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37、第 37 章
長公主的生辰禮,沈世倫早就有想法了,這幾日一直在忙這事。
同時,公主府其他公子也在準備,因為生辰宴在宮裏舉辦,幾位公子只能在長公主進宮前将禮物交給她。
翠濃掌管公主府大大小小的事務,府上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得知幾位公子都在準備禮物,便向長公主提議道:“公主,待到五月初三那日,不如将幾位公子召來長秋殿用午膳,也算全了他們的一番心意。”
五月初三,正是長公主的生辰,她的生辰宴是在晚上,而且乾興帝已經把舉辦生辰宴的大小事宜全交給內務府處理,長公主只需要等到晚上進宮即可,白日她确實挺有時間的。
想到其他幾位公子已經進府半年了,确實應該見見,長公主便答應了翠濃的提議。
翠沫見此看了翠濃一眼,眼神複雜,待到長公主進裏間休息,她才拉着翠濃低聲道:“你想做什麽?”
翠濃面無表情,淡聲道:“長公主的面首不止一個。”
“可你這樣就不怕引起他們之間的矛盾,惹公主心煩?”翠沫只希望長公主開心,即便是獨寵沈世倫一個又有何妨。
翠濃卻是瞥了她一眼,“你這是在自欺欺人,他們的身份,注定了不能粉飾太平,矛盾一直都在。”
“可你這是在給其他人希望,激發他們的矛盾,”翠沫眉頭緊皺。
“那又如何?”翠濃毫不在意,“公主府不養閑人,”若是得不到長公主的青睐,要他們何用。
翠濃重規矩,沈世倫仗着長公主的寵愛,光明正大地在府外經營産業,經常出府一整日都不回府,這在翠濃眼裏,就是恃寵而驕,她最不喜歡的便是這一類人。
翠濃自是希望有人來和沈世倫分長公主的寵愛,正好敲打他一番,讓他知道他能得寵也能失寵,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在翠濃的有意為之下,長公主要在生辰當日,召所有公子在長秋殿用午膳的事情就在府內傳開了,再次引起阖府上下一陣嘩然,紛紛猜測,莫不是長公主已經膩了沈世倫,打算換換口味?
玉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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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順子得到消息後,臉色微變,他懷疑沈世倫是不是和長
公主生誤會了,連忙将此事禀告給沈世倫。
沈世倫聞言,颔首表示知道了,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其他幾人準備禮物的事情,他略有耳聞,去長秋殿用午膳,想必也是給他們送禮物的機會。
小順子見沈世倫面不改色,繼續練字,苦着臉道:“公子……”
沈世倫擡頭看他,見他那樣,好笑道:“你這是怎麽了,不就是去長秋殿用膳嗎,我都去過多少次了,有什麽好奇怪的。”
長公主還不曾有任何的表示,沈世倫自是不會庸人自擾,想讓他産生危機感,還遠遠不夠格。
再說他要的是得寵,專寵這種事,一段時間還好,時間一長就不一定了,畢竟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最後小順子垂頭喪氣地走出書房,他本以為沈世倫會有些反應,最起碼應該打聽其他幾位公子的動向,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半點反應都沒有。
看向垂手守在門口的吳毅,小順子低聲道:“吳毅,你說公子是不是太過自信了?”好歹有點危機感啊。
吳毅目不斜視,一言不發。
小順子嘆氣,又是這樣,他這麽擔心是為了誰,怎麽都不理解他呢?
