

沈世倫發現寫不出來戲劇後,他又不信邪地去嘗試寫小說,最後他悲哀地發現,明明他腦中有很多故事,很多梗,但就是寫不出來。

于是他想寫一本書,替書肆招攬生意的計劃算是胎死腹中了。

長公主了然,道:“原來如此,”或許是打心眼裏覺得沈世倫寫不出來這樣的故事,她很容易相信了這個解釋。

沈世倫一臉黑線,他不知道是該因為長公主這麽相信他而高興,而是為長公主看輕他而無奈。

戲看完了,觀衆意味猶盡,一邊往戲臺上扔銀子,一邊大喊:“再來一遍。”

有了第一個人起哄,便有第二人,緊接着很多人都希望再演一次,為了讓客人滿意,吳伯讓人吩咐林班主,再來一次。

長公主卻是沒有看下去的心思,她起身打算離開,扭頭看向沈世倫。

沈世倫讪讪一笑,道:“我一會兒還有事。”

長公主颔首,帶着翠沫等人離開,也不知那些官員是不是一直盯着長公主這邊,她一離開,那些人紛紛出來,恭送長公主離開,而得知長公主身份的普通百姓也跟着起身行禮。

長公主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地上了馬車離開,她今日坐這輛帶有公主府标記的馬車來,本就是告訴衆人,聚德樓和她有關系,哪怕只是欣賞一出戲的關系,也足夠震懾旁人。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沈世倫的心思,沈世倫不和長公主同時出現在外人面前,便是為了隐藏他的身份,他就等着有些心懷不軌的人找上門來呢,殺雞儆猴可比現在直接的震懾

效果要更好。

因為長公主剛離開,沈世倫可不敢光明正大地從這間雅間出來,起身走到房間的角落,扭動香爐,瞬間一條暗道出現在他面前。

這條暗道是沈世倫這間房間獨有的,在長公主來之前,他便是通過這條暗道進來的,也不知是不是古代劇看多了,他總有些被害妄想症,所以才會弄了暗格又弄暗道的。

不過事實證明它們還是有用的,若不是有暗格,他如何能得知有人在買賣會試考題,而現在若不是有暗道,他如何能隐藏他和長公主的關系,迷惑他人。

旁人有沒有被迷惑尚未可知,但萬孝儒确實是迷惑了,他一直以為沈世倫在那間雅間中,可現在親眼看到他從後堂出來,腦中滿是問號。

莫不是他誤會了?長公主就是單純來看戲的?長公主身份尊貴,沈兄把常用的雅間讓給她似乎并無不對。

萬孝儒臉色有些尴尬,還好他沒有自以為是地去勸告沈世倫,要不然那才真是下不來臺了。

沈世倫并不知道,他竟是誤打誤撞打消了萬孝儒對他的猜疑。

因為有《西廂記》的存在,聚德樓的生意很是火爆,哪怕不是用膳時間,也有很多人來這裏喝茶聽戲。

林班主等人自然不會只唱《西廂記》,但《西廂記》被點得次數最多卻是真的。

如此,接下來一段時間,是聚德樓的飛速發展時期,醉玉液的需求翻了好幾倍,釀酒作坊的釀酒量有些跟不上供應了,吳伯只得再招一批釀酒工人,才跟得上聚德樓的需求。

其實已經有很多酒樓和吳伯接觸,希望能穩定地從吳伯手中購買醉玉液,自是被吳伯拒絕了,沈世倫有吩咐,在新的酒釀造出來前,必須保證聚德樓對醉玉液的專有權。

醉玉液雖然好喝,但畢竟和好酒還有一定的差距,因此倒也沒惹出什麽大的禍事,至于某些宵小,因為段位太低,吳伯一人便能解決,便不曾讓沈世倫知道。

……

過幾日便是殿試了,沈世倫想起萬孝儒的請求,這日便和長公主提了提。

長公主睨了他一眼,“你和那人關系倒是不錯啊。”

先有萬孝儒替《西廂記》揚名,現在沈世倫又替萬孝儒讨官,這可不是一般的關系

能做到的。

沈世倫摸摸下巴,得意道:“沒辦法,我們二人皆學識不俗,難免心心相惜。”

“學識不俗?”長公主嘴角一抽,臉呢?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他似乎連首詩都作不出來。