相比起玉笙居的安靜,其他幾個院子卻是熱鬧多了,幾位公子的表現還算淡定,但下面的丫鬟太監卻是高興極了,不停地給自家主子出招,比如那日該如何穿着,長公主喜歡什麽,忌諱什麽。
那些人都比公子們了解長公主。
朱平淩看着自己的紅袍,嘆了口氣,打斷小太監的話,道:“去給本公子将那件水墨綠雲錦袍準備好,待到去長秋殿時有用。”
小太監聞言,很是高興,他就怕自家公子穿着一身大紅袍就去了,那樣的話,估計他家公子會直接被扔出來。
朱平淩心裏其實沒那麽高興,去長秋殿既不能穿他的大紅袍,也不能塗胭脂,他會很不習慣的。
康行令和馮思任那邊,是最正常的,認真準備見長公主時的衣服和需要注意的言行。
康行令聽說長公主的書法極好,愛屋及烏,她對書法好的人也會有所偏愛,因此他為長公主準備的禮物便是一副字。
馮思任那邊也是精心準備,還曾關閉院門幾日,似乎是怕別人窺探。
沈世
倫雖然并不好奇其他人的情況,但架不住他有個擅長打聽消息又特別喜歡為主人分憂的下人,所以沒幾日,他就知道馮思任三人要送什麽禮物了。
沈世倫:“……”有個太盡職的下人其實也不是太好。
直到沈世倫再三強調不用去打聽消息了,小順子才就此作罷。
小順子還是想當然了,這裏是公主府,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瞞不住長公主,小順子這般肆意地打聽其他人的消息,萬一引起長公主的不悅就不好了,沈世倫向來謹慎,不容許出現這樣的失誤。
長秋殿
翠濃禀告道:“公主,這幾日玉笙居的小順子收買了幾個其他公子院裏的人。”
長公主輕掀眼皮,道:“不必理會。”
“公主……”翠濃皺眉,這等逾越的行為豈能不懲戒?
長公主無奈道:“這事不會是他指使的,何況此事他自己會處理,用不着你出面。”
翠濃聞言,便是再有意見也只能咽回去,過了幾日,果然如長公主所言,玉笙居突然變得安分起來,不再有小動作。
可這樣,翠濃的心情還是極差,長公主對沈世倫過深的了解,讓她意識到想讓他人分散長公主的注意力,并非是一件易事。
……
沈世倫想起已有半月不曾去聚德樓,送給長公主的生辰禮已經完成,他便想出府轉轉。
剛到聚德樓,吳伯便馬上帶着賬本走進來,向沈世倫彙報聚德樓以及其他幾家店鋪的盈利情況,除了聚德樓,其他店鋪的收益着實一般。
沈世倫本來信心滿滿,以為能得到皇商的身份,結果在乾興帝那被卡住了,他現在的身份成為皇商未免太高調了,為了避免給長公主惹麻煩,此事只能作罷。
所以,其他店鋪還是老樣子,但單單聚德樓這一項進項,便已經讓沈世倫小有身家。
不過他現在用錢的地方不多,便交給吳伯自己處理,吳伯正在謀劃把聚德樓周圍的店鋪買下來,進一步擴大聚德樓。
當然這個目标現在還無法實現,估計乾興六年能做到就不錯了。
“少爺,釀酒作坊那邊經過多次調整配方,已經釀造出幾款新酒,不過要參加釀酒大會的酒還不曾釀出來,但幾位師傅已經在嘗試了。”
為了參加釀酒大會,吳伯又從別的作坊挖過來一個釀酒技術高超的師傅,現如今新酒的釀造都是這位師傅在負責,進度快了很多。
這幾款新酒,其實就是要參賽的酒的失敗品。
沈世倫颔首,“新酒的事情暫時不要透露,一切等釀酒大會結束再說。”
彙報完這半個月的情況,吳伯離開,沈世倫點了兩樣下酒菜,欣賞外面街上來來往往,有些喧鬧的人群,獨自小酌。
朱士應又被他爹禁足了,沈世倫曾讓小順子去尋過他,承安侯府的門房特別自然道:“二少爺被老爺禁足了,今日不能出府。”
和朱士應相交的時間不算太長,光是他被禁足,沈世倫就遇到三次,原因他也問過,無非是喝酒,錯過了府裏的門禁,以及……頂撞他爹。
對此,沈世倫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朱士應這樣的人就必須得有人管着,要不然他能作到天上去。
吱!
沈世倫正出神間,雅間被人推開,他擡頭一看,愣住了。
小順子體貼地将房門關上,面上帶着止不住的笑意。
長公主摘下紫色鬥篷上的帽子,走到沈世倫面前,妩媚一笑。
下一刻,長公主被沈世倫拉進懷裏,以最快的速度親下去,兩人多日不見,卻是一句話不曾說,沒有比親吻更能表現他們的心情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分開,沈世倫呼吸有些急促,又吻了吻她的鎖骨,才啞聲道:“殿下想我了?”
長公主坐在他腿上,臉頰靠在他懷裏,笑道:“某人太膽小了,本宮只能主動來找了。”
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長公主習慣了沈世倫的存在,不過幾日不見,她便有些不習慣,聽聞沈世倫出府,她也跟着出來,還特意穿了鬥篷,不讓人發現身份。
沈世倫從喉嚨發出幾聲笑聲,聽在長公主耳朵裏,很是性感,引得她心顫,她順從心意,吻在喉結上,還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試探,手臂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沈世倫的手掌按着她玲珑有致的身體,感受着長公主的挑逗,眼尾微微發紅,呼吸越來越粗重,直到快要失控時,沈世倫才制止道:“殿下這是想要我的命!”
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再折磨
沈世倫,起身走到他對面坐下。
沈世倫默念《金剛經》,平複自己剛起的雜念,随後看向長公主,“殿下滿意了?”
長公主端起他的酒杯抿了口酒,道:“躲了本宮多日,還不允許本宮出出氣?”
沈世倫将酒杯奪回來,替她倒了杯茶,道:“殿下酒量不好,還是莫要飲酒了……殿下下了那樣的命令,我若再去長秋殿,難免給人故意炫耀的感覺,徒生事端。”
長公主冷哼,“你倒是有理了,那又為何派人打探其他人的消息?”雖知這并非沈世倫的本意,但長公主還是想刺他一句。
沈世倫就料到長公主會知道此事,淡笑道:“殿下明知這不是我指使的,”他自認在長公主心裏還有幾分信任的。
長公主有時候真的很讨厭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特別氣人,腦子是個好東西,但并不是每時每刻都要用它的。
沈世倫見長公主扭頭不看他,心知她又羞惱了,道:“既然出府了,不如我陪殿下四處走走?”
長公主看向他,還是沒有說話。
沈世倫起身走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親了下,柔聲道:“今日一定逛到殿下盡興為止,任勞任怨,絕無怨言。”
長公主想起上次中斷的逛街,眼睛一亮,決定暫時原諒他,稍後再算賬,“那就走吧。”
兩人相攜離開雅間,長公主再次把鬥篷帶上,她上次來聚德樓時,很多人見過她的樣子,若是不遮掩,難免會被人認出來。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碰上迎面走來的朱士應。
沈世倫挑眉,“士應兄?你不是在禁足嗎?”
“我趁着我爹不在偷溜出來的,”朱士應很是得意,然後一把攬住沈世倫的肩膀,“走,喝酒去……”
話還沒說完,朱士應正好和長公主對視,看清她的面容,驀然瞪大眼睛,剛說了一個“殿”字,便被長公主一記冷眼吓得咽了回去。
朱士應連忙放開沈世倫,看着他和長公主那略顯親密的距離,只覺得腦子不夠用。
沈世倫見此便知瞞不住了,低聲道:“如士應兄所見,我是公主府的人,之前未曾告知,還請士應兄見諒,我和殿下還有事,改日再和士應兄一醉方休。”
朱士應僵硬地點頭,沈世倫吩咐吳伯照料他,便和長公主離開聚德樓。
沈世倫二人走在前面,翠沫和小順子跟在後面,兩人之間有些沉默。
長公主逛街的好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見沈世倫沉默不語,眉頭緊蹙,冷諷道:“怎麽,怪本宮讓你暴露身份了,還是覺得這個身份讓你丢人了?”
長公主知道沈世倫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她才會帶着鬥篷遮住面容,讓他在外人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确實有些困難,畢竟當初她也覺得他是在自甘堕落,所以她願意給他時間去适應。
可親眼看到他的抵觸,長公主還是有些不舒服,進公主府當面首并非是她逼他,他這般樣子想做給誰看?