沈世倫故意無視長公主的懷疑,他那是不想抄,要不然把前世的詩詞照搬過來,怎麽着也能抄個才子的稱號。

此事,長公主還是答應下來,讓翠沫改日去一次吏部,她和乾興帝都比較看好萬孝儒,外放正好能看出他的能力,若是他能在三年在任期間有所作為,三年後便是他重回建平之時。

四月底,殿試開始,乾興帝以“國泰民安”為題,讓底下的三百考生作答,最終萬孝儒以驚豔的文章奪得狀元。

乾興帝已從長公主那裏得知了萬孝儒想要外放的消息,眼中隐隐有些期待,這是他看好的人才,希望三年後萬孝儒能帶給他驚喜,不枉他和阿姐對他的看中。

殿試結束,便到了百姓期待的游街階段,萬孝儒三人騎着高頭大馬,胸口佩帶着大紅花,從皇宮出來,開始游街,兩側的店鋪中站滿了人。

因為萬孝儒,《西廂記》才會被人熟知,同時,萬孝儒對家中妻子的感情也被人敬佩,因此哪怕是為了名聲,那些閨閣女子也不會把香囊扔給萬孝儒。

如此就剩下榜眼和探花,榜眼年齡偏大,将近四十,還有些駝背,相貌只能算中等,根本入不得那些小姐們的眼。

這次她們的目标皆是榜眼身邊的探花。

古往今來,探花一般都是長相出色的美男子,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游街時,探花一直在沖兩邊揮手,絲毫不拘束,嘴裏低聲道:“萬兄,還要多謝你讓出的風頭。”

探花出身侯府,看起來是一副謙謙君子的形象,舉手投足間帶着氣度,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讓那些女子十分着迷,恨不得多生出幾只手将香囊扔到他身上。

探花叫朱士應,萬孝儒和他今日方才認識,但從出皇宮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刻鐘,對方的嘴就沒停過,萬孝儒和那位榜眼皆沒逃過對方的熱情。

萬孝儒見兩側女子看着朱士應尖叫的樣子,抿抿嘴,若是她們知道她們鐘意的探花郎是個話唠,不知會作何感

想。

聚德樓

沈世倫正坐在雅間等着游街隊伍經過,大約等了兩刻鐘,突然聽見一聲聲尖叫。

沈世倫微蹙眉,知道萬孝儒他們到了,走到窗邊,看向下面,果然不遠處有一隊長長的隊伍正在靠近。

經過聚德樓時,萬孝儒下意識地擡頭看去,便看到沈世倫舉着酒杯沖他笑,萬孝儒拱手回應。

朱士應眼尖,順着萬孝儒的目光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世上竟然有比他長相還出色的人。

“萬兄,那人是誰?”

萬孝儒收回目光,微笑道:“沈安林,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沈安林?”朱士應眼神一定,這等有意思長相又出色的人,合該是他朱士應的朋友。

游街結束後,萬孝儒來到雅間見沈世倫,剛才沈世倫向他舉杯,除了向他祝賀還有邀他喝酒的意思,殿試結束,萬孝儒的任命就快下來了,最多五日,他就該離京任職了,沈世倫想趁他走之前聚聚。

只是沈世倫沒想到,萬孝儒不僅來了,後面還跟了一個尾巴。

此人穿着大紅長袍,面若冠玉,嘴角帶笑,十七八歲的年紀,看上去倒是氣度不凡。

不等沈世倫詢問,他便主動道:“在下朱士應,沈兄以前不知道我沒關系,現在知道就好,唉,像我等這般長相出色的人本該早些認識才對。”

沈世倫:“……”扭頭看向萬孝儒,萬孝儒雙手一攤,表示他也很無奈。

“朱兄小小年紀便考中探花,當真是博學多才,沒能早點認識朱兄是在下的損失,”沈世倫剛才在游街隊伍見過朱士應,自然能猜到他是這次科舉的探花。

朱士應聞言,面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說道:“我和沈兄果然是一見如故,才第一次見面沈兄便能看出我隐藏多年的優點。”

“……”

沈世倫嘴角抽搐,鬼的一見如故,禮貌性地稱贊懂不懂,這孩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朱士應卻是沒注意沈世倫的臉色,繼續道:“你我二人如此懂對方,就不要沈兄朱兄這般稱呼了,稱呼名字豈不是更加親近……哦,萬兄也可一起。”

萬孝儒:“……”謝謝你還能想起我。

沈世倫也不喜歡這樣,朱士應總算有一句話說到他心坎裏

了,笑道:“士應兄此話正和我心意,以後孝儒兄就不要見外了。”

有一個自來熟緩和氣氛倒也不錯,朱士應沒有惡意,萬孝儒自是不好拒絕,便應了下來。

于是,兩個人的小聚變成了三個人的酒局。

本來沈世倫和萬孝儒喝酒,兩人都是以聊天為主,喝酒根本不會喝不了多少。

可加了個朱士應就不一樣了,他一個勁兒地勸酒,而且話還沒少說,他似乎酒量不錯,一杯杯醉玉液入肚,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聚德樓是安林兄的?那我以後來喝酒可記得給我打折?”朱士應眼睛閃閃發光。

沈世倫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腦子一抽,說道:“還打什麽折,以後只要你來,一律免費。”

“真的?哈哈,我就知道安林兄夠義氣,”朱士應眼睛更亮了,一高興又敬了沈世倫三杯酒。

至于萬孝儒,嗯,他酒量太差,不過比平時多喝了幾杯酒,他的臉就變得通紅,整個人已經趴在桌子上,估計再多喝一杯,就要跑到桌子底下去了。

沈世倫雖然酒量還算不錯,可和朱士應沒法比,朱士應一點異樣都沒有,他已經有些上頭了。

見朱士應又給他滿上,沈世倫連忙擺手,“不行,我不能喝了,時間不早了,該回府了。”

一聽時間,朱士應下意識打個冷顫,猛地看向窗外,然後松了口氣,還好,時間還沒到,不過也快了。

想起自家老爹手中的鞭子,朱士應無奈嘆氣,道:“那今日就到這裏,改日.我再來陪安林兄喝酒。”

聞言,沈世倫心裏一松,總算不用喝了,将小順子喚進來,讓他派人送萬孝儒回去。

分開時,朱士應說道:“安林兄,我家就在進富成街後的第五家,有事可以去找我。”

看着朱士應走遠,沈世倫腦子有些懵,扭頭問小順子,“富成街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小順子眉心一跳,能不熟悉嗎,公主府就在這條街。

看着平日裏精明的公子突然變得遲鈍很多,小順子怕影響公子的形象,連忙送他上馬車,回公主府。

等到了公主府,小順子本打算一鼓作氣将沈世倫帶回玉笙居,誰知一進府,沈世倫眼皮一擡,道:“今日.我還不曾見

殿下呢,”說完便擡腳往長秋殿的方向走。

“公子……”小順子傻眼了,剛才還把富成街忘了,去長秋殿的路怎麽還記得?

小順子連忙跟在後面,擔憂地看向吳毅,低聲道:“吳毅,你說殿下不會嫌棄公子吧?”

他家公子要是因此失寵,那多冤啊。

吳毅瞥了他一眼,淡漠道:“不會,”哪怕失了寵,他家公子也有辦法重新得寵。

“這就好,”小順子松了口氣,他現在很緊張,就需要有人安慰他,雖然吳毅本意并不是在安慰他。

長秋殿的丫鬟看到沈世倫,皆躬身行禮,因他來得次數多了,不用通報便把他放進去。

寝殿內,長公主聽見腳步聲,擡頭一看,便見沈世倫沖她笑,那笑容頗為……傻氣。

長公主一怔,随着沈世倫靠近,嗅到他身上的酒氣,頓時了然,挑眉道:“喝酒了?”

沈世倫點頭,坐在長公主身邊,抱着她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說道:“我今日新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太能喝了,不過我比孝儒兄厲害,他都醉得不醒人事了,我是自己走回來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得頗為驕傲。

馬車:我不配擁有名字。

或許是沈世倫讨要誇贊的心思太明顯,長公主摸摸他軟乎乎的頭發,彎唇笑道:“很厲害……你那朋友叫什麽?”

得了誇贊,沈世倫腼腆地笑了笑,“他叫朱士應,諸事應,這名字聽着挺有趣的,對了,他還說他家住在富成街上的第五家,殿下,富成街在哪兒?”

長公主聞言一愣,然後和翠沫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帶着笑意,翠沫更誇張些,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笑聲,沈世倫擡頭,不解道:“翠沫在笑什麽?”

長公主笑得眼睛一彎,哄道:“無事,她只是想到一件趣事。”

“哦,”沈世倫點頭,然後繼續趴在長公主肩膀上,他因為喝酒頭有些痛。

長公主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吩咐丫鬟讓廚房煮一碗醒酒湯送過來,又想起沈世倫說得那個朋友,猜測道:“姓朱,又住在富成街,承安侯家的?”

翠沫點頭,“應該是的,聽聞承安侯的嫡次子是個喜好顏色的,性子似乎有些……怪異。”

長公主了然,怪不

得會和沈世倫結交,別的不說,就沈世倫那張臉,還真沒人比得上。

“去查查朱士應,如果沒問題,就不要幹涉他和世倫的相處,”沈世倫雖是長公主的面首,長公主卻是不希望他一直困在公主府,交幾個朋友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來喽~

感謝在2020-04-0122:45:22~2020-04-0221:4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風暴召喚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酸奶大閘蟹10瓶;佛系讀者5瓶;嬌嬌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