沈世倫聞言卻是一怔,“殿下何出此言?”
“難道本宮說錯了?”
“當然錯了,”沈世倫一臉認真,“我從未覺得自己的身份丢人,能待在殿下身邊是我的榮幸,這是別人想要都得不到的福氣。”
長公主聽到這話,臉色稍稍緩和,“那你方才在想什麽,一聲不吭?”
沈世倫苦笑,“士應兄雖說平日裏有些不靠譜,但他有一顆赤子之心,我并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長公主沉默,若是旁的事她能幫忙,這事她也無法,她能讓朱士應不遠離沈世倫,可若非朱士應自願,怕不是沈世倫想要的。
沈世倫被打斷思緒,心思清明過來,知道之前都是自己庸人自擾,朱士應如何選擇都是他的事,他想再多也沒用。
捏捏長公主的手,沈世倫笑道:“累殿下為我憂心了,罰我替殿下提東西如何?”
長公主一聽就知道沈世倫自我調節好了,抿嘴一笑,“确實該罰。”
剛才沉默的氣氛消失,兩個人一邊走,一邊低聲商量去哪家店鋪看看。
能吸引長公主興趣的無非是首飾衣服,還有一些有趣的東西,沈世倫還看到一家西洋店,裏面有懷表,時鐘等東西,但長公主并不感興趣,最有趣的西洋玩意兒肯定會送進宮,長公主并不缺這個。
沈世倫陪長公主逛了将近兩個時辰,臨近用午膳了,長公主才意猶未盡地結束這次逛街之旅。
他們現在不在公主府,距離也不近,沒必要回府用膳
沈世倫便帶長公主去了春風樓。
并非沈世倫想給競争對手增加營業額,實在是他們離春風樓最近,為了不讓長公主勞累,只能就近選擇了。
春風樓到底是建平第一酒樓,雅間的布置比聚德樓精致多了,旁邊還有一張矮桌,是供侍女彈琴用的,客人在雅間用膳時,還可以點人進來彈琴或者唱曲。
沈世倫見此眯眯眼睛,聚德樓要不要也學習一下,附庸風雅一番?
不過聚德樓現在還是太小了,雅間沒有春風樓寬敞,這樣的設置估計要等聚德樓擴建後再做打算。
上樓前,沈世倫将春風樓的招牌菜看了一遍,點了五六道菜,并沒有點魚,長公主對魚的要求比較高,哪怕這裏的廚子是宮裏退下來的禦廚,做得也不一定和長公主的口味。
進屋後,長公主解開鬥篷,放在屏風上,四處看了一眼,道:“比你的聚德樓好多了。”
沈世倫:“……”紮心了。
“殿下,也不能這麽說,春風樓經營多年,聚德樓這才開張多久,再給我幾年,一定可以趕上,不,一定能超越春風樓,”沈世倫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長公主不予置否,能在短短時間內把聚德樓經營得繪聲繪色,沈世倫的能力自是不用懷疑,但……長公主眉毛一挑,戲谑道:“某人不是說只想貌美如花嗎?”
沈世倫胸膛一挺,理直氣壯道:“我現在難道不貌美如花嗎?”
雖說賺了很多錢,沈世倫還是鹹魚心态,一絲奮鬥的念頭都沒有。
若不是意識到沈父不可能一直給他錢花,沈世倫也不會去經營聚德樓,能躺着花錢,誰願意站起來去賺錢。
長公主聞言一噎,白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詢問到底,她并非一定要探究沈世倫的心思。
等菜上齊,沈世倫已經很餓了,他陪着長公主逛街,總覺得比他跑步還累,消耗了大量精力,需要補充。
用完膳,兩人在雅間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打算離開,沈世倫替她系上鬥篷,問道:“一會兒要回府嗎?”
長公主點頭又搖頭,“先回府,然後進宮。”
她的生辰臨近,當了這麽久的甩手掌櫃,總要看看內務府這差辦得滿不滿意。
目送長公主離開,沈世
倫回了聚德樓,不出意外,朱士應還在。
二樓雅間,兩人相對而坐。
沉默許久,朱士應率先開口道:“聽聞公主府有個頗受長公主寵愛的沈公子,便是安林兄?”
沈世倫點頭,“正是,沈安林是我為了掩飾身份起的化名,我本名是沈世倫。”
“簡直是……太厲害了,”朱士應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頓時露出贊賞佩服的表情,湊到他面前,問道:“安林……世倫兄,快給我說說,你是怎麽得到殿下的青睐的?我曾見過殿下幾次,殿下雖看似親近,實際很難接觸,世倫兄,你可是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沈世倫被他一連串的話說得一愣,随後暗自松了口氣,又恢複往日的神情,眉頭一挑,“這種事自然是要保密的,我能告訴你?”
朱士應眼皮一耷拉,苦着臉道:“世倫兄不要這樣嘛,我們可是好朋友,我以後能不能騙到個娘子就看你的了。”
騙?
沈世倫眉心一跳,沒好氣道:“家傳秘法,概不外傳。”
朱士應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嘴裏嘟囔道:“小氣!”
沈世倫低頭飲酒,恍若未聞。
朱士應氣得連幹三杯酒,随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也不埋怨了,主動幫沈世倫滿上酒,笑得那叫一個谄媚。
沈世倫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試探道:“你有何事?”
朱士應嘿嘿一笑,“世倫兄,我們是不是朋友?”
沈世倫面無表情,“不是,”一般這麽問都沒有好事。
朱士應一噎,然後無視沈世倫的話,繼續道:“朋友有難,你是不是應該鼎力相助?”
“……有話直說!”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以後如果我看上哪個姑娘,你要負責幫我搞定她,”沈世倫連長公主這種地獄難度的人都能搞定,朱士應對他很是有信心。
沈世倫很想告訴他,他也是第一次追女人,還在摸索中,而且他并沒有搞定長公主。
只是看到朱士應一副期待的樣子,他将喉嚨的話咽回去,點頭道:“好!”
反正他腦中有無數網友們的經驗之談,應該能幫到他……吧。
而且朱士應現在還是小孩子心性,對情愛一竅不通,等他開竅估
計還早,到那時沈世倫或許已經積累了很多經驗了,也能理直氣壯一些。
朱士應并不知沈世倫的心思,見他答應下來,只覺自己的媳婦穩了,心裏高興,又多了幾杯酒。
因為沈世倫酒量不佳,朱士應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想喝酒時就自己悶頭幹,不會再勸沈世倫喝。
沈世倫的心情也不錯,多了幾杯,但不至于喝醉,他不喜歡喝醉的感覺,輕易不會讓自己喝醉。
五月初三
今日是長公主的生辰,一大早,廚房的人便開始忙活關于午膳的事宜,畢竟是府裏的主子們第一次聚在一起用膳,若是因為疏忽把事情辦砸就不好了。
長秋殿
翠沫正指揮人将圓桌擺放在西偏殿,長公主自是不會讓所有人在寝殿用膳,正殿是接待賓客的地方,只有偏殿最合适。
臨近用午膳,沈世倫剛走出玉笙居,就看到馮思任三人正站在門口,其中康行令和朱平淩兩人身後的小太監手中都抱着一個盒子,想必是送給長公主的禮物。
沈世倫一愣,“三位這是?”
康行令笑道:“我等正準備尋沈兄一同去長秋殿。”
他們誰去早去晚似乎都不太好,還不如一起去。
沈世倫了然,點頭道:“好,那我們走吧。”
然後公主府衆人,就看到難得一見的場面,四位公子竟然聚在一起,他們皆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走在一起光是看着都覺得賞心悅目。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個人商量好的,沒一個人的穿着是一樣的,皆是不同的顏色,每人的氣質各不相同,更是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盛宴。
走到長秋殿,丫鬟早得了長公主的命令,帶沈世倫幾人先去西偏殿等候。
沈世倫雖來長秋殿多次,但來這西偏殿還是第一次,他一般都是直接穿過正殿去長公主的寝殿。
沈世倫等人入座後,沒一會兒,長公主便走進來,沈世倫擡眼一看,她和平日裏的裝扮一般無二,也就是在衣裙外又加了一層輕紗,長發乖順地束在身後,僅用發帶系着,都不曾佩戴任何首飾。
還真是敷衍啊!
沈世倫四人躬身行禮,“見過殿下。”
長公主一進來餘光就落在沈世倫身上,自是發現了他剛才打量
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勾勾唇,然後走過去坐下,道:“免禮,都坐吧。”
“謝殿下,”沈世倫走到長公主左手邊坐下,馮思任坐在她右手邊,因為朱平淩不喜沈世倫,便挨着馮思任坐,沈世倫身邊自然就是康行令了。
沒有經過任何協商,僅一瞬的功夫他們便這般決定了。
待他們全部就座,午膳便開始上了,一道道菜擺上來,其中一道紅燒魚很自然地擺在長公主面前,最中間放了一道湯,幾人身後皆站着丫鬟,是伺候長公主等人用膳的。
食不言寝不語,衆人皆沒有說話,随着長公主動筷,沈世倫幾人才紛紛開始用膳,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在靈峰苑那三個月的禮儀不是白學的。
沈世倫夾了一塊魚肉,熟練地将魚刺挑出,然後手腕一轉,下意識地便打算遞給長公主,送到一半他才意識到這不是他們兩人用膳的時候,臉色微變,迅速地把手收回來,将魚肉送到自己嘴裏。
長公主抿了抿嘴角:“……”
以往她和沈世倫用膳,一直都是他幫她挑魚刺,這就讓她養成了只要沈世倫在,她便不用自己動手的習慣,這道紅燒魚上桌後,她還不曾嘗過一口。
本來看到沈世倫夾了塊魚肉,她還很高興,結果他卻自己吃了,長公主眼神沉了沉,莫名覺得其他幾人有些礙眼,一起用膳什麽的,有這一次就夠了。
其他三人沒一個人在認真用膳,眼神或多或少都會落在沈世倫和長公主身上,剛才沈世倫那別扭的動作,根本沒逃過他們的眼睛,一時間三人心思各異,面上卻是未曾透露半分。
就在這麽詭異的氣氛中,府裏幾位主子第一次,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次一起用的午膳就這麽結束了。
用完膳,丫鬟們把碗碟收拾下去,沈世倫幾人随着長公主走到一旁坐下,剛端起茶盞呷了口茶,沈世倫就注意到其他三人的目光。
稍微一思索,他就明白他們的意思了,飯吃完了,該到送生辰禮的時候了,他們這是等着他先送呢。
說實話,今日是沈世倫對自己得寵感受最深的一次,嗯,這種感覺還挺不錯。
沈世倫看了小順子一眼,小順子馬上走上前來,打開他捧了許久
的盒子,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支發釵,這支發釵通體銀白色,上面刻有光滑的紋路,紋路皆有用金絲描繪,除此之外,在發釵的頂端還鑲有一只蝴蝶,很有神韻,總感覺下一刻它便要飛走似的。
沈世倫起身,取出蝴蝶釵,将其送給長公主,笑道:“小生愚鈍,想不出什麽新奇的禮物,便只能送些俗物給殿下了。”
這支蝴蝶釵是沈世倫在多寶閣買下的,他看到的第一眼便覺得和長公主很配,便把它當做第一份禮物送給她。
長公主接過蝴蝶釵,眼光微閃,前段時間沈世倫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什麽,她問過一次,他只回了句在準備禮物,便不再多說什麽,長公主可不認為他就準備這麽個發釵,這人慣會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總覺得這次也不會例外。
這般想着,面上長公主還是給足了沈世倫面子,微笑道:“這蝴蝶釵挺好看的,你有心了。”
沈世倫道謝後,拱手退下,然後是馮思任,他一站起來,或許是練武的緣故,便給人幾分壓迫感,說道:“小生除了一把力氣,也沒別的本事,今日小生便為殿下打一套拳,慶殿下生辰。”
見長公主颔首,他多走幾步,來到一處還算寬敞的地方,開始打拳。
這套拳實用性不強,招式打出去沒有太大的威力,但勝在華麗好看,很有觀賞性。
沈世倫早就知道馮思任打算打拳,對此一點也不例外,到時沒想到拳法也能打得這般賞心悅目,想起自己的養生拳,沈世倫心情有些不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的養生拳不僅軟綿綿的,速度還很慢,估計沒人有興趣看它。
馮思任打完一套拳,氣息依舊綿長,沈世倫見此,思緒忍不住跑遠,要不讓長公主也學學?或許有助于鍛煉肺活量……
這般想着,沈世倫下意識地看向長公主,也不知長公主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眸光流轉,隐晦地嗔了他一眼。
沈世倫勾唇,收回視線,擡手和康行令兩人一起鼓掌,也算是給馮思任面子。
長公主也象征性地誇了兩句,馮思任便坐回原位,下一個是康行令,他接過小太監手中的卷軸,展開一看,上面寫有兩行字:“心存華文以穆清兮,
蓋鐘靈而毓秀。”
康行令拱手,他是衆人中年齡最小的,面容還有些稚嫩,似乎面對長公主有些緊張,抿嘴道:“這是小生送給殿下的生辰禮,願殿下心存華文以穆清兮,蓋鐘靈而毓秀。”
這是一句生辰祝福語,沈世倫也知道,不過重點不是這句話,而是康行令寫得這副字,沈世倫練了半年的字了,多少有些鑒賞能力了。
康行令的字是真的好,雖沒有筆走龍蛇的大氣,卻是有着他本身獨有的特點,讓人忍不住贊嘆。
長公主看到也是眼睛一亮,微微颔首,“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書法,不錯,很不錯,”聽語氣就知道很滿意
長公主比康行令大了五歲,這一句“小小年紀”倒是也沒什麽不對。
康行令聞言,臉上疑似泛起一絲紅暈,謝過長公主後,便馬上回了自己的座位,似乎是太急了,還差點摔倒。
衆人見之,會心一笑,都以為他太緊張了。
最後便到了朱平淩,他現在和沈世倫之前見到的樣子完全不同,身上一點胭脂味都沒有,倒是和最開始進靈峰苑的時候一般無二,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
沈世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來他也知道長公主不喜歡那些。
朱平淩現在心情很不好,勉強維持臉上的笑容,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對翡翠镯,色澤亮麗,一看就價值不菲。
本來這算是一份還不錯的禮物,可沈世倫從一開始就定為“俗物”,讓朱平淩也不好吹噓什麽,長公主對朱平淩沒什麽好印象,表情淡淡地收下了禮物,連句表面的誇贊都沒有,對比之前三人,可見差距。
朱平淩将這等結果全都歸結到沈世倫身上,一時間,他對沈世倫的怨恨更深了。
送完禮物,長公主适當露出困乏的神态,沈世倫四人自然很有眼力勁兒,紛紛起身告辭。
離開長秋殿,朱平淩的面色瞬間冷下來,冷哼道:“沈兄這般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沈世倫扭頭看他,“朱兄此言何意?”
“你少給我裝蒜,若不是你,殿下又怎會看不上我的翡翠镯?”
沈世倫這才了然,也不慣着他的臭毛病,冷聲道:“殿下為何不喜,朱兄應該從自身找原因,莫要胡亂攀咬。”
“你……”見沈世倫暗諷自己是狗,朱平淩氣得臉都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0320:54:11~2020-04-0423:39: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0778881、啊蘇su℃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1415914340瓶;KKKKK20瓶;風暴召喚10瓶;心上有李9瓶;無憂5瓶;嬌嬌3瓶;繁華落盡、407788812瓶;喵了個傻蛋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